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阙险些就被糊弄过去,猛地回神,问她:“你肚子不疼吗?” “疼了,还想吃,那就吃了再疼。”颜珞笑着说。 若不是知晓她的性子,顾阙打死都不信她醉了。眼色清明,神色如旧,姿态优雅,哪里像醉鬼? 顾阙听到这样惊人的话后愣住了,许久后,摸着自己的心口,她感觉在茫茫迷雾中,颜珞受到过伤害。 是很大的伤害,足以叫人铭记一辈子的伤害。 她的心在砰砰跳了,不是情动、不是紧张,而是震惊,还有些心疼。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们去睡觉。” “牛奶呢、雪糕呢?”颜珞反问她,眼眸含笑,没有威仪,只有温柔。 这一刻,顾阙感觉到心里有些变化,比如喘不过来气。她还是唤了听澜去取牛奶,嘱咐她先热一热。 她无法理解颜珞嘴里的话,但她可以去包容。 这么好的女子,为何不能包容呢。 顾阙笑了,大着胆子去捏了捏颜珞的脸颊,然后等着颜珞生气。 奇怪的是,颜珞没有生气,而是看着她,说道:“再捏一下。” 顾阙偷笑,又捏了一下。 听澜将牛奶送来了,颜珞一口气喝了,接着,像寻常一样去浴室梳洗,婢女紧紧跟着。 顾阙发懵,刚刚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她捏了捏自己的脸,然后,看向听澜:“我刚刚捏了她的脸。” “您做梦呢?”听澜嘲笑自己的主子,颜相聪明灵秀、威仪端庄,怎么会让旁人捏脸。 顾阙辩解:“真的,她的皮肤好嫩、好滑……” 听澜愣住了,“你趁着颜相酒醉调.戏她。” “我、我没有。”顾阙涨得脸红。 听澜戳着她的心口:“你捏她不就是调.戏吗?” 顾阙哼了一声:“她先摸我的手,那也是她先调.戏我。” “那你也不能调.戏她,她是你阿嫂呢。”听澜劝告。 顾阙啐她:“我就调.戏了,破罐子破摔,你告诉母亲去,我今晚还搂着她睡。” 言罢,她转身走了,留下一脸发懵的听澜。 二姑娘在做什么? 什么叫破罐子破摔?不想好好过日子了吗? 这么一搂,还能藏住秘密吗? 听澜浑身发麻,头皮发疼,二姑娘不想好了。 **** 梳洗后,两人各自躺下,颜珞躺在里侧,顾阙睡外边。 刚躺下不久,顾阙感觉有些动静,还没睁开眼睛,耳朵就被人揪住了。 是颜相! 她震惊,颜珞摸着她的耳朵,安然睡觉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摸着人耳朵睡觉,还让她怎么睡。顾阙拍开颜珞的手,颜珞立即醒了,眼内带着迷惑,好像在问:你打我干什么? 几息后,哦豁,又摸上来了。 顾阙不敢再赶人了,郁闷地闭上眼睛,脑子里也想清楚了,下回再酒醉,她就去睡书房。 离颜相远一些。 颜珞睡得很好,一觉睡醒,并无不适,反而,顾阙眼下一片乌黑。 颜珞尚有几分自觉,醒后歪首先去看顾阙的耳朵,无碍。她又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更衣,上朝去了。 顾阙在她走的时候鼻子里哼了一声,颜珞停了半步,眨眨眼,走了。 她走了,顾阙险些叫她气死,自己干叹气,继续睡觉,到了晌午才醒。 宅子里没什么事,这个宅子都在颜珞的掌控中,素来不需她管什么事情。 睡醒后吃饭,而这个时候,宫里有小宴。 宫里的筵席分为几种,今日午时是皇帝临时设的,颜珞也在,到场的都是皇帝一党的朝臣。 临走时,颜珞给每位大人都送了一份礼,是一块牛奶皂。 不过男人不懂这些玩意,颜珞说是的给各位夫人把玩,他们只好收下,带回去给家里的妻子。有些见着有趣,想送给旁人,抬首一看各位,好家伙,全都有。 如果送给了旁人,消息传回家里,准要出事。 散席后,女帝问颜珞:“你送他们这些做什么?” “互相送礼,很正常。”颜珞嘴角微抿。 女帝知晓自己问不出什么,但看到宫娥手中还剩下一份,“给我的?” “陛下喜欢就留下,若不喜欢,臣拿去送人。”颜珞说道。 女帝招宫娥招招手,宫娥趋步走到陛下面前,矮下身子,将托盘中的牛奶皂递到陛下手中。 女帝拿在手中把玩,摸摸枝叶,摸摸白色的‘土地’,道:“好香,用这个沐浴,岂不是最好的熏香。” “那是自然。”颜珞轻笑。 女帝不明白颜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牛奶皂很好用,她也喜欢,顺势留下。颜珞要退下,她又问道:“你找的人呢?” “回陛下,找不到。”颜珞轻轻摇首,“哪里有那么好找呢,茫茫人海见一面,虽说是缘分,然而这等缘分太薄弱了。” “缘分?”女帝扬唇嘲笑,“我见你的夫君那双眼睛极像那位姑娘,后来,朕想起他有个双胞胎妹妹,你说,会不是就是那个妹妹呢?”
