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齿的身世越来越谜了。 不知不觉中,高铁里官方的女声响了起来: “前方是本次列车的终点站,北京南,请所有乘客提前做好准备。The next station......”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捏捏十七岁的小夜齿的脸~突然丢失十年的记忆也太可怜了……不过没关系,在一个事件之后会回忆起来的! 《月亮与六便士》其实是正经君很喜欢的一本书,推荐!不过英文原版会难一些,尤其是开头~
第65章 “石英”(4) 两人终于下了车。 夜齿的眼神再一次变得迷惑且哀伤了。 “这里是北京南站?” “是啊。” 夜齿摇了摇头:“05年的时候,我们还要坐火车到北京西站呢。南站当时只是个客运站。” 又是物是人非之叹,柳一池想,这真的是个时空旅行者了。 两人一出站就打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儿您?”出租车师傅操着一口纯正的京腔问。 “去望京方舟苑。”柳一池拿出记录了克洛维娅的地址的小纸条。 “好嘞。” 出租车向前飞驰着,夜齿就靠在车窗旁,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的景色。就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一样。 “北京的颜色变多了。”夜齿迟疑了一会儿,说。 柳一池认真地揣摩了一下这个形容词,说:“应该吧。说实话,我已经不太记得05年以前的事情了。” 夜齿笑笑:“我是不记得05年以后的事情了。我的记忆到昨天为止都是灰色,今天一下就变成彩色。” “没事,很快你就会想起来的。” 还好是大年初三,大街上并没有出现北京著名的大拥堵,即使从城南传到了城北也不过用了四十分钟。 两人在方舟苑小区门口下了车。走了不到五分钟,就来到了克洛维娅家的楼下。 柳一池按了门铃。门铃旁边的摄像头亮了一下,然后开了。 两人坐电梯到了四楼,走到了408的门口。 夜齿一点都没有久别重逢的样子,只有要见闺蜜的一种兴奋。因为对她来讲,前几天刚见过克洛维娅。不过她倒是很好奇,十年后的克洛维娅成了怎样的人呢? 夜齿深呼吸一口气,敲了门。 不到一秒,门就开了。 开门的人,柳一池早就在电视上看见过好几次。当今击剑坛的风云人物,克洛维娅·奥法诺。这个美国女人金发碧眼波浪卷,鼻子高得像一座山,那一双湖水蓝般清澈的眼睛不住地眨着。 只是有些不同的是,她的脸上有了长皱纹的趋势,一看就不再年轻了。她多大来着,柳一池想,30岁了吧。 克洛维娅见到夜齿的那一刹惊异的表情永远刻在了柳一池的心里。是的,那就是近十年后和故友再次相见的神情:激动,不敢相信,责备,感伤......也许未来自己也会和夜齿这样分别,如果多年以后再次相见,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吧。 夜齿在看到克洛维娅的那一瞬间的表情也十分惊异。她从没有设想过,有一天她们都会变老,脸上都会长出皱纹,眼神也不会再如少年时期那般清亮。她的嘴唇和眉尖颤抖着,眼里透露出的不解与震惊冰冻了空气。 柳一池就在旁边静静地站着。 “Quartz.(石英。)” 好像长达一个世纪之久,克洛维娅终于颤抖着说出了这个词。这是当年她给石颖起的外号。因为记不住她的中文名字,便取了相近的一种矿石“石英”的英文,带着淡淡的趣味与亲昵。 “Yes, Quartz is here.(对,石英来了。)” “Please come in.(请进。)”克洛维娅匆忙说。 进门换鞋的时候,克洛维娅冲房间里喊了一句:“My friend's here! Get us some water!(我朋友来了,给我倒几杯水!)” “Who is......(那是谁......)”夜齿赶快问。 “Oh my husband, I'll introduce him later on.(那是我的丈夫,我待会介绍他。)” “Your husband.(你的丈夫。)”夜齿机械性地重复了一句,不知道在想什么。显然在05年的时候,两人都是黄花大闺女,克洛维娅当然是没有结婚的。 三人便坐在了沙发上。 一个中年男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拿了三个杯子和一个茶壶。这是一个中国人。 “This is my husband, David. (这是我丈夫,戴维。)” “您好,我中文名字叫黄世,也曾是一名击剑运动员。”那个男子是一口纯正的京腔。 “您好,我叫石颖。”夜齿和他握了握手。 “我是石颖的朋友,柳一池。”柳一池也和他握了握手。 黄世惊讶地说:“石颖啊?” “嗯?您认识我?”夜齿有些不解。 “十几年前吧?是不是得了奥运会冠军啊,可厉害了,佩服佩服。那时候我应该已经快退役了,所以您不认识我。” “原来是这样,幸会幸会。” “Ok, stop. I want to talk to my friend now.(好了,停,现在我想和我朋友说话。)”克洛维娅十分不高兴地把黄世推到了一边。 黄世殷勤地给两个来客倒上茶。 “You are married, I'm surprised.(你竟然结婚了,我很惊讶。)”夜齿说。 “You forgot my age, I'm 30 now.(你忘了我的年龄——我都三十岁了。)” 夜齿摇摇头:“That's not the point. I mean, you told me you don't like being married.(这不是重点。你可曾经告诉过我,你不喜欢婚姻生活。)” 与此同时,柳一池捕捉到了她的眼神飘过的一丝绝望。 克洛维娅仔细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会儿,然后抱歉地笑笑:“I can't remember. Well, people do change. (我不记得了。好吧,人们是会变的。)” “Alright. Yes, for you, it's already ten years. (好吧,确实,对于你来说,那可是十年前了。)” “Wait! I'm sure I saw you last year.