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燕飞看懂了她的意思,解释说: “你既然有了小言,自然不能轻易变心,男子也罢、女子也罢,都不行!” “我的心很小,只能容下小言一人!” “小言他,性子纯真开朗,自小没吃过什么苦,梅城距离京中有一州之远,他到了那里无亲无故,只有你一人,你不许给他气受,不许让他伤心,得时时逗他开心,给他解闷……” 池嘉言目色微红:“姐,她若给我气受,让我伤心,我就不要她了,回这里来找你!” 周琼一把抓住他的手,神情认真:“我自然不会负你,你更不许离我而去!” 池嘉言对上她的眼,沉吟良久,他口里嚅嚅道: “姐姐说完了,该我了,我的要求是婚后至少得生下两个孩子,一个给周家留后,随你姓,另一个,抱到姐姐膝下,给她养育……” 梅望晴胸中剧震,一时无法言语,这双姐弟果然感情深厚,而她感觉,又亏欠池燕飞许多了! 池燕飞眸中水光颤动,她谓然一叹:“小言,子嗣之事,我并不看重……” 却听周琼冷静的声音响起:“承欢膝下,尽享天伦,为人父母,人之一世才算圆满!燕飞,小言所说,我赞同!” …… 时光在走,转眼间,快到了柳含烟与安歌成亲的日子。 梅望晴和池燕飞吃过早饭坐上马车,来到安歌家送礼。 安歌家披红挂紫,布置得喜色盈盈,他说道,这是两人日后居所。 梅望晴觉得,钱帛之物虽俗,却是人人必用,况且她并不缺这些,库房里还颇为富余。 赤金如意坠子一对、累丝嵌宝石蝴蝶簪子两对、东海黑珍珠手串两个、大理石雕花山水插屏一座、玉水盈光琉璃盏一套,二只檀木细刻满花香奁、四只青花瓷梅花瓶…… 安歌也没有跟她客套,直接收下了。 池燕飞送的贺礼是,一对双喜同心青玉百合佩、古朴端方的笔砚一套、八匹色亮光鲜的上等丝绸。 柳含烟眉间浅皱:“这太贵重了!让我挑一种即可!”她心想着,这位池小姐可是与池相脱离了关系,奉银万两,又一手操持生父丧事,听说安平世女还帮忙出了不少,她手上现在一定很拮据! 池燕飞见柳含烟神色,便猜出她想法,淡淡道: “这些皆是我的心意!于我并不算贵重,无须跟我客气!” “我尚在热孝之中,婚礼那天就不来了。” 柳含烟没再推辞,接下了她的贺礼。 安歌轻声道:“池小姐,请节哀!” …… 这一日,柳含烟把福香楼给包了,举办婚礼,她立在福香楼堂门前,招呼着各路客人。 梅望晴与安平王夫,来得时侯不早也不晚!客人都在大堂里坐着。 客齐了后,柳含烟穿着大红的喜服,跨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八个模样英武的女侍抬着花桥,两旁跟着一列吹着喇嘛、敲着铜锣的接亲队。一路撒花、撒果、撒铜板,街道上一涌而上的小娃在地上抢着捡着,接亲队行过半条街,朝安歌家而去。
第49章 风波 这一日,福香楼前,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这一日,福香楼里,朱烛含笑明光照,锦簇欢颜奇香拂。 婚礼酬谢筵席,摆了十来桌,圆桌前围坐的宾客多是新人的知交、友朋。有些客,却是不请自来,她们提着精美的贺礼,嘴上说着恭贺之词,关键是办喜事不宜赶人,更何况这些世家女郎,还是京中有头有脸,惹不起的人物! 柳含烟秀美的面庞上一直挂着笑,那笑意浓浓,再配上一身醒目的大红,称得那发更黑,肤更白,人如画般迷人!她旁边是一身大红喜服的安歌,他头上盖着红盖头,瞧不见容貌,他一直伴在柳含烟身旁,俩人的手也一直紧紧握着,瞧着是羡煞旁人! 俩位新人皆无亲在世,又因安歌与安平世女交好,与之结为金兰兄妹,所以,这男方高堂上右边坐着俊眼修眉,姿若松柏的安平王夫,他双眸带喜,那是发自内心的替新人高兴!左边那位则是个中年妇人,四十余,长眉入鬓,双目含笑,琼鼻丹唇,风韵不俗!此人是柳含烟的半师——陈二娘,文人狂生当中颇受追捧的名士前辈。 今日的这一场婚宴办得热闹又不流俗,传统的该保留的都在,比如这接亲,新人三拜,其它无用繁琐的都去除了。 一时间,福香楼里杯盏送往,笑语盈席。 在梅望晴眼里,这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然而在京中世家女郎眼中,却是风尘娼.妓与乐籍优.伶的结合。席宴之中,那些个世家女郎,有人酒后失态多言;有人见色目露不屑;有人甚至对柳含烟念念不忘,而心生恶意…… 终是有人恶语生波:“我也曾与柳含烟共渡一宿,共披一被,也做过那一夜新娘!” 有人口出嘲弄:“怎么这是从良为妻了?” “我与这几位姐妹,皆是你堂下观客,怎么就没话对我等说的?” 梅望晴拧眉,这世上谁还没点过去,能翻篇就过去了!这几位真是气量狭小!甚至连那五岁小儿也不如,五岁小儿尚知,抱之一笑,还之一善。 却见柳含烟跨前一步,行至堂中,她举杯饮过三杯: “曾经种种,辟如昨日死!几位,今日是我夫妇二人新婚之日,烦请诸位勿要闹事,若是平心静气的,还能坐下喝杯喜酒,沾沾喜气!若是再闹下去,我也不会客气!” 一声恶意满满的讥讽声响起: “沾沾喜气,不如沾沾新娘!瞧瞧,你这皮肤白得豆腐一般,又嫩又滑……” 安歌猛地掀开红盖头,一双星目冷冷睨着那几位世家女郎: “看来几位是存心闹事的?” “哟嗬!瞧瞧今日的新郎,虽年纪不小了,却也风姿不俗!” “就是,年纪大点没事,比起那些年纪小的,玩起来更知趣更有味!” 柳含烟脸色发青,她紧紧握着安歌的手。这几个弄.死了揽翠阁里好几个姐妹,那时她初入风尘,人弱势微,老妈妈又不敢开罪几人,只好让她受罪,她真是差点死了,这几人竟还想买了她做玩物!好在,一位寡居多年威名不减的公侯正君,一时无聊瞧中她美色,她乘势答应,从此她声名渐涨,也只挑位高权重者,以求庇护! 陈二娘微微一叹:这些闹事的,虽多是京中世家纨绔女,奈何母族强大,彼此又相互勾连,无论是在京中还是朝堂之上,占据了半壁话语权,所以她们闹出诸多恶事,总能遮掩过去,哪怕后来又起风波,照样是安然无恙。 安平王夫沉眸,一声冷语:“不请自来,言语龌龊,不敬主人,污扰客耳……几位的家教真是叫狗吃了!”
