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
更何况黎氏真正当家的是黎芷，她只要跟黎芷关系不差，这黎夫人的位置就一直是她的。
讨好老公，还不如笼络黎芷呢。
“你也不知道劝劝, 大过年的一家人不聚在一起, 出去钓什么鱼。”
老太太把老花镜摘掉, 跟陈姨说，“他平时不在家就算了，过年还出去混。黎清都这么大了，他怎么还不知道收心。”
这话题简直就是老生常谈。
从黎清十几岁说到现在。
陈姨以前可能听完还委屈，她又不是没尝试过，可是家里养了匹野马她能怎么办。
如今却是置之一笑, 态度淡然，“可能鱼比较重要吧。”
黎清窝在旁边沙发上打游戏，随口说，“奶奶您怎么还没习惯呢，我爸他，哎哎哎！死了死了！艹，什么辣鸡辅助！”
“……”
他在玩王者，用的射手，别的不行，甩锅一流。
“把手机收起来，”老太太不高兴的说，“大过年的说什么死啊死的。”
黎清撇嘴，这局输了直接下线。
他把手机搁在一旁，伸手去捏果盘里的水果，抬头问坐在对面还在处理工作的黎芷，“姐，你过年都不放假啊。”
黎芷双腿交叠，银色超薄笔记本放在腿上，专注的看着屏幕，耳朵上挂着耳机。
听见黎清喊她，这才抬头，“嗯，有点事情需要加急处理。”
那么大的一个公司，也不是说休息就能休息的。
“辛苦。”黎清戳了块水果要喂她，结果手刚递过去，就被老太太一个眼神止住。
“你吃你自己的。”
黎清讪讪的缩回手。
他们来的比较早，到的时候黎芷还没来，老太太当时就不高兴了，说黎芷跟她爸爸一样恨不得过年不回来。
这只是个导火索，真正的雷是听说他姐找了个女朋友，来这么晚是昨天在对方家里呢。
黎清感叹，连他奶奶吃瓜的速度都比自己快。
他还是今天才知道他姐有女朋友！
“姐，有照片吗？”黎清又凑过去。
黎芷侧眸睨他。
黎清蹲在她腿边攥拳给她轻轻锤小腿，像极了狗腿子，“给我看看呗。”
“迟早能见到。”黎芷也不避着老太太，眼睛落下屏幕的数据上，“大年初二带她回黎家。”
“真的！”黎清一把子激动起来，“那我得把我那双球鞋整上，收拾的精精神神帅帅气气的，不能给你丢人啊。”
老太太本来手里拿着书，现在直接扔在茶几上，“带谁回来？”
她冷声说，“我可不承认。”
黎芷抬眼，语气平静，“我知道。”
她没顶嘴也没生气，态度平平。
黎芷这个反应让老太太摸不准头脑，心里甚至在想黎芷是不是已经背着她把证都领了？
陈姨端着菜出来，招呼说，“菜齐了，吃饭。”
黎芷将电脑合上，坐下后跟陈姨说，“姨，初二我回去。”
“带朋友吗？”陈姨把筷子递给她，“要是带的话，我就多备点她爱吃的。”
黎芷点头，“谢谢。”
老太太自己坐在沙发上，陈姨喊她她也不理，“你们是一家人，我就是个外人，吃不吃都一样。”
“是奶奶你自己不愿意见人家的，”黎清过来扶她，“再说这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兴保守思想了。”
他笑嘻嘻的哄老太太，“更何况是奶奶您这种受过教育的知识分子呢。”
老太太态度纹丝不动，始终是“我不同意”。
黎芷也不逼她，甚至吃完饭还给晨曦打了个电话，“嗯，吃了。”
黎芷抿了口汤，就当看不见老太太摔筷子，“苏江送了红酒过来，你要不要？你别喝，给叔叔喝。”
对方好像说了什么，黎芷眼里露出清浅的笑意，“嗯，我知道。”
看见她笑，黎清喝饮料的时候都差点呛住。
“好，我回头给你送去。”黎芷结束通话。
“姐，你们的婚事我绝对支持，”黎清表态，语气怅然，“我都好久没见你笑了。”
找对象性别不需要卡死，但一定要找一个跟对方通话时语气不自觉温柔神态忍不住放松的人。
黎芷以前就是个小冰块脸，长大后压力大又没有朋友，直接变成了大冰块脸。
恨不得跟elsa一样，一出现就冰封万里。
黎清其实挺心疼她的，所以对上黎芷总是忍不住话痨，想要逗她笑跟她分享日常。
黎清感慨，“找对象千万别找爸这样的，我就经常劝我妈，不要靠近我爸，会变得不幸。”
“……”
陈姨眼皮抽动没说话，老太太脸色更难看了。
全桌上就她对黎芷找个女的有意见，这母子俩根本不跟自己站在一个立场上。
陈姨处事圆滑左右打太极，黎清又直来直去，拼命扎她肺管子。
“奶奶总说让我姐找男人，万一找到我爸这样的怎么办？就算找到爷爷跟我这种负责任的，将来生了小孩随谁姓？人家要是居心不良图咱家钱呢。”
老太太忍不住说了句，“女的就不图咱家钱了，何况是……那种地方认识的。”
语气厌恶，像是不屑说出口。
黎芷把碗放下。
碗底磕在桌面上，不轻不重不大不小的声响打断饭桌上所有的声音。
黎清连饭都不敢吃了，以为他姐要发火。
“奶奶，我再认真跟您解释一次。”
黎芷深呼吸，尽量用平缓的声音说，“我女朋友家世清清白白，她爸爸跟我还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我们毕业于同一个大学，算是学姐跟学妹的关系。”
“她很优秀也很可爱，人品更是没有问题。您可以不喜欢她，但不能诋毁她。”
