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打帘进屋,魏语冰握着一卷书,云香在她身后轻轻摇扇。 放下书卷,魏语冰随即露出笑容,“驸马来了。” “可是扰到公主看书?”唐虞年问。 “哪里?”魏语冰摇摇头,“左不过都是些无聊书卷罢了,驸马快坐吧,云香,是不是该用晚膳了?”云香并未看时间便回答是。 婢女端着一盘盘精致的小菜鱼贯而入,魏语冰盥洗后拿起碗筷,见到桌上一半和以前不同的菜肴,微微一笑,“今日可是又换了花样,听说驸马爷最近在厨房,不会是驸马爷的主意吧?” “公主真是一猜就准。”唐虞年笑道。她试着做了几道。姥姥去世她才尝试过下厨,做出的菜肴却每每不得心意。如今换了个时空地方,感觉不大相同,她自己尝着还好,这才敢端到公主面前。 “驸马心灵手巧,本宫一个女子都要自叹不如了。”魏语冰惭愧道。 “常言道,家里两人总是要有一个会掌勺的。若是公主喜欢,我以后做给公主可好?”唐虞年笑意盈盈说着,手上也没闲着,给公主夹了她觉得还可以的菜肴,“公主快尝尝。” “看着就很好。”魏语冰捏着筷子停顿了一下,便道,“那我尝尝?” 唐虞年期待看着她入了口,心里面却是有些忐忑。毕竟这是她真正意义上来这里的第一次下厨,往日里跑去厨房不是找块点心吃就是跟李师傅说一下菜方,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只远远站着看罢了。 “甚好。”魏语冰尝完后又夹了一块鱼,至此唐虞年才展眉,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驸马应该相信自己的厨艺,”魏语冰见状笑道,“你这手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不一样。 唐虞年矜持地笑了笑,以前做饭可没她人品尝,连她损友都没福气吃。 “驸马厨艺如此精湛,”魏语冰又道,“想必以前经常做饭?上次听驸马说只是在家里做几次凑合一下,还真是谦虚。” 她还真不是谦虚,都没人品评,哪里能知道好或不好。不过公主如此满意,唐虞年心中有些得意,看来以后在这公主府总算是有些一技之长了。 俗话说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抓住她的胃。和公主谈恋爱属于高风险行为她就不需要了,总归要有点所长能展示一下她的能力嘛! “后日要去母亲那里,驸马可是有什么需要特别带的?”用晚膳,魏语冰用手绢擦擦拭完嘴角问。 “没有。”唐虞年立马道,“公主不用费心,母亲在家一切安好,不缺什么。” 唐虞年下朝后会去看看,不过每次在驸马府停留的时间都不多。钱芳兰应该是怜惜儿子新婚,总是一有机会就把唐虞年往公主府这里推。 正好唐虞年怕露出什么破绽,自然是求之不得,趁机回了公主府。只是大婚第一月唐虞年要待在公主府,等到第二月便可在驸马府住下,到时候更要费心。 “母亲一人在驸马府总归是有些孤寂,”魏语冰道,“过了这个月,本宫定然会时时去探望。” 公主这么一说,唐虞年不禁想到上次公主去时的场景,要是真在那里多待些时辰,钱芳兰定然浑身不自在。只是这话,唐虞年说不出口。而且,公主温柔大方,钱芳兰若是抛开这一层身份,定然能和公主融洽相处,唐虞年倒不怎么担心。 天色渐暗,云香和白芷收拾完残羹剩菜下去,屋内独留唐虞年和魏语冰两人。房子还是那间房子,唐虞年却突如其来的紧张。 等一会儿她要怎么张口呢?唐虞年坐在凳子上紧攥着手心,努力镇定。 唐虞年在保持平静时完全没注意到魏语冰一直在盯着她看。她的驸马是乐清人,在上虞的南边,魏语冰倒是在南方待过很长一段时间。 在她的印象中,北方是富庶之地,南方远离京城,又相对偏僻,经济都不如北方。唐虞年又出自贫寒之家,但和她上次见过的钱氏不同,她的驸马不论是面对父皇母后还是其他朝臣都还算上游刃有余。 这可能跟她常年在外而钱氏一直在深宅大院有关。但驸马的有些地方还真不太符合一个贫寒子弟。 再怎么样都不会有新婚之夜那晚尴尬了,唐虞年心里豁了出去,总算是张开嘴。 “公主,你平日里晚上都做些什么吗?” “左不过是看看书或者是下棋弹琴。”魏语冰笑道。 唐虞年面上笑笑,心里呵呵,就一项看书还会,下棋弹琴都不通。 “那,”唐虞年鼓足勇气又问了一句,“公主今晚要做什么?” “都可以。”魏语冰又笑着回答。 说话间她仍然在注意着自己选的驸马。男身女相,细腻精致的五官,清清秀秀的,人也如女子般娇巧。相较于其他男子看起来弱不禁风,好似一阵风就能刮走一样。 但没人怀疑驸马不是个男子,一来先入为主,二来男身女相不是没有,驸马从嗓音到身形都没有问题。 看是看不出来了,但她今日触碰到的也不会作假。要真是女扮男装,魏语冰玩味一笑。无聊的日子里还真是添了一丝亮色啊! 作者有话要说: 唐虞年心中试着商量一下,公主我给你做顿饭,不,以后都做也行,晚上我们两个分房可好?
