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究竟有没有汪尧,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或许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说到底,也无非是个自欺欺人的可怜虫罢了。 想到这里,白琅缓缓起嘴角,慢条斯理地说道:“他对我说,你是他的知己,是他的死敌……” 圣徽随着白琅的话语,眼中逐渐迸发出光彩来。可在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白琅却突然住嘴,把其余的话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就看着圣徽急切而不自知,五脏俱焚还要佯装镇定。 看着看着,白琅却垂下眼帘,开始与圣徽谈条件,“想要知道汪尧究竟说了什么吗?” 圣徽怔住,脑袋也随之低下去,许久没有做决定。好在白琅也不急,就这么慢条斯理地等着。 毕竟之前一个月都已经等过来了。 可圣徽却等不下去了。 一千年的时光,她是靠着恨意度过的。她恨天意,恨五仙,恨汪尧,恨仙土大陆芸芸众生。 可现在,却突然出现一个人,告诉她不应该恨汪尧。 为何不该? 答案呼之欲出,可圣徽却开始犹豫。 思来想去一番,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可她的嘴巴好像不听使唤,说出了截然相反的内容来。 “你想要知道什么?” 见圣徽如此轻易地松口,白琅不可谓不吃惊。可她立即反应过来,在脑海中计较一番,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 白琅毫不怀疑,如果问的问题过于绝密了,那圣徽会扭头就走,对汪尧的话,再也提不起兴趣来。 所以她只能问一些不冒犯到圣徽的内容。 白琅想了想,问道:“岳歌妄为什么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只见圣徽听见这个问题以后,意味深长地一笑:“她还能清醒过来,都已经在我意料之外了。” 这句话听得白琅脸色惨白,就在她疑惑是不是自己说漏嘴的时候,圣徽缓缓开口,慢悠悠地说道:“好在,发现的比较早,局面还得以挽回。” “发现得比较早?” 白琅艰难地问道,谁料圣徽更加愉悦,十分大方地对白琅解释:“在我醒来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了。” 她笑着看着白琅,好像在看一个傻子。 “就是你说淋雨能治病那一天。”
第97章 事实带过来的冲击, 远远比白琅所预测的,更加震撼。 她艰难思考了好半晌,最后才问出一句话来:“你现在这样继续占据着她的身体, 她会怎么样?” 圣徽似笑非笑, 并没有回答白琅。 反倒扭头,反问白琅:“你还没告诉我,汪尧说的那句话是什么呢。” 白琅顿住片刻,最后还是松口。毕竟这不是什么要紧的秘密, 丝毫不能影响到自己打算做的事情。 所以她看向圣徽, 一字一句地回答道:“他说,你是他此生挚爱。” 只见得圣徽的笑容僵在脸上,到最后连笑容都挂不住,面无表情地盯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白琅也不会不识趣到去打扰她。 她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从这里溜走, 躲在圣徽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地溜进须弥间里去。 须弥间里满地的草稿, 白琅和元鹊他们简单地商量一番以后,便揣着薄薄的几页纸, 离开了须弥间。 再会圣徽。 因为她离开的时间很短,所以圣徽在她回来的时候,还有些惊讶。 “这么快?” “嗯。”白琅坐在熄灭的火堆前, 云淡风轻地说道:“忘了你已经知道我是在捉弄你了,就懒得给你找黄连了。” “呵。” 圣徽只是意味不明地呵了一声, 倒没有说其他。 而白琅则看准时机,再次开口道:“汪尧给我留了不少东西。” 果不其然,一提到汪尧, 圣徽就来了兴趣。她转头,看向白琅,等着她说下一句话。 而白琅掏出手里的几页纸,十分无奈地对圣徽说道:“只是这些字我都不认识。” 她想了想,又说:“那或许可能不是给我的。” 听白琅这么说,圣徽眯起眼来,试探地问道:“你说,这纸是给我的?” “是吧?” 白琅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反正上面一片鬼画符,就算是给我的,我也看不懂。” 为了验证自己的说话的真实性,她十分坦荡的,把那一叠纸给递了出去。 圣徽看白琅这模样,将信将疑地接过纸条来。因为担心白琅使炸,还特别小心地背过身去,确保白琅没有看过来以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纸条,认真地读了起来。 只是片刻不到的时间,圣徽的眉头就已经拧成了疙瘩。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终于忍无可忍,失去耐心。转过身来,一脸不愉地问白琅:“我活了一千多年,从没有看过这种文字。” 她说:“你们捉弄人,也还是找点靠谱的方法吧。” 谁料白朗却耸肩,颇为无赖地说道:“反正也不是留给我的,我也看不懂。” 她说:“你如果觉得是恶作剧的话,那你就把它撕了吧。” “随便你喽。” 结果白琅这么说,反倒叫圣徽开始犹豫起来。