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想要的是许清瑶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肌肤的温度。
这一美好愿望，究竟何时才能得以实现呢？
这样想着，姜言不自觉加重了手上力道。
然而许清瑶仍旧毫无所察，一心只被这件事所牵扰着。
“清瑶，我问你个问题，你想好了再回答，然后我立刻帮你联系人去找许妹妹好吗？”但姜言还是点到即止，并未再得寸进尺。
她并不想在剧组这种公众场合惹事，若真要做些什么，那一定会换个地方。
“嗯，姜言你问吧。”许清瑶点点头，轻应一声，望向姜言的眼中被认真所填满。
无论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如何，她都认为自己应该认认真真回答姜言的问题。
“如果我比许妹妹更早遇见你，你有可能会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问得如此突然，许清瑶根本就不可意料得到。
于是她顿时面露讶异，难以置信地望着姜言，“姜言，你……”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姜言脸色微变，眼中忽地闪过一抹厉色。
“不难、不难……”许清瑶一连说了两遍，声音愈发轻微，第一遍应是在回复姜言，到了这第二遍，便似是在自言自语，兀自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你说吧，有可能吗？”姜言紧接着又问了一遍，步步紧逼。
“……没有可能。”许清瑶望着姜言，忽然觉得自己现在眼前的这个姜言，跟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姜言有些不太一样，在面对着对方时，她竟莫名生出些压迫感来，但她还是稳了稳心态，坚定地说道，“姜言，我只当你是朋友，我们两个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对于许清瑶而言，眼前的这个姜言变得异常陌生。
但对于姜言来说，许清瑶还是许清瑶。
其实许清瑶的这个答案她早已知晓，只是她仍在期待着许清瑶能给她一个她意料不到的，但又是她所万分期盼的答案。
现在看来，终究还是她想多了。
这个答案压根就不可能存在。
从跨年那晚开始，其实她就应该已经明白了。
许清瑶的心里只能容得下一个许斯月，对她再好那又有什么用，朋友就是朋友，没有感觉就是没有感觉，不爱就是不爱。
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好，我知道了。”在得到许清瑶坚定不移的这个答案后，姜言忽然轻声笑了一下。
这抹笑容，总让许清瑶觉得有些诡异。
这笑不温柔也并不从容，带着几分自嘲意味。
不止自嘲，其中所带出的另一种情绪，就像突然伸过来的一只手，猛地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呼吸一滞，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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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不要紧张, 我又不吃人，是不是？”姜言见许清瑶面露紧张，笑意不由更深, 说着便欲抬手抚上对方脸颊。
许清瑶惊恐, 下意识后退一步, 终于发现自己被姜言环绕在自己腰上的手紧紧箍住，竟连退一步的机会都没有。
“姜言，你这是做什么？”许清瑶眉头持续紧拧, 立时抬头问道。
在对上姜言那双含着炙热的眼睛后, 许清瑶眼中一瞬闪过一抹慌色。
姜言今天真的有点不正常, 让她竟有些害怕。
——这是当下许清瑶唯一的念头。
“清瑶, 你就这么不喜欢我的触碰吗？”姜言问着，听语气更像是质问。
她并未放开箍住许清瑶的手，反倒趁此机会箍得她更紧, 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姜言, 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先放开我！”许清瑶明显有些生气了，她没有想过有一天姜言竟会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来。
这是她万不可能想到的事情。
“我会放。”许是完全能够想到自己会惹许清瑶生气, 面对许清瑶这般抗拒，姜言并未表现出半分迟疑，该如何依旧如何，“但在此之前, 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
许清瑶会生气又如何, 难道自己就不会生气了吗？
姜言并不怕惹许清瑶生气，因为既然事已至此，她其实根本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许清瑶似是愣住了，薄唇在一张一翕着, 却只是在重复着那两个字。
姜言……
无声的几声姜言。
她的声音似乎被梗在喉间，诧异得就是无法说出口来。
她真的不懂，姜言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她从前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啊，她很温柔，很有耐心，也一直会照顾自己，对自己那么好那么好。
可现在，这……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许清瑶觉得自己就快要疯了。
全世界也都跟着她一起疯了。
许清瑶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这样浪费时间下去，她必须要说话，必须要让姜言放开自己。
