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给你讲故事呀,我可会讲故事了!我还会爬树,我娘说我这叫轻功,不仅是爬树,连翻墙都很轻松,不过她不让我轻易展示我的轻功,说这是我的绝招,若常常展示,那就不叫绝招了。可谁让你现在伤心需要安慰呢,我就勉为其难表演给你看吧!”沈霁跃跃欲试。
“爬树?”李云杳看着自家这棵长了多年,有七八米高的柿子树,顿时劝她,“别爬,太危险了。” 沈霁压根不听劝,跟猴子似的,抓着枝干,三两下便爬到了两米高的高度。李云杳看得那叫一个心惊肉跳,然而见她依旧稳稳地抓着树干,一颗悬起的心慢慢地落下。 待沈霁爬到三四米高的地方时,她看见了旁边的柿子。 “有柿子,你要吃柿子吗?”她伸手去摘,摘了便扔下去给李云杳。 “你快下来,危险。”李云杳看见被她抓着的枝干都弯曲了,又紧张起来。 沈霁丝毫不觉得危险:“没事。” 话刚落音,手中抓着的树干发出了清脆的“咔嚓”声,她失去平衡,脚下一滑便从树上坠落。 李云杳吓得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去接沈霁,结果二人冲撞在一起,双双倒地。 沈霁的脑袋砸到了树根昏了过去,李云杳则摔得眼冒金星,好会儿才缓过劲来。 “小霁?”李云杳看见沈霁的头冒出了血,吓得脸色煞白,顾不得脑海中响起的声音,忙扶起沈霁检查她的情况。 刘嬷嬷听见动静跑来,也被沈霁流出来的血吓到了,忙喊婢女:“快去告诉娘子,再把我女儿仙仙喊来。” 李家的人知道沈霁是沈家的宝贝疙瘩,“他”若是在李家出了事,那必然会被沈亿陆迁怒,所以李家的下人也不敢耽误,赶紧去通知正在守孝的李父众人。 阎舒先一步赶到,喝道:“谁都不许碰她!” 将李云杳拨到一边去,阎舒先检查了一下沈霁的呼吸和心跳,确保没有做心肺复苏的必要,再不重不轻地拍着沈霁的肩膀,试图唤醒她。 沈霁慢慢地睁眼,呜咽了声:“娘,好疼。” 李云杳见她气若游丝,吓得手脚冰凉,整个人都迷茫了。 “告诉娘,哪儿疼?”阎舒脸上不见慌张,这极大地安抚了众人惊慌的内心。 “头疼。” “有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阎舒又问。 “没有。” 阎舒的脸色稍稍缓和。 这时,一位年轻女子背着一个黑色的布袋赶了过来,她也重复了阎舒的动作,确认可以移动沈霁,阎舒这才将沈霁抱到离这儿最近的李云杳的房中。 情况紧急,李云杳跟李家人都没有意见,李父还十分庆幸沈亿陆政务繁忙,先回衙署了,要是让他看见这些血,恐怕恨死他们了。 趁着沈家人都守在沈霁身边,李父问李云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云杳心中有愧,认为沈霁是为了哄她开心才会去爬树,以至于摔下来受伤的。 她刚想将这事说出来,阎舒却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李家人关切地问。 “醒了,具体怎么样,还不好说。”阎舒说得暧昧,她对李云杳说,“隐娘,霁儿说想跟你说说话。” 李云杳以为沈霁醒了,忙不迭走进去,然而看见在床上昏睡的沈霁,她疑惑地看向阎舒。 阎舒目光锐利地盯着她,道:“郎中说,霁儿这一摔,极有可能变傻子。” 刘仙仙:“……”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李云杳吓傻了:“那、那怎么办啊?” “她是为了你才变成这样的,你说怎么办呢?” 阎舒简单的一句话,却给李云杳施加了极大的负担。 李云杳懵了,她说到底还只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没经历过这些,更没有“害”过别人,所以被阎舒这么一吓,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我、我也不知道。”李云杳急哭了。 刘仙仙瞥了阎舒一眼,心想:大娘子真是狠心,对着这么小的孩子都能恐吓,也不知道对她幼小的心灵会不会造成心理阴影。 阎舒道:“这很好办,你往后便给她当媳妇儿吧!” 李云杳疑惑道:“啊?可是她不是女孩子吗?我怎么给她当媳妇儿?” “你为何会认为她是女孩子?” 李云杳红了脸:“因为她没有、没有弟弟有的那个……” 阎舒心想:“她果然知道了霁儿的女儿身,还好还不清楚霁儿对外的身份是‘男扮女装’的。” 想到这里,阎舒眼神一冷,语气也淡了许多,道:“我也不需要你为她的后半生负责,只需你做一件事,那就是有关她的事情,都不能跟别人提起,包括你的家人。” 李云杳有些不理解:“为什么?” “你希望别人知道她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 李云杳愣了下,嘀咕道:“可这事确实是我的错,若我看着她,不让她爬树,她就不会摔下来了,不让别人知道,那我不就是自私的人了吗?” 阎舒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心中感慨她真不愧是吴元樊的白月光,自小人品就这么好。 很可惜,她知道沈霁的身份。 “你确实自私,你只考虑自己,却从不为她考虑。你想承认是自己害得她这样的,却没想过这事传出去后,对她会造成怎样的影响。