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柔郡主转过头认真看向唐虞年,“其实今日请驸马爷过来,一是为了感谢驸马爷,二是让驸马爷不要说出去。” “我知道,我知道。”唐虞年忙道,“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连公主都不可以。”淩柔郡主又重点强调道。唐虞年面露为难之色,“公主她也不会说出去。” “驸马,”淩柔郡主道,“公主身份尊贵,这种污耳的事情不要传到她耳中。” ‘污耳?’唐虞年急了,这明明就是一段很美好的感情,怎么就成了污耳? “郡主当真这么认为?”唐虞年气愤地直接站了起来,“那又为何和凝雨在一起,又为何把这件事原原本本说给我听?” “我把原委说给驸马听,不过是看驸马救下凝雨,想着驸马是性情中人,或许会被我打动。至于和凝雨在一起,我从来不这么认为,可驸马敢保证,公主能接受女子和女子在一起吗?” 唐虞年缓缓坐了下来,脸色也白了两分,她不确定。 “驸马是女子吧?”淩柔郡主随口一句就扔了一颗炸弹下来。 唐虞年的手颤了颤,立马看向淩柔郡主矢口否认,“不是。” 后者却笑了。“若是驸马爷直接拍桌或是斥责我,我可能就信了。” “你想做什么?”唐虞年立马紧张起来。 “驸马为什么会认为我有什么别的目的?”淩柔郡主摇摇头,“驸马刚才救了凝雨一命,就等于救了我一命,我这个人虽是贱命一条,可也断不会做什么对不起救命恩人之事。” “是我,误会你了。”唐虞年勉强一笑。 “驸马其实可以换个角度想想,就算不为这救命之恩,我有驸马的把柄,驸马也有我的。”淩柔郡主走过来,倒掉凉茶,换了一盏新茶递到了唐虞年面前,“驸马喝口茶压压惊。”唐虞年应了她的好意,喝了一口后才问,“你怎么看出来的?”她哪里做错了,明明一直瞒得很好。 “驸马别紧张,你做得很好。”淩柔郡主道。 “可还是被你察觉了。”唐虞年泄气道。 “我也是碰巧一猜罢了,驸马还请放心。”淩柔郡主说,“其实见驸马的第一眼我就很奇怪,男身女相,我只是觉得驸马长得真像个女子。” “后来离得近些,又特意观察了驸马的一举一动,然后就诞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其实也不过是一瞬间罢了,转瞬即逝。再者我和驸马就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何必想那么多呢?” “那你怎么?” “是驸马的反应出卖了自己。”淩柔郡主道,“我和凝雨的事情没人知道,旁人只道我宠爱婢女罢了。”而真正知道内幕的,早就被她悄无声息除掉了。 “凝雨刚才扑到我怀里,驸马不觉得自己的反应很不符身份吗?还有,刚刚我跟驸马说原委,驸马竟然真能听下去。一个男人会是如今这反应吗?” 淩柔郡主叹气,“其实一个女人也不能做到,不过,要是这个女人和我有类似的情况,那就可以理解了。” “原来如此。”唐虞年恍然大悟。是啊,这个世上男子女子见了此情都不会是她这般反应,除非是同类中人。 “要说刚才已经有了八成怀疑,我刚才大胆问出来时,驸马的反应就是最好的答案。”一个男人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绝对不是矢口否认。 “郡主今日的一席话让我受教了。”唐虞年道。 “那容我放肆,我再斗胆猜一猜,驸马还没和公主挑明吧?” 唐虞年无话可说。 再次出门,面向魏语冰,唐虞年就像战犯一样耷拉着脑袋,慢吞吞地挪到了她面前,“语冰。” “夫君这是怎么了?”魏语冰问。 “没什么。”唐虞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语冰,我有点累,我们回家好不好?” 魏语冰并没有一口应下来,反倒是看向了款款而来之人。察觉到公主殿下不善的目光,淩柔郡主笑道,“公主殿下,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你不会以为我会欺负驸马吧?” 那可说不定。可能是天生的直觉,魏语冰第一次见到淩柔时就不觉得她和名字一样柔柔弱弱。“淩柔郡主,本宫和驸马告辞了,不用相送。” 拉着唐虞年魏语冰就出了院,也不知道刚才那个女人在屋里跟自己的小驸马说了什么,怎么出来心情都不好了。 偏偏还要在她面前逞强,“我没什么事,淩柔郡主怎么可能欺负我。” 真是有些后悔让她的小驸马一个人见那心怀不轨之人。明明她当时不是不可以留下来,还有她的小驸马,明明也是想让她留下来的。 “回府。”魏语冰带着唐虞年出了淩柔郡主的院子就直接上了马车往公主府奔去。 “语冰。”唐虞年不是没察觉到魏语冰担忧的目光,“我真没什么事,只是——” “只是什么?” “驸马尚不敢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公主殿下,我又怎么敢将性命之事告诉公主呢?”淩柔郡主的话在唐虞年耳边一遍遍响起。 “只是,”唐虞年抿抿嘴,然后道,“只是在王府发生的事情让我有些震惊,我,”唐虞年央求道,“语冰,你让我理一理好不好?我过一会儿告诉你。”
