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长公主平日招惹多少家公子哥,那驸马前几年不还置气离都城,一个男人怎么就忍得下去这口气啊?” “假若你家婆娘不仅长的跟个仙人似的美,还是姜国最有权势的王室贵女,你难道忍不下去?” “说的也是啊,老子要是一朝成小白脸驸马,金银珠宝吃穿不愁,还有绝世美人在怀,这滋味美的很呐!” “兄弟,您这张粗矿的脸恐怕美人都吓跑了啊。” 这话引的众人哄堂大笑,连带细碎话语也被淹没其中。 夏日午后越发热了些,驸马府的常氏望着魂不守舍的柳媚儿出声:“算了,你实在吃不进就别吃了。” 柳媚儿放下手中筷,转而起身道:“嗯,娘亲早些歇息,媚儿去看黛姐姐了。” “你……去吧。” 常氏望着匆忙离去的人,旁的话也说不出来。 没想到长公主竟然会遇到下du这等危险事,现如今听说宫中的武贵妃已经没了,恐怕长公主也要保不住命了。 “公主府还没有消息么?” “回老夫人,宫人们不许任何人入内打听,不过看公子担忧的神情,长公主情况估摸是不太乐观。”常玉扇着风担忧的说。 本来常氏还在捉摸如何让柳媚儿跟长公主和离才安全些,谁想到现下遇到突发情况。 一切计划都被打断,不过常氏退一步想,如果长公主真不行了,倒也不完全是坏事。 至少不用为和离费心思,只是可怜自家孩子大抵要伤心落泪不止了。
午后的日光投落进屋内时,姜苌黛正看着宫内传来的密信,纱帐外的暗卫静立屋内等候差遣。 “好好盯着皇帝,如若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汇报本宫。” “是。” 姜苌黛撩开纱帐一角,面色有些苍白的紧,指腹将纸条揉成团扔进熏炉。 窗外的鸟儿鸣叫尤为清脆,待听到外间细碎声响时,暗卫们立即跃出窗外,而姜苌黛则转而闭目躺在床榻。 从驸马府赶来公主府的柳媚儿,脸颊被晒的有些红,鼻尖冒着细汗,整个人瞧着消廋许多。 哪怕是轻声轻气的动作,姜苌黛仍旧能听出她的小心翼翼。 柳媚儿坐在榻旁担忧的望着,眼泪随即滑落了下来。 窗外的鸟儿鸣叫声反而衬托屋内如同死寂一般,那轻趴在床榻旁的哽咽声尤为的清晰。 待屋内日渐昏暗时,纱帐内光亮也不再清晰,姜苌黛缓缓睁开眼看向趴在榻旁因哭累而睡着的人儿。 为了能应付皇帝的猜忌,宫内御医来诊治时,姜苌黛特意喝了些许药汤来掩饰情况,便一时昏睡了几日。 没想却使得柳媚儿魂都要被吓没了,整日整夜的守在榻旁,连带姜苌黛都担心的紧。 幸好今早的武贵妃死了,宫内乱成一团,大抵皇帝也无暇顾及公主府了。 姜苌黛微微撑起身,指腹轻触她发红的眼角低低地叹了叹。 其实这出苦肉计本来主要是想除去武贵妃,其次减少皇帝对自己猜忌。 可因着柳媚儿她先前听信常氏的话而有意冷落自己,姜苌黛心有不甘才想着顺道试探她一番。 假若她对自己没有半点情意,那自己还不如狠心割舍这一段乱情,省得将来耽误彼此。 偏偏柳媚儿衣带不解的守在身旁,反倒让姜苌黛生起几分希望,今日要不是常氏几番派人来催她回驸马府用膳,兴许她又要饿着肚子守在榻旁不可。 傍晚黄昏时屋内落满晚霞,趴在床榻的柳媚儿,右手臂枕的有些发麻,方才皱着眉头醒了过来。 