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我们刚刚解决了伊莲诺夫娜和梅德沃维奇。” “那不是联邦委员会的......”柳一池心里一紧。明天将是爆炸性的新闻。而杀手,就在电话的那头! “没错。” 莫斯科时间八点半。 夜齿挂了电话,走出了员工卫生间。 门外,阿图莎还在等候着。 “谢谢。”夜齿点点头。
阿图莎轻轻笑了一下:“嗯哼。”她墨黑的眼珠闪着光。 “室火还是没有消息吗?”夜齿皱了一下眉。 “没有,但你赶紧把耳机戴上。” 夜齿立刻将兜里的单侧迷你耳机戴到了耳朵上,挂好。 “如果室火大人再不说消息,我们就瓮中之鳖了。”阿图莎有些焦急地踱步。 “你都跟谁学的这些成语,”夜齿忍不住笑了,“用得还挺应景。” “夜耳教给我的。”阿图莎说。 “嗯,谈个中国女朋友进步就是快。” 阿图莎一下子脸红了,结结巴巴地说:“什么,什么......” 夜齿看了看右眼的电子隐形眼镜前的计时器。距离暗夜计划的成员解决伊莲诺夫娜和梅德沃维奇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 “他再不发话,尸体就要被发现,白宫就要戒严了。”夜齿也担心了起来。 一个白宫的保安经过,奇怪地注视了两人一会儿,然后问了一句俄语。 虽然俩人听不懂,但还是能大概猜出什么意思。 夜齿和阿图莎不约而同地出示了自己的许可证。 保安点点头,继续向前巡逻。 夜齿越来越担心了。 这时,她们的耳机内不约而同地传来了夜舌的声音。夜舌是常驻水熊工会北方基地的最早的一批暗夜计划改造人之一。成功融合了野兔的基因的夜舌,如她的名字一般柔软,接近极限的缩骨术让她的作战能力十分强大。 “Alarm!(警戒!)”夜舌这个俄罗斯姑娘只能听得懂中文,并不大会说,因此执行任务时说英语。 “室火出事了!”夜耳也在小声说。 夜齿虽然早早预估到了,但真出事时还是感觉像被打了一棒。她眨一下眼,打开右眼的莫斯科白宫实时地图。那红点一闪一闪。室火君还在四楼的办公厅里,没有移动过。 难道被封锁了? 突然,白宫内的警铃响了,大喇叭爆出一段两人根本听不懂的话。 既然是俄语,夜齿和阿图莎只能睁眼瞎。 “What's the matter(出什么事了?)” 夜齿和阿图莎边侧身躲到厕所门背后一边问夜舌。夜舌是她们几个中唯一会俄语的。 “We are wanted.(我们被通缉了。)” “Should we go now or......(那我们是现在走还是......)”阿图莎问。 “I think we should save Mr.Shihuo. But I don't really understand this situation. (我觉得我们应该救室火先生,但我不太明白现在的状况。)” “Wait under shadow, we'll check right away. (在暗处等待,我们马上查看一下。)”夜齿的鼻尖冒出一丝汗珠。 阿图莎立刻将耳机转接回中国:“夜脑夜脑,室火大人出什么事了?” 那边的夜脑好像刚刚睡醒,有些迷迷糊糊的:“什么?” “赶紧给夜齿接通白宫四楼B会议室的监控。”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多。 如果再拖下去,出去就困难了。 夜齿看了眼前的监控一会儿:“是莫斯科白宫!不是美国那个!”在这么紧急的时刻,她差点被气笑了。夜脑都忘了我们在俄罗斯执行任务了吗。 阿图莎心想,果然夜脑刚睡醒。 过了一会儿,监控再次接通了。 只见室火君趴在桌上昏迷不醒,对面的俄罗斯总理正盯着几个一身警服的人押走他。但看上去,室火君只是即将被关押起来,并不会立即被枪决什么的。 “谈判破裂?”夜齿看向阿图莎。 阿图莎一看到夜齿的表情变化,就知道大事不好。 “There's no immediate danger for him, let's get out of here first.(他没有紧迫危险,我们先逃出这个鬼地方吧。)”夜齿果断地冲其他几个人下了命令。 “Ok.(好的。)”其他三人异口同声。 夜齿和阿图莎对视一眼,将头悄悄探出卫生间。她们两个在一楼,应该相对好逃一些。 可其实不然。 一楼因为临近出口,是巡逻人员和警察最多的一层。 “从大门出不去了吧。”阿图莎小声说。 “等一下。”夜齿打开电子地图,十分紧张地搜查了一遍。 夜齿眯起眼睛说:“二楼要好很多。跳窗吧。尤其是东侧的两扇窗户,只有两个人。” 阿图莎会意地点点头。 “向右走,走紧急通道。” 两人一出厕所,就尽全力向前冲去。路上碰到了一个俄罗斯警卫,两人十分良好地配合,一个打飞他的通讯设备一个注射镇静剂。俄罗斯警卫立刻摇摇晃晃,然后倒地不起。 两人继续一左前一右后向前移动着。 果然,紧急通道里也有两个俄罗斯警卫。 两个警卫大喊了一句俄语,举起了枪。 但这对于不知已见过多少枪的夜齿和阿图莎来讲,就是小菜一碟。工会训练的严苛程度是大大高于这些俄罗斯警卫的。更何况,夜齿还是个改造人。 不到十秒钟,第二波路障也被清除完毕。 两人一边向上跑,一边警惕着耳机内传来的声音。 目前没有接到任何求救的消息。夜耳和夜舌应该也在辛苦地突破中。 终于到了二层。紧急出口门前,便是一个已经倒在地上昏迷的警卫。 夜齿和阿图莎对视了一眼,向东侧的窗子跑去。 两人意外地发现窗子已经被打开了,莫斯科冬日的冷风直直地往里灌。夜齿和阿图莎迎着冷风跳了上去。 两人依次扒着墙体向下移动着。 “We are down here!(我们在下面这里!)”耳机内传来了夜舌的声音。 两人向身后看去,果然在雪地上,站着两个孤零零的人影,一高一矮。 夜舌和夜耳。 在离地面约两米多的时候,夜齿和阿图莎直接灵敏地跳了下去,落到了雪地上。果然,雪地的缓冲作用还是相当强的。 四个人终于会合了。在呼啸的寒风中,她们都没来得及穿上厚衣服。 阿图莎和夜耳立刻抱在了一起取暖。 夜齿和夜舌互相看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是没有贴到一块。毕竟刚刚运动结束,身体产热比较高,还没那么冷。 “Hurry! Let's go to the Restaurant and Erop is waiting for us.(走,我们快去格鲁吉亚餐厅旁边等着。叶戈尔在等我们。)”夜舌接了个电话后说。 “Erop?(叶戈尔?)”阿图莎有些疑惑。 “He is with us too. (他也是工会的。)” 夜齿点点头。她平常和北方基地接触不多,除了北方的“暗夜计划”成员,一个也不了解。毕竟驻扎俄罗斯的工会规模很小,北方大人在工会的第一领导层里也没什么话语权。 黑夜下冰天雪地的莫斯科大街上几乎一个人都没有。街道黄色的灯光闪得异常凄清。 穿得薄薄的四人在街上分外显眼。偶尔经过的莫斯科居民还会忍不住透过厚厚的皮帽瞥一眼这群奇特的人。 阿图莎拉着夜耳的手,却感觉异常温暖。原来在暗夜中也能这般快乐,她想。 风停了,脚踩雪的沙沙声格外入耳。 终于,她们到了格鲁吉亚餐厅附近。一辆白色的车正等在旁边,她们差点都没分清楚那是雪还是车。旁边站着一个又胖又壮的俄罗斯男人,裹得跟个熊似的。 “That's him.(就是他。)”夜舌指着那个男人。 那男人点点头,打开车门进了驾驶座。 她们也赶快钻了进去。车内充足的暖气让她们一下子活了过来。夜齿冻僵的手终于恢复了一点知觉。 现在是莫斯科时间九点整。 在另一个时区的柳一池早已坠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年过的,哎,吃野味的人作孽啊
第60章 莫斯科没有除夕(3) 她们把耳机摘下放到最隐秘的口袋里,松了一口气。 开车的叶戈尔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从她们上车后,他没说过一句话。夜齿,夜耳和阿图莎便没有尝试和他搭话。毕竟都是特工,能少说两句还是少说两句。 “What should we do next?(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坐在副驾驶的夜舌向后转头,看向夜齿。 “I don't really know, anyway, I belong to the East Base.(我不太清楚,况且,我属于东方基地。)”夜齿知道,虽然她们同属于水熊工会,但不属于一个基地,不能过多越界干涉。 就像这次暗杀俄罗斯上议院议长一样,虽然是收到北方基地的调用,可一旦任务结束,就不能私自延伸任务。北方基地的事务,需要北方基地的特工执行。 尤其是在角木大人没有发出许可的情况下。 “Oh I forgot that. I gonna ask Mr.Xuri.(噢,我忘了这茬。那我去问虚日大人。)”夜舌点点头。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车来到了莫斯科郊外一片荒芜的平原旁。一块木桩孤零零地插在地上,上面挂着个牌子:熊出没。黑夜被雪映得亮晶晶的。 一行人下了车,在快一米厚的雪上一步一个脚印前进着。走了一会儿,她们来到了一小块雪已融化的地方,黑黑的陷进去一块显得十分突兀。 叶戈尔从棉袄下面的内层掏出一块红色的石头,放到了右上角的一个小孔内。夜舌则摘下了自己的项链,取下那颗蓝色的宝石,放到了左下角的小孔内。很明显,为了安全起见,基地用双人密码替代了单人密码。 黑色的钢板响了一下,便缓缓打开了。 叶戈尔和夜舌拿回石头,点点头。叶戈尔退到一边,警惕地守候在基地的入口,像一头大型猎犬。 夜舌说:“请进。” 她们依次沿着梯子摸了下去,终于返回了北方第一基地,这个在莫斯科郊外的地下深层占地三千亩的北方第一基地。 走在漆黑幽长地下通道里,接着墙上的小挂灯,夜齿看到了两遍挂的红灯笼和福字。她感到有些惊异:“What are these(这些是什么?)” “The Spring Festival. Aren't you Chinese (春节啊。你不是中国人吗?)”夜舌不解地眨眨眼,那翠绿色的瞳孔映着红灯光十分好看。 夜齿笑笑:“I am just surprised because it's Russia here.(我只是很惊讶,因为这里是俄罗斯。)” “Oh I see. Mr.North is Chinese, I think.(哦,原来如此。北方大人应该是中国人。)” “Really? I've never met him.(真的吗?我从来没见过他。)” “It's ‘her’ actually. I met her once.(实际上是‘她’,我曾经见过她一次。)” 谈话进行到这里,夜齿便没有再继续下去了。她知道,从工会的第二领导层往上,所有人都罩着袍子带着特制的面具,见一面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