可是以她察言观色的能力,只要陆林钟想藏情绪,那她势必什么都看不透。 从上车后她们一直都没有说话, 她该主动开口说点什么吗? 仔细回想今晚发生的事情,她有些不确定自己的冲动是不是打乱了陆林钟的安排。 即便是一段美好的感情也不一定会被所有人认可,这是多么浅显的道理。她们的感情明明会有重重阻碍,她考虑过她们未来无数种美好的情形,却根本没有考虑过走出去第一步就有可能摔倒。 陆林钟会因此认为她很幼稚,很不懂事吗? 安槐序的嘴唇张了张, 陆林钟懒懒抬手,示意她:“马上要跳转红灯了,还不快点?” 陆林钟语气听起来倒是如常。 安槐序加了一点油门, 嘴角含了一抹笑意:“六六, 我······” 她侧过头,看见陆林钟双目微阖靠着副驾驶座, 看起来有些疲倦, 到了嘴边的话在嘴里滚了几滚, 又咽回去。 车停在楼前,安槐序绕过车前为陆林钟开门,对方摆了摆手。 安槐序仔细回想刚刚陆林钟摆手的神情,向上扬的眼尾里是很平静的情绪,嘴角勾了勾, 弧度很浅,同样也很平静。 那么平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客厅茶几上的水渐渐烧沸,一串又一串的大气泡从壶底往上冒。 她主动靠过去从后面圈着陆林钟的腰,像小猫一般在陆林钟的颈间蹭了蹭。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没有哦。” 陆林钟敛眸往旁边挪了挪,腾出手倒了两杯滚烫的红茶。 没有——哦? 安槐序注视着陆林钟的一举一动,她怕陆林钟坐了一趟车,醒了一点酒就忍不住站在高处,把她推回父母身边,还告诉她这是——为了她好。她已经留了破败不堪的残局给父母收拾,她不希望回到这里又把她们的感情也磕成一地的碎片。 浓浓的疲倦从安槐序心底翻涌而上,就像茶几上已经烧沸的茶水,水蒸气拼命地顶着壶盖的声音在空旷安静的客厅里这样突兀。 既然没有哦,那为什么不给抱? “我去洗澡了。”安槐序沿着扶梯轻步往上,她在心底期待陆林钟能开口叫住她,然后跟她说点动听的话,然而她听见陆林钟用平和的声音说—— “好。” 好? 温热的水从花洒里喷洒在安槐序的后颈上,蜿蜒成一道一道,亲吻过她每一寸肌肤,可这不是爱人热烈的亲吻。 安槐序忍不住把花洒的水量开到最大,细长的水柱密集地打在柔嫩莹白的肌肤上,直到皮肤都泛红了,她感觉到明显的不适,才关掉了花洒。 短暂又急剧的甜蜜一下子充实了人生中不曾有过的许多经历,爱情像是让人做了一连几天甜蜜的美梦,似真非真,似幻非幻。 客厅里的大灯已经关掉了,走道里留了一盏小壁灯,安槐序看了一眼主卧紧闭的房门,还是睡侧卧吧? 安槐序刚坐在床的一侧,一双手柔弱无骨轻轻攀上她的腰。 她差点失声惊叫,很快也反应过来,除了陆林钟,屋子里不会有其他人了;除了陆林钟,也不会有人这么充满爱意地温柔环抱,安槐序像是发脾气那样往前挣了挣,感觉到陆林钟手上的力度加重了,安静了些许。 “不许抱?” 陆林钟的手如鱼在水顺着她的睡衣开襟处就往里面钻,慵懒的声音格外勾人。 “不许抱的时候就越要抱紧了不松手,明白吗?就像我这样。” 另一只搭在她腰间的手紧收住安槐序的腰,箍着安槐序的两只手,腰身两侧被陆林钟指尖划过的地方一路荼蘼,疯狂的念想不受控制地叫嚣起来。 陆林钟既然都看穿了她的心思,还故意磨她的性子。 看把陆林钟给能的。 危险的气息在空气中爆裂出零星的火花,暧昧就成了一张网,缭绕又缠绵地将她们紧紧缚捆住。 安槐序黑白分明的眼在黑夜里彻底变成了一块幽深的墨玉,情欲熏染之下,这块上佳的宝石氤氲着一团迷离柔软的雾霭。 她转过身撩开了陆林钟的衣领,张口对着精巧的锁骨啄下去。 “嘶~”陆林钟吃痛轻呼。 “咬疼你了?” “嗯哼~怎么跟只小狗一样喜欢咬我?” 屋里一片漆黑,安槐序却能想象到陆林钟此时此刻唇角上扬,对着自己笑得狡黠又无辜的样子,明明知道陆林钟可能又在逗她,骗她的心疼,可她还真的偏就上当。 可床上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她懒得答陆林钟,轻啄的亲昵变成了细腻柔和的亲吻。 陆林钟伸手推了推一直靠过来的安槐序,一本正经问道:“难道就因为你属狗?” “······” “嗯?” “······”安槐序往床头坐了坐,按响了床头灯开关,解释道,“不是。” 柔和的灯光映入陆林钟的眼帘,一时间星光月色,光华无两。 “难道你从来没有过为了我好,想把我送回父母身边的想法吗?哪怕一瞬间。” “有过,但也只是一瞬间。” 听到陆林钟的话,安槐序浓长的睫毛颤了颤,鼻息渐渐深重。 看来她猜的没有错。 安槐序伸手揪住了床单的一角,紧揉在手里,试图缓解她内心的忐忑,可是失落有了可乘之机,沿着她的细小的神经一点点往上爬。 “情感是不能相互替代,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失去亲情。” 陆林钟每多说一个字,安槐序心里就多一次无声的叹息,果然道理都如她所想啊。 “但是后来我反而觉得,我一定可以给你一份被亲友祝福的完美情感,虽然事情一开始就有些棘手,越是这样,胜算越大。” “胜算?” “当然。”陆林钟挑眉。 陆林钟的话像黑夜里的流萤,给这无尽的黑夜带来的不是点缀,而是不会失去光明的希望。 “所以你以后遇事做决定我希望你能够先和我商量。近期你找机会再和你父母好好商量,多关心你外公外婆身体,局面不要弄得太难收场了,做任何事情都要留一些余地。今晚的事情······” “今晚的事情我没有做错。” “······” 安槐序别过脸,感觉到陆林钟被自己噎得语塞之后,她才笑出了声,“只是我没有留余地对吗?” 陆林钟深以为然地看了自己面前的小影子:“孺子可教。”
