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夏温跟着沈雪屿来的时候脑子想的就是和她一起睡的。 当然不会拒绝!夏温摇摇头,乖巧地说:“是我打扰姐姐了。” 夏温先洗漱好,穿着带过来的珊瑚绒睡衣钻到了白色厚实的被子里,空调吹出干燥的暖风。 她的脸染上一些绯红。 然后像一条小鱼一样将自己的身体滑进了被子里,还没有完全干透的刘海凝结在一块。 清冷的木质沉香涌进她的鼻腔,让人很舒服的气味。 白色的被子盖住她的脑袋,嘴角控制不是上扬,胸腔也是愉悦的起起伏伏。 窃喜之后,夏温两只小手爬出来,空气慢慢重新进去,她逐渐感受到一丝丝紧张。 真的,真的要和沈雪屿睡在一起? 她掐了自己一下,好疼!还真是真的。 沈雪屿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穿着浅灰色的棉质睡衣,坐在床边用大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往日里凌厉的容颜变得和缓一些,更显得像一个学生。 夏温贪婪地看了一会沈雪屿的背影。 卧室的面积不算小,床也很大,三个成年人睡也绰绰有余,她们两个各占一边,可以做到没有丝毫的身体接触。 夏温为了让自己显得正常一点,学着沈雪屿的样子,板板正正地后靠着。 沈雪屿拿出一本新书,夏温玩了一会手机,窗户外的雪越下越大。 疯玩了一天,她慢慢有点困了,一个个打着巨大的哈欠。 “困了?赶紧睡吧。”沈雪屿似乎还要继续看一会。 夏温躺下去,两个中间出现了巨大的空隙,空调温度不低,所以也不显得冷。 她从一边捞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数了十几秒。倒数结束,窗外四处响了起零点的鞭炮,这是乡下的习俗。 夏温转身,握住了沈雪屿露在外面的胳膊 “姐姐,新的一年要快乐。” —— 沈雪屿是在大年初五的时候回去的,高中开学比较早。 夏温过了十五回家,没几天也去上学了。开学前,她去沈雪屿的宿舍写了寒假作业,没有沈雪屿在的时候,夏温就将她的宿舍做成了自习室,楼下看门的阿姨久而久之就认识她了,不过一直都认为夏温是沈雪屿的亲妹妹。 进入初三之前,夏温的成绩爬到了班级前十五名,但是因为她的个子的确是全班最矮的几个,所以就没有换座位,但是沈安安还是感受到了痛失战友的难过。 许风眠更是将一个上课睡觉的学霸人设拿捏的死死的,年纪名次从未跌出过前五名。 后来沈安安不在的时候,许风眠和夏温聊过林云深的事情。 初三体育课的操场上,旁边的人工河上吹过一阵阵风,操场上穿着蓝白色校服的男孩女孩走来走去。 许风眠将一颗石子抛进河里,平静的河面泛起阵阵涟漪。 “夏温,你知道,摆在我们面前最大的障碍是年纪。你会觉得四岁不算什么,等我们20岁的时候,她们24岁,4岁不算什么,我们60岁了,她们64岁的时候,4岁更不算什么,但是我们现在就是差很多,很多。” 说到后面,许风眠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过说到底,是她想象的鸿沟罢了。” 夏温糊里糊涂成为风眠和林云深情感的唯一知情者,但是她却没有任何话可以去安慰许风眠,因为她也只是一个陷入泥淖且无能为力的人罢了。 初三,当夏温在为直升一中而努力的时候,她却听到了沈雪屿被保送的消息,国内最顶尖的大学,且专业任她选择。 沈家一家人都很开心,沈安安和夏温说,她爸爸都很多人没有和她姐姐吵架了。 但是夏温在高兴之余却有些失落,因为很快,沈雪屿就要离开南城了,即使自己直升了,好像意义也并不大了。 后来擦着最低分数线进了一中的沈雪屿和靠近了音乐附中的沈安安一起去机场送沈雪屿去上学。 走的时候,路过的人都会以为夏温才是沈雪屿的亲妹妹。 她像树袋熊一样挂在沈雪屿的身上怎么样不撒手:“姐姐,你当时为什么不选南城大学呢,名次不也很高吗?” 沈雪屿无奈:“温温快点下来,周围都是人。” 沈安安骂她不争气,说现在交通通讯那么发达,想见面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大学之后的沈雪屿比高中生夏温还要忙很多,夏温和沈安安电话聊天的时候偶尔会吐槽一下,老师平时都说等到了大学,苦日子就到头了,都是鬼话,全都是骗人的。 高中之后,夏温无论多么努力,成绩都只能在中下游徘徊,数学耗费了她过多的时间的精力,有一段时间情绪都很低迷。改变她的一个契机是夏温的一张油画被辅导班的老师推荐参加了一个市级的比赛,获得了一个二等奖。 夏远从这件事看到了一丝丝希望,他也不愿意他的女儿高一就如此痛苦,后来夏温就走了艺术生的路。 那张获奖的画被一个编辑收到了国家级别的青少年艺术作品集里,出版社打电话和她确认的时候,问她方不方便来北城一趟,她们会准备举办一个展览,希望在展览首日邀请小作者们过来。 夏远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欣慰,后面就是担忧,因为这意味着夏温会落下好几天的课。 而夏温的第一反应是她可以去见沈雪屿了。 在夏温连车票都买好的时候,编辑打电话给她说取消了,原因是经费不够。青少年的画集本就没有号召力,出版成本很高,定价不低,最后的销售量无法提升的话连本都不能回来。 但是这件事夏温没有告诉任何人,夏远和她身边的同学老师都默认了夏温会去北城参加自己的画展。 夏温无意虚荣,她只是不想放过这个可以见沈雪屿一面的机会。 