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来柳媚儿经常能从公主府见到宋远山,年幼的柳媚儿还以为他是温润君子,心里羡慕的紧。 直到有一回柳媚儿见过宋远山亲手杀死过一只落在他身旁的翠鸟,才知道宋远山远没有看起来那般君子如玉。 柳媚儿从此心里有些害怕宋远山,所以慢慢的也就不喜欢他跟黛姐姐来往。 正当柳媚儿想的出神时,牢道外忽地传来脚步声。 “柳大人,有人探望。”官差打开牢门说了声。 下意识以为是黛姐姐的柳媚儿连忙站了起来,可等看清来人时,后背却有些发凉。 “柳兄,近来可还好?”宋远山一手提着酒低头迈步入内。 这处大理寺监狱有重兵把手,寻常人还真不好入内。 明明心里慌的紧,可柳媚儿却不能表现出来,只挺直身背出声:“宋太傅为何来此?” 宋远山见她满眼的防备,心想她难不成已经在怀疑自己了? “柳兄此次入狱,宋某也很是忧心,自然想着来看看。”宋远山自顾自的入座,而后倒着酒水。 柳媚儿从容的坐在一侧,心想宋远山不会想要下毒谋害自己来营造畏罪服毒的假象吧。 毕竟宋远山下手一向狠毒,当初的士族和元家哪一个不是被他背刺。 他仍旧面上带着笑,实则手里满手的鲜血。 “宋太傅有心了。”柳媚儿打量宋远山神情,视线瞥见他倒酒手腕的朱红玉链,忽地怔住。 “柳兄,不如痛快饮一杯?”宋远山递着酒盏出声。 忽地缓过神来的柳媚儿并未接酒,而是平静的应:“我不喝酒。” 上一世柳媚儿临死前曾经模糊的看过这串玉链,那人亲手执刀将奄奄一息的自己杀死。 “莫非柳兄怕酒里有毒?”宋远山笑着自己先喝了口,心想其实主要是想借酒让柳媚儿签下供词画押。 不过宋远山见牢门外一直不曾离去的官差,多少也明白恐怕是长公主特意安排的人手。 柳媚儿后背直冒冷汗的看着谈笑自若的宋远山,手脚止不住的发抖。 这人真是恶鬼一般的存在。 “既然柳兄不想喝,那就算了。”宋远山有的是法子慢慢折腾人。 本来想着如若长公主能够顺利的按照计划和离,那自己就放过柳驸马。 可现下宋远山才发现就算长公主面上没有表示对柳驸马的在意,可实际已经是在处处开恩。 寻常监狱哪有这般待遇,别说床恐怕凉席子都不一定有。 宋远山心间的嫉妒再次不止尽的燃起,上一世自己那般努力,长公主却不曾多看自己一眼。 这一世宋远山已经下定心思,就算自己得不到,也决不能让旁人得到。 既然长公主想要护住柳驸马,那想来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开脱罪责。 太子姜惠周围还有一党士族官员在蠢蠢欲动,就算动不了长公主,可动柳驸马却绰绰有余。 柳媚儿看着宋远山低沉的离开,整个人还有些惊魂未定。 上一世那追击自己的车马人手,柳媚儿现在回想那些绝不是什么姜国地方叛乱军队而是一伙匪徒。 看来宋远山是在私自囤积兵马。 春雨连绵不断的下,大理寺卿朱真奔波数日核查柳扬柳明的证词去查探当日贿赂官员的银票。 银庄掌柜交出柳扬柳明取银的银票,大理寺卿朱真随即通过银票查探那些银两的去处。 这般半月过去,朱真好不容易查到一礼部小官,那官员却早在抓武家党羽时就被流放。 而当朱真再想去调回那小官时,小官在路途之中染疾病死了。 虽然无法追查到底幕后官僚是谁,不过银票的来处已经证实是出柳家茶铺银两,而柳家茶铺名下是柳安所有。 按理事情到这应当已经可确定柳驸马与此案无关,朱真再次提审那柳家两子弟。 柳明柳扬跪在堂内,朱真坐在主堂,而一侧则是监察的宋太傅。 “大人,我们证词没有作假。”柳扬胆怯的看着一旁喝茶的人。 朱真却有些嗅到不对劲。 他们难道认识这位宋太傅? 待结束堂审,朱真与宋远山一同入王宫汇报案情,长公主和太子姜惠同在后殿。
太子姜惠对于宋太傅的学识一直都很敬佩,只不过对于这人却有些不太信任。 当初武家兄弟公然迫害王室子弟,宋太傅一句话都未曾说过,可想而知此人心性之无情。 而朱真是朝堂有名的刚正不阿,太子姜惠知道他的名声。 对于此次柳驸马一案,不仅朝臣议论纷纷,就连太子姜惠身旁的谋臣和先生们都各有各的说法。 可是他们的共同之处却都是长公主手中权势太大,将来难免危及帝位,若是能够借柳驸马来杀杀长公主的威风那也是好的。 “依朱大人所言,柳大人应是被冤枉的?”太子姜惠并不是不知道若是长公主想要包庇,满朝文武百官也只有闭嘴的份。 可是柳驸马一案还是按照姜国律法审核来处置,想来长公主是没有过分干预的。 朱真点头应:“微臣认为此案确实如此,而且关于科举泄密一案应当还有漏网之鱼。” 这一句话让宋远山不由得皱起眉头,真是小瞧这个朱老头了。 太子姜惠并未立即出声,而是先让两位退下,而后恭敬的询问:“姑姑,觉得此案当如何处置?” 对于这位位高权重的长公主,太子姜惠心存感激可也心存提防。 姜苌黛看着才十四的太子,他的言行比之当初的皇帝姜丰要沉稳不少。 想来也是与他们母子那些年遭受武家兄弟的排挤苦难有关。 “本宫老了,将来太子总要执掌天下,此事便全权交给太子处置吧。”姜苌黛不想表现过于关切,更不想让太子生了猜忌嫌疑。 可现下满朝非议,姜苌黛知道自己必须要表露清楚自己不想掌权天下的心思。 