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里有紧急情况需要我着手处理,我得赶过去。音音,你伤还没好,回去我不放心。你就在这儿住着,喻正清不会拿你怎样,我忙完了,有时间就过来陪你。你别急,别自己走。” 安镜接电话时,唐韵青听到几句大概,把小雨叫走:“干妈和音音阿姨有话说,跟妈咪先去吃早点。” 喻音瑕帮安镜整理衣襟:“凡事注意安全。” 安镜在她额头一吻,又在唇上轻啄一口:“卡恩那边能避则避。音音,你是我的女人。” …… 大门外。 目送安镜的车离开,唐韵青开玩笑道:“你看她一步三回头的,生怕我把你吃了。” “韵青姐,您又笑话我。镜爷是舍不得这里逍遥惬意的日子。”相处几天,喻音瑕也熟悉了唐韵青性格直爽,大大咧咧的脾性,牵着小雨走回园子。 “话说得好听,来陪我过生日,结果生日没到她就走了。” “韵青姐是明天生日吧?我多留一天,明天给您和小雨做一桌拿手菜和长寿面,带着镜爷的祝福一起为您庆贺生辰。” “别您啊您的了。音音,镜喜欢你,我也挺喜欢你的。你呀,还是去给她煮长寿面吧。” “镜爷,今年的生日还没过吗?” “她出生那天,正值那年的第一场雪落。所以啊,每年的第一场雪就是她的生日。今年是她的而立之年,希望今年,她能得到她真正想要的吧。” 安镜儿时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生日是无关紧要的日子。 母亲怎么说,她就怎么记罢了。 喻音瑕走在前面,心上压了一块巨石。她知道,是喻正清和卡恩的下一步计划落实了。 安镜,腹背受敌。 …… 安氏烟草公司二厂,一厂三厂的厂长在,二厂何厂长不在。 “镜爷,我们找不到何厂长了。” “什么时候联系不上他的?”安镜竭力保持镇定。 “昨天下班前,他电话告诉我们,说新机器这两天就到,今天会有人来收购旧机器……” “好几个小厂子的人拿着合同和单据来跟我们要机器,我们想找何厂长核实,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了。” …… 何厂长携款私逃。 …… 为保住安氏的信誉,安镜同意那些人将机器拉走。 等她找上新机器供货商,那边却说:“只有二台制造机可今天送到安氏,余下四十台,要再等半个月。” “高价截走那四十台的,是英华吧?” “安老板,他们在英国和工部局都有人,我们两头都得罪不起。实在抱歉,急也没用。” …… 安镜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很久,都说美色误事,她也落了俗套。 音音从未提过分的要求,也从未缠着她夜夜笙歌,是她自己过于放纵私情,在汪洋中沉浮太久,才痴恋上了音音这块浮板。 她在爱情里,迷失了自我。可这份爱情,她不会放弃。 回了安家,给庄园那边打电话。不是她不想去见喻音瑕,而是她需要孤注一掷脱困。 音音是她的浮板,她又何尝不是音音的浮板呢? “喂?”接电话的是喻音瑕。 晚饭过后,她就一直等在客厅。她希望安镜回来第一眼就看到她,她会像寻常家庭里的妻子那样为她更衣,问她冷不冷饿不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钟摆上的指针快指向十点了。她依旧在等。等不到人,那就等她的电话。 她的阿镜,总是会无微不至地让她安心的。 “音音?”安镜以为接电话的会是轻烟,解释道,“我今晚回了安家,就不去庄园了。厂里的事比较棘手,安家离得近一些。” “嗯,明白。你吃过晚饭了么?别饿着。”喻音瑕从不问她生意上的事。 “吃过了。你……背上的药,让轻烟给你换。” “伤口在结痂了,也不痛了,你别担心,好好处理厂里的事。” “音音。” “嗯?” “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阿镜。” 两人隔着电话,同时笑了。再多的烦恼,都因对方的这一句“想你”化为了乌有。 安镜道:“音音,帮我叫韵青来接电话。明天是她的生辰。” “好,你等等。”喻音瑕把听筒放到一边,上楼敲了唐韵青的房门,“韵青姐,镜爷电话找您。” 唐韵青刚哄好小雨睡觉,从床上下来:“她不回来了?” 喻音瑕点点头。 唐韵青回头看了眼小雨,道:“还没睡熟,我怕她闹,你帮我看着一下。” …… “说吧,出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韵青,生日快乐。” 听到安镜的生日祝福,唐韵青心头一热,傲娇道:“看样子你是明天也来不了了。” 安镜不否认:“是啊,分/身乏术。” “需要我做什么吗?” “需要你明天开开心心的过生日,等我忙完这阵子,再去跟你请罪。” “还有呢?” “还有就是,那天说的10万大洋。” “行,我拿给你。”唐韵青一口答应,“安熙长大了,安氏企业的事,让他跟你一块儿扛。” 电话打完,安镜觉得家里冷冷清清,二楼三楼均未有安熙身影。 扬声问:“老李,安熙呢?” 