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很重要的人受伤了,现在人还在重症监护室,我想找出是谁害了她。” “哦,那你就去找好了,找我能有什么用?”程进一边吐着烟圈,一边透过烟雾盯着她,眼底尽是不耐烦。 程羽珂最讨厌吸二手烟,可当下却一点厌烦的神情都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艰难地轻轻把头偏向一边:“他很会躲……所以我想求您,帮帮我。” “我凭什么帮你?” “凭……”是啊,凭什么?她还有什么筹码可以让他心甘情愿帮自己呢?想到这儿,她只能默默垂下了头。 “算了,这么些年了,好歹你还叫我一声二叔,我也不至于一点情面都不讲。” “那您的意思是……”程羽珂感觉他话里有话,可也猜不出是什么。 “你就当欠我一个人情,到时候有必要,帮我做些事情,这也算是等价交换。” 程进的城府很深,程羽珂完全想象不到他说的“某些事情”到底是什么,可她当下也别无选择,只好点点头:“好。” === 这是程羽珂今年第一次来探监,望着玻璃窗对面神采奕奕的父亲,不看穿着还真不知道到底谁是罪犯。 “小珂啊,你怎么来见我还臭着一张脸,是爸爸不帅吗?” “你能不能别那么自恋……” 自从知道父亲很可能是被人陷害含冤入狱,她对于父亲的怒气就消减了不少,毕竟她相信以父亲的人品是不会做账目作假这种事的。 “你什么时候带小念来看我啊,我都一整年没见她了。” 她的父亲和其他人很不一样,不如说他在得知女儿喜欢同性的消息后,做出的反应完全出乎程羽珂的预料。 他只是乐呵呵地盯着女儿,一个劲地问她对方好不好看,人怎么样之类的。在见到姜念衫后,更是喜欢的不得了,只觉得自家女儿走了狗屎运,白捡了这么大个便宜。 “一年?你的意思是念衫她来看过你?” 如果说按照她想的那样,姜念衫在离开后,整整两年应该都是待在法国的,不会有机会来看父亲,可为什么父亲却说她来探监过呢? “对啊,小念这孩子真的很健谈,说你工作又努力又积极,甚至当上了总编辑,我怎么就不见你跟我聊这些呢?干脆收她当我女儿算了!” 程父没有注意到女儿逐渐攥紧的拳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接着说:“她说你什么都好,只是工作太拼命了,都没什么时间来看我,她就替你跟我聊聊天,免得我寂寞。” 原来……她真的一直都很重视这份感情,她真的从未骗过她。 她对姜念衫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一直都是。 “爸,其实……我们准备办一个婚礼,很正式的那种,等你出来了我们就定时间,行吗?”程羽珂抹了下眼角,吸着鼻子,眼眶憋得通红。 原来真的如她所想,自己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丑,拿着一件本就不大的矛盾翻来覆去找她麻烦。 “当然好啊,那你可抓紧准备准备,我还有几个月就该翻案了。”程父笑了笑,看了一眼身后的钟,冲着狱警点了点头,“你爷爷的老宅给你了?” “嗯。” “好,你记住,千万不要声张,不然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你自己注意安全,也告诉小念一声,你们两个要好好的。” 她们两个要好好的,这是父亲祝福,更是她的期望。 “我们会的。” 探视时间结束,狱警看起来和程父关系不错,带人走的时候还转头冲程羽珂笑了笑。 程羽珂无法理解姜念衫对自己的忍耐程度,为什么都这样了,还是选择了一言不发地离开?她应该被骂、被打,这都是她活该。 路上,计程车司机放着劲爆的歌曲,哼着不着调的词,也完全干扰不了程羽珂自责的心情。 贺诗远的酒吧今天歇业,一是工作日,开不开门都无所谓;二是最近她身边的人似乎都陷入了一种悲痛欲绝的状态,她不得不充当起一个心理医生的角色。 姜念衫也算是她的朋友,除了偶尔数落她几句不懂得珍惜眼前的人之外,她觉得她还是很好的。因为两个控制欲爆表的人在一起,能走到今天这样的程度已经是别人往而不及的了。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跟死了没埋似的,好歹说两句话啊?”贺诗远拿筷子敲了敲程羽珂,把人大晚上请来家里不是让她们来演哑剧的,“诶,说你呢,说两个字。” “两个字。”程羽珂嘴巴动了动,马上又闭上,不再出声。 贺诗远要被气死了,提了两瓶洋酒过来,往桌子上一顿:“实在不会说话就喝两口。” “不喝,我开车来的,总不能酒驾。” 姚嘉一直默默注视着两人,虽然很不情愿和程羽珂坐在一桌吃饭,可难得贺诗远提出聚餐,勉强看在她的面子上来了,可看着两人互动把她晾在一边,就是觉得不舒服,相当不舒服! “爱喝不喝,程羽珂你烦死个人!”姚小姐抓起酒瓶就往杯子里倒,任谁都拦不住,过了一会儿怒气冲冲把酒瓶往桌子上一丢,自己闷声喝了起来。 不知道是酒量不好还是喝的太快顶到了,火锅才刚吃了一半,姚嘉就红着脸趴到桌子上一动不动了,贺诗远喊了她几声也无济于事。 “怎么办?” “留着在这儿睡觉呗,这不正顺了你的意吗?”程羽珂发现好友盯着姚嘉的眼睛都直了,拿脚后跟想都知道她快被这个直女大小姐逼疯了。 “我还是问问吧……”贺诗远没想到真有人喝了酒后酒品会这么好,乖的像只猫咪,一动不动只是在那里睡觉,一时不忍心打扰她,“算了,等她醒了再说吧。” 