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妙了。如果说是何琂不满目前的布局,要徐守烨提出改革方案,那纯粹是要恶心郑泽邑,合情合理。但是,这个方案是郑泽邑要徐守烨提出来的,那就等于说何琂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跟别人跑了。 成功勾起了从获的兴趣,国满还要卖个关子,她说:“给你讲个故事。” 国满说,徐守烨尚未涉足演艺圈之前,何琂就看上他了,纯粹是为男色吸引。那时候,徐守烨说他想要进军演艺圈,何琂就让手下的娱乐公司帮着打理,一步一步将徐守烨包装成偶像派、实力派。那时候,徐守烨对外的一言一行,都是经过设计的。 “何琂是认真的?”从获问的是,何琂是否动了真情。 “何琂就没认真过。”国满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她说,那时候刚好西海岸国家联盟经历了一次政坛上的丑闻,何家算是惨败。为了挽回形象,何琂想到了徐守烨,她要徐守烨进军政坛。 不管徐守烨是否愿意,他最终还是踏上了政坛,成为最高执政,继续给何家念稿子。也许,徐守烨本来没有那么多权力欲望,而是身居高位久了,一点一点变了想法。再加上与何琂之间不平等的关系,徐守烨最终选择与何琂的对手合作,且不论成败,总能狠狠恶心何琂一阵子。 “这不是正常的斗争吗?你为什么忧心忡忡?”从获好奇的是这个,难不成这次的事件不一样? 听到这个,国满发出轻微的叹息,接着说:“崔致谌投靠了何琂。” 从获哑然,这不是互相挖对方墙角吗?还挖的这么合情合理痛快淋漓,果然是老对手才能干出来的事。 等等,就算是这样,国满不该是看热闹吗?有什么好忧愁的? “你到底在愁什么?” 从获微微俯下身,盯着国满,非要问个明白。 国满忽然就笑了起来,她扯着从获垂下的几根头发,用十分恳切的语气说:“从获,我们见家长吧。”
从获心跳骤然加速,目光迅速移开,欲顾左右而言他,奈何一时没想到好的话题,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起来,这事从获并无拒绝的理由。 国满起身,同从获面对面坐着,敛容正色道:“我是认真的。” 这是国满第二次说这样的话,她是认真的。 “我们一起回老宅,去见我的父母,还有我弟弟。” 国满什么时候有个弟弟的?从获的注意力集中在这句话,脱口就问了出来。 “很多年前就有了。” 国满语气淡淡的,笑容也淡淡的。 从获心里发毛。 国满态度坚决,看来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从获想了想,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事实证明,从获不宜跟国满回去见家长,因为只要动了这个念头,就诸事不宜。
第15章 故人相见 去见家长之前,从获特意搜索了“国满弟弟”四个字,发现确有其事。那么,她从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是脑子不够清醒吗? 衣服什么的都是国满挑的,从获一向疏于打理自己(因为待在五声岛上的时候,她有相当长时间不用管自己的形象)。对着镜子的时候,从获觉得国满真是用心了。 这次是正正经经地去见家长,比上次似乎隆重些。隆重些的结果是,意外来得更猛烈,教训深刻。 这次国满选择地上跑的车,然后就遇到了袭击。爆炸声此起彼伏,许久未经历这类事件的民众惊慌失措,周围一片混乱。 在混乱中,国满找不到从获了,明明就在身边的。 实际上,从获一直紧紧跟着国满,跟出一条街之后,她发现不对劲,停了下来。然后,“国满”也回头了。 这里已经不是混乱的中心,不过依旧受到波及,在四下奔走的人群里,互相对视的两个人不会显得太突兀。 “你怎么来的?” 从获在惊讶之后,迅速思量着这些事的联系。无论如何,她不该在这里看见许甬的,既然遇上了,就不是巧合。 “好久不见,你怎么样?”许甬语气淡淡的,他一身女装,竟毫不违和,显然已经准备了许久,大约是担忧从获不敢说话,又补充了一句:“这里是监控盲区。” 监控盲区就意味着可以说话,这是趁乱所为,还是长话短说的好。许甬逼问从获:“你甘心吗?” “五声岛上所有人,如同牲畜,被人玩弄鼓掌之上,你甘心吗?” 他说的是五声岛上所有的人,并没有单独指出从获的处境,算是给从获留了一点面子。可惜,这不是从获需要的。 爆炸声渐渐停息,走动的人也变少了,第一批军警已经到达,今天不会有更多的时间解释,因为许甬显然还是要逃一段路。 于是,从获说:“我今天不能给你答复。” 这话的意思是,我们最好挑个合适的时间地点再见一面,好好聊一聊,这是要冒着生命危险的事。许甬毫不犹豫,点了头。 “我走了。” “等等。” 在许甬转身要走之际,从获叫住了他。许甬面带疑惑,回头定定看着从获。 “你女装的样子——”从获犹豫着要不要说下去,她想起情势危机,还是说了吧,“很好。” 一句“很好”,包含了许多意思。惊讶过后,许甬的脸上出现了丰富的变化,他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开口,最后转身迅速离去。 