“至于您说的酒吧出身完全是您自己道听途说的谣言，我俩一次都没去过那种地方。”
“我不沾烟酒，她不喜欢烟味酒量更差，我们不可能在酒吧相识。”
“关于图钱……”
黎芷拿巾帕擦了擦嘴角，视线落在老太太的手腕上。
“光给买这个镯子她就花了至少一百五十万，她是家里被她爸爸捧在掌心里的公主，图的从来不是我的钱。”
“我跟她的事情，您可以有您的态度，我选择理解，但我不能接受您说她不好听的话。”
黎芷眸光跟声线一样平静，“这是我的底线。”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起来。
老太太先是惊诧对方的爸爸居然跟黎家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后是震惊自己的镯子不是黎芷买的，最后是不满黎芷跟自己说话的态度。
陈姨笑着打圆场，“我就说镯子好漂亮呢肯定不便宜，那孩子真是用心了。”
“我要是知道这镯子是她送的，我连看都不会看。”老太太把镯子摘下来放在桌子上，起身上楼。
黎清余光瞥着老太太的背影，偷偷伸手把镯子拿过来，“姐，真的这么贵啊。”
陈姨睨他，“你懂什么，光看色泽就知道是珍品。”
黎清又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双手捧着放回去，生怕手抖摔了这一百五十万。
“你别急，给老太太一个缓冲和反应的时间。”陈姨轻声劝黎芷。
“我知道。”
这件事情要徐徐图之，急的不是老太太，是她想把茜茜娶回家。
黎芷眼睫落下，垂眸给晨曦发消息：
[我没发火，也没跟奶奶吵架，我只是跟她讲了我的底线。]
晨曦一直怕她因为女朋友的事情跟老太太吵架。
黎芷刚才电话里也在跟晨曦保证过年不吵架。
老太太不在，饭桌上终于能随便说话了。
陈姨笑着问黎芷，“她喜欢吃什么啊，我亲自给她做，这是第一次上门，可得重视一点。”
黎清也说，“我给妈打下手，让她感受一下咱家和睦的家庭氛围。”
那倒是不用，茜茜家里的氛围已经够好了。
饭后陈姨把镯子给老太太送回二楼，母子俩留下来住一夜。
下午黎芷开车出去一趟，给晨曦送酒。
车停在一处高档小区楼下，晨曦穿着拖鞋带着她爸爸下来提。
晨曦笑，手遮住嘴跟黎芷说，“我爸说苏江的酒必须亲自来拿。”
“叔叔。”黎芷还是有些拘谨，将酒双手递过去。
“这酒不错。”曲潭很满意，抬头跟黎芷说，“外头冷，要不要上楼聊一会儿？”
父女俩不常住别墅，太大太空，倒是在小区这个家住的时间最久。
黎芷看着晨曦，“不去了，晚上还要回去。”
昨天就算了，今天过年，是真的不能留下来。
“那行，你们聊两句。”曲潭提酒上楼。
等他走了，穿着毛绒绒粉色兔子睡衣的晨曦才伸手抱住黎芷，双手环住她的脖子亲她嘴。
黎芷有点招架不住，红着耳根吻回去。
“初二带你去陈姨那里，”黎芷顿了顿，“黎清也在。”
晨曦微微挑眉，“他知道你老婆是我吗？”
黎芷摇头，眼里带出清浅笑意，“没告诉他。”
就是故意的，想给他一个惊“喜”。
毕竟黎清“年少轻狂”的时候曾经放言说过要追晨曦。
他没完成的梦想，黎芷替他实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
黎清：茜茜学姐她好漂亮我要娶她ovo
现在
黎清：茜茜学姐她好漂亮我姐要娶她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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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大年初二那天, 黎芷过来接晨曦。
上楼跟曲潭打过招呼后，两人出发去黎家。
第一次正式见家长，晨曦准备了不少礼物。
有给陈姨的, 也有给黎清，虽然见不到老太太, 但她还是买了些老人喜欢的东西。
在这个还未同性可婚的时代，出柜嘛，受到阻力简直就是常态。
曲爸爸也是思想开放能接受新东西，再加上做的也是关系“前卫”的娱乐圈，什么没见过。
老太太就不同了，她年龄大思想保守老旧，加上想的东西多，一时间接受不了很正常。
像这种情况下跟她对着来只能起到逆反的效果。
就徐徐图之嘛，时间长她也就习惯了。
晨曦这个人别的不说，心态跟脾气是真的好, 处理事情的方式从来不会很尖锐。
“老小孩老小孩，就跟小孩子一样，”晨曦给黎芷看自己新涂的护甲油，“你看小孩子有时候做一些调皮的事情就是想吸引大人的注意力, 你不理她她觉得没意思就不做了。”
晨曦侧身靠在椅背上跟黎芷说, “就算老太太不是老小孩也不怕,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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