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戒指的掉落,点燃了程羽珂心里那股邪火,脑子里嗡嗡作响,不受控地吼出了“离婚”两个字,不再给对方留任何回旋的余地,气恼地摔上了门,就这样把她隔在冰冷的门外。 当时正是寒冬腊月,黑漆漆的楼梯间里,姜念衫在冷冰冰的阶梯上坐了整整一个钟头,心也彻底冷下去,从那一刻起她便知道,她们两人的缘分,到此为止了。 “当年……是我太混蛋了,一意孤行,还不问缘由迁怒于你。那晚我想了很多……觉得你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可我还是放不下我那可怜的尊严。第二天我在安全通道里找了一天,一层一层地翻,最后在不知道几层的垃圾桶边上找到了。” 说到这儿,程羽珂的手不自觉攥紧。在关上门的瞬间她就后悔了,她从未如此痛恨过将“离婚”两字说出口的自己,当即就给了自己两巴掌清醒,可再想联系姜念衫,却只能听到听筒里传来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 于是再一次,被各种事情冲破了理智的她,一激动删掉了仅剩的联系方式,从此姜念衫的行踪,她再也无从知晓。 “你觉得这种东西对我来说还有意义吗?” 姜念衫的语气冰冷,完全没有一丝见到旧物的欣喜,将盒子快速扣上,再次滑回对方面前,“拿回去吧,不必了。” 知道了眼前这人叫自己来的目的不止是吃饭这么简单,这和事先说好的可一点都不一样,所以也再没有什么留下来的必要了,干脆利落地拎了包,转身就走,手腕却被猛地拽住。 “别走行吗?我只是想弥补过去的错误,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保证再也不会……” “程总编,你的保证对我来说就像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放开!” 感受到旁边食客和侍者投来不解的目光,姜念衫脸色变得越发难看,她可不想在这里引人注目,于是用力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出了门。 “念衫!”程羽珂飞快把卡丢给侍者,自己则是不顾一切追了出来,气喘吁吁挡在对方车前,手搭在前机盖上,却马上被烫得弹开: “我知道你对我有恨,有什么解不开的结你都先听我解释好不好?我不甘心我们俩就这样了,我还是爱你的!” “程羽珂。”姜念衫被她惹得非常不爽,压抑在心中的怒气再也遏制不住,狠狠摔上车门,走到她面前,“人要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要以为我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你。你要我来我就来,让我走我就走,你把我当什么了?站街小姐吗!” 程羽珂已经把自己的位置放低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她心中不是没有过抱怨,对于姜念衫的性格,一直都保持隐忍的态度,一次次的忍耐,最终变为了爆发时填充的□□,威力之大连她都被波及。
说到底,分开,终究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两个人共同造就的结果。 “我从没这样想过!你难道觉得都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吗?你何时顾及过我的感受,在你和那个什么老板亲近的时候!” 啪! 清脆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停车场,这是一个迟到了两年的耳光,却不会因为时光的流逝而变得绵软无力,反而更加让人清醒。 “我那时候没有打你,只因为你是程羽珂。而我今天打你,因为你只是程羽珂!” 掌心传来刺刺的痛麻感,姜念衫抹了一下眼角,飞快转身回到车里,加速倒车驶离了停车场。 失神地看着汽车尾灯消失在视线里,才反应过来的程羽珂垂着头返回餐厅,机械式地嚼着饭菜,却只觉得味同嚼蜡。 眼角的泪水在她低头的下一刻不受控地滴落,滚入盘中。 她只是程羽珂了…… 她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 路过的侍者来了一波又一波,似乎有人在奔走相告这一奇特景象:夏天夜晚的餐厅里,一位黄头发女士独自用餐,还边吃边哭。厨师长是不是哪道菜芥末放多了? 而在他们都不知道的地方,一辆车子停在了中心公园附近,那里有不少跳广场舞的大妈,大音响里传出动次打次的欢快曲子,却并不能冲散姜念衫心中的悲痛。 她靠在椅背上,心里狠狠咒骂着散播谣言的家伙: 谁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眼泪就不会流下来的?明明更容易流到领子里啊…… 没错,她动手打了程羽珂,是不是代表她今后也只是程总编了? 只有她知道,自己在听到爸爸说董事会有人主张裁掉程羽珂的时候毅然决定回来,当年因为自己,她放弃了热爱的编导行业,转身成为一名小编辑,只是为了离她更近一点。 可是回来之后呢?她们的过去是否也会跟着回来? 她心里有一道跨不过去的坎,正是这样才会毅然决然地拒绝程羽珂的一切好意,复婚的请求更是不可能被答应。 在今天看到戒指的时候她更加恼怒,但她不清楚自己在气谁。如果她当年能多给她一些安全感,多让她参与一点自己的人生,结局又是否会不一样? 