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隔壁班的班长,之前大家共事,多少也认识些。 这个女孩很热情,看到司茗身后有些害羞的夏攸,问司茗:“你们班里的还有这号美女呀?” “不是,是十一班的朋友。” 这女孩脱口而出:“学霸!快来快来,你们俩坐在这里。” 其他人也投来审视的目光,美女加学霸,不由得就成为了众人议论的对象。 加之栾合川之前的表现,大家都心下明了。 “来,姐妹,有喜欢的歌曲吗?” 女孩的热情递过来两个话筒,夏攸摇了摇头,只留下了一个,把另一个又推回去。 “谢谢,一个就够了。” 看夏攸还有些放不开,女孩也不勉强,高声喊了句:“来,朋友们,继续唱!” “砰——” 司茗徒手打开一罐旺仔牛奶,递给夏攸,又给自己开了罐酒精饮料。 夏攸看着自己手里的旺仔牛奶,又放到桌子上,贴着司茗挪了挪。 司茗看她一脸渴望的眼神,晃了晃手里的饮料,故意挑逗她:“想喝?” 夏攸用力地点点头。 “不可以哦。” 在夏攸可怜巴巴的注视下,司茗仰头灌下最后一口,单手捏扁易拉罐,精准地丢进了垃圾桶。 转身又给自己开了一罐旺仔牛奶,顺便拿起桌子上的那罐塞给夏攸。 “小孩子不能喝酒的。” 虽然那个酒精饮料的酒精含量极低,但是司茗还是放心不下,没有同意夏攸喝,怕小家伙有情绪,索性自己也换了饮料品种。 夏攸委屈地嘟囔着:“我又不是小孩子,我都成年了。” 司茗装作听不见,对着夏攸手里的饮料轻轻一碰,“干杯!” 夏攸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抱着旺仔牛奶满足地喝起来。 司茗心道:一哄就好,怎么不是小孩子? “你想听什么?我唱给你听。” 夏攸一听,小跑着去点歌台点歌,“这个这个,陈洁仪的《心动》。” 这是一首温柔的歌,很符合夏攸的口味。 歌曲旋律缓缓从音响中流出,是与之前热闹的氛围截然不同的歌曲风格,霎时间安静下来。 不过因为知道这首歌的人不多,全场只有司茗一个人在唱。 “有多久没见你,以为你在哪里。原来就住在我心底,陪伴着我呼吸。” 司茗有一副好嗓音,开口的第一句,全场的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温柔地旋律萦绕耳边,不知不觉就入迷。 夏攸小声哼唱着,那个热情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递过来一只话筒,含笑地看着她,嘴型无声示意道:“喜欢就唱吧。” 司茗唱得投入,突然她意识到歌曲中加入了另外一种不同的声音。 她扭头一看,惊喜地发现夏攸正垂睫吟唱。 声音还有些发抖,司茗猜夏攸可能是第一次当着怎么多人的面唱歌,心里不免会紧张。 她攥着夏攸的手,鼓励地拍了拍。 “你就在这里~” 一曲歌尽,司茗拉着夏攸坐回原位置,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不经意地问了句:“你为什么那么想看《情书》?” 夏攸猛地坐直了身体,想了想,说:“之前就听说过这部电影,挺有名气的。我觉得这个电影可能它的内容表现可能就是纯粹美好的感情,是我所喜欢的类型,唔,我的同学们还都说这种有意义的电影一定要跟男朋友去看,所以……” 夏攸的说话声渐渐小下去,淹没在热闹的《最炫民族风》中。 她在心里补完了后半句: 所以我只想跟你去看完这场《情书》。 总有一些秘密,只能埋在心底; 总有一些感情,永远难以出口。 司茗遮在大半阴影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嘴角笑了笑,没有说话,看样子根本没有体会到这句话的背后深意。 “来,朋友们,蛋糕来了!” 不知谁吆喝一声,大家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推着今天的主角站到蛋糕前。 司茗虚虚搂住夏攸,在耳边低语着:“你们先去,我去趟洗手间。” 说罢就匆匆离开了。 任由水流通过指尖,司茗出神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张脸上,嘴角上扬明明是完美的弧度,可是在司茗看来,这副表情虚伪至极。 “别发呆了。” 方才那个热情的女孩忽的从身后钻出来,抬手关掉了水龙头。 司茗望着她,还没回神,眸中冷漠得宛如极地寒冰。 女孩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的这一举动惹到司茗不高兴。 司茗很快恢复过来,放柔了声音,问:“什么事?” 女孩心下一松,说:“你那个朋友被栾合川表白了,这么好的事情你还不去——” 还没等说完,司茗已经没有人影。 女孩愣在原地,自言自语:“这什么表情?自己朋友脱单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司茗冲到场地,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满地的蜡烛,栾合川手捧鲜红的玫瑰,面前是不知所措的夏攸。 吃瓜群众们都乐呵呵地拿着手机录像拍视频,人群是不是爆发出起哄看热闹的叫好声。 “好浪漫哎!郎才女貌的一对!” “小说般的告白,快点答应他啊!” 夏攸站在原地,眼眶一酸。 不是被感动的,是被吓哭的。 刚刚房间突然停电,一片漆黑,司茗不在身边,夏攸心里怕得要死。 后来又被人莫名其妙推到前面,栾合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突然就要对她告白。 