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脱壳
看守赵柯儿和林子的小胡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在保安部门混迹多年。 大黄牙比小胡子年长不少,但新来乍到,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在小胡子面前处处表现得唯唯诺诺,毕恭毕敬。 而小胡子是个给他三分颜色就想开染坊的主儿,因此,他在大黄牙面前优越感十足,时常在大黄牙面前指手画脚、趾高气扬。 小胡子不仅自负,而且喜欢吹牛,同大黄牙初次见面就仰着脑袋,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跟大黄牙搭讪:“看你这副缩手缩脚的样子,新来的吧?多大岁数了?” “上周刚进保安公司,今年38了,属猪的。以后请多关照!”大黄牙点头哈腰地回答着小胡子的提问。 “没问题!”小胡子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表示,“虽然我比你小十岁,但在保安系统是个老资格。别说保安公司我能上下通吃,市里和局里我都有关系。” 大黄牙一听,急忙掏出一支烟递见给小胡子,等小胡子把香烟塞到嘴里,赶紧掏出打火机,打着火,双手捧到小胡子的嘴边,给小胡子点火。 小胡子不像其他人抽烟借火时礼节性地用手掌挡一下,防止火苗被风吹灭,而是叼着小白棍,双手靠背,如一只觅食的呆头鹅,伸长脖子,机械地噘起嘴点燃香烟,随即猛吸一口后,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烟,吐出长长的烟柱,洋洋得意地说:“你认识刑警队的吴队吗?。” “当然认识!吴大队长是本地的大神探,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全市人民都认识他,都知道他的破案能力很强。”大黄牙忙不迭地回答。 “他是我哥。”小胡子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其实小胡子仅仅与吴才正同性,并没有任何亲缘关系,平时与吴才正也是八杆子打不着边,他只是因为吴才正名气大,他想套近乎,拉别人的大旗当自己的虎皮。 可是大黄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一听小胡子乱夸海口,就知道这家伙有吹牛皮的嗜好。他也毫不客气,当场戳穿小胡子的把戏,表情夸张地大声说:“什么,吴大队长是你哥?可是我听说吴大队长是几代单传,他没有兄弟呀?” 小胡子万万没想到大黄牙对吴才正的底细有所了解,他一听大黄牙的嘲讽,顿时一楞,脸色铁青,尴尬地咧了一下嘴。 但小胡子不愧为老江湖,他很快又镇静下来,扬起脸用一个谎言罩住前一个谎言:“他爷爷的爷爷跟我爷爷的爷爷是同胞兄弟。” “噢,那也出五服了。”大黄牙一听,扑哧一笑。但他考虑到日后或许有求于小胡子,所以不敢笑出声来,双手赶紧捂住嘴,装模作样地干咳了几声。 一位标有警衔、臂章和警号的警员带着柯虹急匆匆赶过来。这位警员走到小胡子身边,对他耳语一番,随即转身离去。 小胡子立即热情地朝禁闭室边走边热情地喊:“赵柯儿,你可以出来了,你妈接你来了。” 小胡子边喊边拿着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穿过弧形长廊,打开禁闭室的小铁门,然后闪开身子让柯虹母女相见。 赵柯儿见母亲来接她喜出望外,她高兴地告诉林子:“林子妹妹,没事了。我妈接我们来了,我们快走吧,离开这鬼地方。” 赵柯儿拉着林子一前一后走出禁闭室。 柯虹一见赵柯儿就扑上来,紧紧抱住自己的女儿,心疼得泣不成声,“柯儿,妈想死你了,妈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赵柯儿这两天经历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虽然体验过与母亲的生离死别,但她却显得异常的淡定和镇静,她一脸轻松地劝说着母亲:“妈,你别这么激动,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随即,赵柯儿一把拉过林子向母亲介绍:“妈,这是林子妹妹,是她救了我,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赵柯儿转身向林子介绍自己的母亲:“林子妹妹,这是我妈。” 林子礼貌地向柯虹微笑问候:“阿姨您好!” 柯虹向林子深深鞠了一躬,连声道谢:“谢谢林子姑娘!谢谢林子姑娘!你对我女儿的大恩大德,我们会铭记在心,永生难忘。” 林子走上前准备同柯虹进一步深入交流,但被小胡子蛮横地推进禁闭室,并迅速关上铁门。 “你不许走。”小胡子在门外虎视眈眈地盯着林子,并恶狠狠地告诉她,“赵柯儿爸爸是著名科学家,警方经过调查,她没有什么问题。但你不一样,你来路不明,又是伤害他人的犯罪嫌疑人。你得继续接受审查,你必须老老实实交待你的来龙去脉和犯罪动机,接受法律的制裁。” 赵柯儿一见小胡子对林子动粗,怒不可遏,一把推开禁闭室门口的小胡子:“胡说,你血口喷人!她不是来路不明,她是我的朋友,她的老家就在我们葵花市。她伤了癞葫芦是为了救我,癞葫芦和瘦猴精才是无故伤害他人的罪犯。林子妹妹是打抱不平,见义勇为。你们必须放了她。否则我也不走,跟她一起待在这里,同甘共苦,生死不离。你们什么时候把我俩都放了,我才离开这里。”赵柯儿说着,一把拉开禁闭室铁门,冲进去站在林子身边,双手紧紧抱住林子。愤怒的火焰烧红了她的脸颊,让她义无反顾的保护着林子,就像在野猪林时,林子义无反顾的保护她。 柯虹慌了,她冲进禁闭室,一把拉住女儿:“柯儿,妈妈好不容易把你保释出来,你不能再让妈妈失望,你这样下去会让妈心碎的。” 小胡子见这场面,不知所措。