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婚纱的言心,身形修长曼妙,低眉浅笑中,手持捧花,踏着红色玫瑰花瓣,一步步走向花瓣地毯那一头的付涛。 乔锦看着付涛牵过言心的手,四目相对,真诚地对言心念出了那一生一世的誓词。含情脉脉的对望,配合着婚礼进行曲的旋律,看到言心幸福的神情,乔锦几乎都要动容,都要转身离去了。但在付涛低头欲亲吻言心的那一瞬间,一股气势汹汹的力量突然横亘在付涛和言心中间,待乔锦看清楚的时候,“啪”,一个女人的一巴掌,狠狠地落在了言心脸上。 乔锦愤怒地看向付涛和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拳头握得指节泛白,可是没有用,付涛完全不理睬受伤的言心,反而拥着那个女人,对言心扬起了冷笑。言心诧异的眼眸里写满了不可思议,幸福的憧憬支离破碎,言心甚至反应不及,无所应对,只是站在付涛面前,泪花了妆,却连一句解释都得不到。 乔锦心痛,乔锦试着走到言心身边,但发现不管自己多么努力地往前迈步,自己和言心之间的距离根本没有缩短。意识到这一点的乔锦开始着急,跑了起来,乔锦用尽全身的力气奔跑,咬着牙地跑,看着言心弯下腰,蜷缩着身子哭颤了双肩,乔锦还是碰不到言心,连一个安慰的拥抱都给不了。 “言心,言心!” 乔锦惊醒了,眼眸中的急切都还未散去。 坐在床边的姜晨愣了愣,“乔锦,你喊谁的名字呢?病糊涂了吧?睡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一会还要吃退烧药……” 乔锦放松了自己,环顾四周,发觉是自己的房间,神情迷糊着,刚要开口,发现喉咙疼得厉害,“姜晨,我怎么了?” “发烧啊,大姐”,姜晨换下乔锦额头上的湿毛巾,“你昨天跑到浦东那么远干什么去了?闲得没事啊,活该让你淋雨感冒是不是?一大早睡得不省人事,怎么叫都叫不醒,知不知道会吓死人的!想让我回报你前几天对我的照顾也不是这样玩的吧……” 全身酸软无力的症状似乎证实了姜晨所说的真实性,提到昨天,才一天一夜的事,怎么乔锦会觉得已经那么久远,真的是病糊涂了吗? 乔锦重新闭上了眼睛,在梦里都逃不开的事情,乔锦没法装作不知道。要么被欺骗,要么被真相所伤害,不管怎样,言心都必须被动地面对其中之一。乔锦想着,头更痛了。 常规性巡店,言心在徐汇店待了半天,和店长陈飞沟通了近期与徐汇店相关的外部合作,希望陈飞能够一一对接妥当。 和陈店的谈话已经接连被两个电话打断,言心的心情却丝毫不受影响,“都是总部领导的祝福,这下不嫁也不行了。” “言总为公司付出那么多,收获人生幸福的时候,总部和我们当然都为你感到高兴。徐汇店这边,言总大可以放心,我们店的小伙伴一定更自主自觉地完成工作。” 言心欣慰地笑了,“有陈店当家,我是不会杞人忧天的。对了,我看今天的几个课长都在店里,除了乔锦,她休息吗?” “乔锦感冒生病,请假了。” 言心微微吃惊,“原来是这样,如果可以,多给她批两天假,年轻人再怎么爱拼也不能让她硬撑,人尽其用也要有度。” 陈店点了点头,“言总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乔锦,乔锦,你还活着吗?” 姜晨拎着刚买回来的排骨,鸡蛋,萝卜等食材到家,进门就呼唤在家养病的人,“乔锦,乔锦?” 客厅,卧室统统不见乔锦人影,姜晨觉得纳闷,“今天早上才退烧的人,又得得瑟瑟跑到哪里去了?” 看到乔锦床上被子和睡衣都没叠,姜晨无语地摇了摇头,“难得你也有邋遢的时候啊……” 走到床边的姜晨瞥见乔锦床头书桌上的纸和笔,姜晨并非有意偷看,但是乔锦写在纸上的“怎么办,怎么办”引起了姜晨的注意和好奇。近期的乔锦果然是苦恼的,可在这苦恼之中,姜晨依稀看见了言心的名字,还有乔锦常用的那支钢笔上,姜晨拿起细看,发现了那个隽秀的“言”字。 “乔锦她……” 姜晨想到那天早上乔锦梦醒之后喊着的名字,越来越觉得困惑不解。 公交车到站停靠,穿着水蓝色毛衣和牛仔裤的乔锦从车上下来,根据查好的街道号,往南开始寻找目的地。 “178号,178号”,乔锦在路口右转,抬头,斜对面一长排的枣红色阳伞吸引了乔锦的视线,由褐红色砖砌成的房子,圆拱形的推拉门,矮檐上摆满了精致的绿植。还未走近,乔锦已经能想象到内里典雅讲究的布置,充满了英式风味,“应该就是这里了。” 乔锦走过斑马线,推开了木漆门柄,向上前say欢迎光临的服务生问道,“你好,请问薛店长在吗?” 和蔼的服务生笑着应答,“您来得真巧,我们店长刚回来。请问您贵姓,之前是否有预约?” “不好意思,我叫乔锦,没预约,麻烦你跟薛店长说一声,我有要紧的事需要他帮忙。” “好的,请在那边稍坐一会。” 乔锦找到这来,说是要紧,其实也很简单。知道薛店长是Perry所开西餐厅的知名店长,乔锦想通过薛店长联系上Perry,再通过Perry的力量帮助言心。 尽管这听起来很曲折费劲,尽管乔锦最近的大脑已经很难分辨怎样做是对,怎样做会错,但在言心和付涛的婚期一天天临近的时候,乔锦煎熬得快要死掉,没有办法什么都不做。 “店长,她等在那边。” “乔锦,真的是你?!” 乔锦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想事成,反正看见Perry的时候,乔锦觉得这是连日以来,自己最幸运的一刻,急忙站起来打招呼,“Perry姐,薛店长,你们好。” “天呐,乔锦,你怎么会到我店里来?你和我们薛店长是朋友吗?” 乔锦看着薛店长抱歉地摇了摇头,又看向Perry,解释道,“其实我找薛店长,也是想知道你的联系方式,只不过没想到运气这么好。” “哦吼”,Perry大方地笑了起来,“这是你们90后的搭讪方式吗?” 