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桉扶着?昏迷过去的江盈晚上了车,走之前,她似乎想对顾迎筝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顾迎筝露出一个笑容,“记得帮我跟赵霖琅和江念说声谢谢。” 毕竟以后是真的再也不见了。 纪桉心里?骤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晃了晃脑袋,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 “你一定要小?心。” 顾迎筝没?说话,只是依旧笑着?,注视她带着?江盈晚离开?。 直到很?多年以后,每每午夜梦回,纪桉都还会想起她的这个笑容。 顾迎筝是不是早就决定要永远离开?了? 那?一天说的再见,竟然是永远。
第26章 顾迎筝要离开这个世界, 其?实并不一定非得以死亡的方式,只?是她不想给江盈晚留下任何希望,因此一早就决定要自?杀。 系统这会儿才是真的佩服自?己的宿主, 不是任何人都有勇气结束自?己的生命。 哪怕知道?不会彻底死亡, 在面?对生命的急速流逝时, 人们心里仍然会产生恐惧。 宿主的表情却从头到尾都很平静,哪怕是开着车冲下悬崖,在车辆急速下坠时,顾迎筝都只?是轻声叹了口气。 “走吧。” 【您不留下来再?看看这个世界的后续发展吗?】 顾迎筝漂浮在空中,神色淡漠地看着车辆坠毁, “没什么好看的。” 【好吧。】 顾迎筝抬头看见路上有车停了下来, 似乎是有人正在报警,她弯了弯唇角,“就当是送给江盈晚的最?后一份礼物了。” 系统心想, 这礼物怕是终身难忘。 —— 纪桉把江盈晚送到医院后,又通知了江夫人,然后才松了一口气。 顾迎筝应该已经到机场了吧? 她心里正想着,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她安排在机场等候的人打来的电话。 纪桉心里突然有了一点不好的预感, 其?实从跟顾迎筝分别之后,她就一直放不下心来。 “接到人了吗?” 电话那边的声音焦急疑惑:“老板,您说?的那位顾小姐一直没有出现!” 还没到? 纪桉抿了抿唇角, 脸上的表情越发严肃凝重,“我看看。” 她垂眸看着手机,属于那辆车的行动轨迹在某一个地方突然消失了。 纪桉回想了一下, 那地方似乎是悬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顾迎筝停在那里做什么?
她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正要安排人去找,赵霖琅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顾迎筝和你在一起吗?” 纪桉深吸了一口气,“不在,我送盈晚来医院了。” “你快去找她!”赵霖琅那边似乎很乱,她的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惊慌,“你告诉我她在哪?!” “她往哪边去了?” 纪桉也跟着站起身来,顾不上江盈晚还在急救室里,脚步匆匆地往楼下走。 听说?顾迎筝的行动轨迹忽然消失之后,赵霖琅那边突然安静了一瞬,纪桉紧紧地抿住自?己的唇瓣,也跟着沉默下来。 “你为什么…”赵霖琅再?次说?话时,声音都是颤抖的,似乎哭的很厉害,她朝纪桉吼道?:“你为什么不亲自?送她到机场?!” 纪桉来不及解释,只?是反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赵霖琅声音沙哑,“你知不知道?…” “江念说?,她的人在顾迎筝的卧室里发现了一封信。” “一封遗书。” 纪桉猛地睁大了眼。 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顾迎筝的那个笑容。 纪桉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 没有人会想到,顾迎筝会用这种决绝的方式同她们道?别。 哪怕知道?这并不是纪桉的错,顾迎筝甚至在遗书里交代过,不怪纪桉,赵霖琅还是觉得纪桉有罪。 她自?己也有罪。 如?果?能早一些?发现顾迎筝的不对劲,或者?她再?聪明一些?,能亲自?把顾迎筝送走。 是不是就有可能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可惜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车毁的不成样子,车里的那个人也烧的看不出本?来的面?貌,赵霖琅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哭晕了过去。 江盈晚还在昏迷中,纪桉又摔断了腿,江念不便出面?,因此顾迎筝的后事是由赵霖琅负责的。 顾迎筝走了之后,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对方冲她盈盈微笑的模样。 赵霖琅甚至想过跟着顾迎筝一起走,但睁眼看着满脸疲惫的父母,她又觉得自?己真的很懦弱。 迎筝,是不是因为我太胆小了,所以你才不相信我。 在这之前,几家的父母没人把顾迎筝放在心上,哪怕是江夫人,都不觉得顾迎筝有这么大的本?事。 谁能想到,为了一个女人,曾经要好的三个朋友会闹到决裂。 纪桉为她摔断了腿,赵霖琅甚至还想为她自?杀。 江夫人听说?之后,更是暗暗庆幸,还好顾迎筝已经死了,要是她还活着,以后不知道?还会闹出多大的事来。 她总以为时间可以抚平一切的伤痕,甚至在江盈晚醒来时,还假装叹息地告诉了对方这件事情。 “盈晚啊,筝筝突然就这么走了,我也很难过,但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江夫人擦了擦眼中并不存在的泪水,忽地发现自?