(等一下,我确信我去年见到你了。) ”克洛维娅盯着夜齿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 “What(什么?)” 听到这句话,柳一池也激灵了。她很确信,去年夜齿肯定是夜齿,而不是石颖。两人已经见过面了?或许能从这里挖出什么线索。 “So you really lost your memory?(所以你真的失忆了?)”克洛维娅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Yes.(是的。)” 克洛维娅叹了一口气:“I was flying to Beijing to get settled with Daivd as well as some training for the next tournament. And you were sitting beside me.(那时候我坐飞机去北京,即为了和戴维在北京安顿下来,也为了下一个锦标赛做准备。而你就坐在我的旁边。)” “Did we talk?(我们说话了吗?)”夜齿十分不解。 “You refused to admit that you knew me. You even said you weren't Quartz, and I actually believed you...... until now. I'm pretty sure you were that person. (你拒不承认你认识我,甚至说你根本不是石英。而且我还相信了,以为我弄错了......直到现在。现在我很确信,你就是那天的人。) ” “When? Can you remember?(什么时候?你能想得起来吗?)”柳一池忍不住插话问了一句。 克洛维娅想了想。 “It was about the end of October. (大概是十月底。)” 十月底?那时候夜齿在干什么?是了,那时候是“伊朗之花”事件,夜齿被工会派往北京执行任务来着。糟了,柳一池突然想到。当时夜齿故意对克洛维娅隐藏身份,肯定是不想暴露自己。而现在,自己却带着夜齿大摇大摆地来找她。 不知道夜齿在重新取得记忆之后会不会想杀了自己。 “Why should I hide my identity?(为什么我会掩盖我的身份呢?)”夜齿缓缓地问,也不知道究竟是在问谁。 “I don't know. (我也不知道。)”克洛维娅耸耸肩。 当然,柳一池知道得非常清楚,但她不能现在说。如果和克洛维娅聊完天,夜齿还是没想起来自己是谁的话,就和她讲工会的事情。总有一个事件能够触发她的全部记忆,让她重新成为一个正常的夜齿的。 此刻的夜齿的神情让柳一池更加心疼了。毕竟她从没有见到过夜齿也有看起来那么脆弱的一刻,即使这是十七岁的夜齿。 但正事还是要继续的,柳一池又开口了。 “Mrs.Clovia, can you tell us what happened after she quitted fencing? (克洛维娅小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们,石颖退役后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写小说还可以练习英文~ 这几天要好好学习了!要做一个合格的语言专业的学生......
第66章 “石英”(5) “You were in the military then.(之后你就在军队里。)”克洛维娅说这话的神情有些哀伤。 “So I really did join the army.(所以我真的参军了。)”夜齿脸上的惊异让克洛维娅差点忍不住笑了。 克洛维娅的眼神变得悠远了,好像在一点点撕开尘封的记忆。 “However, you wouldn't tell me which army you were in. But I saw you on TV. (可我并不清楚你到底在哪个部队。不过,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TV?(电视?)”柳一池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At the middle of......2006 maybe,the Chinese government staged a military parade. Let me think......Armed Police Force?(在2006年中间吧好像,中国政府举行了一次阅兵。让我想一想......是武警部队吧?)” “武警部队”四个字在空气中回荡。 瞬间,柳一池感觉大脑好像从冰冷的湖水下浮了上来。 她的记忆也穿越回了2006年那个阴冷的晚上,自己和姐姐裹着毯子瑟缩在沙发上,任由电视上播阅兵的那一刻。尽管窗外的湿冷的空气不断侵袭着客厅,在看到一个画面后,只有八岁的她还是暖和了起来。在那之前,柳一池从未感受过那么炽热的心脏。 当年在画面上只有三秒,却让自己永生难忘的武警姐姐就是她。 后来,自己想成为警察,像那般保护自己的人民的信仰也是她。 本以为此生再也不会知道那是谁,再也见不到她,但——在各种巧合下,她竟然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柳一池感觉眼睛湿润了。尽管此时的夜齿眼神依旧迷茫,但柳一池暗暗想,等她的记忆全部回来了,一定要告诉她这件事情。 “Then you said you were taken to another force and..... I lost your contact since then. I thought you died in a war. (之后,你被抽调到了另外一个部队......从此以后我就再也联系不上你了。我还以为你在一场战争里牺牲了。)”克洛维娅垂下了眼睛,不敢看夜齿。 “Which war?(哪场战争?)”柳一池摒住了呼吸。 克洛维娅抱歉地摇摇头:“I guessed......I don't know.(我猜的......其实我并不知道。)” 柳一池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瞎猜的,吓死我了。那这么一来倒是有合理的解释了,之后的消失肯定就是因为加入了水熊工会。当然,这个她还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