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姜苌黛见她的唇都有些泛肿,自然也知道昨夜自己待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离别在即,无论多少言语亲昵,总是伤感的紧。 待两人出来,宫人们陆续入内伺候。 常氏三人一同用饭,柳媚儿眼巴巴望着因为要上早朝而提前离府的黛姐姐。 等到身影消失堂内,那马车哒哒地声响都听不见时,柳媚儿才收回目光。 “你啊,若是舍不得,何苦非要揽那苦差事?”常氏吃着粥同样是舍不得自家孩子离开身侧。 柳媚儿抿了抿唇低低道:“媚儿不孝,娘亲生气是应该的。” 常氏见自家孩子任劳任怨,也说不得重话,只好应:“算了,你还是多吃些再出发吧。” 待修建队伍浩浩荡荡自工部出都城时,王宫内的早朝一如往常召开政务。 大臣们见长公主丝毫没有半分在意那离城的驸马,心间不由得猜想或许这两人也就是表面夫妻罢了。 早朝结束后,殿内翻阅文书的太子姜惠看了看那一侧的姑姑,其实本来想过送送自己那位小姑父,可没想到却被姑姑拒绝了。 一时之间就连太子姜惠都不由得猜想小姑父跟自己姑姑不合的传闻或许是真的。 否则两人成婚多年,怎么都不见有个孩子呢。 傍晚姜苌黛一如既往的回府,待见到常氏身旁空落落的位置时,还有些不太习惯。 只不过姜苌黛知道媚儿担忧常氏,自然自己也要替她尽孝心照顾常氏一番。 而从都城一路出行的人马,从平原至交错河道,柳媚儿牵着大黑马看向那随行的岳月,才意识到原来黛姐姐说的部队竟然是岳家军。 岳月哪里想到自己被升为西南将军,居然还要接受长公主这等小任务,心里多少有些不平。 待十一月来到宜城,百姓们纷纷出来看热闹,地方官员亦准备酒席宴会犒劳将领官员。 莺歌燕舞的宴会,柳媚儿警惕黛姐姐先前的话,自是对于周边一切都小心警惕。 “柳大人,您虽然在外是此次工程的监察主官,可要是做了对不起长公主的事,我这刀可不长眼啊。”岳月心里本来就有怨,现下更是看柳驸马看的严。 “岳将军放心。”柳媚儿看着从面前挥来的刀,心口还有些余惊。 这位岳姑娘性子急,柳媚儿真怕她一下不稳,自己可就危险了。 酒过三巡宴会散去,柳媚儿孤身回了房,一路奔波劳碌使得柳媚儿无心去想黛姐姐。 可现下好不容易安稳下来,柳媚儿心间又想的紧,不由得叹了声。 早前新都工程就已经筹备多年,现如今财力人力布齐,自然是早早的开工。 而为了能够加快进程,柳媚儿同工部随行官员多次商议分段式建筑工事,一来可节省时间,二来人手也可最大化的安排。 为了能够让百姓夜间安全做工,柳媚儿划分不同时日更换的轮换制,而且夜间提高部分银钱,这般在夜间加工,同时还能尽可能的减免百姓劳累过度而造成人员伤亡。 古往今来为了修建王宫大都,从来都是数不尽的百姓伤亡数目。 最初柳媚儿在古书看到时,还在想着为何时期要如此紧迫,现下才知其实官员们也是有苦说不出。 但凡朝堂大臣们能够团结一致,工期也不会如此之赶,更何况柳媚儿还立下三年之约。 从监工到粮食这些无不需要巨额银两,整个冬日里姜苌黛只收到过三封来自宜城的书信。 其间无一不是陈述工程进府以及银额花费数目,完全没有她想念自己的半分言语。 窗外大雪纷飞,姜苌黛无奈的望着案桌摆放的信,只得提笔以柳媚儿的文笔写下拨款的文书折子。 自古以来工部行事户部拨款,最后银两一层层被官员们吞并,最终落到手中的不过百分之十。 姜苌黛本来想派容悦黑甲军队专门护送银两,可转念又想或许这也是个好机会。 那些儒生官员们想来一定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揽财机会。 果然很快太子姜惠亲自批准工程银两,朝臣们对此多有议论,好在姜苌黛早就防范在前,特意将原先柳媚儿提的银两提高三倍。
这样就算朝臣们再如何压低价格,最终朝堂还是能给出柳媚儿需要的银两。 而整场早朝议论姜苌黛不曾主动发言半句,以至于太子姜惠都有些看不过去这些咄咄逼人的大臣们。 虽然太子姜惠想要靠他们来揽权,可他们却有结党营私之嫌,三番四次的打压排挤姑姑的势力,这实在是太明目张胆。 再来太子姜惠都担心姑姑若是被逼急了,兴许直接就将他们通通给抓了不可。 所以太子姜惠在与朝臣们商议的数目之上又多给五百万两银子。 当户部按照诏令拨款时,大臣们开始闻风而动,姜苌黛已经在悄悄地收紧手中编织的细网。 可宋远山却觉得这事发生的太过平静了。 大臣们如此唾唾逼人,长公主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实在太像去年武家伏法的宁静前夕。 因着年底临近,长公主参与的宴会也多了些,时常会有与宋远山同宴的场合。 “听闻修建新都的银两户部已经拨款,今日已经陆续送出都城,长公主难道不担心这银子不够么?”宋远山面色微醺的移近了些。 姜苌黛望着宋远山话里有话,偏头看向他应:“太傅,朝堂之上的事,当放在朝堂上议论,现在是饮酒作乐的宴会,自是该赏舞听曲才是。” 