两个人就这么对坐着吃火锅,气氛一度到达了一个及其诡异的程度,她们俩都不是文静的人,也都很健谈,只是今天出奇的,觉得无话可聊。 “你认识什么厉害点的厨子之类的人吗?”程羽珂一直对吃火锅热情不大,因为不管怎么小心总会夹到自己不喜欢吃的菜,放回去有点不地道,堆在碗里又会被人说挑食,令人头大。 “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要学做饭?” “是,我觉得……我都这个年纪了,再不会做饭就跟你一样废了。”程羽珂习惯说一句怼一句,尤其在面对贺诗远的时候,这种技能更是被用的淋漓尽致。 “我觉得就照你的挑食程度,吃不吃都无所谓了吧?”贺诗远习惯了被怼,没多大反应,指了指她碗里被不小心夹进去的几根香菜,还有旁边堆着各种没吃的涮菜,“我要是种地的,绝对不卖给你一根菜,饿死你。” “贺诗远你长没长脑子!我学做饭又不是为了自己吃!” 她想趁着姜念衫生病期间好好精进一下厨艺,免得到时候一碗“粥饭”又把人撑死。 更何况姜念衫的身体机能正在逐渐恢复,医生也说她的意志力很强,再过几天就能苏醒了,到时候转出重症监护室,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去当陪护了。 听到这儿,贺诗远差不多明白了,好友这是开窍了,终于懂得留人先留胃这个道理了:“哦?没想到啊,小珂贤妻良母哦?” “滚蛋!”程羽珂飞了她一记眼刀,觉得吃的差不多了,才把筷子一拍,“我吃饱了是要回家的,你好好想想她怎么办,万一这位姚小姐醒了以后觉得你对她做了什么,那你浑身长嘴都说不明白了。” “是是是,我回酒吧睡总行了吧?” “你就留她一个人在家?” 贺诗远挠了挠脸:“那怎么办?” 这可把程羽珂问到了,那天姜念衫喝多了两人是睡在一张床上的,可屋里这俩人情况还跟她们不尽相同,正在低着头苦思冥想的时候,思绪被电话铃声打断了。 是二叔打来的。 这些天来一直没有消息,程羽珂本来就没对他抱太大希望,她们家的人她再清楚不过,都是无利不起早,更何况她只是做了一个口头承诺呢? “找到那个叫吴广维的人了。” 这个消息让程羽珂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人找到了就会有头绪,可是对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如坠冰窖。 “可是人已经死了。” 死了? 程羽珂抓着手机的手一颤,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唯一有作案动机的人竟然死了?到底是意外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事情的发展好像已经完全超出她的预期了。 “我们见面说。”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来晚了,真的抱歉! (悄咪咪说一句,不出意外的话明后天都会更新6k字,周日因为要上新书千字榜,更新时间会在晚上九点以后) 考虑到有好多宝宝是从之前一路追过来的,这几天先不开防盗啦~ 感谢大家支持呀!感谢在2021-04-14 09:56:34~2021-04-15 11:35: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碧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真心(一更) “二叔, 怎么回事,人为什么死了?” 第二天一早,程羽珂早早到了约定的地方, 有些在意为什么二叔特意把见面的地方选得这么隐蔽。 老式的茶楼开了一夜,陆陆续续有客人拎着衣服出去,店里的服务员拿着拖把开始收拾昨夜的残局, 忙忙碌碌完全清净不下来。 两人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对坐在一张桌前,二叔照例叼着一根烟在吞云吐雾,她又得吸一阵子二手烟了。 “看样子是自杀,我的人找进去的时候人已经没了。”程进在手机上调了一张照片出来, 推在她面前,“你自己看看, 省的觉得我骗人。” “怎么会呢。”嘴上说着, 程羽珂的目光却在不停往屏幕上瞅。 照片上的吴广维和睡着了没什么两样, 双目紧闭,嘴巴微张, 只是五官都拧在了一起,十分狰狞的样子,脖子上搭了一条粗制麻绳,看样子死因是窒息。 “他人呢?” “报警了, 警察在处理。”程进把烟头拧在烟灰缸里,转头又揪了一根出来继续点上。 “您是在哪儿发现他的?” “你知道北郊吧,那边有一片废弃的工厂房。这家伙还真会躲,害我一顿好找,结果人没了,哼。”程进发出不屑的鼻音, “我去的时候这家伙已经被救下来了,之前像条死狗一样挂在机器上,真晦气。” 程羽珂捏着桌角,不动声色打量着她这个二叔,试图看出他是不是有事瞒着自己,但盯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只好放弃。叹了口气,把手机推回给对方:
“谢谢您,既然人已经死了,那我就没必要再找他麻烦了。” 程进咳嗽了一声,引得周围打扫卫生的人抬头看了一眼,很快又低下去继续忙手里的活:“是死是活人我都给你找到了,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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