乔锦愣了两秒,继而笑开,“Perry姐会拒绝吗?” 两杯热气腾腾的英式红茶端上桌,乔锦和Perry坐在了面对面的墨绿沙发上,店里的旋律轻缓,乔锦在斟酌开口。 “如果你不是喜欢我,那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言心了”,Perry笑着看看乔锦,“对吗?” 乔锦没有笑,看向Perry的眼睛,有些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Perry姐,据你了解,言总的准新郎付涛,是个什么样的人?” 乔锦提到付涛的瞬间,Perry收敛了笑意,眼眸中换上不解,“乔锦,以你进公司,认识言心的时间,你怎么会问到付涛这个人?这似乎和你的工作,也没任何关系……” 说实话,乔锦为着言心来找自己,这已经足以让Perry惊讶并浮想联翩了,更何况还牵扯上一个付涛。 乔锦低头拿出手机,打开相册递给Perry,“他有妹妹或者姐姐吗?浦东豪世爵园的别墅是他的家吗?这个女人,你或言心认识吗?” 指尖翻过乔锦手机里的几张照片,Perry的眉头越皱越紧,而乔锦想知道的答案,不言而明。 “你……这些……” Perry甚至在短时间内没法组织自己的语言。 “我是偶然发现的,没办法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像你说的,以我的身份,既没办法下确切的判断,同时什么也做不了。所以,我才唐突地找来,是误会也就算了,但如果是事实”,乔锦抬头,紧盯着Perry,“你会怎么做呢?” “能让言心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嫁给这种人吗?” 乔锦继续发问,“如果揭穿,她能受得了吗?她会怎么决定?” 乔锦问的这些问题,足足困扰了乔锦三天三夜,乔锦几乎是把Perry当作了救命稻草,顾不上只是一面之缘,顾不上自己没有任何理由来干涉这件事,只是判断出Perry是为言心好,是会帮助言心的人,乔锦就百分百信任。 Perry放下了乔锦的手机,严肃道,“乔锦,你先把你知道的,你看到的都告诉我。我们都不知道的,我也一定会想办法查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这天真冷了!
第19章 善良的决定
红茶的温度褪去,乔锦起身和Perry告别。走出西餐厅,乔锦才发现柏油路湿润成黑墨色,是下过一场小雨了。 站在公交站台,乔锦透过西餐厅的玻璃窗,看见Perry还靠坐在墨绿沙发上,单手撑着额头,仍然冥思苦恼的模样。乔锦知道Perry是为言心好,所以Perry对乔锦说的那番话,不管中听还是不中听,乔锦都会听进心里去。 乔锦低下头,不再看向Perry,脑子里想着事情,站在原地失了神。 “乔锦,我很谢谢你把你知道的这些先告诉我,而不是言心”,Perry由衷地庆幸乔锦是这么一个会思量,不莽撞的人,“既然你相信我,那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我会用我的方式,把对言心的伤害降到最小最小。” 乔锦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完全放心和放松。因为乔锦觉得,只是一个承诺,会很难保证结果,除非亲眼看见言心获得实实在在的幸福。不是乔锦不信任,而是乔锦太在乎。 “可是”,Perry直接看着乔锦的眼睛,“我觉得,你好像比一般的同事更关注和关心言心,是我的错觉吗?” 乔锦没有回答,反问道,“偶然间碰到这样的情况,哪会有类似于标准答案一样统一的反应?是当场戳穿,还是思量再三?是气愤填膺,还是背后闲言?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选择不一样而已。” “那可能是我想多了”,Perry轻轻搅拌着红茶,浅笑道,“言心人好,也值得人对她好,不管是作为领导,还是作为朋友,她都很有魅力,对吗?” 乔锦不置可否,“所以,更应该被珍惜。不懂珍惜的人,也就不配拥有,偶像剧都快演烂了的桥段,有些人站在局外看道理,有些人非要站在局里当主角,会看不过去也是太正常了。” “嗯,乔锦,我明白你的心意,你是一个善良且聪明的人,言心也很看好你的工作能力,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是言心的得力助手。” 乔锦扬起微笑,礼貌地回应着Perry的赞许。 这样突然的见面,以非常友好的感觉结尾了。说了的,没说的,该不该懂的,有心的人都懂了。 后门下,前门上,前后门关,一辆公交车从乔锦面前开走了,这也是这个站台唯一的公交车。乔锦等来了,又放走了。 店里的曲子换了旋律,Perry起身打算离开,扫一眼窗外,看见了在略显落寞的站台,乔锦独自单薄的身影。Perry忽地有一丝心软,其实乔锦的心意,真的是干净而纯粹,这让Perry在担心言心之余,也会挂念着乔锦的感受,因为不顾一切只想对一个人好,是件太不容易的事。 “Perry,你说要见我,就是来我家发呆的么?” 言心将抱枕抛向沙发上的Perry,“这周六有育儿专家戴教授的育儿讲座,陪我一起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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