你也不在乎你的爹娘、你的家人吗?霁儿她爹若是知道她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你认为你的爹娘会如何?” 李云杳是个孝顺的孩子,她想起爹在为祖父守灵时,叔祖父曾惆怅地跟她爹说:“咱们李家,只有大哥有能耐和出息,我靠他才混了个殿中丞,着实丢人。你更甚,文不成武不就,读不了书,没能建立功业,只怕将来是无法继续让李家维持繁荣昌盛的。” 她爹抹泪道:“爹生前十分乐于助人,大家都说他是伯乐,为皇朝举荐了不少人才,如今那些人都受到重用,他们兴许会拉我们一把。” 叔祖父却没有他这么乐观:“人走茶凉的道理你不懂吗?别看白天来吊唁的人不少,可时间一久,还有谁会记得他,记得他的举荐之恩呢?所以往后,一切还是得靠自己了。” 李云杳对她爹跟叔祖父的谈话似懂非懂,而如今听见阎舒的话,登时明白了他们的担忧是什么。 李云杳抽了抽鼻子,郑重地点头:“我答应您,保证不会将她的事跟任何人说的。” …… 李云杳后来绑定了系统,然后随着年岁的增长、学识的累积,也知道了关于沈霁的身世传闻。 她明白了阎舒当年对自己的恐吓与威胁,也知道沈霁压根就没有变成傻子,——虽然没变傻子,但对摔下来之后的事情却记得不太清楚了。 尽管她知道沈霁并没有将责任推到她的身上,甚至跟阎舒说的是自己贪玩才摔下来的,跟任何人无关,可她的心里还是产生了一丝芥蒂。 沈霁则是在当年那件事后,吓坏了沈母及沈亿陆,二人认为这就是他们舍不得沈霁,将沈霁长时间留在汴梁居住的报应。 怕沈霁还会出事,沈母及沈亿陆决定让阎舒、田郦便带着孩子回太康老家长住,哪怕他们挂念孩子,也会忍着不去看她,除非是很重要的日子,才会让她回汴梁小住。 在这几年的时间里,李云杳跟沈霁还是有机会碰面的,不过沈霁感觉到了李云杳对她越来越冷淡,渐渐地便不爱往她那边凑了。加上后来发生了矛盾,二人势如水火,成了死对头。 …… “解铃还须系铃人。”阎舒寻思,当年她恐吓威胁李云杳,手段实在是卑劣,而李云杳后来对沈霁那么冷淡,也是她信不过李云杳,几次敲打她,引起了她的反感的原因。 所以为了沈霁,这张老脸就豁出去了,跟李云杳谈一谈,承认自己的错误。 然而阎舒还未有动作,沈霁便迫不及待地溜出家,翻过李家的围墙,轻车熟路地摸到了李云杳的门前来。 作者有话说: 沈霁:没想到婆媳问题在我成亲前就存在了!!! —— 注释:白糖,唐代的文献有白糖的出现,不过据考,那时的白糖指没有杂质、干净的糖,颜色为黄赤色。如今吃的白糖是北宋时期,制糖工艺不断提升后,糖的颜色变得越来越浅、越来越白。明朝中后期的《天工开物》则写了“黄泥水脱色糖法”被认为白糖是明朝中后期才有的,这方面有争议。——《中国制糖三千年》 —— 感谢在2021-12-29 02:14:35~2021-12-30 00:40: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昵吗滴瞄鱼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可乐加冰 23瓶;chaus、南之荆木 20瓶;懶得取名 15瓶;27976001 10瓶;3142802 5瓶;慢一拍 3瓶;51838864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洽谈 夜幕初临,汴梁的街头巷角热闹纷扰,李家却渐渐沉寂。 后院的一间房中烛光微亮,李云杳捧着从沈亿陆那儿借来的《丧服》,凑近光源处,全神贯注地看着,遇到不解之处则会提笔在纸上写下来,准备有机会再请教沈亿陆。 照理说她有系统的辅导,不需要别人的答疑解惑才对,奈何系统当初坑了她,——系统的藏书并不丰富,只有固定的教材,用千百年后的义务教育来打比方的话,系统就只有教科书,其余辅导资料、课外书、练习册只能靠她自己去找。 李云杳才知自己被坑:“你的藏书如此匮乏,如何辅导女进士?” 系统厚颜无耻、理直气壮:“对啊,系统只是根据现有的教材辅导学生,学生有什么书本,系统便负责根据该本书的内容进行辅导。” 李云杳:“……” 得了吧,以你们系统这么古板的辅导方式,给你二十年你都未必能培养出一个女进士来。 系统反思:“你说的有道理!” 然后它就颁布了一些新规:李云杳作为夫子,她比当学生会多一些任务,那就是要写学习心得、做笔记文章、写教案等,每半年还要经过一次“年中考试”,检验她的学习成果、考验她的灵活教学能力。 李云杳:“……” 总觉得系统是在恶意报复她。 明知系统坑,可为了她所向往的世界,她不得不总是去向人借书。 去年吴彦祚病逝,然后她刚好在准备两个月后的“年中考试”,——写一篇优等的悼祭文。——这是她写来悼祭自己祖父并准备在忌辰烧给他的,恰好得知吴家有万卷藏书,于是她计上心头,将悼祭文修改了些地方,作为吴彦祚的悼祭文送给了吴家。 别看吴彦祚是武将,他本人是很喜欢读书的,家中收集了万卷藏书,藏书量比大部分文臣还多。 只可惜他并未要求自己的子孙读书考科举,除了长子吴元福好学、擅长写文章和精于书法之外,其余儿子不是武夫,就是年幼还未有才学。因此他的这些藏书,就让李云杳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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