第22章、第22章 晕黄的灯光下,仅剩二人的小小房间,唐虞年硬着头皮还准备再找个话题,就见公主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自己。 “公主,我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唐虞年情不自禁地举手摸了一把,不太确定地问。 “没有。”魏语冰笑道,“本宫只是在想和驸马大婚近一月,你才我院中待三日,真是有一段时间没好好看看驸马了。” 唐虞年:“……” 她好像日日都和公主同进午膳吧? 公主这么说,是在暗指她们两个晚上同处一屋时间太短?还是另有所指? “公主要是不嫌我烦,”唐虞年立马表示,“我以后就多多打扰公主了。” “驸马说笑了,你是我的驸马,”魏语冰认真地说,“怎么可能会觉得烦?” “想必母后当日所说的话,驸马都听到一二。”魏语冰又道,“说来我还欠驸马一个道歉。” 皇后当日所说,嫌弃自己的话?公主当时不就跟自己提过吗?自己也未生气啊!“公主客气了,”唐虞年道,“我都不大记得了。” 魏语冰轻摇头,“我想说的不是那些。” 她的神情忽然郑重起来,正当唐虞年也随着她渐渐紧张起来,忽听公主愧疚道,“其实当日我并不想成婚,父皇母后问我意思时,”魏语冰惨淡一笑,“我既知自己必须要选位驸马,便选中了你。” 她还当什么呢?原来只是这件事。唐虞年道,“公主可是觉得为了让陛下皇后满意仓促成的婚事,未经商量就把臣推出来很不合适?” “差不多吧。”公主许是愧疚并没有看她,反而是转过头含含糊糊道。 “我只当那日和公主说清楚了。”唐虞年笑道。不管当初公主是因何原因选她,既已成婚,她都会坦然面对。 公主像是也想起那句话,她点点头,“既如此,本宫再不提。” “其实本宫还没告诉驸马,”唐虞年刚放松一下,只听公主话一转,缓缓低头道,“经过和驸马相处的这一个月,本宫觉得自己真没看错人。” “驸马,你是个好人。” 她这是被发了好人卡,唐虞年疑惑地挠挠手心,通常情况下,接下来的一句话是不是不太好? “本宫,”只见公主轻轻抬起头,面容娇羞,薄唇轻启,“本宫现在是真心实意想和驸马渡过此生。” 一瞬间,唐虞年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炸出一片绚烂的烟花,整个人都不清醒了。 过了良久,可能是一瞬,唐虞年回过神往面前看,公主刚才做过的椅子上已经是空空如也,公主人呢? 唐虞年又往四周看去,隔着屏风,影影绰绰可以看到云锦屏风后面有一个人。 “公主,”唐虞年差点咬到了舌头,却也只是勉强蹦出这两个字。 屏风后面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小动作,没过多久就停了下来。呆呆地在屏风后面站了片刻,唐虞年还是没能平复自己的心情,“公主,我先去、去洗漱。” 她还是没出息地溜了出来。出了门的那一刻,唐虞年都有些鄙视自己了。 “驸马爷,您怎么出来了?”秋兰多嘴问了一句。 “我,去洗漱。”唐虞年用手给自己扇扇风,她只觉得脸上热热麻麻的,幸好是晚上,秋兰云香她们也看不见。 “驸马爷,”云香微怔,“您这边请。” “我知道地方。”唐虞年摆摆手,熟练地和秋兰一同前往温水池。 一进门,仍然是拒绝婢女近身,唐虞年只脱了外衣便像游鱼一样钻入水池,过了半晌,她才爬出水面。绝望地洗了把脸,唐虞年没出息地捂着脸。 “本宫现在是真心实意想要和驸马渡过此生。” 公主的话一遍遍回荡在耳畔。这是在古代,唐虞年自知让一国公主说出这样一句话意味着什么。怎么办,怎么办?公主现在想认认真真跟她过下去,那岂不是意味着她们两个就要像真正的夫妻一样。 那就要…… 唐虞年呼吸一滞,脑子乱成一团粥。 随手拽了几朵花瓣,唐虞年开始无意识地辣手摧花。她不拒绝,下一秒自己身份就要暴露。她说拒绝? 不行。 唐虞年自言自语。 倒不一定完全是碍于公主殿下的身份。 深宫中温柔大方高高在上的公主,喜爱追求者无数,如果自己真要拒绝,公主会不会红了眼眶? 唐虞年摇摇头,下意识地觉得这种情形不该出现在公主身上。公主殿下就应该娇养在公主府,一点委屈都不要受。 而且公主今日跟她说完那句话后立马害羞地躲到屏风后面。她在想什么呢?是不是觉得自己说出这句话太主动了? 也是,这里的思想相对封闭。“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按着这里人的思维,都是男子主动追求女子,哪能让女孩子说出这句话? 反复思量的唐虞年脑子快拧成了一股麻花。云香进屋则是看到公主闲适地倚在床前,闭目养心。 “公主,”云香知道她未真正睡着,便问,“驸马爷去了温水池,并未让奴婢跟着,要是驸马……”她实际上想说要是驸马爷再像上次那样一洗漱就是一个时辰,她该怎么办。还有就是公主对驸马到底是何心思,她用不用熏香? “本宫忽然觉得驸马还挺有意思,”魏语冰睁开双眼,笑意盈盈问,“你说本宫要真把自己交出去,会如何?” “奴婢……”云香头埋得低低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香。”魏语冰道,“你走近一点,本宫有个事要交代你。” “是。”云香老老实实上前,仔细听公主的吩咐,心中虽充满了疑惑却不敢说一个字。“奴婢现在就再派人去一趟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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