只得对赵柯儿陪着笑脸:“姑娘,放谁走不放谁走不是我们说了算,我们也不想没日没夜的待在这鬼地方,关键是我们要执行上级的命令。上头说了,如果这里出了什么差错要拿我们是问。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唯命是从。你还是跟你妈离开这里吧,要是把事情弄僵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林子觉得不能让这种僵持的局面继续维持下去。她赶紧贴近赵柯儿耳语道:“柯儿姐,你不要为我担心。你不走,我也出不去。只要你先离开这里,我才有希望逃出去。柯儿姐,你快跟你妈离开这儿。我身手敏捷,会有办法自己逃出去。你留在这儿反而误事。” 林子说完,将赵柯儿推出门外,并故意大声说:“柯儿姐,你快走吧。” 赵柯儿见事已至此,只得告辞:“林子妹妹,你多保重,我出去以后,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赵柯儿依依不舍地向林子挥手告别。她跟着柯虹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禁闭室。 柯虹与赵柯儿母女俩各怀心事的走在大街上。 柯虹生怕女儿再次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她一路上紧紧抓住赵柯儿的手,就像当年女儿年幼时,她攥紧女儿的手,心里才有踏实的感觉。 “柯儿,这两天的遭遇把你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像个鸡窝。我先带你去美发厅把你的头发打理一下,你再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弄得体面一些。今晚我们去《喜相逢大酒店》找个包厢,把文韬和沫沫请来一块吃个晚饭,喝点干红葡萄酒,给你压压惊。” 赵柯儿却觉得自己的手被母亲紧抓不放有些不自在,把手从母亲的掌心抽出来,借题发挥地用双手在脑后围成一个圈:“妈,我要美发师给我梳成林子妹妹一样的发髻。” “当然可以。你想做什么样的发型就做什么样的发型。只要你别再离开妈,妈什么都答应你。” 两人就近来到一家美发厅,美发师按照赵柯儿的要求,洗、剪、吹、梳、编,将赵柯儿的头发打理得跟林子的发型一模一样。 赵柯儿在理发的过程中突然灵机一动,她顿时有了个严谨周密的计划...... 赵柯儿的发型焕然一新,她与母亲柯虹刚刚走出美发厅,就急切地告诉柯虹:“妈,你先回家。我去趟文韬和沫沫的家,向她们报个平安,同时邀请她们参加我们的晚餐小聚。” “看你身上脏兮兮的,先回家洗澡,然后给她们打个电话通知一下不就行了?” “妈,这事电话里不方便讲,还是我亲自跑一趟,这样才显示我们的诚意。” 柯虹犹豫了一会,见女儿态度坚决,有些不太情愿的答应了:“好吧,你不要在她们家久留,快去快回。” 赵柯儿摆脱了柯虹的束缚,并没有去文韬和沫沫的家,而是折返回到禁闭室。 两名看守见赵柯儿返回很是惊讶:“姑娘,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的手机落里面了,我来找回我的手机。” “那你快进去找找看。手机是人的百科全书和□□,现在每个人都离不开手机。手机弄丢了可就麻烦大了。”小胡子看上去比赵柯儿还着急,他殷勤地领着赵柯儿穿过弧形走廊,走到禁闭室跟前,打开铁门,低头哈腰,摊开右手,做出请的姿势:“姑娘,你进去慢慢找,别着急,各个角落都看仔细一点,在我们的严密监视下,这个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密闭空间,别说一部手机,就是孙悟空进去也出不来,你的手机一定还在里面。”小胡子说罢退回到过道外的门厅。 “柯儿姐,你怎么回来了?”林子一见到赵柯儿又惊又喜。 “我想来个偷梁换柱,让你金蝉脱壳,离开这儿。” “你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什么叫偷梁换柱?我怎么能金蝉脱壳呢?” “我跟看守说我是来取手机的。林子妹妹,快,快把你的羽翼飞行服和连衣裙脱下来,换上我的外衣,你先出去。有人问,你就假装是我,说手机找到了。” 林子斩钉截铁地否定了赵柯儿自认为万无一失的计划:“不行,绝对不行!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我的办法比你多,身体也比你灵活,出逃的机会自然比你多,你如果独自留在这儿,就会受到牵连,很难逃出去。柯儿姐,你快回家,否则,你妈又会担惊受怕。” “林子妹妹,我就求你这一次,你听我的没错。你是犯罪嫌疑人,是他们缉拿的对象。我又没有什么把柄抓在他们手里,无事一身轻。你放心,他们不会太难为我的。等你远走高飞。我就告诉他们,等他们知道真相已经晚了,他们抓我没用,一定会放了我。” 林子还是犹豫不决:“不,这风险太大了。你放走了我,你就涉嫌包庇罪,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 门厅那边传来大黄牙公鸭似的低沉沙哑的声音:“姑娘,你的手机找到了吗?找到赶快离开这儿。上面通知待会儿有人要来提审那个叫林子的女孩。” “快,林子妹妹,不能再犹豫了。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这身着装太显眼,出去以后回头率百分百,最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你我的身材和容貌近似,我又根据你的模样精心打扮一番,看守跟我们接触时间不长,对我俩不熟悉,如果我俩将着装进行对换,他们一时分辨不出谁是你谁是我,这样你就可以假冒我离开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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