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行啦。”周佳铭被她说的脸都红了，仔细想想好像林爽松说的一点都没错。一直都是她在故意找事、挑衅什么的，“我知道了还不行嘛，大不了以后都不惹她了。”
“嗯~这才对。”林爽松满意的点点头。
“不过她干嘛把我球衫的号码换成10号，我都跟她说要23号了。”
“这个是有规定的，就正式比赛穿一下，为了方便。平时训练你随便穿什么，不穿都行。”
周佳铭假装虎着脸瞪她。
“没事啦。”
第二天早训，张丹阳果然没来，吴竹带队。结束后，吴竹跑过来问周佳铭是怎么一回事。
“可能丹阳教练有什么急事儿吧。”
一听这话，吴竹双手紧张握住她肩膀，上半身微微压下来：“急事？就在昨天晚上吗？我昨天有事要问单教练，但是她一直没接电话，是不是单教练有事？”
周佳铭不知道自己该点头还是摇头，准确来说，她好像只是一个传话的。
“单教练，怎么啦？”
“算了。”吴竹紧皱着眉头，一副十分烦躁的样子，放开她肩膀，“下午再说吧。”
时间并没有到下午，众人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是从任桐赟口中得知的——单可欣的脚在比赛中受伤了，非常严重。
周佳铭确定消息后，在一群一说，几个姑娘都耐不住性子，从床上睡觉的爬起来，上课的从教室偷偷溜出去……几分钟后，她们在校门口集合。
“人齐了吗？那就赶紧走吧，佳铭发一下医院位置。”吴竹还穿着人字拖，一看就知道是没收拾好匆匆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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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单可欣从手术室出来，脸色苍白，看见张丹阳第一秒眼泪滑了下来。
张丹阳看着她躺在病床上，被护士被推出来。她想说些什么，张张嘴，嗓子干涩的难受。
一夜未说话，她好像突然丧失了这种能力。
进入病房，单可欣还在哭，也不算哭，就是默默掉眼泪。两人没说一句话，但都知道，如果是脚踝这种部位受了伤，几乎就已经意味着职业生涯的结束。
单可欣的右脚，本来就有旧伤，在这次的高校女子教师冠军争夺赛上，由于落地重心不稳，右脚严重扭伤，脚踝外翻九十度，肿的像是个猪脚。
“不是告诉过你，量力而行么？”张丹阳站在病床前，狠狠盯着她，眼眶通红，里面全是眼泪，倔强地不肯眨巴眼睛让它掉下来。
情绪突然崩溃，她伸手指着病床上的人，声音沙哑、不顾形象地大声吼她：“为什么你就是不听我的话！明明、明明我早就和你说过了，自己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
单可欣哭着笑出来，模样特别丑，脚踝连带着整条腿的特别疼，她伸手拉住张丹阳的手，被后者用力甩开：“丹阳丹阳，我好疼。你过来好不好？”
张丹阳一听，脚步挪动了一下。
“以后队里事情都交给你了，我知道你一直特别讨厌篮球，但是已经走上这条路了，就得负责。答应我。”
“你闭嘴！”张丹阳气得咬牙切齿，“你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想着她们做什么？！”
她继续说：“因为她们都很喜欢篮球，尤其是佳铭，她看篮球的眼神都不一样。你不喜欢，所以从来不懂身体素质不够的人，究竟多羡慕你，究竟需要多么努力才能跟得上整个队伍。”
“丹阳，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训练她们，但是不想她们止步如此，你得帮我才行。”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正好是单可欣口中的几个人。
张丹阳转头看着门口的几人，一瞬间又特别平静，平静的让她们滚：“滚，听不懂？”
单可欣强撑着笑容：“你们先出去，我和丹阳教练还有一些事情要商量。”
吴竹眼眶通红，整张脸都绷着，替她们关好了门，安安静静贴着墙壁当门神。
“和她们生什么气啊？”单可欣好笑，对她说话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样，“你也挺幼稚的，和佳铭是同一种人，凑在一起太容易点燃了。”
“当教练很容易，但是要当好就太难了。”
“别墨迹了，我都知道。”张丹阳抬手打断她的话，还想说什么，承诺？不不，她自己也不知道，心里很乱很乱。
一直不知道那些喜爱篮球的，到底都是什么神仙人物。一个一个的，放弃排名靠前的专业、放弃好好的光明前途，更有甚者为了拿个金牌连命都不要的。
病房外有人敲门：“是可欣在里面吗？”
一听声音，张丹阳连忙回神去开门，这是单可欣的父母，听到消息后刚从老家赶过来。
“叔叔阿姨好。”张丹阳替单可欣挡了下父母的视线，趁着这个功夫，单可欣利索的擦干净眼泪。
父母没空理张丹阳，过去心疼地问单可欣疼不疼，怎么样？
单可欣一下又想哭了，其实特别疼，受伤的那一瞬间，她恨不得马上疼死过去。现在麻药的劲儿缓缓过去，她得紧握着拳头，才能不喊出声。
可说出口的话，却是：“不疼，我没事儿呢，就是医生刚来了说得养一段时间，终于可以休息啦。”
