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通航成功,该考虑二线的事情了。” “你真是劳碌命,好不容易结束个大工程,不想着休息休息,又要忙接下来的事。” “长公主还真不把大兴的国事放在心上。” “哪有哪有!”她瘫在椅子上的身子坐直起来。 “说起来,你离京都有半年了吧,就算不想回京城,难道就没有……”她斜着眼看我,“就没有一点点想皇姐吗?” 问的我一愣。 “我和你皇姐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刘月华柳叶眉竖了起来:“什么?!”小孩子就是好激怒呢。 “阳缕!我比皇姐小五岁,就比你小三岁,哪里是小孩子了!下个月我就十九了!” “行行。”今天太累,没劲逗她了,“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我不是关心你,是关心皇姐!”她大声说,好像这样更有气势。 “皇帝怎么了?” “她没怎么,哎呀你很烦啊!你就说说,到底有没有想她?” “嗯,想过。” “就是想过吗?” “不然呢,还能怎样?” 刘月华见我死鸭子嘴硬,无语的取出一块金牌给我。 “怎么突然给这东西,之前皇帝不是给过了吗?”疑惑的看她。 “皇姐给你的那块,你带过来了吗?” 没有,压箱底了。撇了撇嘴。 “皇姐真是把你摸的透透的,特地让我再带一块金牌给你。她说了,随便你什么时候回京。” 默默将这块金牌收下,然后说:“知道了,替我谢谢她。” “喂,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也不知,尽快罢。” 刘月华又待了五天就回京了。难为她在这狭小闷热、物件粗糙的地方住了这么些时日。看来还是有长进的。 我则在青州做其他因地制宜的改革。 青州的酒没有荣城那么好喝,总感觉少了点味道。研究一阵子以后,发现问题出在酒曲上。他们的酒曲酿造技术不够成熟,导致酒精浓度低。 于是,我前往青州的各个酒楼,大力推行窖池发酵的技术,酒的浓厚感果然大幅度提升。而丞相亲自与民教授酿酒技术的事情,很快传遍大街小巷。 青州的木材一直被垄断,价格高的不行,我起草了一份《修林令》让太守发布出去,短期内效果非常显著。又因为运河通航,带来了大大小小的商品交易,本来地处北镇边缘、偏僻的青州日益富裕起来,百姓对我的评价高了不少,之前的流言也没太多人提起了。 我的小酒楼逐渐做大了,萧湘给它起了个名字,随后挂上牌匾:盛卿楼。 萧湘觉得给我做事就是给朝廷、给大兴做事,太守又把他交给了我,积极的不得了,盛卿楼五个月内经过激烈的角逐,选拔出一批能力过硬的少年子弟。 而此时,师父难得联系了我——看来皇帝确实没有难为他——给我送来两个东山上他的得意门生,一个可经营酒楼,一个可指导搜集情报。 酒楼的基础打牢实了,下面要做的,就是让它第一次发挥作用。 没过多久,青州民间又开始传出一首歌谣:“日头高高挂天上,运河滚滚水流忙,木头砍砍长得快,都是因为好丞相。” 老百姓口口相传着这首歌谣,顺着运河水流传到更远的地方。 == 从天嘉五年二月被刘月盈罚出京城开始,一直到天嘉六年七月回京,我在青州待了整整一年半的时间。 如此漫长的时间中,发生了许多大事,让我清楚的知道,历史改变了——也让我看明白了自己的心。 从前没得选,是因为弱小迷茫;现在开始有变化,是因为足够强大,能够拨开岁月的迷雾,一探真相。 刘月华离开青州之后,我独自又在这待了一年。这一年里,盛卿楼的势力逐渐壮大。 因为没有瞒着舞夏的缘故,她竟然也愿意帮我打理盛卿楼。 舞夏是一个让我意外的人,果然皇帝身边藏龙卧虎,之前是我小看她了。 舞夏出师于峨眉派,她的武功天赋算得上人中龙凤,如果一直修习,一定是名震江湖的女侠,可惜十几岁就被翩秋带到皇宫侍候刘月盈。 萧湘、舞夏还有师父派来的两个弟子替我发展盛卿楼的事业,曾经被沙钰拉来的青涩的少年们经历了残酷的考验,这酒楼在黑白两道名声大噪。 胡中立让我明白舆论的重要性,于是我在青州协助太守做的每一件政绩,都被盛卿楼大肆宣扬出去。 老百姓不知道阳丞相到底有没有卖国,他们只知道阳丞相让他们的生活更好了,于是我的口碑蒸蒸日上,群众布衣逐渐遗忘了之前的流言蜚语。 说起来胡中立,他入狱之后迟迟没有判刑,刘月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京城官场进行大清洗。所有与他有联系的官员一个都跑不掉,纷纷被牵连入狱。 京城官场震动,取而代之的,是天嘉四年春闱时被她提拔上来的新官员。 先帝旧臣尽退,京官一大半都是本朝新人。 刘月盈用了五年,终于收回了前朝的主动权,皇帝集权上升一个高度。 运河一线完工之后,如我所愿,前线的物资和士兵补给快了不少,北羌凶猛的战斗力在大兴的人海战术之下,被拖累得逐渐衰竭。 随着战争的时间拉长,谁的物资充足,谁就占了上风。果不其然,僵持到天嘉六年元月,寒冬时萧楚将军率兵向北突袭,竟然将北羌一路赶到了草原地界,北方四镇暂时没有了威胁。 不过到草原之后,大兴的补给线再度拉长,而那里是北羌世世代代生活的大本营,于是战争再度陷入相持的局面。 