她就像是矛盾的集合体,渴望爱意,却又害怕再一次的伤害,不清楚如何面对,索性就将她推得远远的。 “程总编……拜托你清醒一点好吗?我不是姜总……” 秘书无奈地举着电话靠在床头,现在是半夜三点,手机铃就像催命咒一样响个不停,一接起来却听到一个极其惊悚的名字: “念衫啊……” 电话另一头的程羽珂哼哼唧唧,听语气就知道一定是喝了不少酒,现在处于神智不清醒的状态,大概又因为刚吐过,呼吸声很不平稳,靠近话筒倒有点像正在工作的抽油烟机,旁边还有一个女人在狂骂: “程羽珂!你个混蛋!吐在我的GUCCI上了啊啊啊啊!” 程羽珂像是根本没听见,打了个酒嗝继续念叨:“你说我是不是贱……明明那么爱你还那么对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程总编!”秘书提高了音量,几乎要用吼的了,“我是刘秘书,刘悦!不是姜总,你打错电话了!” 对天发誓,如果她知道把手机借给领导会招来午夜凶铃,那她宁愿再去办个手机号,对!明天一定去办! 可是现在怎么办呢?论头衔,不管是总编还是姜经理都是她的上司,理论上她只要服务于姜总,可姜总又是程总编的前妻……自从知道了这个小秘密,刘秘书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地日渐低迷。 “哎……你在哪儿?需要我去接你吗?” 秘书要疯了,但多到爆炸的良知告诉她,程总编喝醉了一个人很危险,出于人道关怀可以去接一下她。 “我错了……我只是觉得你有时候离我太远了,我不想让你那么累……呕——” 对牛弹琴啊!还是算了吧,她那么大个人总不至于再丢了。 于是冒着被打死的风险,索性好人做到底,秘书试着给姜念衫发了条微信: “姜总,睡了吗?程总编好像喝多了在给我打电话,怎么办,我要挂掉吗?” 十分钟过去了,总算来了回复,刘秘书拿起手机一看,差点没两眼一黑晕过去: “你们姜总喝多了,我是她朋友。但是很不巧,程总编跟我们在同一个酒吧,我在想怎么把她俩分别送回去。” 能陪姜念衫往酒吧跑的朋友,除了姚嘉还有谁?所以此时她正黑着脸疯狂打字,却忍不住呵斥分别靠在她肩头呼呼大睡的两人: “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 一个人的酒是寂寞,两个人的酒是欢乐,三个人的酒,清醒的人最难受。
第8章 醉酒 “你们两个……想哭就抱在一起哭啊!为什么拿我的衣服当手帕!” 姚嘉知道,自己现在喊什么都是对牛弹琴,两个醉美人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哭哭啼啼的,烦死了! 她曾想过干脆把这俩人扔在一起不管了吧?程羽珂对前妻的爱还在没错,可她拿不准姜念衫的态度,她不清楚好友心中到底对程羽珂还有没有感情,哪怕是一点火星子,也足够重新点燃她俩之间的爱情。 当下她觉得这事儿很离谱,这两个人究竟要默契到什么程度?怎么喝个酒都能喝到一家酒吧去? 要是自己不来,这两个人是不是都有可能直接喝到床上去? “呸!”姚嘉赶紧把这个晦气的想法从脑袋里踢出去,她可不想两个人迷迷糊糊上了床,之后清醒了又引发世界大战,那倒霉的还是她。 不过这会儿两个人孰轻孰重姚嘉已经心里有了数,把好友扛起来头也不回地下了楼,扔程羽珂一个人瘫在酒吧沙发上,只希望不要被谁拐跑了,是要五分钟,她马上就能回来! 可是就这五分钟不到的时间,招蜂引蝶的程总编身边就站了一个穿着火辣的女人,俯下身子打量着这个醉酒的女人,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神色,正欲伸手把人拽起来,手却被狠狠拍开。 女人暗骂一声,抬起头正对上一个冷冰冰的眼神,一个黑发女人正一言不发盯着她,长发直伸到腰际,在最上端用发绳束起,白衬衣黑马甲,看穿着应该是这儿的调酒师。 “这位客人,我的酒吧里可不允许出现捡尸这种事,所以能麻烦你走远点吗?” 原来是老板。 穿着火辣的女人心里暗骂晦气,好不容易物色到了猎物,这多管闲事的老板竟然坏她好事!不过念在对方不好惹,这事就算了,于是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走了,那脚下的力道恨不得把地板踩穿。 于是急匆匆赶上楼的姚嘉看到的,就是一个在酒吧穿着很闷骚的女人想要捡程羽珂的尸! 于情,程羽珂是自己好友的前妻;于理,当了快三十年社会好公民的姚嘉甚至自己的正义感爆棚,所以不论出于哪种理由,这人是必定不能让她捡走的,于是伸出了尔康手,大喊一声: “别动她!” 正在搬程羽珂的女人被她这一嗓子吓得一颤,差点绊倒,等稳定下来回过头一脸无奈地看着她:“这位小姐,我是她朋友,难道我不应该负责把她送回家吗?” “朋友?” 女人把好不容易抬到背上的程羽珂又丢回沙发,转着手腕走到姚嘉面前,伸了下手:“我叫贺诗远,这家酒吧的老板兼调酒师。” “呃……”姚嘉觉得尴尬,怎么还碰了个大的?于是也伸手握了一下,“姚嘉,程总编的……” 前妻的朋友?这也太怪了! “程总编的朋友。” “哦?”贺诗远眯了眯眼睛,满脸写着不信,“我怎么没听她提起过姚小姐,难道这家伙背着我在外面搞女人?” “我靠!老娘就是眼睛瞎了也不会喜欢女人好吧!尤其是她这样的,八辈子我也不会喜欢!” 这是什么?明晃晃的污蔑啊!她姚嘉绝不允许自己的性取向被人误解,而且还被拿来和程羽珂那个混蛋打比方,于是音调一下拔的老高,吓得对方后退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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