否则太子也只会变成姜丰那般防备疏离,到时难保不准再有第二个或者更多个武家兄弟出现。 太子姜惠有些始料不及,本以为长公主会强势表达诉求,没想到却又将问题抛了回来。 而且方才长公主明示自己要让权,这或许也算是一种妥协吧。 当日晚间王宫传出太子亲诏,柳驸马无罪出狱。 大臣们对此结果并不意外,可意外的是太子发的亲诏。 深夜里姜苌黛乘坐马车停在大理寺外,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乌黑的夜空没有半点光亮。 马车外挂着一盏琉璃灯罩照亮些许角落,姜苌黛知道太子会放柳媚儿出狱的。 因为知道太子姜惠想要权,而自己现下只想要媚儿平安。 姜国现在最该做的不是内斗,而是尽早调整军队防务来处置周边国家的动乱。 有时以退为进也不失为一种策略。 而姜惠目前来看,确实是一个合格的君王继位者。 因为他懂的要权,也懂的把握分寸。 柳媚儿从牢道里一层层转出来时,外面的雨水还有些凉的紧。 那夜幕之中一盏灯盏照亮视野,柳媚儿望向撑着伞迈步走来的身影,眼眶莫名有些热。 姜苌黛将她揽入油纸伞下低低道:“媚儿,我们回家吧。” “嗯。”柳媚儿莫名有些感动。 这还是柳媚儿第1回 听到黛姐姐提到家这个字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今天有15个可爱读者默默点着收藏支持鼓励~~O(∩_∩)O~~。 谢谢11个热情读者留言支持O(∩_∩)O 感谢在2021-09-20 17:11:54~2021-09-21 16:32: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杨子瑜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六千一章] 深夜里车马缓缓停在驸马府门前, 柳媚儿下了马车便见常氏等人。 “媚儿,快跨火盆。”常氏拄着拐杖催促道。 “好。”柳媚儿微愣的看着那火盆,抬手拎起一角衣袍迈步跨过火盆。 还没带柳媚儿出声问候常氏, 面上便被撒了水, 不解的问:“常姨这是做什么啊?” 只见常姨手里拎着柳枝沾了些水又撒了过来应:“老夫人说这也是为公子驱邪避讳气用的。” 哎? 待好不容易入了廊道, 柳媚儿方才恭敬的行礼唤:“让娘亲担心了。” 常氏认真打量自家孩子面容念叨:“没事就好啊。” 几人一同入屋内,因着已是深夜, 常氏年迈便也没有多聊, 柳媚儿目送常氏离院,方才回了屋。 黛姐姐端坐在里间翻看文书, 柳媚儿猜想兴许是为接自己, 所以才耽误黛姐姐处理政务。 “媚儿愣着做什么?”姜苌黛偏头看向那拘谨站在不远处的人, “这夜深了,你快去沐浴吧。” “嗯。”柳媚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待在那暗不见天日的牢房, 浑身衣物还泛着霉味呢。 因着黛姐姐早就准备好驱寒药浴,柳媚儿解下衣袍将自己浸泡在药浴之中, 顿时舒服的有些困了。 原本在外间翻阅文书的姜苌黛久不见人出来, 有些担心的起身入里间。 只见热雾萦绕的浴桶里的人歪着脑袋似是睡着了一般。 姜苌黛迈步靠近至浴桶旁, 才发现她从前还有些婴儿肥的脸蛋,现如今廋成美人尖。 湿漉漉的发丝贴在她白嫩面容衬得越显媚惑,因着平日里媚儿总是束发佩冠,因此勉强还能遮掩几分柔媚。 可当长发散落时,她女儿家的模样自是展露无遗。 “媚儿, 醒醒。”姜苌黛探手托起她的面容担心她会没入水中。 “唔……”柳媚儿疲倦的睁开眼,茫然的看了看面前的黛姐姐,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睡着了。 姜苌黛见她眼眸呆呆的望着自己, 那汪犹如清泉般的眼眸满是信赖的盛满自己的面容,不由得心生愧疚道:“媚儿,我让你受罪了。” 柳媚儿见黛姐姐背对光亮显得神情有些低沉连忙应:“这怎么能怨黛姐姐呢?” “其实牢里也没有那么糟糕,每日里我除了睡就是吃,简直是再闲散不过的了。” “你……”姜苌黛见她还如此安慰自己,心间更是酸涩的紧。 事实上姜苌黛害怕会再次重复上一世的惨剧,所以才会担心柳媚儿此次因自己而陷入王室争斗。 “真的,我每日里吃的可饱了。”虽然监狱里每日吃的清谈没有油水,可是馒头绝对管够的。 “水要凉了,你先出浴吧。”姜苌黛不忍露出情绪,只得移开话题。 柳媚儿点头应:“嗯。” 从里间出来已经是要近子时,柳媚儿躺在床榻里侧,还有些不太适应这般软的床榻。 屋内留了盏昏暗的灯照明,姜苌黛探手拥住乖巧躺在身侧的人,薄唇轻落在她额前念叨:“这几月媚儿以身体不适为由暂且请假不去工部吧。” “为什么?”柳媚儿能够清晰感觉到黛姐姐情绪低落到有些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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