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剧情崩成这样,后面的剧情将要如何发展,又哪里是她这只小小的草泥马所能控制的呢? 她现在啊,就想等那个试炼大会开始,看那小猪蹄子拿到下山历练的名额,赶紧把那关键节点过了,再去思考后面的路怎么走。 至于别的,她是真顾不了那么多了。 不过不得不说,在仙麓门做客的这些日子,亦秋感觉自己渐渐习惯了这样无所事事的养老状态。 不用干活,不用赶路,不用思考如何推进主线剧情,每天就吃吃喝喝、晒晒太阳。 偶尔幽砚心情好了,还会带着她去往无人的地方,随便走走逛逛透透气儿,山上的景致十分好,哪里都像一幅画,近来住在此处,小日子可谓十分惬意。 真要说有什么令她特别不爽,大概就是幽砚这鸟女人近来总是理直气壮地跟她玩双标吧。 这世上,就是有这样的反派,一天天的不准自家小羊驼独自乱跑,可一到晚上便又自己跑得无影无踪。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第五天了。 这五天里,幽砚每天都是饭后不久便会独自离开,离开前总会留下一句:“不要乱跑。” 亦秋不知她去了哪里,更不知她何时归来,为了避免偷偷出门被发现又得接受一通审讯,自是不敢随便乱跑。 虽说平日里幽砚也不会时时刻刻都陪她谈天说地,可一个屋子里能有两个人多好啊,两个人的呼吸也好,两个人的动静也罢,感觉都是和独处不一样的。 这鸟女人倒好,白日里将她把控紧了,结果一到晚上便自己溜出去了,徒留一只小羊驼在这儿独守空房。 过分,真是太过分了! 眼瞅着仙麓门试炼大会的初试阶段还有两日便要开始了,幽砚却是奇奇怪怪的,一天天偷偷摸摸不知都在做些什么,不到深更半夜根本不会回来。 难道是戏瘾忽然犯了,终于打算跑去找洛溟渊补发洗脑包了吗? 可这不像幽砚会做出来的事啊。 这夜黑风高的时间段,女子跑去找男子私会,怎么想都不太合适吧? 先不说那小猪蹄子有没有这胆子,那幽砚再怎么不对劲,总不至于这么早就把「白见幽」清纯直爽小白花的人设给崩了吧? 再说了,幽砚最近可是完完全全懒得与人演戏了,走哪儿都把「莫挨老子」挂在脸上,哪还有心情去和一个根本不配入她眼的小猪蹄子谈天说地呢? 可如果幽砚并没有去找男主,那么这些日子里的每一个晚上,她都独自去了哪里? 真是令人不解,还有…… 还有生气,不开心,却又什么都不敢问! 亦秋气呼呼地趴在被褥上,毛茸茸的脸上写满了「百无聊赖」四个大字。 她想,她估计该睡了。 反正最近幽砚回来的时间总是很晚,想等是等不到的,倒不如把眼睛一闭,明早那么一睁,便能看见那鸟女人。 亦秋这般想着,轻叹一声,闭上了双眼。 可就在此时,关得紧紧的门扉忽然被一阵夜风吹开,凉意涌入房间的那一刻,亦秋猛地惊醒过来。 她一脸茫然地伸长了脖子,刚想透过屏风看看外面是什么状况,便见一道白影闪至眼前,又站定在了她的身后,整个过程快得令人难以捕捉,瞬间吓掉了她半条魂儿。 事情发生之时,亦秋的第一反应是——雾草!什么东西! 第二反应,则是——妈呀!鬼啊! 然而下一秒,她猛然意识到自己是一只羊驼精,妖精是没理由怕鬼的。 于是乎,小羊驼神色惊恐地颤抖着身子从地上强行支棱了起来,她不敢回头,只努力装作并不害怕,奶声奶气却凶狠异常地朝着空气大吼了一声:“怪东西!离我远点!” 话音刚落,她的后脑勺便被人用力敲了一下。 “怪东西?”身后之人语气中带有些许不悦。 “唔……”好痛,但是……是熟悉的感觉。 亦秋瞬间扭身回头,一眼看清了身后所站之人。 “鸟……您,您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啊!”亦秋脸上笑容忽然无比尴尬。 下一秒,只见幽砚伸手抓住了小羊驼两条前腿的根部,一溜烟的功夫,便将其带离了那间清寂的客舍。 羽族擅飞行,速度极快,钦原鸟一族更是如此。 以幽砚的修为,若不在乎灵力的损耗,别说在这仙麓门随意穿行了,便是上山下山亦不用耗费多少时间。 此时此刻,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们便已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亦秋回过神来,目光茫然地朝四周望了一圈。 这里是山顶的北崖,边上就是万丈深渊。 而她的脚下,是那棵北崖边上最大的樟树,幽砚怕她站不稳,此刻还扶着她的一只前腿儿。 “你……”小羊驼止不住瑟瑟发抖。 “怕高?”幽砚问道。 “倒,倒也没有……”亦秋稍微挪了挪身子,在粗大的树干上站稳,一双前腿儿不自觉环住了幽砚随意撑在树干上的右手手腕。 这个高度,她倒是不那么怕。 此处离地不到两米高,对一只羊驼精而言,就算真摔下去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只是,幽砚为何忽然带她来此? 此地莫非有何特别之处?又或者,今夜的这里,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发生? 虽然小说里不曾出现与这一段相关的任何内容,但也不是没有剧情大改的可能。 毕竟最近几日幽砚一直特别不对劲,也许她真的在暗中筹划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亦秋想到此处,不由得紧张起来。 