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 喵喵见了主人,立刻抛开小白猫,摇着尾巴过来(此刻她距离主人不超过一米),在从获脚边磨蹭着。 “这位女士,请问您是执政阁下的支持者吗?” 才寻到了猫,耳边又嗡嗡乱响,从获这时才注意起周遭的环境。然后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处于万众瞩目的境地。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徐守烨举办的一次集会,主要是召集徐的铁杆支持者,由徐直播喊话。这不仅仅是最高执政与选民的互动,也是为了显示如今西海岸国家联盟的首都地区还是“安全”的。而为了保证活动的正常进行,已经做了许多前期工作。 出于这些原因,那天出现在现场的普通民众,基本上是徐守烨的支持者。从获作为一个意外混入的,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而当时,面对如此突兀的提问,从获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她知道自己绝不是徐守烨的支持者,但此刻决不能说这种话,倘若昧着良心,又觉得不快。一时之间,竟陷入僵持。 也不知那位提问者说了什么缓和气氛的话,反正没一会儿徐守烨就亲自过来了。 媒体宣传里的徐守烨,是个高大帅气可以一再包装的美男子,现实世界乍然一见,却是个笑起来很温和的邻家哥哥。问题是,从获对邻家哥哥没有好感(主要是她从未有过如此体验),而且要是邻家哥哥长这么高的话,也不能真的遮风挡雨,不过拉长影子,凸显女方的矮小罢了。
从获很是不悦,却做出一副笑脸,说:“很高兴能见到您,不过我家猫生了重病,耽误治疗的话,只怕——” 虽然喵喵刚才明显胡乱勾当了人家小白猫,从获还是眼睛都不眨地说了谎,随后,她不顾喵喵踩过地面的肉垫子,一把将其抱起,急匆匆地走了。 既然宠物地位那么高,徐守烨该不会不给这个面子吧。 事实如从获所料,没有人为难她,倒是有好些个“好心人”试图帮忙,被她坚决而委婉地拒绝。不过,麻烦事可不止这么一点。 由于那是现场直播,从获这一块又没有彩排过,所以是明明白白的真实反应,观众对此颇为在意。有人想要搜索从获的身份,由于从获一直没有取得永生时代的合法身份,此处当然不了了之。至于那些神通广大的,大约也不敢拿理事长开玩笑,所以外界表现暂时未影响到从获的生活。 国满迅速得知此事,指示刘销安排好从获的行程,并安慰从获:问题不大。 话虽如此,从获内心不安,觉得此事不妥。
第45章 再见丁尚思 国满的生日就在明天,从获艰难地掐指一算,留给她的时间果然不多了。 偶尔撞见徐守烨并进入直播镜头的事,在国满看来,好像是个可以原谅的意外。她这样的态度,同样令从获困惑。 在从获的想象中,国满不该是这个反应,事出反常必有因。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那么多精力了。 许甬应该会看到直播,他是知情人,想来不会无动于衷吧。 从获躺平,喵喵就从一旁爬到主人肚子上,然后继续往前,蹲在从获胸口。从获蹙眉,一把揪起喵喵放在一边,同时坐起来,“你这不安分的,想干什么?” 喵喵无辜地摇摇头,好像什么也没听懂。这胖子是名不虚传的胖,那样的分量,就像身上压了一块石头,从获才不受那个委屈。 指责喵喵五秒中后,从获继续想着明天的事。因个人成长的缘故,她并不曾为自己做过长远打算,多的有一日过一日,至多为家族多想几分。如今,破天荒头一遭,静静思考时,免不了觉得身在梦里。 国满对她算不得差,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上,都给从获安慰。只是这种关系一开始就是别扭的,稍微多想一点,便不会有太好的结果。从获既已下定决心,就忍不住考虑事成之后国满的反应。 勃然大怒?恼羞成怒?不论什么,总逃不过一个“怒”字吧。国满发怒的样子,不用想也觉得很可怕。 算了算了,再多想几分钟,只怕要临时改变主意了。 喵喵瞧着主人颜色缓和,摇摇尾巴,装模作样地走到从获身边,伺机跳上来。从获恶狠狠地瞪了喵喵一眼,喵喵露出谄媚的笑,又大又亮的猫眼写满了无辜与狡黠。 从获揉着猫,思绪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国满突然回来,脸色不是很好,她淡淡地扫了一眼沙发上的一人一猫,说:“从获,有件事,你跟我来。” 国满很少用这样严肃正经的语气同从获说话,从获当时就心头一惊,首先想的就是“不会出师未捷身先死”吧,继而观察国满表情,倒不像是这么严重的事。若是旁的事,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事。 从获惴惴不安的看着国满,像是犯了错的喵喵。国满见状,语气缓和了不少,她说:“有个人,你得见一见。” 从获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因为她联想到了许甬,转念一想,若真是许甬,国满断不至于用如此晦涩语气说话,只好自己乱猜了一番。 能让国满亲自回来的事,总不是什么小事。 很快,从获就见到了国满口中的“那个人”。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会是她。 丁尚思,郑从获的亲生母亲,于从获有养育之恩,然而,其膝下子女甚多,又顾及家族利益,对从获便不如寻常的女儿。