老李答道:“少爷前日出了门,到今天也还没回来。” “明天多雇些人去找,翻遍上海也要把他给我找回来。”这是头一次,安镜因安熙不着家而发火,也是头一次,因他不顾厂子而动怒。 …… 唐韵青生日这天,一大早杨启元就打了电话来,为了他在外地出差,不能陪她过生日而道歉。 临近中午,又一通电话打进来,轻烟接了。 “夫人,傅医生的电话。” 傅纹婧? 她打电话干什么? 疑问一闪而过,唐韵青才回忆起去年前年大前年,每一年自己生日这天,那个女人总会找各种理由或借口打电话来慰问,末了,再轻飘飘地对自己说一声“生日快乐”。 今天,应该也是如此罢。 “傅医生。” “唐小姐,喻小姐的伤恢复得如何了?没有出现感染或别的症状吧?” “没有。”关心喻小姐的伤,怎么不找她问? “那便好。” “有空吗?” “什么?”傅纹婧好似没听清。 “傅医生有空的话,来庄园吃顿便饭吧,过时不候。就这样,挂了。” 喜从天降。 傅纹婧嘀咕道:“还好我今天休假,必然是有空的。” …… 最后一道菜上桌,傅纹婧一手抱着红色玫瑰花,一手提着一大篮水果,按响了门铃。 轻烟正和小雨在园子里踢毽子,听到声音后垫脚望了望:“傅医生?” 大门打开。 傅纹婧:“唐小姐的午饭时间过了吗?” 轻烟:“还没。” “傅阿姨。”小雨跑了过来。 “小雨。”傅纹婧蹲下,“来让傅阿姨亲一下。” “傅阿姨也是来陪妈咪过生日的吗?”小雨听话的凑了脸过去,被亲后,又在傅纹婧脸上回亲一口。 “是呀,傅阿姨第一次来陪妈咪过生日,小雨要帮傅阿姨哄妈咪开心哦。” “傅医生,我来拿吧。”轻烟把水果篮接走。 “嗯嗯,小雨不会惹妈咪不开心的。”小雨拉着傅纹婧空出来的手往里走,“爸爸不在,干妈也不来,只有音音阿姨跟阿婆在做饭。傅阿姨呢,是妈咪叫你来的么?” “是傅阿姨自己要来的。你音音阿姨受伤了,我顺道看看。” 唐韵青双手抱胸站在门口:“傅医生是顺道来看喻小姐,还是顺道来吃饭?”
囧。 伸手不打笑脸人。 傅纹婧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唐小姐,生日快乐!” 说着,双手捧了玫瑰花束奉上:“漂亮的花送给漂亮的寿星,年年岁岁花相似,暮暮朝朝有今时。” 唐韵青接了,三十三朵玫瑰花。 玫瑰,不是情人之间,男人送女人的花么? 唐韵青思绪纷乱,抱着花闻了闻,递给轻烟道:“找个花瓶养起来,别一晚上就死了。” …… 午饭,其乐融融。 饭后,傅纹婧带小雨玩儿,看着园子里的一棵榕树发呆。 “傅阿姨?” “小雨,咱们做个秋千怎么样?” “好呀好呀!”小雨拍掌又停下,“会不会很危险?” “不会,小雨过完今年就六岁了,是个小大人了。玩儿的时候当心些,让妈咪或者轻烟陪着就好。” “傅阿姨,那我们快点嘛。快,快,我们一起做,我去叫妈咪她们也来帮忙。” …… 自己夸下的海口,自己搞定。傅纹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磨木板,最终还是在保镖的帮助下才爬上树绑好了绳子。 “唐小姐,我厉害吧?”傅纹婧趴在树干上邀功。 “你们几个,把□□扶稳。” 见唐韵青不答自己话,只吩咐保镖做事,傅纹婧的笑僵硬在了脸上。 她尴尬禁声,心里叹着气,慢慢踩着□□爬了下来。最后一阶踩空,一屁股坐在地上。 更囧。 好歹在医院,她也是全院第一美人啊!毁了毁了。 这么低的位置,摔不出毛病。 轻烟去扶,被她挡开,小雨去拉,她也不为所动。喻音瑕往前迈了一步,旋即又打住。 唐韵青看不过去,走到傅纹婧正前方,居高临下看着她:“就这么点高度,怎么,还准备赖在地上哭鼻子要我负责吗?” 傅纹婧仰头,鼓着腮帮子:“嗯,你负责。” “你看你像什么样子,起来。” “你拉我。”傅纹婧朝前伸直右胳膊,“忙活两小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拉一下不行?” 轻烟表示没眼看。 傅医生啊!大美女啊!往常都是义正词严的做派,今天是抽了什么疯? 喻音瑕掩唇而笑,助攻道:“韵青姐,傅医生的裤子该脏了,有损形象。她同你身形差不多的,你带她进屋换一条吧。” 唐韵青伸了手,傅纹婧赶紧抓住:“轻烟,好好陪着小雨。” 言外之意就是,她和唐小姐要进屋换裤子。 …… 喻音瑕回屋拿了书坐在阳台翻阅,约莫二十多分钟后,傅纹婧敲响了她未关的房门:“喻小姐。” “裤子很合身。”喻音瑕起身相迎,淡淡道。 傅纹婧关上房门:“方才多谢喻小姐出言化解尴尬。我来看看你的伤口。” 喻音瑕走到床边,脱了外套,背对傅纹婧解开里衣的扣子,拉开挂在胳膊上,让她得以看到伤口所在处。 药箱是家里备用的,傅纹婧揭开纱布:“比我预计的愈合时间长了些。” “是我不小心撞了墙,裂开过一次。” “难怪。” “傅医生今年二十三岁吧,父母不着急你的婚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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