第46章、第46章 魏语冰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在王府她忍下来就是想找个只有她们两个人在的地方。而现在,马车上,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可唐虞年此刻楚楚可怜的表情让魏语冰动摇了,她最终只是说,“今日应酬,你肯定累了,离公主府还有段距离,先歇息会儿。” “谢谢公主。”唐虞年感谢了公主的体谅又悄悄往后挪了两步,她还以为魏语冰没注意到,直找了个舒适的地方才闭上眼睛靠着车,脑海中反反复复出现的就是淩柔郡主的那番话。 然后她开始扪心自问,你敢迈出去,你敢赌吗? 小驸马分明没睡着,这一点魏语冰很清楚,可是原因呢?为什么去了一趟宴会就开始躲自己。不对,魏语冰开始迅速回忆,准确来说是和淩柔郡主聊完天后。 虞年为什么要和淩柔郡主聊天?她们两个定然是见过,从去王府虞年就一直在男子那边,和自己站在一起时是她第一次见淩柔郡主。 再然后,她脱离自己的视线是用膳时魏语莲找过来,那个时候,淩柔郡主在何处?魏语冰想了想没头绪,中山王世子给自己敬酒后她不曾再注意淩柔郡主。 中山王世子,魏语冰灵光一闪,看向了自己的小驸马,怎么就这么巧,中山王世子醉酒被自己的小驸马捡到了。听说中山王世子好色,难不成…… 不、不可能。魏语冰瞬间否定了这个想法。她没听说过中山王世子好男色,想到这,魏语冰拧紧的手稍稍松了下来。 罢了,给淩柔郡主几个胆子应该也不会欺负到自己的驸马身上。人如今好端端地坐在自己面前就好,魏语冰目光柔和地看向唐虞年,下次出门还是别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现在困了就好好睡一觉。 唐虞年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去的,只听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放炮,揉了揉眉心,迷糊间唐虞年又闻到了几缕燃燃升起的香料味。 “秋月,冬雪,”唐虞年含含糊糊道,“你们谁点香料了,我不是说过房间里不许点——” 不对,唐虞年立马坐直身子,一抬头就注意到了姿容昳丽的身影,“公、公主。” “怎么?”魏语冰淡淡地抬了抬眼皮子,戏谑道,“夫君这是睡了一觉就不认识我了?” “没,不,不是。”唐虞年结结巴巴道,她慌忙起身想说清楚,“嘭”的一声—— 一刻钟后,主院里唐虞年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任由魏语冰拿着冰球给自己敷头。 太、太尴尬了。唐虞年已经完全不想去管自己的头会不会生出一个大包。她现在只想快速逃离现场,她怎么能这么蠢! “夫君别躲。”魏语冰一只手轻柔地给她敷,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这对话,好像有点耳熟。唐虞年恍惚间记得新婚之夜她给公主去簪子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可那个时候……唐虞年抿嘴,静下来才感觉到一丝凉凉的感觉从头上袭来,冰冰凉凉,其实还挺舒服。 “谢谢,公主。”魏语冰的动作一停下来,唐虞年马上转头道谢。 “看来夫君下次坐马车,我最好还是早点把夫君给喊醒,免得任由你在车上睡着,白白磕出伤来。”魏语冰起身把手中的东西扔给了白芷,后者拿着东西眼见着气氛不太对,立马带着人撤了出去。魏语冰又拣了个别的地方坐了下来。 “公主,”唐虞年慢慢地靠向魏语冰,“语冰,对不起啊,我真是一不小心睡过头了。”连何时到府都没发现,语冰应该等了她好一会儿吧? “夫君是为这个道歉吗?上车前我已经跟夫君说过可以睡觉,而且没喊你的是我。”魏语冰没好气道。 确实不应该为这个道歉,她说过跟语冰讲在中山王府发生的事情。 “我……”唐虞年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要从何说起。手无措地揪着自己的衣角,唐虞年最终开了口,“莲公主过来找语冰时,我出去了一趟,然后……”唐虞年的目光暗淡下来,“然后我看到中山王世子在欺负,欺负婢女。” 联想到魏言齐好色,魏语冰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看到了什么。这会儿也顾不上再和她生气或是耍别的心思,魏语冰一把把她揽到自己的怀里,“没事,都过去了。” 魏语冰不知道自己的小驸马具体看到了什么。只要一想到那些,魏语冰自己都觉得阵阵恶心。她不是没听说过京城里那些王孙贵族的肮脏事,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就让她的小驸马碰上。 “我没什么事。”唐虞年听着魏语冰担心的语气,笑了起来,“我胆子没那么小。” 其实她童年时过得是一段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唐震做的事情,她只知道自己母亲早早去世,和外祖父外祖母相伴的日子很快活。 她小时候外祖家里已经算不上大富大贵之家,但衣食无忧。直到要上高中,她才回去和唐家那些人打交道。 不过那个时候她一个娘早去,爹不疼,明面上的唐家大小姐自是没人理会。后来唐震想让自己联姻,她那个后娘,为了恶心她甚至还给唐震出了个主意想给她卖给一个有钱人当二奶。不过后来碰到了她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夫。 她要报仇,她那个未婚夫要钱,二人一拍即合,事后她分了一笔钱然后就一拍两散。说起来她还挺幸运,正好碰到了一个一心掉进金钱窟窿里的人。 “真的。”唐虞年坐好继续跟魏语冰道,“而且那丫头好厉害,她一个人一砖头就把那人渣给拍晕了。” “是淩柔郡主院子里的?”魏语冰见她还能这么欢快地跟自己笑谈,也想把这段给掀过去。 “对。”语冰还真是一猜一个准,唐虞年老实交代道,“我让那丫头藏了起来,然后我又引了下人过来,只说世子醉酒,然后引导他们误以为世子是自己摔的,后来的事语冰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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