她瞟了好几眼手里的纸,就是狠不下心来将它撕掉。 看圣徽这副模样,白琅就知道她信了。 事情虽然取得胜利,可她并没有露出丝毫马脚。而是依旧以一副无赖的模样,等着圣徽做抉择。 圣徽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将纸张揣入衣袖里,冷冷地对白琅说道:“这个事情我自然会解决,你就不用多过问了。” “哦~”白琅把自己的音调拉得老长,还故作疑惑地问道:“不撕掉吗?” 她说:“反正这上面的字你我都不认识,留着想来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撕掉的好。” 谁知道圣徽只是睬了她一眼,便转过身去,留给她一道冷漠的身影。 圣徽说:“我闲着无聊,用来打发时间。” 她都这么说了,白琅还能说什么呢? 当然是努力按住上扬的嘴角,还做作地叹了两口气,表示对圣徽的失望。 不过好在,圣徽似乎真的对这玩意上了心。 她俩也不急着勾心斗角了,圣徽一股脑地在这几页纸上,倾注自己的心血。而白琅则想方设法地靠近,想要知道,她究竟看出了什么来没有。 也不知道,元鹊他们把字拆开来的怎么样。 会不会太过显眼,叫圣徽捉住了马脚。 而圣徽因为这一页奇怪的字,已经耗费心力,所以当下并没有更多的精力,来防着白琅。 这也就导致了,白琅在旁边看了一个现成。 更气人的是,她看就罢了,圣徽为了破解这一张纸上的内容,专门平了一块沙地出来,用树枝在上面写写画画。 而白琅看着大段大段的空缺,心里默默记下她已经翻译出来的字,人还在圣徽身边晃个不停,嘴巴也不见停歇。 “不会吧?难道说堂堂人圣,居然不识字?” “这么简单的字,一看就是另一个意思呀,你怎么能翻译成这样?” “哎呀,翻译不出来的,要不然放弃吧。” …… 她像是一只嗡嗡吵的苍蝇,扰得圣徽不胜其烦。眼看着圣徽越来越暴躁,到最后直接把棍子往地上一扔,对着白琅冷笑道:“你再不给我老实一点,就永远别想见到岳歌妄!” 等她真正被威胁了以后,白琅这才醒悟过来—— 这些日子的相处,竟然让她忘了,她和圣徽本来就是两路人。 甚至不客气的说,是一个你死我活的结局。 可现在,她就对着圣徽放下了戒心!? 甚至她对于圣徽的态度,和对元鹊阴衾骆绀的态度,相差无几!! 这怎么可能?! 白琅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她努力安抚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就在这个时候,圣徽曾经说过的话,回荡在她的耳边。 “天选者和天选者之间的好感,是不受自己控制,而被天意操控的。” “天选者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在他们眼里,对方就有着无可比拟地魅力。” 如果说之前,白琅还对这句话存疑。那么这下,她是彻彻底底地信了! 天选者和天选者,圣徽和汪尧…… 墨晶和白钻,白琅和岳歌妄…… 难道说她对岳歌妄的感觉,就像是圣徽口中所说,只是因为天意操控,而不是自己的真实想法吗? 不对! 白琅又不是墨晶所化,她虽然是“盗版”天选者,那也是天选者。现在她不可抑制地相信圣徽,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所以,她和岳歌妄,并没有受到这个的影响! 至于汪尧和圣徽,白琅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其实她很想反驳圣徽,因为现在汪尧已经身死几百年,如果真是天意操控她的感情,那她早就该忘了汪尧,心里眼里都是白琅。 可她没有忘。 不仅没有忘,还记得格外清楚。 她想知道和汪尧有关的一切,无论是爱还是恨,在一千多年的时光里,一直都没有被磨灭。 反倒越加深刻。 只是白琅却不愿意说出口。 为什么要把这种事情说出口? 说出去只是开解了圣徽,对自己似乎没有一点好处。 而且她亲手掏到了汪尧的墨晶,将桃木剑刺入汪尧的额间,把他困在无生界长达千年,直至老死。 这样的人,就算有天意操控白琅的感情,她也下意识地,不想让对方觉得好过。 所以到最后,白琅只是缄默不言。 她安静地坐在远处的树枝上,凭借着天选者的良好视力,把圣徽画的一切都刻入脑海之中。 等到夜晚降临的时候,再回到须弥间里,和元鹊等人商讨。 白琅他们等着圣徽破译,圣徽也专心致志,想要搞清楚纸上究竟说了些什么。这一来二去,两人竟是格外的和谐。 只能说元鹊他们有点本事,那一大页纸的鬼画符,竟然能够让圣徽不起疑,而是竭尽所能地开始破译。 至于有些地方,是圣徽生拉硬拽出来的内容,就需要白琅他们晚上辛苦一点,逐条捋清。 日子一天天过去,宣纸上的内容竟然也翻译了个七七/八八。 白琅看着手里的宣纸,有些疑惑地问岳歌妄:“这上面都写着什么呀?” 岳歌妄身披月光,将宣纸缓缓展开,慢慢念道:“吾母亲启。” 念完这四个字以后,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白琅,见白琅没什么反应,这才又继续念道。 “天选者之命运,与天地灵物一致。由天地而生,也当随天地而去。大道坏其根本,舍其根基,只为有二人出世,带领百姓,开其智,劳其性,知明理,懂分寸。” 说着说着,岳歌妄翻过一页纸,又继续念道:“天生什么两色?” 岳歌妄从眼神从纸里面移开,有些抱歉地对白琅说道:“这里没有翻译,我也不知道说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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