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珂小时候去家里投资的农家乐做客过,当时那户人家就养了一条土狗看门,照他们的说法,这些狗有时候是不懂事的,做了伤人的事就得打,这样以后才会慢慢听话。 可她还没来得及发作呢,狗又被姜念衫抱了回去,她还颇为不满地嘀咕着:“你这么大一个人,欺负小动物不觉得于心不忍吗?” “我……它……” 还有没有王法了啊?人不如狗这种史上最恶毒的事件为什么要在她身上发生? “我还不如一条狗了……” “你可以这么认为。” “老婆……”程羽珂可怜巴巴贴上去,她还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要被一条狗比下去,“我错了,我不该吃一条狗的醋,行了吧?” “哼。”姜念衫才懒得理她,抱着小可兀自进了卧室,不一会又出来,看着呆立在门口的人,“你不打算进来睡觉吗?” “睡睡睡!” 这一夜,程羽珂做梦做到根本停不下来。 一会儿梦到自己被这条小土狗算计,像个失宠的嫔妃一样,被她家小姜总打入冷宫,也就是空着的客房;一会儿又梦到两人闹离婚,甚至还要争这条狗的抚养权。 狗的抚养权? 噩梦般的发展,程羽珂唰地一下从床上翻起来,顾不上满头的冷汗,就看到小家伙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 这家伙上床了啊! “念衫,你的狗……” 等等,她老婆呢?她同床共枕那么大一个老婆哪儿去了? 程羽珂来不及管这条小土狗为什么在她们床上,又想在床上干什么,用脚尖把拖鞋勾着就往门外跑,完全没注意到鞋都穿反了。 客厅的吊灯没开,只留一盏微弱的夜灯,姜念衫就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把剪刀,不知道在剪什么东西。 灯光映着她的侧脸,再也没有平日里那拒人千里之外的严肃,平添了一丝静美,丝毫没发现慢慢靠近的人。
“睡不着吗?” “吓死我了……”姜念衫把剪下来的碎屑一股脑全扫进了垃圾筒,剪刀也放在一旁,转头看着她,“把你吵醒了?对不起啊。” “没有,我做恶梦自己醒来的。”程羽珂瞅见了桌上的一堆胃药,这东西只能是她的。 这个牌子的胃药好用是好用,但是厂家就是不长脑子,都这个年头了还用锡纸板的包装,装在兜子里哗啦哗啦直响,而且她还总是被锋利的边缘划伤,一度都不想带着去公司了。 可是姜念衫在干什么呢?她拿剪刀把药片都裁开,裁成了方便携带的小颗粒,并且边缘修整成了圆弧,这样再也不怕划手了。 “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给我剪药片?”程羽珂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知道她觉轻,可也没到失眠的程度,肯定是心里装着事儿。 看着她略显疲惫的面容,一股心酸感涌上心头:“还在想你妈妈的事情?” “不全是,还有公司的事情。”姜念衫叹了口气,帮她把额角的虚汗抹掉,“我原以为只有你二叔和刘胜利,结果现在我妈又参与进来了,我没把握赢……我怕她对你再做出什么……” 姜念衫不是一个脆弱到被轻易击垮的人,只是她要顾虑的太多。 “程羽珂和创点新视,你选哪个?” 刘胜利的话不单单是警告,更像是威胁。 “如果哪天我真的没法保护你了,把你牵扯进来了,我们就……” “我不会退缩的。”程羽珂跪在她面前,探着身子,吻了吻她的眉心,“我才不是那么胆小的人,而且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出事的。对吗?小姜总。” “对。”姜念衫嘴角微颤,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大概是阴雨天气人就是特别想哭,“我……谢谢……” “谢我做什么啦。”程羽珂的语气更软,像是学校里惹哭了女生的淘气孩子,有些手足无措,想了半天,还是直起身子,抱住了这个此刻并不那么强势的人, “哭吧,到你哭够了为止,我都会在这里陪着你的。不但现在陪着你,以后也是。到了很久很久的将来,我们老了,也要一直在一起。” “嗯……” 长达十分钟的静默,整个房间里只有姜念衫的抽噎声。程羽珂知道,姜念衫心里藏着的、不愿意说的,都是不希望她知道的。 她不会问、也不会去调查,等着她亲口告诉自己的那一天。 太过坚硬的盔甲之下,究竟藏着一颗怎样脆弱的心?关于这一点,程羽珂难以想象。 今天卜婧把她当成诱饵,明天不知道会是谁,又会做出什么。 “小念,我觉得你妈妈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说姜叔叔当年抢夺了公司的股份,如果真是这样,那是姜叔叔对不起她。” “我知道。”姜念衫抹着眼角的泪,从她怀中挣脱出来,“这件事我会去问爸爸的,你放心。” 程羽珂看着她哭红了眼睛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姜念衫以为她又在嘲笑自己哭鼻子,气恼地往她肩上轻锤一拳。 程总编依旧笑盈盈,给她拿纸擦着下巴上的泪珠:“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什么?” “我最喜欢你向我敞开心扉,就像现在一样。放下心里所有的顾虑,懂得依靠我,不再自己面对那么多东西。” 十八岁的程羽珂并不懂得什么是爱,但她却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那个人是如此耀眼,拉着她走出了痛苦的泥潭。甚至于她还给了她翅膀,让她有勇气越过裂谷绝壁,到达了从未见过的远方。 三十二岁了,她不但懂得了什么是爱,更懂得了如何去爱。 程羽珂双手紧握伸出在两人之间,掌根相抵,从交握的状态向两侧缓缓撑开: “抓住我的翅膀。”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为别人的爱情流泪的一天。 三月份开始到现在,故事讲了大半,非常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 新文预收放在作者专栏,如果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点个收藏。