只见面色苍白的黛姐姐正凝视着自己,那眸中散着柔光让心间念的紧。 这几日哭的太久,眼眸酸涩难受,柳媚儿有些不敢相信的探手擦了擦眼满是认真打量唤:“黛姐姐,这是做梦了么?” 因着今早听见宫中武贵妃没了的消息,整颗心都悬起来的柳媚儿,现下大喜的连心口都有缓不过来。 姜苌黛指腹轻触她的脸颊嗓音低弱道:“傻瓜,难道这还不够真实吗?” 柳媚儿脸颊贴住黛姐姐微凉的掌心唤:“可是,感觉好不真实啊。” 因着这几日除却茶水,柳媚儿也就先前陪同常氏时吃了几口饭,实则饿的有些虚弱,整个脑袋也有些晕乎乎不真切。 “那你想要我怎么办?”姜苌黛眉眼间难得如此温柔,指腹替她揉着眼角,“难不成非要我死了,你才相信?” “不要。”柳媚儿连连摇头,眼眸满是恐慌。 姜苌黛本来是不想这么早醒的,毕竟面前的人害的自己为她忧愁生怨,偏偏自己还奈何不得她,心里哪能没有气呢。 “我这回醒了,老夫人就该失落了。” “不会的,娘亲也很担心黛姐姐。”柳媚儿耸了耸酸涩的鼻头应。 “你说的倒好听。”姜苌黛对于常氏的固执是见识过的,恐怕自己要真死了,常氏大抵就要松一口气了。 说罢,姜苌黛又想起这月来柳媚儿因为听信常氏而冷落自己的事,冷冷的收回手道:“既然我醒了,现下你该回你的驸马府了。” 柳媚儿哪里想到黛姐姐变脸变得如此快,整个人都傻了。 “黛姐姐不要媚儿在榻旁照顾么?” “我哪里比得上老夫人安危重要啊,媚儿还是早些回去吧。”姜苌黛抿紧薄唇望着局促不安的人,心想她果然还是对常氏的话唯命是从啊。 “可是,现下黛姐姐刚痊愈,身旁没有人照看会不方便的。”柳媚儿望着面色苍白的黛姐姐,只觉得黛姐姐现下脆弱的紧,自然是不放心的。 姜苌黛见她不愿离开,心间稍稍松了口气,可仍旧面上装的冷漠说:“随你便吧。” 整个屋内弥漫浓重的药汤味,柳媚儿探手将纱帐束起出声:“那黛姐姐要不要喝茶亦或是吃点暖汤?” “我没什么胃口,你随意安排点什么吧。” “好。” 外间宫人们得知长公主醒来时,同样是松了口气。 傍晚时殿内亮起灯盏,柳媚儿捧着汤碗一手握着汤勺喂黛姐姐喝参汤。 只身着素白衣裳的黛姐姐微倚靠软枕坐卧在榻上,墨色长发垂落在身侧显得楚楚可怜。 这样柔弱的黛姐姐还是第1回 见呢。 “烫。”姜苌黛抿了半口出声。 柳媚儿连忙低头吹了吹,而后再小口的盛着汤递近那抿紧的薄唇。 “怎么了?” 柳媚儿见黛姐姐不张嘴满是担忧的问,“还烫么?” 姜苌黛见她这般认真,忽地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小心眼,沉闷地低头了口参汤脸颊微微发烫道:“我刚恢复,一时吃不了多少,那盘中的菜肴你自己吃些吧。” 这些时日柳媚儿为了照顾自己劳心劳力,哪怕她对自己只是寻常情谊那也是情深义重了。 自己不该这般为难她的,而且这太不像以强势手腕处理姜国军政要事的姜国长公主。 这碗参汤喝了大半,柳媚儿见黛姐姐不愿意再喝,只好伺候漱口。 方才自己端起那一盅参汤里咕噜的喝了起来。 参汤里的鸡肉鲜香滑嫩,几乎不用用力就能去肉脱骨,柳媚儿这几日因着担忧便顾不上饥饿,现下一放松胃口好了不少。 昏黄的灯盏照亮床榻一角,姜苌黛望着那脸颊鼓鼓细细咀嚼肉的柳媚儿。 “好吃吗?” “这些菜肴比王宫宴会的还要好吃。” 