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晟看向赵庸道:“叨扰国公爷了,小王岳母在家十分忧心,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王敏儿朝赵清芷看了一眼,眼神中依依惜别,嫁人后总不似在闺中时能常来常往,尤其月余后她要回转淮阴了。 “老夫送郡王爷。”赵庸说着脸上扬着笑意,亲自将人送出门。 赵清芷目送王敏儿离去,人还没回神便被自己的母亲拉住了手。 “这夏日阴雨不断,还是不要再往郊外去了。”徐氏理了理女儿的发丝道。 赵清芷闻言点头道:“女儿知道,昨夜让母亲担忧了。” “你也知道你母亲会担忧吗?”老太太站了起来,“上一次去郊外夜不归宿,被宋家退婚,如今你仍然不长记性,既然如此,你便去祠堂好好跪着反省。” “母亲,昨晚清芷肯定淋了雨,如今再去跪着,怕是身子吃不消。”徐氏急道。 “身子吃不消?我看她精神着呢。”门外,赵庸走了进去,“清芷,你如今身份不同了,静王准王妃的身份,是不可肆意妄为的,你若是出了点什么事导致皇家退亲,我赵氏一门都将断送在你手里,这次祖父不能再纵容你,去祠堂跪一个时辰,好好反省。” 徐氏闻言还想再劝,被赵清芷拦住。 “孙女谨遵祖父教训,这就去祠堂反省。”赵清芷福身道。 “嗯,去吧。”赵庸板着脸挥了挥手。 赵清芷带着母亲从花厅离开。 “娘,你先回去吧,一个时辰,女儿可以挺过去的。”赵清芷轻声道。 徐氏闻言看了花厅一眼:“刚才为何不让娘去求求你祖父?” “娘,这次是祖父开口罚我,我昨夜也的确是夜不归宿,这一跪是躲不过去的,若不是看在静王的面子上,祖父可不会只罚一个时辰。”赵清芷说罢拍了拍母亲的手,“娘,放心回去吧,一个时辰女儿能行。” 徐氏闻言无法,妥协道:“那好吧,累了就偷着休息一下,娘让人把洗澡水给你备好。” “嗯。”赵清芷微微福身,往赵家祠堂去。 花厅里,老太太坐在一旁道:“公爷,清芷这丫头夜不归宿只罚一个时辰,紫莜不过是受人诬陷,却要去寺庙过苦日子,公爷可是偏心啊?” 赵庸闻言放下茶盏道:“你懂什么,清芷昨夜是和郡王妃在一起的,这如何能重治?若是传出不好听的,牵连了郡王妃,那郡王可不会罢休的,咱们没有必要去招惹郡王。再说,赵清芷如今是准静王妃,就是看在静王的面子上,也不能重治。至于紫莜,到底是我赵府的嫡孙女,等寻个合适的机会,自然会接她回来的。” 孙氏在一旁听了连忙跪了下去:“公爹,紫莜自小养尊处优,怕是过不惯寺庙的日子,能否快一些接回来?” “刚送去怎么能这么快接回来?等着吧。”赵庸说罢站了起来往外走。 那厢江景乔去了贡院,一进大门竟然瞧见陛下身边的总管太监。 “奴才给静王殿下请安,殿下有旨,请殿下即刻进宫。” 江景乔闻言一愣:“知道皇兄找本王何事吗?” 总管太监闻言上前一步低语道:“殿下离开贡院一事被大学士钟霖参了。” 江景乔眉头一敛,这一个学士的消息会这么快? “殿下,事不宜迟,请殿下速去。” “备马。”江景乔说罢便大步往外走。 金殿上,众臣肃立两列,江景乔上殿时,便瞧见大学士钟霖跪在中央。 江景乔大步上前行礼:“臣妹拜见陛下。” “起来吧。”正德帝看着江景乔缓缓道:“大学士钟霖参你主考期间离开贡院,可有此事?” 江景乔闻言回话道:“回陛下,大学士所言不假,昨日臣妹的侍卫告知臣妹,庄园有恶奴狐假虎威,霍乱一方,臣妹为早日解佃农之困,便马不停蹄赶了过去。” 康王江景钰嘴角微微上扬。 正德帝闻言缓缓道:“既是如此,也不必急在一时,可等恩科结束之后解决嘛。” “陛下,事情严重到臣妹不得不冒雨连夜赶去,佃农们家无口粮,恶奴勾结粮商从中谋取暴利,甚至强抢良家女子,臣妹若不及时解决世人还以为是臣妹纵奴行恶,届时玷污皇家名声,臣妹有何资格主考恩科?” 正德帝闻言站了起来:“竟有此事?这奴才是越来越是胆大了,想是主子一年不来几回,就瞒上欺下,这等奴才必须严惩。” “回陛下,臣妹已令提刑司接手,少时此案详情会呈给陛下阅览。”江景乔连忙接话道。 “做的好,我皇家人就是要以身作则,今后要寻可靠之人看管庄园才是。”正德帝说着看向众人,“尔等也是,田产房产都要寻可靠之人看管,以防恶奴欺主在外打着你们的旗号为非作歹。” 众人闻言纷纷跪下:“臣等谨遵陛下圣训。” 康王看了江景乔一言,一双眸子闪了闪,这才是个开头,好戏还在后头呢。