并且，她也有些把这件事拜托给姜言了，她想要退缩，想要放弃，想要再等过几个小时，直接报警让警/察帮忙寻找斯月。
姜言的模样真的让她感到无比惧怕。
若不是强自压着情绪，她现在早已在姜言面前露出万分惊恐。
“好，姜言，我回答你，只要我回答了，无论是不是你想要的答案你都会立刻放开我，对吗？”
尽量稳下情绪，但就连许清瑶自己也能轻易察觉，自己的声音是在微微颤抖着的。
“对，你说得对。”姜言笑着，将还能空出一只手来，轻挑起许清瑶的下巴，“所以，现在就回答吧。”
许清瑶嫌恶地偏过头去，不想给姜言这个机会。
但她此刻就如同砧板上的鱼，再如何反抗似乎都没有什么用，力气终究比不得姜言，只能任她“宰割”。
不过姜言也知道许清瑶不喜欢自己这样，便也没有再继续下去。
她放下手，又重新搂抱住对方，搂得很紧，双臂都深深陷入对方的羽绒服之中，在羽绒服上留下凹痕。
但这凹痕也只是暂时的，等到她放开许清瑶后，这凹下去的痕迹便会自动回弹，重回自己原本的状态。
“姜言，你说的没错，我是不喜欢你的触碰，很不喜欢，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心平气和，不怯懦，不卑不亢，就只是十分的平静，“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然而，即便她表现得再如何平静，语气如何轻，这话在姜言听来就是万分刺耳。
“满意，我很满意。”姜言凝视着许清瑶那双漂亮的眼眸，能看到浮于其上的一层故作冷静，但她要的不是这种东西，她要挖掘出其下所掩埋的其他情绪。
许清瑶却并不给她这个机会，又重新别开脸去，拒绝姜言的靠近。
其实姜言当然有百种方法让许清瑶转过脸来，最简单直接的一种办法便是直接抓住许清瑶的下巴，迫使她面向自己。
但她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按照先前所说的那样，放开了许清瑶。
许清瑶一得到自由，立刻警惕地放开后退几步，在距离姜言她认为已差不多可以算作安全距离的时候停下脚步。
“姜言，我想，斯月的这件事我就不劳烦你了，我自己会处理好的，你就当我之前什么都没说吧。”
撂下这句话后，许清瑶转身欲走，却听姜言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清瑶，已经晚了。”
一句话短短几个字，让许清瑶顿时停下脚步。
许清瑶回身，凌厉目光直/射姜言，“你什么意思？”
“今天正式杀青了对吧，是不是要回星城开始休假了呢？”听起来她明明就是在问许清瑶，却又根本不给许清瑶这个回应的机会，转而又继续说道，“今晚九点我会来接你，你在酒店门口等着就行，如果想要见到许斯月的话，那就乖乖地来，记得不要让狗仔发现哦。”
就像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姜言说那后半句话的时候如此淡定又从容，却又让许清瑶听着心中万分不适，毛骨悚然之感自心头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
回到自己的休息区域时许清瑶显然仍未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神来。
她的背脊整个僵直，即便已经坐下却只能是僵坐。
眼眸无光，失神地望着前方，不知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曾也有段时间认为许斯月是魔/鬼。
但现在看来，那个曾经那么温柔的姜言才更让人恐惧。
刚才姜言说了一句话——如果想要见到许斯月的话就乖乖九点等在酒店门口。
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许清瑶还不能听出其中意思的话，那就只能证明是她自己太蠢。
这话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姜言是在说，许斯月现在在她手中，如果自己想要见到她，那就必须按照她所说的去做。
可恶啊。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许清瑶真的弄不明白。
“许姐，你怎么了，看上去怎么怪怪的？”
“啊？哦，我没事，不用担心，就是看剧本看得太入神了。”许清瑶被小娴毫无预兆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到，好在身子只是几不可察地一颤，并未被小娴发现。
“许姐……”小娴看了眼许清瑶放在桌上完全合上的剧本，目光中的担忧仍旧不曾消减，“是不是因为你今天杀青，但是小许妹妹没来，所以你不太开心？”
“没有啦，真的没事啦。”自己的心思似乎总能让小娴轻易戳穿，但这一次，许清瑶仍是没有直言，再一次地搪塞了过去。
小娴虽然不信，却也只能再一次让许姐把自己所担心的这件事敷衍了过去。
“那好吧，许姐……”小娴在她身旁坐下，犹豫一下后又继续说道，几乎是恳求语气，“但是许姐，我真的求求你，以后心里要是有什么不舒坦的事情，千万要记得告诉我。”
她刚才看到许清瑶去了姜言办公间，却并不知道她过去是干嘛的，或许也并不重要，当下她在意的只是许清瑶为什么心情不好。
许清瑶并未立刻应声，她本想像往常那样直接应一声好了，却发现自己似乎根本就无法做到。
小娴已经用了“求求你”这样的话语，她心理压力自然也就因此而增大了不少。
“没关系的许姐，我知道你是因为我这句话导致压力大了对吗？”不见许清瑶回应，小娴知道自己这是猜对了，于是她又紧接着说道，“没关系，你不用回应，听听就好。”
许清瑶仍是未有应声，她便也只是轻轻一笑，并未再多说什么。
与小娴的这段插曲，似乎也就这样过去了。
两个人并未再说话，各怀心思。
许清瑶又开始为刚才在姜言办公室里发生过的事情而暗自苦恼。
她再次尝试着给许斯月发了条消息，半晌过去却依然没有收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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