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轩听出了秦王妃话音中的挑衅,眸底闪过一抹阴沉,“阿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该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吧?”秦王妃淡淡说着,“或者,你可以告诉我,殿下究竟得的是不是麻风?” 齐轩微惊,“我还能骗你不成?” 秦王妃低头看着兀自昏迷的秦王,“如若殿下真得了麻风,如若你还是当年待我一片真心的阿轩,你会让我坐在殿下身边,与你这般闲话么?” “你方才在试探我?”齐轩本以为,他什么都不怕地与她一起坐在床边,能显得他有同死之心,哪知竟是秦王妃给他下的套? 秦王妃再次望着他那熟悉又陌生的脸,沉声道:“当年,先帝是铁了心的要我们阳清公府死,你不过是个御医,你帮不了我,我不怨你,没把你牵连进来,也算是我唯一的幸事。今夜陛下铁了心的要□□死,你说你能帮我,真的是来帮我的么?” 齐轩沉默不语。 “陛下也是知道你我往事的人,却还敢留你医治殿下,是为了什么呢?”秦王妃徐徐说着,突然苦涩一笑,“你就算能医好殿下,殿下也是活不得的,甚至你还因此得罪了陛下,多杀你一个,也算是杀人灭口,最后再栽你一个庸医之名,把脏水都泼你身上去……可笑,你说你能护我周全,你如今连御医都不是,你一介白衣,如何护我周全?”说着,她声音一沉,“除非,你本来就是陛下的人,留下不过是为了跟陛下一起演一出,假仁假义。” “阿瑾你……” “咻!” 秦王妃从来都不是束手就擒的猎物,当年她可以困局求生,今夜也一样。只见她飞快地抽下发簪,猝不及防地抵在了齐轩喉咙前。 “把殿下的解药交出来,否则,我现在就要你的命!”声音微颤,秦王妃心绪复杂,不知是恨多些,还是怨多一些? 都变了,不管是她,还是齐轩。 她不再是当年那个骄傲恣意的阳清公府千金,齐轩也不是当年那个干净温润的仁心仁术少年郎。 齐轩突然发出一串阴冷又苍凉的桀桀笑声。 笑声让人莫名发寒。 秦王妃咬牙喝问:“你笑什么?!” “阿瑾,你喜欢上燕承远了,是不是?”齐轩冷笑反问。 秦王妃沉默不语,经年相濡以沫,说没有半点入心,都是假话。 况且,今日若不能护住秦王,她与秦王身死是小,可阿缨何其无辜,身为父母,岂能不为阿缨谋一条生路? “你知道他到底做了些什么?”略微一顿,齐轩几乎是愤怒吼出来的,“当年我救了你与腹中孩儿,他转头就派人追杀我们一家,看看!我脸上的鞭痕,还有我断了的右臂,全是拜他所赐!凭什么他可以妻儿在侧,做个逍遥王爷,凭什么我就要带着妻儿流落江湖,活得连乞丐都不如?”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当年的事情,很关键的~所以原谅鸢小凝写两章交代了吧~ =。=今天的第一更送上~对不起,抓个虫子~~~抱歉,谢谢子卿~
第68章 独女 惊雷裂空,刹那的闪电将齐轩的面容映衬得更加可怖。 他双眸通红,哑声道:“阿瑾,当年你兄长贪渎之事,燕承远他很早就知道!他一直装作不知道,为的就是等你走投无路去求他!” “你……你说什么?”秦王妃一脸震惊,看了看齐轩,又看了看昏睡着的秦王。 秦王与她共枕多年,总是对她温柔笑着,倘若今夜齐轩说的都是真话,那他戴了一个笑呵呵的面具二十年,是怎样的心机深沉? “阿瑾,我知道你不会轻易信我。”齐轩捏住了秦王妃的簪子,移动簪子抵在了自己心口,用左手指天为誓,“今日若有半句虚言,就让我葬身惊雷之下!” “说完了?” 万万没想到,一直昏迷不醒的秦王突然坐了起来,他面色如常,哪里有半点病容? 秦王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秦王掀起了被子,只见一道剑光闪过,他藏在被下了佩剑便出了鞘,一剑将齐轩的左臂钉入了床柱之中。 血花四溅,齐轩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呼。 齐轩的惨叫声传出了寝殿,把端着热水的绿澜吓了一跳,险些把手中的热水盆给扔了。 佛堂之中,楚拂也听见了惨叫声。 寝殿中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楚拂分不清楚到底是秦王的,还是齐先生的?她只知道,她一定要保护好燕缨,至少她还有一口气在,她就不能让其他人伤害到燕缨! 绿澜快步把热水端了进来,还没来得及把水盆放下,便听见楚拂厉声道:“快些把门关上!” “好!”绿澜也怕,她把水盆放下后,便将佛堂的门紧紧锁上。 楚拂还是不踏实,她左右看了看,“拿箱子抵住门。” 燕缨这会儿在楚拂怀中已经暖了许多,她虚弱地眯眼看了看楚拂,那一声惨叫,她听在耳中,很是忧心。 今夜这鬼门关,想必是秦王一门上下都在闯的。 不要有事……燕缨暗暗祈祷,身子因为担心而瑟瑟发抖起来。 “别怕。”楚拂温声安慰,抬眼看着绿澜把存放经书的大木箱子吃力地推了过来,把房门给紧紧地抵住了。 