霸气! 不愧是安平王夫呐!此言一出,堂中霎时静了下来,有人目光中趣味浓厚,等着看戏!有的则是满满的敬服!还有的,则是唯唯诺诺,怒急却不敢发声! “你!” 有人知道这位安平王夫是个真正的狠人,他可是连女皇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安平王虽不在了,可她的封地还在,她的兵还在,她的威望还在! 几位世家女郎只得暗暗咽下这气! 安平王夫见几人方才一派嚣张模样全然不见了,个个从那山中猛虎变成了收起爪牙的猫,他不屑: “可叹矣!昔日京内五虎八杰是何等英雌气概!没成想她们的后辈竟是如此欺软怕硬,只会学犬做鼠状!” “安平王夫,我等敬你是长辈,不与你见识,可你也不能太欺人太甚!” “就是!” 安平王夫倒是懒得搭理几人,静静坐着不再吭声。 梅望晴突然起身,她笑了笑,声音清脆: “几位怕是不知,齐光长帝卿派府上管事送来贺礼,并转达了他的意思,他的原话是:谁敢惹这对新人!就是对他不敬!” 没人敢怀疑梅望晴的话,因为她没必要扯谎,再说了,方才堂前确实有人见到了帝卿府那位美貌的女管事——梨香,她拉来一车重礼,对着柳含烟轻声细话,态度很是尊重,接着她又与那安平世女笑聊了一会儿,才告退,柳含烟还留她吃酒,被她以帝卿府内事忙给推过去了。 那些个世家女郎顿时踌躇起来,齐光帝卿可是最近的风云人物!许煜之事,背后少不了他的推手动作!宫中皇子们加起来都不如他受宠,关键是他还颇有手段!再加上这威名赫赫的安平王夫在,一时之间,她们是不敢再生恶念嘲讽。 有人不解:“难不成齐光帝卿,对这柳含烟还念念不忘?” 柳含烟凝眉,直接回道:“帝卿他高高在上,还有些盛气凌人,看我如视奴婢!” 梅望晴倒是了解齐光帝卿本性:“帝卿他,是性情中人,自然敬重孤直、本真、傲骨之人!” “如果说以前他轻视你,那么今日之后只会尊重你,你与安歌不畏世俗伦理,敢于追求真爱,此举令人敬佩,自然帝卿也一样!” 再之后,众客和声喜气,吃酒笑聊,这一场婚礼总算是热热闹闹,有惊无险的渡过去了。 …… 另有一事,燕皇子腹中之子是谁的种?一直被众人揣测,现下竟有了答案。 大多人猜测是姬氏的种,但是哪位皇女的,却不知道。燕皇子曾道:是太女的种的!却并不被大多百姓们接受,因为太女姬嬛政绩斐然,没有污点,风评极佳! 现在却被人捅出来了,捅出来的还不是别人,正是燕皇子自己的人,他的贴身下侍,名唤阿骨力。 先前有那徐静之上监察司状告,现在有这位阿骨力学样,他拿着一系列的证据,其中一本手册,是他详细记录了燕皇子的日程管理,时间,地点,事件,以及与某某人交会!甚至有一日上午下午晚上连续与多人交会! 监察司外,看热闹的有人不信,又有人言及:当时当地曾目睹这二人在场,渐渐的大伙也信了,再琢磨这位燕皇子的品性,也几乎落定了他浪荡风流的事实。 手册上面的与燕皇子交好相会的女子,多是年轻貌美的世家女郎,朝中俊秀的女官,再算算燕皇子怀孕的时间,那几日有三人与他相欢。 有人问:为什么会是姬嫚的? 阿骨力笑了笑:皇子他本性要强,不光喜爱美女,更爱手握权柄的美女,他若择女,定会挑一个出众的。这位二皇女她势力雄厚,可问鼎极位!加上她看中燕皇子美色,多有献媚举动。燕皇子决定后,在与姬嫚相好前喝了保嗣汤,这也就证明了他为何冤枉太女,是说她的种! 有人心有恻恻:这二皇女姬嫚到底是真不知燕皇子的举动,还是顺势而为?借机给太女泼脏水? 还有人反驳:这人证可是燕皇子的身边人,他定是被收买了? 阿骨力冷冷一语:甭管我是否被收卖,只管我今日所言皆为事实,且证据确凿! 有人提醒道:你这可是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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