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炘昔闻言,问道:“就我一个人吗?那荀攸灵和荀道长呢?” “都这时候了,我已经没剩多少灵力了,就你一个还不一定带不带的出去,更别说荀攸灵他们了,虽然很抱歉但是这是最好的选择了。”屈若僐焦急的劝道,她的身形已不像之前那般凝实,如今成半透明状,嵇炘昔光着看就知道屈若僐的情况很是不好,送她出去估计连其自己都得交代在这。 嵇炘昔紧了紧怀中的荀攸灵,想起之前对方曾和她说过要是有机会一定不要犹豫,第一时间就走,但是此刻看着明明身受重伤还固执的护在自己身前的荀攸灵,她怎么可能做得到甩下对方就走。 “我不走,反正就算出去了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倒不如和你们一起上路,路上有说有笑的也挺好。”嵇炘昔想通了,很是坦然的对着屈若僐笑笑。 “想走,那也得你们走得了,在我的眼皮底下,你们当真以为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酆默煊刺耳的声音自雾气中响起,一条如触手般的怨气缠上了屈若僐的腰部,将其往雾气中拽去。 “屈若僐,你是朕的妃子,理应为我殉葬,当年你死在我前面没能履行你应尽的义务,现在是你弥补朕的时候了!” 屈若僐奋力的挣扎,白色的阴气汇聚在腰间,试图挣脱酆默煊的束缚,但是酆默煊冷笑了一声,怨气像一只大手将屈若僐笼罩在其中,阴狠的说道:“千年前你不肯就范,如今依旧如此,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怨气以惊人的速度向屈若僐的全身蔓延,眼看就要将其吞噬殆尽,嵇炘昔手边的铜镜突然金光大作,她只感觉眼前一花,一个白色的身影从中出现,眨眼间就来到了屈若僐的身边,一把搂住屈若僐的身子,身上的白光猛地爆涨,一下就将屈若僐从酆默煊的禁锢中解救了出来,甚至将酆默煊的怨气硬是怼了回去。 这突然出现的人影,搂着屈若僐飘在半空中,冷冷的看着酆默煊,柔美纯净的面容就像一朵缓缓绽放的梅花,看似弱不禁风却能受得住最严酷的寒冬。 “太后!” “连贞!” 屈若僐看着面前的人,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她颤抖着伸手抚向面前之人的面颊,对方却先一步抬手握住了她的手,柔柔一笑道:“我在。” 那笑容与方才看向酆默煊时的冷峻迫人不同,就像是一个邻家的少女,笑起来冰雪消融,让人忍不住觉得心里甜甜的。 “你怎么,怎么会,会在这?我以为,以为,你,已经。。。。。。”屈若僐看着温连贞泣不成声,一时之间千言万语全数梗在喉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温连贞抬手拂去她面上的泪水,轻声道:“这其中种种,待出去了,我慢慢说与你听。” “这不可能!!!百年前你不是被那道士给祭炼了吗!!!怎么可能还活着!!!”酆默煊嘶声质问道。 温连贞抬眼看向酆默煊,淡淡的说道:“我这千年来从未离开过这座墓,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不过现在我不想亦没那个闲心与你解释。” “呵,你就是来了又能怎么样,还不过就是多赔上一条性命,到头来你们也别想落到好!!!”酆默煊被温连贞的态度气的不清,他身上的黑色雾气也好像到了临界点,开始像呼吸一般一收一张的,眼看就要炸裂开来。 “连贞,你快些走!你挡不住这贱人的,不要管我!”屈若僐着急的说道,温连贞不像她已是强弩之末,要是想走的话,酆默煊拦不住她的。 温连贞却是亲昵的拍了拍她的脸颊,笑道:“你别担心,千年前我救不了你,让你一人承受那些,惨死在那深宫之中,如今说什么也不能再失去你一次了。” 她话音刚落,所有的一切突然变的很是安静,酆默煊那边就好像是慢镜头播放一般,浓聚在一起的怨气突然爆裂开来,他本身的存在也随着这爆裂融进这怨气之中。 温连贞站在原地,身上的白光张开一个结界将屈若僐连同嵇炘昔三人都护在了其中,将这气势磅礴的怨气挡在外侧。 但是显然温连贞一个人的能力有限,她的身影也变得如屈若僐一般透明了起来,看的屈若僐一阵慌乱的摇头,温连贞正轻声的安抚她。 这时铜镜的镜面又开始闪烁不定,道道金光从铜镜中激射而出编织在温连贞撑开的结界外侧,将摇摇欲坠的结界重新变得结实了起来。 嵇炘昔看着眼前的一幕,脑海突然一刺,有什么画面飞快的划过,她突然间想起来,就在方才叶庚占据她身体的时候,她的意识被迫陷入了黑暗之中。 她感受不到外界的变化也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但是叶庚的声音却在她耳边响起,对方向她道歉占据了她的身子,并向她解释事情的原委。 当时在公主墓他确实是想自行消散的,但是他在那会儿才想起,酆默煊当年很是信任他,所有的计划都没有对他设防,等到屈若僐出了墓一定会再次遇见酆默煊,毕竟他与屈若僐不同是怨灵,无法信任嵇炘昔一定会帮他,所以他选择封闭了自己所有的意识和气息,躲在嵇炘昔身体的一角。 等到嵇炘昔的身体感受到一定程度的怨气之后,他就会被再次唤醒,他知道能达到这种程度的怨气,一定是遇见了酆默煊。 听到叶庚的话,嵇炘昔倒是反而放下心来,她知道叶庚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她也可以理解叶庚对她的防备,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外面的荀攸灵。 