己说?了一通,江盈晚却很安静,她忍不住抬头看去,却见江盈晚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那目光冰冷黑暗,无端让人背后发凉。 江夫人打了一个冷颤,“盈晚,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不要吓妈妈。” 江盈晚表情诡异地注视着她,许久之后才轻声说?道?:“筝筝呢,我想见她。” “她已经…” 江夫人话还没有说?完,江盈晚忽然抓起床头的水果?刀,朝着江夫人刺了过来。 江夫人没料到她会这么做,躲闪不及,被锋利的刀刃划伤了手臂,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 她又痛又怒,捂着自?己流血的伤口,大声骂道?:“江盈晚,你疯了!” 江盈晚手中抓紧带血的水果?刀,神情冰冷:“我说?,把筝筝还给我。” 江夫人原本?只?是一句气话,却不想成了事实。 江盈晚真的疯了。 她固执地认为顾迎筝没有死,只?是在躲着她而已,每当江夫人想跟她解释时,她的反应都很激烈。 瞧着那个模样,倒不像是面?对自?己的母亲,更像是一个仇人。 江夫人不敢再?来见江盈晚,她想不通从前乖巧的女儿怎么会这样。 江盈晚整日里坐着不动弹,嘴里一直念着筝筝,表情麻木空洞。如?果?不是江夫人让保镖守着她,或许她早就已经逃走了。 江盈晚的身体原本?就不好,这样一来,更是急速地衰败了下去,江夫人看着是又心疼又愤怒。最?后没办法,她只?好找了一个跟顾迎筝有几分相似的女孩,想要骗过江盈晚。 那一天究竟有多可怕,江夫人不愿意再?回想,找去的那个女孩差点被江盈晚活活掐死,而在做这件事时,江盈晚甚至是面?带微笑的。 江夫人隔着保镖惊怒地看着她,江盈晚却忽然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江夫人。 江夫人忽然有种感觉,江盈晚真正想掐死的人,是她。 她疲惫不解,甚至想过把江盈晚送去精神病院。 “你很难过吧?” 江夫人听见声音,抬头看去,江念正站在楼梯口,表情怨恨地注视着她。 江夫人下意识地挺直了背,那双哭得通红的眼凝视着江念,“我有什么可难过的?” “你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恨你吗?” 江念哈哈笑了两声,脸上露出了怜悯的神色,眼里却是十足的冷意,“她是疯了。” “但她记得很清楚,那天如?果?不是你的阻拦,或许她早就追上顾迎筝了。” “不,应该说?,如?果?不是你的话,顾迎筝根本?不可能从别墅逃出去。” 江念看着江夫人的脸色骤然惨白下去,心里涌现出一股快意,“都是你害死了筝筝,她怎么可能不恨你?” 江夫人挺直的腰背忽然弯了下去,她捂着自?己的脸,身体轻轻地颤抖着。即使捂住了嘴巴,仍有止不住的哭腔溢出来。 江念也双眼通红,她想,迎筝,所有人都该为你难过才是,没有一个人能逃得过。 江盈晚没有参加顾迎筝的葬礼,连纪桉都拄着拐杖去了,只?有江盈晚从头到尾都没出现。 江夫人自?从听了江念的话之后,就不敢再?出现在江盈晚的面?前,每回去探望她的时候,都只?敢隔着玻璃远远地看几眼。 等到江盈晚的情绪稳定一些?后,赵伯才把她接回了别墅。 原本?是不打算再?住在这里的,这里处处都残留着顾迎筝的痕迹,看来实在让人伤心。 江盈晚却难得清醒了一会儿,说?什么也要回到这里,赵伯看着她疯疯癫癫的样子,忍不住老泪纵横。 人走了之后,从前看着越是甜蜜的场景,如?今想来越是伤心。 遗书的事情只?有几个人知道?,赵伯只?以为顾迎筝是出了意外,就是这样,想来才更加可惜。 他以为能看着顾迎筝和江盈晚幸福地过一辈子,谁知道?只?是眨眼间,顾迎筝就已经永远地离开了。 赵伯照旧还是照顾着江盈晚,别墅里的人也都没换,只?是多了许多的保镖,谨防江盈晚做傻事。 有一天早晨,赵伯去给江盈晚送早餐,房间里却空荡荡的,江盈晚不知道?去了哪里。 赵伯赶紧让人去找,最?后却在花房把人找到了。 江盈晚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是顾迎筝留下来的旧衣服。 她的头发散乱着,那张脸上毫无血色,眼神空洞的像一滩死水,嘴唇也干到起皮。 江盈晚没有穿鞋,一路走过来磨破了脚底,她却像是没有感受到脚上的疼痛,只?是怔怔地盯着花房发呆。 “小姐…” 赵伯眼睛一酸,又有了要流泪的冲动,他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正想要说?什么,江盈晚却忽然开了口。 太久没有说?话,她的声音怪异而沙哑,赵伯仔细分辨着,发现她说?的是“花”。 赵伯看着满花房的海棠,忽然明白了过来。 顾迎筝走之前还说?要把花房里种满海棠,现在海棠开花了,可是那个人却永远不会回来了。 江盈晚的指尖轻轻抚摸着火红的花朵,她的神色怔愣而迷茫,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再?也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筝筝…” “花…” 你喜欢的花开了。 —— 顾迎筝再?次清醒过来时,身体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还没等她看清周围的环境,腰部就像被什么东西击中,痛得她嘶了一声。 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堆着数不清的宝石,大而明亮的夜明珠悬浮在空中,而在她的身前,是一个有着金色鱼尾的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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