从获有今天,倒也是拜此人所赐。 如今,本该在五声岛的丁尚思,病恹恹的,躺在贵宾病房里。这大约是国满安排的地方,不会传出什么小道消息,还能照顾病人,也算是体贴了。 “何琂安排的,她说郑夫人病的厉害,岛上的医疗条件不行,只能转到这里。”国满做了一番解释,与从获想象的不一样。若是国满没有撒谎,此事怕不仅仅是何琂的意思。 在何琂接手五声岛事务的时候,国满的表现就很反常,那时她流露出来的情绪,怕是对自己的能力有所担忧。如今,何琂在没有得到公开授权的情况下,擅自将从获的生母丁尚思转移到这里,用心可往险恶处考虑。 从获立刻想到了最坏的结果,那就是她行事不密,何琂得了风声,于是联合国满导演了这么一出。基于这个基础,国满应该不想彻底翻脸。而在这个推论上,最坏的结果不过一死而已(可能会身败名裂,死相凄惨),想着她郑从获前几十年的经历,不能更坏了。 不过一死而已,抱定这个念头,从获反而放松下来。 “你进去吧。” 在病房门外,国满忽然驻足,踌躇片刻,给了这么一个说法。在五声岛的时候,她跟丁尚思并没有多少来往,很可能还因为从获的事起过争执。此时此刻,未必有多少见面的心情。 从获能理解,若是国满和她一起进去,倒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深深看了国满一眼,带着些许感激之色,推开了房门。 比想象中的好,丁尚思并没有面黄肌瘦奄奄一息,而是躺在床上看新闻。她在五声岛的政坛摸爬滚打多年,就是出来了,依旧改不了老毛病。 机器人护士在一旁候着,想来照料方面总不会太差。 “从获?” 骤然见到从获,丁尚思果然面露惊讶,继而转为慈母的慈爱之色。五声岛是各方势力博弈的地方,又有许甬在外边,想来她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丁尚思在打量着从获,从获也在观察着丁尚思,除了第一声发问,之后静得能听见人的心跳声。 丁尚思一说话,从获就知道她过的不差,内心思绪翻涌,过了许久未曾有一言。倒是丁尚思自己,本来支撑着身子要下床,在机器人护士的阻拦下,不过靠着床头坐了起来。时候,机器人护士不知得了什么指令,默默地退了出去。 就算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因为照顾丁尚思的起居,留在这里也是说话的障碍。从获不动声色地打量病房内环境,似乎可以说几句知心话了。 “妈,你得的什么病?感觉怎么样了?” 语气有些生硬,从获没怎么过脑子,她真想知道丁尚思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病症才被安排到这里,也想知道丁尚思是怎么想的。 明明知道自身的处境,还来犯险,付出与回报,到底有多大的诱惑? “这段时间事多,郁结于心,不是医药能解决的。”丁尚思倒也不客气,转眼就沉声定气,看着从获的眼里有一丝期待。 从获只觉得一股怒火不知何时烧了起来,接着又不知为何灭了下去,她淡淡说:“我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也没个好价钱,你打算怎么办?” 因从获语气不善,丁尚思立刻和颜悦色地说:“瞎说什么呢。这段时间,我回忆往昔,觉得自己像个动物园里的猴子,被人观赏却不自知,临了还要受一番羞辱。若不是成焱太小,真想就此了断。” 丁尚思说着,不知不觉流出无奈之色,想来她确实有过类似的想法,只是不知时过境迁,心境变化到了哪一步。而几次大乱之中,郑家男女少有活下来的,那小小的郑成焱,已经成为虚幻的希望。 从获忍不住想起郑成焱的面容,她对这孩子印象不深,即便有几次强化记忆的过程,依旧想不起完整的面容。也许她真是健忘又脸盲的,天性带着一点凉薄。 丁尚思注意到从获嘴角的笑容,心里暗惊。她不是没有发现这个女儿的变化,从进来那一刻就觉察到了。外边的传闻,她也是知道的。她也曾好奇过,以国满那样的身份,究竟看上从获什么? 论外在,从获并无特别之处,基因继承并不如她的几个姐姐。论价值,一个从名声到内里均被榨干的人,不可能再做五声岛的主人。 而眼前的从获,与五声岛时又有所区别。此时的从获,明显不复昔日冷淡呆傻,眉眼间透着从容,偶尔露出一丝半点孩子的天真,转瞬间又成了成年人的从容不迫。尽管郑从获还是那个郑从获,到底是变了。 丁尚思自己说不上喜忧,来之前她已知道大概,心里多少有几分希冀。眼下看来,只怕要另做打算。 “这段时间,你过得怎么样?” 这话说的十分动人,感情酝酿非常好,而从获只是轻轻出声,似乎被扰了思绪。 她可以确定,丁尚思知道国满的事,所以这么问有几个意思?这么一想,不悦之感油然而生。 今日相见,似乎要揭开多年之怨。 微妙的气氛不过持续了几秒,从获忽然问:“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好吧,这话坏了气氛。 国满的意思,她只是偶尔得知丁尚思“病重”住院,这才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告诉从获。从获这么问,就等于在说这一切都是丁尚思自己做的(就算丁尚思本人是受人指使,她也是知情人),并且毫不留情地说了出来。 丁尚思的脸色算不得难堪,就是很微妙,过了几秒钟,她忽然责备从获:“五声岛上的人朝不保夕,而你终日无所事事,心里没有一点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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