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梦里捕猎去了这么累?白绵绵想着,自个儿乐了一下,随即往小老虎跟前凑想逗逗它。 不凑还好,她这一凑,贺离猛然发现她的存在,登时“大惊失色”,一下子从床上掉了下去。 这算怎么个意思?白绵绵一下子垮了脸。还没来得及说出个五四三,门口念渔走了进来。 念渔望着眼前的画面,禁不住擦了擦眼睛,她没看错吧,兔子睡在床上,那混崽子睡在地上? 看来白绵绵这次是真把她的话听入了耳,念渔咧咧嘴,差点笑出声来。 瞬间两道不善的目光剑一般朝她射来,念渔忙收起幸灾乐祸的嘴脸,清了下嗓子,冲白绵绵道:“你今日怎的这么慢,该走了。” 看一眼贺离,白绵绵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念渔走了。 没法子,照顾病患总不能照顾了一半撂挑子吧。小鸟儿还搁那儿等着呢。 跟白绵绵并肩一齐往外走,念渔忍不住回身对贺离做了个鬼脸,收到贺离两记眼刀才回过头去。 贺离盯着白绵绵的背影,心里的感觉复杂极了。 这几日,她每晚都会做那个梦。面对白兔子,她越来越无法表现得自然,也越来越无法忍受兔子对她的忽视。 兔子一次又一次的离开,很像是在牵挂别的什么,这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躁,这是认识兔子之前她从未体会过的一种情绪。 白绵绵身体随着念渔一起走在路上,但思绪却遥相汇及地飘到了贺离身上。 她止不住地想,小老虎到底是怎么了?之前它从来没这样过,对自己如此避让,这般异状是从何时开始? 啊对了,是从那天它莫名其妙地不见开始,当时她瞧着它回来欢喜,想去顺顺毛,结果它转个身就走了,后来便是隔天早上她发现它扒着床沿睡,再往后就一天更比一天怪。 照这时间来看,小老虎是因为她之前总悄摸出去、天黑前才回家,没有怎么陪它,跟她生分了,甚至生她气了? 这么一想,白绵绵瘪了瘪嘴,她之前的确是有些疏远了小老虎,但只是想让小老虎试着独立,可没想跟小老虎生分抑或让它不高兴啊。 再说了,眼下这几天的情况,算是她让小老虎独立,还是小老虎让她独立啊?
第39章 白绵绵揪着手上一朵花,一片片地往下摘那花瓣,思绪完全围绕着自个儿表现反常的徒弟。 她转念又在想,若说是小老虎跟她生分了,可是这些天小老虎仍是一天不落地在门口等着她回去啊,甚至她出现在离家门口不远地方的时候,小老虎那视线里闪烁的欢欣、光芒要比从前更盛,这又该怎么解释呢? 瞧瞧地上落了一地的花瓣,又抬眼打量显然在走神的白绵绵,念渔心中困惑,这呆兔子,又在这儿出什么神呢? 正疑惑着,两人到了地方。本以为见了小鸟,白绵绵的心思便能收回来,谁知一天下来,念渔愣是发现她居然一直在走神。 虽然说,帮小鸟擦洗、敷药、喂药这些做得都没什么差错,但是她同她说话的时候,她要么是反应慢个一拍,要么是说着说着便又神游天外了。 这呆兔子到底在惦记什么了不得的事?念渔隐隐有些不快。 但眼见小鸟儿在两人的照顾下伤势似乎见好,眼下身体正微微动弹,隐隐有些活跃的意思,念渔一时顾不上去管白绵绵,伸手把小鸟捧在掌心仔细打量。 她正看着,小鸟像是忽然来了精神一样,翅膀扑腾着便飞起来。 念渔看到小鸟居然能飞了,心里一瞬间体会到那么点为人师长的欣慰和喜悦,可她还没高兴两下,只见那小鸟支撑不住般,就动唤了那几下便往下坠落,她下意识慌叫了一声。 白绵绵被这声音惊醒,抬眼一看,连忙飞身去救,但她心神不宁的,根本没找准方向,一下子撞到不远处一颗树上,摔了下来。 念渔那厢接住小鸟,稳稳当当落在地上,回身便见白绵绵一身碧色衣裳沾了好些土,头上还凌乱地顶着数片落叶。 “你怎么样?”白绵绵还在掸着衣裳,念渔的询问便传至耳边。 抬头去看,见念渔一脸担心神色,白绵绵忙摇头,“没事。” 刚答了这一句,那边念渔积了一整天的不快总算压不住了,“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一整天一直在走神,我从来没见你这样过,到底什么了不得的事令你这般费心思?” 白绵绵眨巴着眼睛看看念渔,念渔是她最好的朋友,没什么不能说,而且除了念渔,她也没人可说。这么想着,白绵绵索性一股脑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白绵绵这厢絮叨着,念渔那厢听着她的话却忍不住更生气了。 本以为呆兔子天生就不会对人对事上心,可眼下这么一看,她明明把小老虎的样样事情、种种细节都记得这么清楚,前些天做得挺好的不依着、惯着小老虎眼看也坚持不住了,还为着怕跟小老虎生分、怕小老虎生气,这么样的烦恼、担心。自己这个朋友哪里还是最重要的,眼下在白绵绵这个破兔子心里,分明小老虎才是她最重要的朋友! 可她明明是在小老虎之前认识的兔子,她们都认识快三百年了! 白绵绵丝毫不觉好友已经因感觉地位遭到严重威胁而不快,还在絮叨,“##%%……你说小老虎究竟是怎么了?”