在不远处,从获似乎看到了接应许甬的人,那身形,那感觉,像极了上次行刺她的人——899。 国满找到从获的时候,从获正眺望许甬离去的方向,有点魂不守舍。 “从获?” “啊?” 这不是受到惊吓之后的正当反应,国满眼里闪过一丝冷光,“咱们回去。” 她没有多说,就让人送从获上车,随即低声吩咐身边的人:“查,袭击发生前后,那个街区出现的人。” 身着制服的中年人领命而去。 事件的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其实按正常程序,是没有这么快的,这次的加速器是:有人主动背了这个锅。 一个来自近地联的组织宣称制造了这起袭击事件,并声称其目标是西海岸国家联盟的理事长国满,他们非常遗憾地表示“袭击失败了”,同时声明将锲而不舍地进行斗争。 一个普通的袭击事件,转眼就上升为两个联盟国家的外交事件。一时间,舆论哗然。 对外表达了强硬的立场后,国满立刻过来见从获。从获已经回到国满私邸,正抱着喵喵躺在沙发上。 “你怎么样?” 国满动作轻了许多,缓缓坐在从获身边,眉头渐渐舒展开。 “我没事。”从获坐了起来,把喵喵放在一边,看着国满,问:“你爸妈那边——” 她没有说出来,意思已经很明白,两个小辈约着见长辈,屡屡爽约,就算有再正当不过的理由,好像也说不过去。 “你放心,”国满一句话就堵住了从获,“这件事怪我,我去说。” 丝毫没有要从获插手的意思,从获也很识趣地不管这事,实际上她见了许甬后,也没心思管这事。 “我记得,你明明就在我身边,为什么不见了?”国满努力使自己的语气缓和些,她已经有了结论,不过这话不好明说,只能向从获要一个解释。 是时候考验一下二人的信任程度了。 “我也记得,明明跟在你后边,转过一条街,就变成了别人。”从获说的很含蓄,她没有否认,可也没有承认,略带无辜的眼,看着国满的目光有点冷。 “我知道了。”国满的话说明,她不想再纠结于这件事,她认了错。 “是我的错。” 从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沉默有时候是件武器。 国满抱着从获,力道恰到好处,不会让从获感到束缚,也不至于让从获挣脱,这就是她的分寸吗? 两人之间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因彼此心知肚明,却没有一个人肯明说。非要说呢,国满不吃亏,从获也未必担了多少受害者的分量。 “见家长的事,下次再说吧。” 国满轻轻提起这件事,透过衣物摩挲着从获的背脊,从获答应了一声。 堂堂理事长竟然遭遇袭击,前来慰问的人自然许多,而能够登门拜访的,只有何琂何会长罢了。 “哟,没吓傻了吧?”何琂是个可以随便说话的人,因为从获没法赶她出去。 “你想说什么?”从获面上严肃,语气也冷冰冰的。 “没事没事,就是想提醒你一句。”何琂忽然也严肃起来,定定地看了从获几秒,然后说:“理事长的厉害,你还不知道,不要轻易尝试哦。” 那样子就像是大人在警告小孩子不要玩危险的游戏,从获听了,并没有什么感觉。国满当然是个厉害的人物,从获又怎么会不知道? “好了好了,知道你不想听我废话,我再说一句。”何琂再说一句的前提,是好几句话的铺垫,然后才是正事,“你见了谁,瞒不住理事长。” 从获难掩惊讶。她一时分不清这话是何琂自己要说的,还是国满托她过来说的,亦或是二者兼有。 看到从获终于有了实质性反应,何琂这才满意地笑了,她说:“我跟理事长认识这么多年,从没见她对一个人这么上心,小从获,你可要珍惜。” 这话说的从获好像多么不堪,从获立刻反驳说:“国满对宠物也很上心。” 就是想恶心何琂的,没想到恶心了自己。 何琂听了以后,连连点头,“不错不错,那就不用我多说了。” 这对话来的莫名其妙,从获堆了一肚子莫名火气。 “好好好,我先走了,你再好好考虑。”何琂叮嘱一番,立刻脚底抹油走了,只留从获一个人在那里思考。 如果单单是为了自己,从获当然可以无视何琂的话。问题是,这件事涉及到了许甬,她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那短暂的会面,从获能感觉到许甬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他现在急切地想要报复所有人。许甬会做到什么地步,她现在已经不敢预测。 说句实话,从获还是担忧许甬的处境,毕竟许甬身上寄托着她许多美好的回忆,人没了,回忆也会跟着淡去。 从获没几个朋友,许甬是唯一的异性朋友,许是同病相怜,许是性格相仿,莫名其妙就很聊得来。一直单身的她,从未将脱单期望寄托在许甬身上,一如许甬,关键时刻视她为盟友。彼此的默契,不需要言明。 离开五声岛有一段时间了,说没有恨是假的,说不想报复也是假的,从获想做一条咸鱼,不过是因为知道自己势单力孤不愿反抗罢了。如今,忽然有了借力打力的机会,她要放手一搏吗? 明知道是在互相利用,还要像刺猬一样抱成一团取暖,不是傻就是互相伤害。从获放平身子,努力使自己放松下来。她做事从来不在意结果,只在意值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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