绿澜将水盆重新端到了榻前,她还在慌乱,“楚大夫,这可怎么办?” “什么都别想,先把郡主彻底暖起来再说。”楚拂一边安抚绿澜,一边松开了燕缨,从榻上翻身下来。 这会儿燕缨的身子比方才更暖了些,切不可半途而废,她必须再给燕缨行针推脉一回。 有些话她不必多说,可她竖着耳朵努力听着外间的动静。 风雨声中,那一声惨呼之后,便再也没有听见其他的惨呼声。 不是秦王妃的惨呼,便还有一线生机。 楚拂一时还没有想明白,秦王妃之前若有所指地给她的暗示是什么?可秦王妃是清清楚楚地说了的,要她照顾好阿缨。 她会做到! 重新摊开针囊,楚拂重新拿了一根银针出来,继续给燕缨下针活血。 绿澜害怕极了,可她只能忍着那些害怕的话语,不问也不说。 大不了……大不了就折在这里了。 狂风大作,暴雨是越下越大。 也许是天子下过什么密令,秀明殿外的宫卫们即便是听见这声惨呼了,也当做没有听见,继续值卫。那一声惨呼惊动的,只有秦王、府卫与萧家的暗卫,二十余人纷纷窜入寝殿,看见眼前的一切,皆是大惊。
只见秦王安静地看着痛苦不堪的齐轩,咬牙切齿地问道:“本王跟你说过的话,看来你是一句都记不得了。” “殿下……”秦王妃看着这个陌生的丈夫,忽然觉得自己才是整个事情中最蠢的那个。 秦王歉然看着秦王妃,眸光一如既往地温润,“阿瑾,你信他的话么?” 秦王妃摇头。 秦王又问,“那你信我的话么?” 秦王妃也摇头。 秦王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他慨然笑了笑,挥手示意殿中的府卫与暗卫们都退下,“你们去护着阿缨,不管外面有多乱,不可让任何人闯入佛堂,伤害阿缨。” “诺!”府卫们最先接令,退了下去。 暗卫们看了一眼秦王妃,秦王妃微微点头,暗卫们听令退了下去。 齐轩不敢再挣扎,因为他再挣扎下去,左臂定是也保不住了。 “燕承远,你终是露出你的真面目了!”他恨声大喝,看了秦王妃一眼,“阿瑾,你瞧见了么?这就是你与共枕多年的夫郎!” “阿瑾,这些事我本不想让你知道的,”秦王并没有抽出长剑的意思,他面若寒霜,语气寒凉,“可是,我步步退让了那么多,这些不知餍足的想要我死就罢了,竟连你与阿缨都不放过……”说着,秦王将长剑再往床柱里面戳进一寸,“从今夜开始,本王不会再让一步!本该属于本王的,本王要全部拿回来!” 闪电映亮秦王的眉眼,惊雷轰隆声中,此时的燕承远眉目英气逼人,眸光锐利,虽然没有穿着龙袍,可那帝王之气,无处不在。 秦王妃从未见过这样的秦王,她听出了秦王的言外之意。 今夜为了她与阿缨,文质彬彬的他准备弑君造反了。 可宫卫皆是天子之人,就凭他秦王的府卫与萧家的暗卫,人数悬殊,岂能轻易把这天给翻过来? 齐轩终是把他的本来模样逼了出来,他死死盯着秦王的眉眼,“瞧瞧,你还是后悔了,什么放弃天下,只为阿瑾,都是假话!” “齐轩,你敢说一句真话么?” 秦王的问话让齐轩很快地怔了一下,齐轩忍痛肃声反问道:“你敢说我的右臂不是你亲手砍断的?” 秦王妃越听越是糊涂,甚至心有戚戚。 “我为何砍你,你又敢说么?”秦王再问。 齐轩脸上的鞭痕太过可怕,足以掩盖他这一霎的震惊,“你……忌恨阿瑾一直心不在你,便想除了我!” “若真是如此,你的妻儿岂会毫发无损地活到今日?”秦王话锋如刀,一句话便戳穿了齐轩话中最大的破绽。 秦王突然凄然一笑,侧脸看着秦王妃,“阿瑾,你可知,为何你我只有阿缨这一个孩子?” 齐轩倒抽一口凉气,抢先开了口,“那是因为阿瑾当年中过毒……” “我知道阿瑾你问过刘明,你动过心思想给阿缨生个妹妹或者弟弟。”秦王直接打断了齐轩的话,“刘明给你开过方,调养多年,你体内余毒早清,之所以一直没有再孕,是因为……我。”这是秦王隐瞒秦王妃的最大秘密,如今一并说出后,齐轩与秦王妃皆是大惊。 秦王妃嫁入秦王、府后,她一直能觉察到太子对秦王的敌意,所以每次与秦王一起共赴宫宴,她总是加倍小心。 那一年,宫宴之后,刚怀上燕缨不久的萧瑾突然中毒,她一直以为是太子暗中下的毒手。只是苦无证据,也只能息事压下,为了保下腹中孩子,她才去求了齐轩——当时的太医院,她不信任何一个御医,她只信齐轩一个。 也因为如此,萧瑾一直对天子有敌意,燕缨也落下了从娘胎中就带上的病根,从出生那日开始痼疾缠身,艰难地活到了今日。 对秦王来说,那是另外的一番心境。他与萧瑾成婚三年,好不容易暖透了她,终于等到了萧瑾的好消息,却伴随了萧瑾的中毒坏消息。 “断人子嗣,当年的皇兄还没有这般狠毒的心肠。”秦王双眸通红,骤然转向了齐轩,“府中的茶叶都是上等贡茶,此毒就下在贡茶之中,本是想让我终生无嗣,可却没有想到,阿瑾也喜欢喝那种贡茶,日积月累,那夜宫宴之后便突然发作……” 秦王妃从未想过,事情竟是这样。 齐轩没有立即反驳,秦王说得有理有据,容不得萧瑾不信。 “纵使如此,与我何干?”齐轩突然咬牙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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