她语气欢快，张丹阳心里泛酸，实在是听不下去，索性赶快出门。周佳铭她们还在病房外等着，她见到张丹阳后，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目光乱飘，张丹阳看着都替她累。
“没事儿就回去训练，别在这傻站着了。”她撂下话，想自己一个人出去静一静。
“等等。”是吴竹。
“有话一起说完。”她十分不耐烦。
“单教练以后不能训练了吗？”
张丹阳原本都要走了，突然听她说这话，觉得语气好像不对，她又转过头来，看着吴竹极其危险地问：“你什么意思？”
“那为什么不再换一个教练。”吴竹怕她没听懂，又加上一句，“换个别的教练，如果单教练不能再训练的话。”
她好像就差说出那句话：为什么是你来当我的正式教练？
第24章
当吴竹问出那句话之后，气氛跌落到冰点，林爽松诧异抬头望着身侧的人，喃喃出声：“队长，你在说什么？”
吴竹假装没听见，嘴唇轻微抿了下，那双眼睛紧盯着张丹阳。谁都不知道她对教练突然而来的敌意到底是为什么。
张丹阳嗤笑一声，表情尤其讽刺：“不想继续跟着我训练，你可以马上走，以为我乐意——”
她看到病房门，硬是把最难听、最让人不堪的话咽了回去，接着说：“你想去哪个篮球队？来，你过来跟我说说，我找人托关系送你进去。”
吴竹不说话了，眼皮低垂下来，语气却依然倔强：“我能接受一个不负责任的临时教练，但是在篮球这方面我想走得更远，所以我希望接下来四年的教练能够有实力、有责任心带我们整个球队走的更远。”
“而不是你这样的，连训练都需要别人恳求着，爽松你别掐我胳膊让我说完行不行？”
“张丹阳，你根本就不懂篮球！”
吴竹逐渐沙哑的声音，让每个听到的人都很难受。平时一声不响的人，突然蹦出这么多抱怨的话，可想而知她在心里默默压抑了多久。
“但是没办法嘛，单教练指名道姓让你带我们，别说那些替我找关系送去别的球队的话，根本不现实。”
张丹阳算是听明白了，抬手示意她停一下：“你就直接说，想让我给你承诺什么得了？拐弯抹角说话有意思？”
吴竹听后，缓缓抬头看她。
“承诺我带你走到哪里？高校女篮冠军？带你到国家队拿到金牌？还是送你去国内顶尖的俱乐部？”张丹阳一脸不屑的反问，“只要我想，就可以做到。最关键的是，你也得有那个实力啊小朋友。”
“我有啊。”吴竹拂去她胳膊，抬头对她大声说，“我有啊！”
“这样说话才对。” 张丹阳把手搭在她肩膀，“我相信你今天说的，以后只要不让我失望，我也会同样。”同样不让你失望
虽然以前在你们眼里看来，可能不够认真不太负责，可是一旦答应什么后，就会去尽力做到最好。
到此，吴竹终于肯低头，她望着病房的门：“我不是相信你，而是相信单教练而已。”
“呵。”张丹阳转身出去，还留下一句小屁孩儿们送给她们。
单可欣的脚需要看后期恢复，恢复的不好，甚至连走路都不会很正常。继续打篮球是不可能了，俱乐部那边也得停几个月，学校暂时有张丹阳应该没事。
一个星期后，她顺利出院，张丹阳也顺利接手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批学员。
篮球馆。
依然是无穷无尽的训练。
中场休息，张丹阳挨个批评，说的最凶的可想而知依然会是周佳铭。然而张丹阳每次都被她嬉皮笑脸气得发疯，发飙后又把周佳铭欺负的够呛，最后耽误训练时间。
几次之后，张丹阳每次点评都把她放到最后。
今天第一个开始的人是吴竹。
“你最大的毛病知道是什么吗？”
周佳铭一听乐了：“她要是知道自己问题，那要你还有什么用啊？”
“周佳铭你给我闭嘴！”张丹阳气势汹汹，拉着一张好看的脸，但是一看就很凶。
周佳铭一点不见收敛。
“爽松你要是再让她说一句话，你俩就一起出去跑步。”
林爽松连忙拽拽周佳铭衣服：“别说啦。”
后者耸耸肩，朝她做了个鬼脸：“就会威胁人。”
黄安安和黄静静在一旁强忍住笑。
“行了。”吴竹有点不耐烦，忍着脾气说，“教练，我自己并没有发现。”
“你对技巧很熟练，每一场比赛中都深刻的记得，恰好是因为这点导致你爆发力不强，面对和你水平差不多的选手还凑合，一旦对手等级提升，你就很难发挥出自己正常的水平。”
“归根结底是太注重技巧，基本的投篮、运球、带球跑这些只是为了打篮球服务。球场如战场，会发生各种情况，每个人都避免不了犯规、撞人等等意外情况，不用刻意去规避。”
张丹阳时不时翻看着她的小本本，语速很快，说完后也不知吴竹听进去了多少。
吴竹这种和司抚言还不一样，司抚言是不够灵活，上了球场就紧张到不知道该怎么打，吴竹是知道各种技巧，但是太注重这些。
“安安静静。”张丹阳转向姐妹俩，“半场篮球里，每队上场几个人？”
“三个啊。”两人同时答道。
“全场呢？”
“每队五个。”
“那为什么一上球场，你们俩人眼里就只有对方了呢？”张丹阳拍拍她们头，“配合，配合，得注意一点和别人的配合度。”
“周佳铭你往哪躲呢？”张丹阳的手盖在她整个脑袋上，给她转了一个圈儿，“回来，我又不会吃了你。”
周佳铭气哼哼的，每次到了这个时候，她浑身的刺都被折断了似的，关键张丹阳这个人，哪都好，一般事儿她都不生气。可你一旦要是不听她的，那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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