南城去北城有直达的高铁,四个小时,夏远把她送到高铁站,叮嘱了好半天,他工作实在是太忙不然肯定是全程陪同。 夏温一直强调希望夏远可以给让独立成长的机会,没几年她还是要一个人去上大学,夏远最后还是被说服了。 那时候是初冬,也是夏温第一次去离家那么远的地方,也是第一次去北方。高铁往北慢慢植被风貌都变得不一样,窗户外面是开阔而荒芜的平原,道路边两排的树木高而直,没有南方树木茂密浓绿,显得萧索许多。 一路上夏温整个人都有点紧张,抱着书包缩在靠窗的座位上,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吓到她。 出了高铁站,北方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天灰蒙蒙的一片,能见度很低。 夏温挤在人群里上了出租车,工作日的下午高架上依然是人潮汹涌,堵了好半天。 进了宾馆,夏温疲倦地躺倒在大床上,沈安安的电话在夏远后面进来。 “温温都还顺利吗?我要不要喊我姐姐来帮你。”沈安安自顾自地提议道,“不过听说我姐最近好像是恋爱了,好几天都找不到人,周末都说忙,除了恋爱还能有什么好事!” 沈雪屿上了大学后,和夏温的联系变得很少,基本就是节假日的时候互相问候祝福一下,想要多聊几句发现两个人已经没有任何话题。 年少时那么熟悉的感情随着时间被不断稀释。就好像小时候暑假回奶奶家,和隔壁邻居家小孩玩得很好,但是一开学就淡忘了,再见面和陌生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到了旁晚刮起了西北风,风声撞在玻璃窗上呼呼作响。 第二天一早是周末,夏温还是打车去了沈雪屿的学校,这是北城的城市地标之一,司机以为她是来旅游参观的。 下车的时候司机提醒夏温:“小姑娘现在进学校可麻烦,没有学生证进不去。” 付钱的时候,夏温还没有在意,付了钱就下车了。
她下了车就看到学校大门,很气派,夏温背着书包就要往里走,成功被保安拦下来。 保安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制服和夏温说了好几遍没有学生证不能进,但是夏温就是不肯听话,咬着唇非要进去。 “我只是来看人的,我不是小偷。”说着还有点委屈起来。 保安被她逗乐了:“我们也没说你是小偷,这是规定。” 最后保安让夏温打电话把人喊出来。夏温拿出手机打通了沈雪屿的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对方才接:“喂?”对面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 夏温想说话,刚张嘴,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话说不利索:“我……我……在……学校……门口……” 沈雪屿愣了一下,看了一下手机屏幕,显示是夏温的号码:“夏温,是你?怎么了?” 这一两天的人在异乡让她的精神本就高度紧张,此刻情绪冲出来,根本收不回来,夏温哭到额头的青筋都露了出来。 保安看不下去了,拿过电话:“这位同学,这个小姑娘是你家的?来学校北门认领一下吧。”
第27章 27 倒V开始) 人的委屈是会慢慢累加的。 冬季北方的天空始终是阴沉沉的,太阳光被层层叠叠暗灰色的云层包裹着,枯黄的枝桠静静伫立,人来人往的大学校园门口,偶尔会有人注意到门边站着哭泣的小女孩。 她穿着一件纯白色的羽绒服,黑色长发绑成一个圆圆的丸子头。 夏温举起自己的手遮住了眼睛,哭得很忘情。 保安也是有孩子的人,看着这一幕虽然不能理解,但是还是抽了一堆纸巾给小姑娘递过去。 沈雪屿赶从自己的宿舍赶过来花了快二十分钟的时间,羽绒服的拉链没有拉好,走来的时候喘着白色的粗气。 保安指着夏温:”你家的?“ 沈雪屿看着一边的夏温,她们有两年没有怎么见面了,她无法将此刻的夏温和曾经那个拽着她手的小女孩联系在一起。 她愣愣地走过去,拉住夏温冻的发红的手心。 本就不善言辞的沈雪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思索了片刻,将人轻轻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现在夏温的身高已经到她肩膀上面了。 “温温长大了。” 因为这样一句话,夏温哭得更凶了,眼睛通红,声音哽咽,像是遭遇了天大的伤心的事情。 大概没有人知道夏温等这句话等了有多久。 最后沈雪屿在周围人异样的眼神中将夏温拉着进了学校。 进沈雪屿宿舍的第一件事情,夏温就躲进了洗手间,用温水洗了洗风干的脸和红肿的眼睛。 刚才情绪的失控是真实的,现在的羞愧也是真实的。 许久未见的第一面她居然在沈雪屿面前失态了,夏温懊恼极了。 等到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原本只有沈雪屿的宿舍现在只有江念坐在中间的长书桌前。 相比于高中时期的委婉大方,现在的江念出落得更加精致优雅,夏温低头看了看自己臃肿白色毛衣前的水渍。 两个人站在一起的差距更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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