第63章 失联 程羽珂早上刚进办公室, 就闻到了各式各样早餐的味道,面带疑惑地看向围坐一圈吃早点的人,还有十分钟上班。 “谁给买的早餐啊, 这么好?” “除了姜总,也没人养得起这帮饕餮了呀。”苏虞剥着一颗茶叶蛋, 抬头看着神采奕奕的人, “今天总算没熬夜啊?” 程羽珂前几天每天早上都是一副要死的样子,脖子上也经常有小草莓的印记。起初这人还觉得害羞,懂得拿创口贴遮一遮。 但后来发现好像压根没人注意, 就放弃治疗一样, 穿着白衬衣更加引人注目。 别人可没有苏虞这样敏锐的直觉, 都说小别胜新婚, 她们这小别完估计把几辈子的洞房都闹完了。 不过姜总还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 每天气色尚佳到公司,偶尔跟她们打招呼的时候都神清气爽,一点都不像熬夜晚睡。 “姜总在这一点上做得可比你好多了。” “就长一张嘴还边吃边叭叭,好好吃饭, 别噎着。”程羽珂看了她一眼,拿起旁边那杯没开封的豆浆就要走。 “诶程总编, 那是我的!” “你多喝热水吧, 年轻人。”程羽珂是听出她话里有话了, 打算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抢她一杯豆浆喝喝, 反正也没人—— “程总编。” “咳——”程羽珂刚揭开盖子抿了一口,就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个够呛,木着转过头,就发现姜念衫提着一包东西看着她。 “为什么抢别人的早餐吃?”姜总本来今天心情很好, 拿着自己的津贴给大家买早餐,结果就看见自家人在抢别人的早餐。 亿点点吃醋,亿点点生气。 “我……我不知道你给我准……” 话还没说完,袋子就精准砸在了她怀里,气不过的姜念衫还用穿着高跟鞋的脚在她鞋上狠狠拧了几下,转身就走,留给她一个威胁的眼神。 “程总编。”苏虞冲着姜总的背影努努嘴,小声说,“吃醋了。” “还用你说……”程羽珂觉得无语,这点小事她会看不出来?她家姜总吃的可是山西老陈醋,劲儿老大了,估计没个小半天下不去。 唯一的办法就是放着不理,不然现在露面就是往枪口上撞。 豆浆她都喝了一口,再还给苏虞不合适,扔了也浪费。 程羽珂就自我催眠似的端着杯子,慢慢品尝着这差点要了她小命的豆浆,目光却不停在编辑部这帮人脸上转移: 恐怕没人知道,现在公司内部已经暗潮涌动了吧? 有时候她还真羡慕这帮人,无忧无虑,只管工作就好了。 不过创点新视的主人再怎么变,他们都能挣到钱就是了。可她和姜念衫不一样,输了,就是彻彻底底的失败。 余素的第一篇文章成功在《温度》上面刊登,很快就引发了全社会的热议,再加上先前本就不低的热度,更是一度冲上了各大主流媒体热搜的尾巴。 作为和余素生前唯一有过交集的人,程羽珂面对的是来自许多自媒体的邀约采访,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采访对象,稀里糊涂应了下来。 热度持续了将近一周的时间,这期间她忙着背那些在她看来狗屁不通的宣传稿,工作堆得比山还多,以至于一回家就钻进书房,忙到半夜才睡。 姜念衫不忙的时候会等她,可大多数时间还是搂着那条小土狗入睡。 今天也是个例外。 看着被推到手边的牛奶,程羽珂才反应过来有人进来,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试着转了转脖子,就听到咔吧的响声。 “别转了,一会儿断了。” 姜念衫穿着淡蓝色睡衣,双手搭在她的肩头,替她揉捏放松起来。 程羽珂也不知道她这手法是跟谁学的,时轻时重,每一下都恰到好处。舒服的她忍不住闭着眼,偏过头靠在她身上,感受着熟悉的香气,觉得再累也值了。 “跟小可身上的味儿一样,你选沐浴露是根据香味吗?” “好闻吗?” “嗯……”程总编含糊应着,又把头往她腹间埋了埋,“香……” “香就别抖机灵骂我。”姜念衫咬着牙,狠狠在她肩头拧了一把,痛的人嗷嗷直叫。 “我没有啊……真的是夸你呢,你能别这么敏感吗?”程羽珂本来还迷迷糊糊的,在这么温暖惬意的环境下一股困意席卷而来,她都想马上抱着老婆上床。 但这一下可好,直接给她掐醒了。 “好,算我错怪你了,赔礼道歉。”姜念衫垂着头,准备轻描淡写吻一下,结果被直接环住了脖子,程总编就像树袋熊一样转过身,缠了上来。 “一下怎么能够呢?” “明天要早起。” “别想骗我,明天国庆节放假。”程羽珂的手已经不老实地探了上来,偏着头在她耳边轻吐着燥热的气息,“我们不该干点什么庆祝一下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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