“其实你不知道,我和我妈在厨房里就先吵了一架。”她撇撇嘴,身子往前依靠,脑袋又钻进陆林钟的肩颈之间撒娇般小声嘟囔,“她在家里一向都是独裁,也从来不会给我留余地啊,你说她是不是很过分?” “小序,她的立场和你不一样,所以才会这样考虑。” 安槐序听见陆林钟的话,趁机又在陆林钟的脖子上舔了舔:“你看你多通情达理,我妈就不!不是我不跟她商量,是她不肯跟我商量。今天这糟心事,气得我月饼都没吃,你看外面的月亮,像不像莲蓉蛋黄馅儿的?” 侧卧的窗户是南向的,浅灰色的薄纱窗帘外只有漆黑的天幕。 陆林钟笑了笑:“我买了月饼放在客厅里,想吃吗?” 安槐序感觉到陆林钟要起身,忙把陆林钟的脖子一圈,用力把陆林钟扑倒在床上:“月饼哪里有你好吃。” 她挑开陆林钟的睡裙,拥着陆林钟的肩又轻咬了一口。 “嗯,我属狗的,喜欢吃肉。” 陆林钟缩着肩膀低低的哼了一声,安槐序不自主地凑到酥柔入骨的声音来处开始探索。 “吃饱了吗?” 安槐序:“没有。” 危险的气息顺着陆林钟由浅入深的呼吸逐渐弥漫在空气中,得了一点颜色就开染坊的安某人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舔陆林钟的唇,还要得意地笑:“才三分饱哦。” 她还以为自己能够饱餐一顿为所欲为的时候,陆林钟开始反客为主,一举一动都极其强势。 陆林钟含着她的耳垂,用比玫瑰还要慵情妩媚的声音在她耳边说:“自古以来,瘦子就没有多吃肉的道理。” “······” 夜色缠绵,风也缠绵。 过了两天,安槐序猜蒋慕的气可能消了一半了,特地拈了个蒋慕可能不忙的时间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她刻意用温软的平调叫了一声:“妈咪~” “小序。”蒋慕的语气听起来冷静得甚至可以说是冷淡了,“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长话短说,我马上要去开会。” “外公外婆,他们还好吗?”安槐序添了些力度握紧手机,问道。 蒋慕沉默了一会儿说:“还好,你爸爸已经把他们送回去了。” “他们是不是可以接受——” “没有。”蒋慕冷冷地打断安槐序的话,“前两天的事我跟你外公外婆解释过了,你之前和我们闹了矛盾所以用这样荒唐的理由来气我和你爸爸。所以你以后见到他们——” “妈妈,你怎么可以这样?”安槐序站在单位的茶水间里,失声质问蒋慕,她认真付出的情感在母亲眼里只配得“荒唐”两个字。 “不管他们相不相信,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刺激老人了。他们对你的疼爱不是你任性胡闹的保护伞,任何事情都要有度。”
第63章 “妈妈, 您怎么能欺骗外公外婆?我对陆林钟的感情是认真的。” “我就是打从心底里希望你只是和我们闹了矛盾, 所以才找了个女朋友。如果你觉得我做的事情是欺骗, 那我还欺骗了自己。” 安槐序深吸一口气,想起陆林钟那天晚上恳切认真的语气,她们的未来必须要两个人一起努力, 她也想给陆林钟一份被家人祝福的感情。 她平复情绪,言语真切道:“妈妈,我郑重地告诉您,我是认真的,我希望” 电话那头的声音嘈杂起来,她心底的希望, 她想要说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蒋慕便匆忙挂断了电话。 手机跳回了主界面,她透过玻璃窗望着单位大楼前车来人往的大道, 陷入沉思。 傍晚, 陆林钟准时出现在了她单位附近的停车场,安槐序系上安全带, 微微侧头, 被陆林钟搭在方向盘的手吸引了注意。 安槐序久久凝望着戒指上的钻石, 她眼底浓浓的愁绪再也压不住,轻声说:“我们订婚吧。” 陆林钟一言不发,平静地把车临时泊在路边,拉起手刹。 “你会不同意吗?”安槐序小心翼翼地抬眸。 “我同意。”陆林钟顿了顿,明显就看见安槐序的眼睛亮了起来, 她补充道:“但你要告诉我突然做这个决定的理由。” 安槐序内心的高兴没有持续太长时间,目光落在窗外静止的景物上,怅然道:“今天下班前和妈妈打了个电话。” 她不自觉地咬住下唇,说完话后不自觉抬眸看陆林钟,毫不掩饰自己浓烈炙热的爱意和占有欲,她觉得这样没有什么不对,也没有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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