颜珞心里咯噔一下,真烦人。 烦透了,小色女! 她耐着性子说道:“回陛下,那位姑娘啊、臣从未见过,养在江南,听说连床都下不了,必然不是那位姑娘。” “朕知晓不是,朕想见一见那位姑娘,如何?”女帝眸光一闪,微微压低了声音:“都说双生子是一模一样的,你说顾世子换上女装,是不是和他妹妹一样?” 颜珞好笑,“您这是疯魔了不成。” 女帝朝她抱怨:“赵延短腿以后,她又看中了赵二。” 赵延是长子,与陛下同庚,而赵二是赵延的弟弟,比他小了三岁,也就是说,赵二比陛下小了三岁。 女帝受不了了,连连吐槽,他才十七岁,乳臭未干的小子。 颜珞站着听着,真是操心,她想回去了,回去找顾阙去玩,想自己今日顾阙的百宝箱里面还有什么小玩意。 然而女帝的吐槽没完没了,她听得叹气。忽而,女帝问她:“将你的顾世子借我一日,可好?” 颜珞眼皮子跳了下,当即变了脸色,“借她做什么,给你穿女装扮作那位姑娘让你玩?” 女帝讪讪,“借朕半日?” “一刻钟都不借,那是我的夫君,自己去立皇夫。让皇夫天天给你穿裙子,你不觉得你这样盯着旁人的夫婿就让人厌烦吗?”颜珞严词拒绝,俨然动怒了。 “朕就说说罢了,瞧你气的。”女帝自己翻了白眼,于是又开始批判颜珞:“你变了,若在以前,朕要什么,你都会给的。” “这个能给吗?那是与我下半辈子一起过日子的人。”颜珞看她一眼,转身就要走,“我回家去了。” 烦透了。 ***** 颜珞还回不得家,霍家小子敲登闻鼓将怀章王告了,走了一半又被人请了回去。 她就想回去看看顾阙恶耳朵,这些过分吗? 换在文帝在,霍家就是外戚,就算先帝在世都不敢薄待了霍家,但如今是女帝掌权,她对霍家就不大喜欢。 她与琼琚公主同龄,那时,霍家对这个外孙女极为宝贝,每逢筵席,霍家人都会夸耀琼琚公主,明明同龄,却处处显得她很差。 渐渐地,她就不喜欢霍家的人。 霍家小子敲了登闻鼓,女帝不愿处理,照旧丢给了颜珞处理。 颜珞让人将霍家小子按住,奈何对方有武功,当即在宫门口就打了一架,最后,霍家小子寡不敌众被擒住了,颜珞没有声张,将人丢回霍家。 自己回府去了。 但是,她回去了,顾阙不在家。 顾阙吃过饭,回府给娘老子请安去了。 顾阙是不喜欢侯府的,她不是小孩子,自己懂得辨别好坏,永乐侯夫人重男轻女,对她这个女儿并没太多爱护,嘴上总说着哥哥身子差,我们应该多加爱护。 话说得多了,她有些厌烦,然而孝道当前,她又能说什么呢,只能耷拉着脑袋听着。 今日回去,先去看了清至,两个孩子在不同的环境中,长得也差不得,小脸圆润了些,不像初见的那般瘪了下去。 看过一眼就去见侯爷夫人。 永乐侯告诉她:“丽娘的哥哥死了。” 顾阙呆了呆,“牢里打死了?” “嗯,一个牢里关了好几人,他出言不逊让其他人打死了。”永乐侯头疼了,这哪里是让人打死,分明是颜相所为。 颜相惯来狠毒,死了也就死了,需让女儿知晓。他说完就等着女儿回话,等了又等,女儿没吭声,他抬首去看,女儿在摸自己的耳朵。 他问:“我与你说话,你摸耳朵做甚?” “没什么,他心思不轨,愿来生投个好胎,我让人给他在寺内请个牌位超度下。丽娘不知我的身份,逃出去也就逃出去了。”顾阙说道。 永乐侯告诉她:“丽娘未必就能逃得出去。” 顾阙惊诧:“为何?” “她与你哥哥同床,如何不知你不是顾言,我让人将她扣住了,待你哥哥回来再说。我本想让人打死的,但是不想为你哥哥徒添杀戮,就将人先扣住了,日后再做定论。” 顾阙厌恶,抬起眼睛:“你可曾想过哥哥回来后,颜相不会分出我与哥哥?” “她已是顾家的人了,自然会为顾家着想的。女人一旦成亲,都会为夫家着想。再者,她体寒。”永乐侯咬住体寒二字。 顾阙登时松气了,大逆不道般瞪他一眼,“你们这是道德绑架。” “道德绑架?”永乐侯的眸光里充满不解,他继续说道:“若她真觉得不妥,到时便和离。你马上就要下场了,必然会中,再过两三年,你的官位不会低。到时,颜相和离也可。” 顾阙笑了,就差没气晕过去,“你们这是利用她。” 永乐侯学着女儿的样子摸摸耳朵,“是吗?” 不要脸!顾阙走了,回来又受气,下回不回来了。 跨过门槛,永乐侯又喊住了她,“我相看中了一人,是我旧日下属的儿子,今年十九岁了。” 顾阙脸皮红了,停下来看着他:“我不要。” 她不是原主,对男人没有兴趣,对没有见过面的男人更没有兴趣。 永乐侯被她看得心中不对劲,装着咳嗽一声,“他知晓你的身份,过两日我将人请到府上,你就见一见,若是中意就定下。” 顾阙不肯应,永乐侯苦口婆心地劝说她:“这是你的机会,见一面罢了,喜欢就定下,不喜欢,就当作没有发生。” “你已经十八岁,年岁不小了,若没你哥哥,今年就会嫁人。再好的姑娘也要嫁人,你放心,嫁妆会很丰厚。” 顾阙被劝得烦了,“我会回来看一看的。” 永乐侯这才笑了,问道:“府里可还好?若是不够,我让人送些过去。” 永乐侯府是有些底子的,虽说无人在朝上,比起其他勋贵也是不差,不然二房不会紧抓着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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