后来她的身体开始排斥叶庚,这是她无法控制的,紧接着她就彻底的失去了意识,接踵而至的就是身体的疼痛之感,当时排山倒海而来的疼痛占据了她所有的心神。 就在她即将处在崩溃边缘之际,一股柔和的力量突然出现,开始帮助她安抚和镇定体内躁动的力量。 她感到身体中躁动的力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幕幕零碎的画面,画面中有很多人,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然而还未等她全部看清,荀攸灵的声音就把她从这漩涡中拉了出去。 此刻,之前脑海中那些零碎的画面逐渐整合在一起,嵇炘昔突然明白了,当年定玄观的第九代观主,带着四位好友进了这座古墓。 但是他们敌不过当时的酆默煊,为了让第九代观主活着离开,他的四位好友用性命为他打开了一条路,然后机缘巧合的在温连贞的帮助下,第九代观主才得以脱身。 可是心中愧对四位好友,又无法再次进墓与已经化作怨灵的四位好友为敌的第九代观主,选择了将温连贞封在这面铜镜中,上面设了阵法,使温连贞不会被酆默煊发现,还可以借着这面铜镜吸纳阴气修炼。 不过,第九代观主不愧为一代道术天才,他虽感念温连贞帮助自己,但是又怀有私心,在这铜镜上动了手脚,温连贞要想从铜镜中出来,就必须集合他那化作怨灵的四位朋友的气息,帮助他们逃脱酆默煊的禁锢得以解脱。 并将这铜镜设置在了入口处,这样后世之人进墓就一定会拿到这面铜镜,这也是为什么温连贞不从一开始就现身的原因。
第八十五章 而他们这一路过来, 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一一邂逅了当年观主的四位好友,嵇炘昔想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分别是之前车马坑的那一位,还有在暗道中设阵的人。 至于最后的那两位, 就是大殿广场上与荀纳乾缠斗的那黑大个和剑客, 原本这最后两位前辈的气息被阻隔在这大殿之外, 要是荀纳乾没有打赢亦或是再晚一些打开着大殿的门, 温连贞错失了现身的时机,如今这事情也不会出现转机,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场豪赌,不管输了哪一环, 今天她们所有人都得葬送在这。 嵇炘昔看了一眼怀中的荀攸灵, 不由得在心里庆幸道,到底是她们命不该绝。 以酆默煊为中心的怨气余波一圈一圈的向四周荡漾出去,所到之处原本光鲜亮丽的大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破败了下去, 千年来时间留下的痕迹尽数被还原了出来。 其实这里的场景之所以还保持着初建时的模样,全是因为酆默煊用阴气制造的假象,他心中估计还在维系他那所谓的皇家脸面,所以不惜消耗大量的怨气来撑住这无人来赏的富贵,当真是可笑之极。 “咳。”温连贞轻咳了一声, 身形从半空中跌落下来,她现在身形淡的几乎快看不见了,虽然有铜镜后来的辅助, 但是这结界的消耗依旧惊人,她独自一人终究是虚耗太大。 屈若僐满脸惊慌的拥住温连贞,饶是她的身形不过只比对方凝实稍许, 但她还是哭着说道:“连贞,让我帮帮你。” 温连贞笑笑,轻磕着屈若僐的额头说道:“你若是再将阴气渡给我,你自己怎么办?这一次你又要走在我前头吗?” 屈若僐连连的摇头,急道:“不是的,不是,我,连贞你要是不在了,我。。。。。。” 温连贞却是笑着摇摇头,示意屈若僐不要再往下说了,她阖上眼低喃道:“傻子。” 嵇炘昔看着面前这两人,心中一动,她抬眼看了一眼结界外面的情况,将荀攸灵小心的放倒在地上,然后走到两人身边,从口袋中掏出两块木牌。 其中一块正是屈若僐的牌位,另一块则是空白的,当初荀阳给她雕刻的时候,特意多雕了一块,给嵇炘昔备用,如今刚好用来给温连贞。
屈若僐两人一看就明白了嵇炘昔的意思,屈若僐先是面上一喜,然后又低落的说道:“小昔昔,现在我们要是进了牌位,就没人能挡着外面的怨气了。” “没事,现在是剩下余波了,我要是猜的不错的话,我应该扛得住,只是不知道温小姐愿不愿意。”嵇炘昔看着温连贞说道,她对温连贞不知为何有一股莫名的好感,总觉得对方很是亲切。 所以问起话来不自觉的小心翼翼起来,毕竟温连贞和她是初见,就要对方将牌位放在自己这,她确实是没把握。 意外的是,温连贞歪头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浅浅的笑了,伸手轻轻揉了揉嵇炘昔的脑袋,柔声道:“故人之后,你我之缘甚是奇妙,我信你。” 嵇炘昔一愣,心间涌起一股陌生的感触,她的脸颊微微发烫有些不知所措的垂下眼。 屈若僐见状,对着温连贞说道:“连贞,既然如此。” 温连贞点点头,两人的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而嵇炘昔手中的木牌微凉,原本空白的那块木牌,闪烁了两下,上面多了“温连贞”三个字。 嵇炘昔有片刻的失神,然后将木牌收好,站起身看着没了温连贞的支撑之后摇摇欲坠的结界,想了想将铜镜捡回到了手中。 她刚将铜镜捡起,面前的结界就好像被砸碎的玻璃一样,顷刻间碎裂开来,被隔绝在外的怨气一下充斥在了嵇炘昔的周围。 然后就像是突然找到了什么目标一样,疯狂的以嵇炘昔为中心汇聚过来,全数涌进了她的身体,嵇炘昔的身子一震,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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