等到这个时候,刘月盈终于着手处理胡中立犯下的滔天大罪。 刺杀君主、通敌卖国、贪污官银、嫁祸同僚、结党营私、霍乱朝政,一条条罪证被厘清,辩无可辩。 天嘉六年六月,皇帝一纸诏书下来,胡中立凌迟处死、株连五族;门下侍中斩立决、株连三族,其余大大小小官员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 整个荣城都被腥风血雨所笼罩,昔日的显赫门第坍塌成废墟,滚烫的鲜血喷洒向天空再逐渐凝固,荣城外的淮江水被染的发红,史称天嘉清逆。 肃清逆党之后,朝廷的权力被刘月盈牢牢把持在手中,圣旨再次下达——阳丞相的妹妹阳织系逆党诬陷入狱,现已查清缘由,无罪释放。 我这个时候才知道,我在外地混的风生水起,阳织却被她关了一年半。
回想起当初,常侍来找过我,没说此事;风头紧的时候,和晏喜也不敢擅自见面;来到青州,沙钰说了师父的情况,等我问起阳织却转移话题;刘月华、师父也不曾和我说过半句……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怪她,凭什么怪呢?她是为了让我脱罪离京;恨她,也不够资格。 但是我的妹妹被关了如此长的时间,我却一点消息也不知道——盛卿楼也查不到的话,只可能是皇帝故意隐瞒的,让所有人都不与我提及。 阳织是我妹妹,更是我京中挚友的妻子。用她一年半的牢狱之苦换取了我的自由,心里怎么可能过得去。 这件事情,本没有对错可言。刘月盈没错,但是阳织晏喜又何其无辜? 她不让我知晓,是有苦衷的吧?我只能这样想了。 本想着把盛卿楼的势力巩固好,逐渐向荣城发展,等到今年年关再返京;不过因为知道了阳织的事,我准备即刻回去。 我要见阳织和晏喜。 刘月盈当初说无诏不得擅自返京,却让刘月华给了我一块金牌,这块金牌就是圣旨。 从拿到金牌的那一刻开始,我便随时可以回去了。 七月的晚上,我谁也没说,谁也没带,独自整理好行装骑上大马向荣城狂奔。 曾经暗中保护我的亲军因为胡中立集团的彻底覆灭,也被皇帝遣散了,舞夏、萧湘都不知道我走的这样急。 【明天!我们的两位女主洗尽铅华再次见面,又可以展开新的爱情了!ps不知啥时候收藏才能到400,在390卡了快两个星期,还掉了好几次到389,很无奈~】
第53章 51久别重逢 纵马飞驰,原本十几天的路程被我压缩到七天,在第八天的清晨渡过淮江,进入荣城。 首都的守城、巡城侍卫似乎都换了,都是不太熟悉的脸孔,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是认识我。 骏马从北城门进去,直径往晏府方向而去,最后停在晏府门口打了一个响鼻,看上去累坏了。 我想要进府,却被门口的侍卫告知,晏大人和夫人都不在府中。 “那她们在哪儿?” 侍卫上下看了我一眼,见我头发些许凌乱,衣服也不平整,笑着说:“她们被皇帝宣进宫里好几天了,您要是有事求人,可有的等,改日再来吧。” 这侍卫有些势利无理,我再次翻身上马,跑向皇宫。虽然着急见她们,可如若她们在皇宫里,还是得先见刘月盈才好。 举着金牌一路驰骋无人敢拦,在内宫下了马。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雕栏玉砌,大理石地砖,龙凤石刻,深深呼出一口气。胸中一片坦荡,没有了任何的犹豫忸怩、瑟缩畏惧。 守在内宫门口的司礼监将我的马迁走,迎上来一个公公。他仔细打量我一番,不太确定的说:“您是……阳丞相吗?” “正是。” 他看到我手中的金牌,心下了然:“您刚刚从青州回来?” “没错,我想见皇帝。” “这可巧了,皇帝刚刚下了早朝,不过今日没去议政厅,现在御驾在戏楼听曲。” 听曲?也是,现在她大权在握,运河一线通航,萧楚将军在草原上主动出击,占尽风头,是有时间可以消遣休息了。 那公公带着我在内宫绕了许久,最终走到戏台门口。常侍守在外面,见到我来,惊诧不已。 “阳丞相!您什么时候回京的?” “刚刚才回来,皇帝在戏楼里听洞箫曲吗?”原本以为她在看戏,结果站在门口,听见里面传来低咽的乐曲声,是洞箫。 “没错,您是现在要见皇帝?奴才去给您通传——” “不用不用,”赶忙拦住他,“我想给她一个惊喜,常侍您看可妥当?”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这……奴才觉得可以一试。” == 刘月盈漫不经心的听着戏台上的洞箫合奏,曲目一首首轮换,无聊的很。 翩秋把新沏好的茶端上来,抿了一口,台上刚好换曲子了。 前奏刚起来就知道是哪首,《平沙落雁》。 能在皇宫里演奏洞箫的,都是整个大兴的翘楚,可这小曲儿吹的仍然不合皇帝心意。 明明应该是一幅淡远而苍劲的大自然秋江景色,总觉得被吹的拘泥起来。 不留痕迹的蹙眉,低下头走神。 过了好一会儿,一道格外稳重的箫声加入进来,不急不躁,逐渐占据主导位置,引领着群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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