姜苌黛微微含笑的说:“大抵是你饿坏了吧。” 柳媚儿诚实的点头应:“嗯,黛姐姐这几日一直不醒,我都要吓死了,所以都没心思吃饭。” “难怪我在昏迷之际整夜听到嚎啕大哭的声响,媚儿你是水做的吗?”姜苌黛禁不住取笑了句。 “没有……没有整夜的哭。”柳媚儿红了脸蛋心虚的解释,“真的,只是哭了一会,我吵着黛姐姐了么?” 姜苌黛双手合于身前一本认真的玩笑道:“没有,我只是在想如若我真死了,媚儿说不定就要哭成小瞎子了。” 因着服用昏睡药的缘故,姜苌黛虽然能够感知外面的情况,可仍旧是虚弱的紧,这种感受不太好受。 柳媚儿眼眸微闪的咀嚼嘴里的鸡肉念叨:“幸好黛姐姐醒了呢。” 否则会变成什么样,柳媚儿真的是不敢想,因为一想心口就疼的紧。 待用完晚饭,因着黛姐姐病情刚痊愈需要静养。夜间有些许凉,所以都是柳媚儿端着碗碟去外间给宫人们。 公主府的寝宫很大也很安静,柳媚儿一个人在其间行走还觉得有些害怕的紧。 待回床榻旁,见黛姐姐正看着书,柳媚儿给即将燃尽的一盏灯换上新的蜡烛,顿时便更亮了些。 夏日的夜间对于怕热的柳媚儿而言其实是有些难熬的。 只不过为了照顾黛姐姐的身体,柳媚儿连扇子都没带进来一把。 “我要去沐浴。”姜苌黛见那只顾着剪烛芯的木头人,只得合上书主动出声。 柳媚儿忙放下剪子走过去道:“可是黛姐姐现下不是没力气吗?” 姜苌黛抿了抿薄唇沉静眼眸浮现哀怨说:“你不是说要照顾我的吗?” 这么笨的人,哪里像是会照顾人的啊。 “那、我搀扶黛姐姐去沐浴吧?”柳媚儿被黛姐姐这过于娇柔的目光看的小心肝乱颤,连带话都差点说不出来了。 “算了。”姜苌黛见她如此害羞的模样,便该口道,“还是简单擦拭一番吧。” 真怕待会进了浴池,就怕柳媚儿比自己还快昏过去不可。 “哦,好。” 待柳媚儿手忙脚乱的端着水放置在床榻旁,一手拧着帕巾时,忽地发现好像不太对劲。 “那黛姐姐是自己擦拭么?” 姜苌黛半靠着软枕看向胆怯望着自己的人儿无奈道:“媚儿,我现在是病人,你做不好,不如宫人进来伺候吧。” 柳媚儿瞬间红透了耳垂低低道:“不行的,我能做好的!” 哪能让别人跟黛姐姐这般相处啊! 既然都要照顾黛姐姐,自己这般拘礼小节实在太过温吞了。 当纱帐垂落时,床榻内暗了不少,本就怕热的柳媚儿红着脸,额旁渗出细汗,眼眸愣是没敢乱看,指腹哆嗦的解着衣带。 单薄衣裳很快散落在一旁,姜苌黛本来没多想的。 毕竟身为长公主早已习惯宫人们随身伺候,洗漱更衣只不过是寻常事罢了。 可当看着那拧着帕巾的人颈间都红透的时候,姜苌黛只觉得她可爱的紧。 “这么热吗?”姜苌黛指腹触及她额旁细汗。 柳媚儿掌心拧着帕巾认真擦拭,却突然这么一碰,整个人下意识避开了手应:“不热的。” 好险,差点就胡思乱想了! 可这般举动落在姜苌黛眼里却很是伤人,两人又不是没有过亲昵之举。 她这般避讳自己的亲近难道只是因为常氏的话吗? 气氛忽地冷了不少,柳媚儿却全然没有发现,只是好不容易才重新给黛姐姐换上衣物,红着脸端着水盆从纱帐出来时,脚底还有些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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