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她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向桥边的人伸出手,“回去洗个热水澡,多大人了,下雨还不知道撑伞。” 黎微的手是温热的,比她高一点点,笑眯眯的像个小孩,被她牵着往回走,事情发生到这一步,说不清楚动机,却又无法逃避。 “水小姐你好香啊。”黎微趴在她肩上,餍足地眯着眼,刚洗过澡,换下一身疲惫。 水萦鱼住的房子装修简约,色调偏冷,就像现在的她,懒洋洋倚靠在床边,抬抬下巴,“别说话。先去把窗帘拉上。” 黎微光脚踩在绒绒的毛毯上,刚进门就开了暖气,不比室外凄风凉雨的寒冷。 她拉上窗帘,成了这世上万千普通之一。 直到阳光初绽,满屋都是晨光透过窗帘映出的光影,水萦鱼睁开眼,脑袋一片混乱,还没反应过来昨晚发生的事情,稍微动了动,腰酸得厉害。 扭头看到一旁闭着眼睛睡得香甜的黎微,脖子上的咬痕扎眼,让她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昨晚她一个omega缠着黎微凶巴巴哭着说要标记对方,不给咬嘴一扁哭得花枝乱颤。 黎微哄了半天,最后献出自己,被她抱着啃鸭脖子一样咬。 只是想到这里,还没到后面的内容,隐隐约约猜到一些,顿时脸红得像初夏的石榴花,偏开脑袋不想再看那个惹她出糗的罪魁祸首。 混乱中放在床头静音的手机震动起来,经纪人打来的,伸手挂断。 她不想接,只是因为大年初一不想工作,自欺欺人地掩饰不想打扰黎微休息的根本愿望。 静静坐着发呆,放松复杂的心情,还没安静多久,又一个电话打来,她正要挂断,低头看到来电人的名字。 “喂?星星?” 慕星在那边轻轻地笑,乖乖的,“表姐姐,表姐姐,新年快乐。” 听到慕星的声音她就忍不住勾起唇,真像个温柔姐姐那样一同笑着说:“星星妹妹新年快乐。” 她听到电话那边沈沉说了什么,慕星扭头回了两句,然后转回身问:“姐姐要来吃南方甜汤圆吗?羊羊买了特产。” 沈沉开会去的那个地方特产是汤圆,正好大年初一,是要吃汤圆的。 “好呀,我一会儿就过去,星星昨晚睡得怎么样呀?” 慕星嘴里塞满沈沉投喂的早餐,哼哼唧唧地回答:“睡得很好的,表姐姐的声音怎么啦?感冒了吗?” 沙沙的,要不是感冒,要不就是........使用过度。 水萦鱼尴尬地干干笑了两声,“是,是吧,可能昨晚有点着凉。” 她心虚地看向让自己“感冒”的始作俑者,以为对方还没醒,冷不丁对上黎微充满笑意的眼睛,一时嗓子发干,忘了该怎么说话。 慕星声音软软的像只小绵羊,嘟嘟哝哝嘟嘟哝哝说着话,沈沉在那边说了点什么,慕星把手机递给她。 “喂,水萦鱼。” 被叫着的人红着脸急急忙忙回神,沈沉只对慕星温柔,这会儿语调冷冰冰的,慕星在一边戳戳她,不情不愿放软一点点。 “嗯?昨晚那就是个误会哈,我逗星星玩儿的,她可是我妹妹,我可不是禽兽。” 她以为沈沉是为了昨晚把星星压在床上那件事情找她谈话。 沈沉轻轻笑了一声,一把把慕星捞怀里搂着,小姑娘仰起脑袋一脸懵逼,像只被大灰狼含着脖子的小兔子。 而水萦鱼从她这声轻笑里听出了炫耀意味,好像在说“星星只会喜欢我一个人”。 “唉。”被秀到的某人叹一口气,“什么事到底。” 沈沉清了清嗓子,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平淡道:“水浅的事情,她被软禁在西南。” 水浅的阴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策划,惹了众怒,遭到一致抵制,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同伙也被一个一个揪了出来,和沈封无关,更与沈沉无关,是另一拨力量,和他俩比起来只算得上小打小闹。 但这点小打小闹在会议中爆发,忽然搬到明面上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得严厉打击惩罚。 水浅的时间大概没有多久了,水家受这事的影响,大概也要像昨晚的烟花一样,有过灿烂的盛开,但终究是到了黯淡坠落的时候。 “嗯,知道了。”水萦鱼的语气冷淡,一点没有对母亲该有的情绪。 正常反应的话,至少也该慌张一点。 沈沉隐隐猜出她的决定,趁热打铁问道:“要不要去看看?我可以帮你,如果要去,来之前先收拾好东西,今天就出发。” 到了这时候,水萦鱼反而很冷静,心情宛如没有风的水面,侧头看向躺着床上认真看着她的黎微。 黎微朝她笑笑,弯着眼睛。 她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好像舍弃了什么不舍的执念,面无表情道:“不去了。没什么意思,一会儿我来找星星,和你们一起吃元宵。” 沈沉在那边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怀疑地喊道:“水萦鱼?” “不去,不去了,不去了不去了。”她魔怔似的重复嚷着,音调逐渐变小,最后变成失神的低喃。 黎微单手撑起身体观察她的表情,察觉不对劲后赶紧把人拉进怀里安抚地轻轻拍着。 水萦鱼死死攥住她的衣服,这套睡衣还是水萦鱼昨晚给她的,被穿过,她很喜欢,带有水萦鱼特有的清香,是与衣服主人平时表现出的强势完全不同的柔软。 她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顾忌到依旧通着话,腾出一只手夺过电话,冷冷地对着手机说了句“她不去”,不等对方回答,直接挂断,四周清净下来,只剩下怀里的人压抑的哭声。 “水小姐。”她轻声道,“水小姐?” 喊了两声感觉不妥,想到两人已经是.......那种关系,微微脸红唤道:“鱼鱼。” 水萦鱼闷闷地“嗯”了声算作应答。 黎微浑身绷紧,一动不敢动,只想要水萦鱼开心一点,就算咬她打她,怎么对她都没关系。 可水萦鱼只是埋在她怀里压抑地哭,好像从来没试过嚎啕大哭的滋味,到后来就算条件允许也不敢再哭。 “鱼鱼,哭出来就好了。”她抚着对方瘦削的背,顺着脊柱往下,用的是从未表露出来的温柔,“哭吧,我不会生气的。” 她一定知道什么,知道母亲的冷漠厌恶,知道哭泣换来的冷嘲热讽。 水萦鱼的担心如她所说,大脑潜意识认为她会生气,因为母亲说的,哭唧唧的吵得人头疼,威胁着要把她关到门外,一关一整晚,不许哭,不许开门。 她害怕那扇紧闭的大门,害怕路人投来疑惑的眼神,害怕门缝透出母亲气愤的咒骂,害怕冬天的冷风,穿着薄薄睡衣无所依靠。 她压抑着哭声,不知道发/泄哭泣的滋味,直到今天,谁谁谁俯在耳边说“哭吧”,说“我不会生气”。 她真正放肆哭出声,发现这滋味的美妙,就像昨晚的旖旎,毫无顾忌将来的结果。 小雨后的天空光彩不一,将暗的白云勾着淡灰色的边,水萦鱼还记得那时风的气味,晕晕沉沉看见身边欢笑走过的母女,再扭头对上依旧紧闭的家门。 而今天新年伊始,小雨初霁,她在温暖中抬头望见晨光,惊觉漫漫时光早已将痛苦的一切消磨殆尽,而她身边,除了不情愿的母亲,也有了许多不同的身影。 很久很久以后冷静下来,两人都很狼狈,脸上挂着未干的眼泪,同样挂着初展的浅笑。 水萦鱼抽了两张黎微递来的纸,收拾干净自己正色看向一旁神色温柔的某人。 这是个危险的人物。 要不是尚有一丝理智,她大概已经忘了,黎微是个深不见底的人物,每一步都有精密的打算,就像沈沉那样,她的一切能力都不在沈沉之下。
只可惜一个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一个是从小被嫌恶长大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这么说来,她俩还挺同病相怜。 “黎微。”她抽抽鼻子,旁边那人赶紧看过来,认真地看着她,颇有一番乖狗狗听任主人发号施令的感觉。 “慕星是我妹妹。”她说,“你打算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哎:-(快考试了,我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请了一整年的假,也不在乎这会儿了:-(
第95章 你要走了吗? 关于慕星的问题,黎微一开始并没有给出正面回应,只是那么弯着眼看着她,好整以暇笑眯眯地问:“慕星是鱼鱼的妹妹,那么鱼鱼想要我怎么做?” 水萦鱼强装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轻轻巧巧抛出手里揉成团的纸,“那要看你怎么考虑我们的关系啰。” 纸团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正正好落进垃圾桶里,不偏不倚。 黎微快要忍不住笑出声,眼睛弯成一条线,就像没有色彩弧度美丽的彩虹。 “鱼鱼认为我会怎么想?”她俯身把一旁玩手机掩饰紧张的水萦鱼压到身下,“我会怎么想呢?” 水萦鱼微微脸红,偏开头嘟哝道:“我管你怎么想。” 遂凶巴巴地给她一个力度微弱的肘击,心虚一样拔高音调,呲着一口白牙色厉内荏,“快回答,信不信.......” 她还没想好“信不信”后面加个什么内容,黎微捉住她的手,俯身轻轻吻了吻,“鱼鱼想要我怎么做,那就怎么做。” 水萦鱼从来没想过,平常看着高深莫测的黎微竟然会是个恋爱脑? “你在开玩笑?”她皱眉质疑道,“我说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你觉得我会信?” 和商人打交道,最好不要完全相信。水萦鱼虽不说浸淫此道,却因为家族原因了解得比普通人多一些。 她的质疑算得上尖锐了,直白地破开一切甜蜜的伪装,仿佛破开包裹着糖的锡纸,把所有的动机摆到明面上讨论。 黎微却没气恼,认真地看着她,一只手抚上她的后颈,按在那一处独属于omega的敏感地带,轻轻地没用力,充满缱绻的温柔。 “昨晚我们.......你忘了吗?”她轻轻动了动手指,惹得水萦鱼一阵热从下往上烧,“你说的,要永久标记。” 水萦鱼依稀有点记忆,还没完全想起来,就听见身边那人轻声而又冷静地继续说:“你说要我永远陪着你,你要永远陪着我。” 她的语调带上点委屈,声音更轻,甚至有些小奶猫哼唧的感觉,“都不做数了吗?” 水萦鱼不知道该说什么,干巴巴地回道:“那种时候,算什么话啊。” 黎微没理她心虚的反驳,伸出手向下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自顾自继续说:“沈沉和慕星第一晚就有了孩子,鱼鱼,这里会不会有我们的宝宝?” 一个同时带有两人的血液,长得漂亮会声音脆脆地喊妈妈的小孩,小小的个子,跟在她们身后。 水萦鱼嘴唇动了动想说“我一会儿就去吃药”,却在看见黎微温柔神色时生生咽了下去,又在听到对方下一句话的时候碎了个稀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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