幽砚在这种时候突然搞事情,不会把仙麓门的试炼大会给搞没了吧? 要真是如此,主线剧情怎么进行下去啊? 不行不行,她得知道幽砚到底想做啥,要真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定得先阻止下来,就算是有什么「灭门」一类的疯狂举动,那等试炼大会结束了再做也不迟啊! “幽砚,你,你……”亦秋不禁搂紧了幽砚的手腕,眼里满是惶恐。 “安静……”幽砚左手伸至亦秋面前,食指指腹轻轻封住了小羊驼结结巴巴的小嘴。 亦秋:“……” 幽砚抬眼望向远方,淡淡说道:“陶冶情操。” 诶? 陶,陶冶情操? 小羊驼不由得顺着幽砚的目光望去。 深夜的断崖,翻涌着无边的云海,天上月色朦胧,半藏在薄云之中,点点星光,七零八落地闪烁着。 幽砚是带她来看风景的? 亦秋不由得茫然起来,一时愣愣望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幽砚。 只见她一袭白衣随着墨发一同为那夜风轻轻撩动,那双深邃而细长的眸眼就这样静静望着远方,神色淡然,无忧无喜,眼底未见波澜,却又携着几分若有似无的涟漪。 幽砚安静起来的时候,总是特别的安静,安静得像是一幅画卷,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心底畏惧一点一滴散开的那一刻,亦秋听见了自身后悠然而来的琴声。 亦秋下意识向身后望去,远方不是别处,正是数日前她曾看过,却没能进得去的留仙阁琴仙久居之地。 那悠悠琴音,并非刚才响起,而是一曲已然奏至尾端。 一曲作罢,片刻静默后,弦声再响,只短短几个弦音,便为这风声呼啸的山顶断崖添了几分诗情画意。 “你……你这几日……” “这琴仙,也不怎么爱抚琴。”幽砚说罢,闭目深吸了一口气,“我真恨不得掐着他的脖子,问问他那把琴是不是个摆设。” “……”这几日,幽砚竟都在此处等……等琴仙抚琴? “是的话,我可以帮他砸掉。” “……”开什么玩笑,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幽砚缓缓睁开双眼,低眉望向亦秋,淡淡问道:“有你想听的那首吗?” “啊?”亦秋愣了一下,道,“我,我不知道,我也没听过啊。” “看来走前,还是得去掐他脖子,让他给你抚上一次。” “不用了!”亦秋连忙晃了晃脑袋,轻靠于幽砚身上,开心道,“这样就很好!” 这夜、这景、这曲,还身旁这不解风情的鸟女人。
哪儿哪儿都好,有何不知足?
第44章 仙麓门试炼大会到来之日,门中弟子皆早早前来长清阁试炼台处齐聚等待。 试炼台以七根长柱为基,四面悬空,高高立于长清阁的洗云潭上。 洗云潭潭水冰寒,寒气似云雾缭绕,于试炼台周围缓缓流动。 天边薄云掩日,微透着几缕金芒,倾洒于高台之上,乍一看,恍若神仙之境。 此刻三尊未至,试炼未启,三阁弟子皆着白衣,唯身上所负法器不同,此刻三五成群,你一言我一语,各自兴奋交谈,好不热闹。 亦秋紧紧跟在幽砚身侧,寻了一个便于观战之地。 旁侧有仙麓门弟子上前搭话,幽砚却是兴致缺缺,连一个回应都懒得给予,只默不作声地顺着小羊驼后颈上的绒毛。 幽砚嫌那些弟子吵闹,亦秋自是看得出来。 身为一只羊驼,一只决定给予自家主人满满爱意的羊驼,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为主人赶走一切讨厌的家伙。 于是乎,没什么攻击力的小羊驼摆出了一脸极其不耐烦的神情,每当看见有人想要朝幽砚靠近,便立刻往地面「tui」上一口,以示警告。 如此一来,这边便安静了许多。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亦秋总觉得自己每吓跑一个人,幽砚都会轻轻捏揉一下她的后颈,那略有几分冰凉的指尖软而轻柔,捏得她十分舒服。 这是来自鸟女人的嘉奖吗? 亦秋这般想着,瞬间骄傲得昂首挺胸——谁说羊驼除了吃喝拉撒啥都不会? 她这不是可以靠吐口水帮幽砚赶走那些想吃天鹅肉的小癞蛤蟆吗? 不对,不该这么打比方。 那些仙麓门弟子是不是癞蛤蟆姑且不论,反正幽砚绝对不是天鹅,她是屁股带刺儿的大毒鸟,想想都觉得吓人,怕不是吃一口都能折寿回娘胎! 今日的长清阁可谓是分外热闹,这才大清早呢,便已聚了近两百来人。 亦秋好久没凑过什么热闹了,一双小眼睛里满满写着欣喜,站在幽砚身旁,探着脖子好奇地四下张望着。 她看见右方不远处,江羽遥面容清冷,独自持剑而立,旁侧弟子皆主动与之保持了一定距离,似都不敢靠近。 而画墨阁那一方,朝云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身侧站着许多叽叽喳喳、笑靥如花的小姑娘,不难看出,大家都很喜欢她。 说起来,仙麓门的江羽遥和朝云,不管是孑然独立,还是众星拱月,皆是尤为夺目的存在,只一眼便能轻易寻见。 而洛溟渊那小猪蹄子就不大一样了,他缩于边边角角,还尽量站在了人群背后,可谓是很努力地将存在感降到了最低,搞得亦秋在人群里扫了三遍,这才得以将他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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