宋远山见长公主面色瞧不出什么情绪,猜想或许是不想提。 “长公主说的是。”宋远山抬手招来下人,面色并未变化,“这是阜国本土的名酒,长公主可否饮一杯?” “本宫乏了。”姜苌黛并不想跟宋远山交浅言深,从他对媚儿落难密集就已经失去对他仅有的耐心。 宋远山望着径直离去的长公主,只觉得有些不对劲。 长公主待百官从来不会如此不耐烦,从前对自己或许算不上真情实意,可却不会如此公然无视。 不少官员看热闹的望着,宋远山端起酒盏低低道:“你今日不喝,将来有得是你求我的时候。” 现如今的姜国不是铁板一块,长公主她将来总要让权的。 到时谁为刀俎,谁为鱼肉,可不好说。 大雪纷飞的年底,都城越发热闹,公主府却越发冷清。 姜苌黛每日会去看望常氏,而后回公主府寝宫歇息。 那寝宫的案桌仍旧摆放半人高的文书折子,可却没有人再趴在软塌等待自己就寝。 夜深人静之时,姜苌黛抬手揉着眉头,偏身看向身后的疆域地图。 现如今只剩下三国之争,只要姜国一统天下,到时姜苌黛就能放心的离开朝堂。 听闻漠国皇帝病重,大皇子漠尧与三皇子莫泰各自纷争不止,应是要大乱了。 十三部落的族长们多数是为金银珠宝才结盟为漠国领地,现如今漠国深陷与凤国交战泥潭,早已不是当初不可战胜的强国。 如此内有外患之际,姜国若是给予致命一击,想来又要离统一更近一步了。 姜苌黛独自站在辽阔的疆域地图前,直至天蒙蒙又离了府邸去上朝。 冬日里人皆有懒惰之心,朝中不少臣子们都比夏日里来的晚些,可太子姜惠却发现姑姑总是来的极早。 这位姜国长公主的勤奋让太子姜惠总是倾佩不已,因此时时也不敢懈怠半分。 “姑姑安好。”太子姜惠恭敬的行礼。 “本宫待会想去看看陛下,太子可愿同行?”姜苌黛望着从天上飘落的雪花,猜想或许宜城现下也是如此寒冷吧。 “是。” 早朝结束之后,两人来到皇帝寝宫,现如今的寝宫外边护卫都是姜苌黛亲自安排的人。 殿内满是浓重的药汤味,太子姜惠看了看仍旧昏睡的躺在病榻的父皇认真道:“现如今父皇每日里大部分都是昏沉沉,好似已经不怎么清醒了。” 姜苌黛探手抚去艳丽朝服的雪花,漫不经心的看向病榻的姜丰。 他明明与媚儿差不多的年岁,可现如今却已经病的犹如老人,眼眸暗淡无光的转动,苍白的唇轻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是姜苌黛想要的最好结果,姜丰如若痊愈,恐怕又会掀起新的政变风波。 就像那时被武风杀死的年幼太子,姜苌黛本可以救那个孩子的。 可他是武贵妃的孩子,同时也是武家势力的傀儡,一旦活着将来难保不准武家势力会死灰复燃。 从密不透风的殿内出来时,姜苌黛探手看了看媚儿给自己做的手套,心想自己这双手其实早就满是鲜血了。 所以就算姜苌黛想要安然无恙的退政,恐怕那些大臣们也不会放心的。 姜苌黛长叹了一声呢喃道:“这场雪可真干净啊。” 一旁的太子姜惠有些不太明白,雪,哪有不干净的呢? 其实姜苌黛是有些想媚儿了。 媚儿在姜苌黛眼里就是如同眼前干净冰雪一般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今天有6个可爱读者默默点着收藏支持鼓励~~O(∩_∩)O~~。 谢谢9个热情读者留言支持O(∩_∩)O
第73章 [万字一更] 繁忙朝事随着临近除夕夜而渐缓, 都城酒家宴会亦是热闹的紧。 因着大雪封路的缘故,各州县好些地方不便通路,姜苌黛收到从宜城十一月末旬寄来的书信时, 已经是除夕当日。 “媚儿, 她今年估摸没有时间回都城了。”姜苌黛展开书信念与常氏, 眉眼间倒瞧不出什么情绪。 常氏也料想到结果,毕竟宜城离都城路太远, 而且今年又逢大雪, 想来若是她着急赶路也不安全。 从驸马府回到寝宫时,姜苌黛指间仍旧握着那封书信。 【提前祝黛姐姐新春吉祥, 媚儿一切安好, 勿念。】 这书信之间只有寥寥几笔提及自己, 旁的都是些工程事务的汇报尤其是关于朝廷拨款数目的详细记录。 姜苌黛独自坐在案前望着这封单薄的书信,良久方才将其收入夹层之中存放。 想来这封信是她在仓促之余写的,毕竟工程日期紧张, 想来也不容她分心。 那远处而来的信鸽落入窗台时,抖落着羽毛上的雪花, 姜苌黛探手取下其间的字条。 【禀告已人赃并获。】 “看来今年的除夕注定要不太平了。”姜苌黛将字条扔进一旁的焚香炉之中喃喃道。 除夕当日里原本正在各家酒楼园林设宴饮酒作乐的士族官员们, 忽地好些都被抓了起来。 而后大批官兵入府查抄这些士族官员府邸, 从中发现大量不明来历的白银。 沿途围观的百姓们纷纷惊叹道:“真是白花花的一片银山啊。” “我舅父从宜城回城,听说是朝廷运送的银两离奇少了一大半,原来就是被这些贪官污吏给吞了!” “难怪今日这般大的阵仗,看来又得落人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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