第40章 总算结束了一大长串诉说,白绵绵看向念渔,见念渔一言不发、忽然转过身去背对着她,白绵绵一怔,跟着到念渔面前,“念渔,你怎么啦?” 念渔理也不理她,转而又冲着另一边儿,白绵绵想也不想,跟着也转。 如此往复几次,念渔总算耐不住性子开了口,“我问你,小老虎什么事儿你都记得这样清楚,它现在是你最重要的朋友了是不是?” 白绵绵这才明白她在生什么气,张了张嘴,忙解释,“你别生气嘛,小老虎没开灵智没有法力,我自然是得多顾及它一些。而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真的?”念渔的语气还有些怀疑。 白绵绵笑笑,搭上她的手,“真的!”小老虎是她的徒弟,又不是朋友,本来就不好相提并论嘛。 听了这话,念渔脸上总算雨过天晴,心里头想着这还差不多,她打量白绵绵头上还顶着草叶的狼狈样,忍不住抿嘴发笑。 眼下,她的心情还算不错,于是一面帮白绵绵摘掉头上的草叶,一面回答起兔子刚刚的问题来,“你呀,一天到晚这么冒失,还有心思去担心别人。依我看啊,小老虎并非是跟你生分,也不是不高兴,它只是长大了。老虎毕竟是百兽之王,难道你还指望它一天到晚粘着一只兔子不成?” 转眼一看白绵绵的神情随着自己这话有些低落,念渔忙补救,“不过就算如此,也不影响什么啊,它又不会离开你,不然它直接一走了之便是了,这些天还跟往常似的、在门口等着你回去作甚?” 这话虽没有解开白绵绵心里的结,但多少令她感觉到些许慰藉,她的表情稍微好了些。 见她这副莫名担忧、一脸傻乎乎的惆怅样子,念渔直觉得浑身不习惯。摇摇头,把鸟儿放回树洞里布好结界,她回身道:“我看今日也差不多了,你看你一身的狼狈,回去洗个澡早点歇下吧,别再想东想西了。” 说罢,念渔从白绵绵眼前消失。后知后觉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白绵绵往回走。 因着念渔的劝慰她心里少了点郁闷,但她仍是禁不住一直走神。 恍惚又魂不守舍地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家门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目光跟贺离那显得有些认真的视线对上,她的目光这才瞬间有了焦距,但没过一会儿便又沉浸到自己的思绪中。 她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念渔那句“老虎是百兽之王,还能整日黏着一只兔子不成”,心里有些郁猝。 为什么不行?她忍不住地想。 老虎为什么就不能跟兔子亲亲近近、长长久久地在一块儿?百兽之王又怎么了,难道独自一个待着就痛快了吗? 脑海里纠结着这些个念头,白绵绵已经走神走得十分明显。她的视线游移着,始终没有一个定点,神色看起来也颇为恍惚。很明显,她心里装着什么事情。 贺离看着这一幕,眼里、心里都渐渐起了火星。
第41章 她不自觉一直想着早上兔子和猫精离开的场景,等得本就焦躁,眼下兔子总算回来,却还一脸魂不守舍的模样。 往日,她很少为着什么动情绪,向来是淡定的、从容的,但是在兔子精接连不断因为别的事物而忽视她,甚至回家后还不自禁地一直想着后,她真的有些压抑不住情绪了。 连日来混乱又矛盾的心情与躁动、怒意混合在一起,一把大火在贺离心中越烧越旺,让她完全失去了冷静和淡定。 然而,纵使她已经是这样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反常,可不远处的兔子精仍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根本丁点都没察觉到她的异样,还自顾自进门、铺陈摆放起东西,这让贺离更加不满。 紧紧盯着兔子精的背影,贺离跟着入内,眼中的情绪已然渐渐攀升至顶点。 就在这时,白绵绵有了一个令贺离完全没预想到的举动—— 她背对着她,正往下一件件褪着衣裳。大概因为走神的缘故,她的动作很慢,但并没有犹豫和遮掩,如往常般坦荡。 若是往常,贺离会移开视线,可现下完全没有理智可言的她目光像是牢牢粘在了那背影上。 尽管只是背影,可贺离的心却狂跳起来,她脑子里的某种想法和愿望愈加偏执、强烈。 白绵绵这些日子究竟为何这般反常?为什么她的目光不能只看着自己?到底要怎样才能占据她所有的注意力?她知道那人与人之间最快活的事吗? 种种思绪在心海翻腾,不远处那点点水声、动作间碰到木桶的轻微声音听在贺离耳朵里,都像被放大了数倍,让她愈加难以冷静。 不同于贺离心境的混乱和失控,白绵绵一边走神,一边还是恰如其分地做了该做的事,慢悠悠地洗完了澡。 沐浴后的白绵绵一身清爽。一面慢条斯理地穿好衣裳,她一面回头看了眼贺离,忽然生出心思,拧了块湿布要帮贺离也擦一擦,贺离僵硬着身体立刻躲了开,顾自先去了床铺。
把沐浴的东西收拾好、在床里侧睡下,白绵绵望着那床沿处的身影,心里免不了又是一阵郁闷。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成熟的人,论道行,她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兔子精,一向都不懂得什么大道理,更不擅长开导自己。 心里又烦又乱,气闷之下,她索性云锦一裹,气呼呼地躺下,习惯性地变成兔子,然后把兔头蒙到云锦里去。 不理她是吧?对她避如蛇蝎是吧?很好,她也不要理她了!今天不理、明天不理,最好一辈子都不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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