她不知道怎么办,大脑也停止运转,连话都说不出来。 司茗铁青着脸色,拨开层层人群,声音响彻整个房间:“她不愿意。” 说罢牵起夏攸的手,怒气冲冲地离开这里。 在场的围观群众都懵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栾合川也没料到,脸上的面子也有些挂不住,还要维持体面道:“算了,人家不愿意我也不能强求。” 司茗在前边走得很快,夏攸只能小跑着跟上去。 走到一处公园,司茗忽然停住脚步。 夏攸没注意,撞在了司茗的后背。 夏攸被撞得肩膀发疼,揉着肩膀就听司茗背对着她,压着满腔怒气问:“刚刚为什么不拒绝?” “我说过让你离他远一些的。” “如果我不赶来,你是不是就要答应了?” “夏攸,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 听到这些问题,夏攸内心的委屈、痛苦、纠结,再也忍不住,刹那间喷涌而出。 她坐在公园长椅上,埋头低声哭泣。 “我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司茗,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感受,我站在那里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反过头来无端指责我?!” 夏攸仰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司茗。 “我没有那么……没有你想象中的强大……正如你所看到的,我就是个胆小鬼……只会哭……” 可偏偏我这样的胆小鬼,喜欢上了你。 司茗再也维持不住了,她按住了夏攸的肩膀,低下头,近乎粗暴地五指扣住夏攸的后脑勺,强迫她看着自己。 夏攸眼睛红红的,手脚并用使劲挣开钳制,“司茗你放开——唔——” 司茗弯下腰,将她的话语尽数封存在在这个漫长而温柔的吻中。 夏攸整个人已经身在云端飘飘然了,睫羽轻颤,不自觉地闭上眼睛,两手搂住司茗的脖子,全身心地沉侵在这个美好而意外的吻中。 很快,唇上温热的触感消失。 司茗起身,低声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了。” 见夏攸没回应,她一鼓作气说着:“我讨厌栾合川故意对你献殷勤,我讨厌那些欺负你的人,我不想再以朋友的身份陪在你身边。” “攸攸,你知道吗——” “我喜欢你。” “可能你会觉得这很荒谬,但是这就是真真实实发生了,如果你拒绝了我,明天开始这件事我会闭口不提,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做朋友——”
夏攸用尽了所有的勇气,轻轻地回吻住司茗。 这是她的回答。 这个吻宛如蜻蜓点水,稍纵即逝,却在司茗心中掀起了千层波澜。 “司茗,我也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有话说的一天,因为她俩终于——亲!上!了!
第44章 司茗失笑,望向那双倒映着着温柔月光的双瞳,目光不觉沉溺其中。 心中却是一块石头落了地,幸好她赌对了——此刻所有的纠结、犹豫都化为了云烟。 夏攸红着脸,别过头不肯看她。 司茗拿出纸巾来,细细地给她擦泪。 突然她停下动作,闷声道:“对不起,刚刚我话说得过分了——” 夏攸听到,眼眸通红地转过来,难得发作了小脾气,但是又不好发作,只得小声地“哼”了一声。 叠好的脏纸巾丢进垃圾桶,司茗把她揽过来,轻声哄着:“对不起,对不起。” 见她这么自责,夏攸的性子软,司茗这么诚心诚意地道歉,没过几秒,自己就败下阵来。 因为刚刚哭得太久,夏攸的嗓音都变得沙哑,“我……我……哎呀……” 她懊恼地又低下头,像只鸵鸟把自己埋起来。 夏攸在脑海中反复预演着,不论哪句话,总觉得难以说出口。 司茗半蹲在地上,这样看来,正好比坐在长椅上的夏攸矮了半头,她伸手慢慢地捧起夏攸的脸,像是在捧着心爱的珍宝,动作极其认真小心。 “攸攸,以后生气的话,要说出来,不能憋在心里,你做得很好,错不在你,不需要去自责。” 我喜欢你对我发小脾气的样子,这样的夏攸,才是卸去层层套子之下那个真实的18岁夏攸。 夏攸顺着她的话,听话地点点头。 司茗柔声道:“所以,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 夏攸直视着她的眼睛,倏尔看到了眼中所倒映的自己,脸上不禁发烫,用力地点点头。 司茗亲了亲她的嘴角,突然间想到什么,拉着夏攸就往外走。 “去哪里?” 司茗高深莫测地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随之夏攸被她十指紧扣牵着手,夏攸已经晕乎乎得忘却己身,也跟着司茗的脚步。 司茗捂住她的眼睛,凑在耳边低语着:“攸攸,快看。” 眼前的视野顿时恢复了光亮,夏攸还有些不适应,下意识地眯起眼睛。 好一会儿,夏攸才完全清楚地看清眼前的景色,一片平地,耳边唯有此起彼伏的虫鸣,看不出任何稀奇之处。 正疑惑着,一声长鸣顺势直上,欲然撕裂暗夜。 “咻——” 寂静的夜晚,一朵璀璨烟花在黑色的天空绽开,构成一副夺目的画卷。 夏攸被这震天的响声吓得缩回司茗的怀里,司茗赶紧抬手捂住了夏攸的耳朵,下巴紧贴着夏攸的头发,给予她充分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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