第60章 那大学士钟霖见正德帝有意包庇静王, 便跪着向前几步道:“陛下, 静王殿下虽情有可原,但恩科之际离开贡院, 已不适合再主考恩科, 请陛下另选他人, 已彰法纪。” 正德帝闻言微微敛眉,缓缓走下台阶, 站在钟霖跟前, 声音阴冷:“那以钟卿之见, 何人能和静王身份相当啊?” 钟霖闻言道:“回陛下,依臣愚见,康王昭王都是陛下亲兄弟,代静王殿下主考,可以服众。” 康王胸有成竹, 稳稳地站在一旁, 他不只安排了钟霖, 少时会有朝臣相继举荐他, 这个主考官他是当定了。 江景乔一听眉头微扬,她就知道, 得有这么一出,在这等着她想取代她?那不能够的。 江景乔笑了笑,走到钟霖面前蹲下,笑道:“我说大学士,你既说本王情有可原, 那罚这么重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再说你此时提及我两个兄长,是想看我们兄妹争抢一个主考官吗?” 康王江景钰一听此话,目光微沉,若按事实去断,他心里十分有底,可他忘了江景乔就是个无赖,不按常理出牌,如今提及兄妹之情,他想接都等仔细忖度。 钟霖闻言一慌,抬头看了眼正德帝,慌道:“臣万万没有此心,陛下,臣都是为了朝廷啊。” “大学士,你慌什么?就算你有此心,也见不到兄妹相争的场面啊。”江景乔说着站了起来,“我三哥和五哥向来疼本王,他们是不会让本王被天下学子笑话的,是吧,三哥五哥?” 康王和昭王同时一愣,还未开口说话,便瞧江景乔笑吟吟朝他们走来。 “三哥,你最疼十七了,这个差事是十七头一个差事,你就不要和十七抢了好不好?”江景乔面上笑吟吟的,可眸子深处却不见笑意。 昭王被问的哑然,细想他对主考官一事也不是很上心,便道:“这是自然,十七你放心,三哥绝不当这个主考官。” 康王江景钰见昭王这么快就妥协了,一双手在蟒袍下握起了拳头,这个江景乔实在是太泼皮了,他千算万算错算了江景乔的厚脸皮。 众臣也小声议论起来,他们从未见过在朝堂上有人公然耍无赖的。 “多谢三哥,等十七大婚的时候,十七一定要好好谢谢你。”江景乔拍了拍昭王的肩膀,然后歪头看向江景钰,戏谑道:“五哥就更不用说了,兄弟姐妹之间数五哥和十七关系最好,五哥,当不会和十七抢这个主考官吧?” 江景钰险些吐血,他筹划了一晚上,竟然被江景乔的无赖逼得不得不放弃,这暗地里的事拿到明面上说弄得他别无选择。 “十七说什么呢?五哥怎么会和十七抢。”江景钰说罢站了出来,压下心头的怒火,朝上方作揖:“陛下,十七并非胡闹而离开贡院,既是情有可原,那剥夺十七主考官着实有些重了。再说十七心系民众,此举也在民间可为朝廷赢得名声,因此而罚怕是不妥,臣弟以为让十七继续主考方为妥当。” 朝臣之中本来蠢蠢欲动的几个人闻言纷纷低下头去,康王都这样说了,附议钟霖的计划便泡汤了。 “是啊,陛下,再给十七一次机会吧。”昭王出列道。 江景乔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连忙跟着表态:“陛下,臣妹这次绝不再恩科结束之前离开贡院,陛下再给臣妹一次机会,臣妹定不辱命,竭心尽力为朝廷选拔人才。” 正德帝轻飘飘地看了眼江景乔,神情紧绷,似乎在隐忍着笑意。 “既然康王和昭王如此说,朕便再给你一次机会,切记,不可再胡闹了。” 江景乔闻言连忙跪了下去:“臣妹多谢陛下。” “好了,恩科事重,你去母后宫中请安后便立刻返回贡院。” “喏!臣妹告退。”江景乔说罢站了起来,往后退三步,转身离开。 康王的余光目送江景乔离开,嘴皮未动,显然是动了气。 江景乔出了大殿,心情甚好,想起淮阴,江景乔抿了抿嘴,大步往长寿宫中走去。 此时的太后正悠闲地逗着自己的八哥,听宫人回禀静王来了,便疑惑起来。 “她不是正在贡院监考吗?怎么到哀家这里来了?”太后微微敛眉,随后放下逗弄八哥的小羽毛,“让静王进来吧。” “喏。”常笑快步往殿外走,瞧见江景乔,福身道:“殿下,太后宣您进去。” 江景乔笑着大步往殿内走,瞧见太后时笑眯眯行礼:“给母后请安,祝母后容颜永驻,年年十八。”
“尽会贫,你皇兄重用你让你监考,这好端端的怎么出来了?” 江景乔闻言走到太后旁边的榻前坐下:“出了点事,不过现在都解决了,母后这几日可安好?” “小殿下吉祥,小殿下吉祥。” 江景乔话音刚落,八哥扑棱翅膀冲着江景乔叽喳起来。 江景乔闻言低头去看八哥,笑道:“你和九娘在一起倒机灵不少,只是下次把小字去掉。” “哀家的八哥向来机灵,和九娘有什么关系?”太后说着提着鸟笼交给常笑,“抱下去喂点吃的吧。” “喏。”常笑提着鸟笼应声走出殿外。 “说吧,到哀家这里又是求什么啊?”太后瞥了眼自己的女儿。 江景乔闻言往太后身边挨了几分,笑道:“儿臣想母后了,特地来问安了呀。” 太后眯着眼看向自己的女儿,张口道:“少来,你是从谁肚子里爬出来的,心里没点数吗?哀家还不了解你?赶紧的,有屁快放。” 江景乔听到屁字抿了抿嘴:“母后,你注意点太后的形象,这还有宫人在,这屁啊屁啊的,多难为情。” “你说是不说?”太后扬眉。 江景乔不敢再多言,说明来意:“母后,你看儿臣和赵家三小姐的婚事?” 太后一听这话,翘起兰花指端起茶盏,吹了吹茶面,慢腾腾地喝了起来,也不说话。 江景乔急了:“母后,你看婚期定在何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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