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如意兴致勃勃地道:“那今日我便带你好好体验赶集的乐趣!”
相比婚前,覃如意活泼了许多,苏北顾认为兴许是出门在外,没有长辈和婆婆家带来的压力,她释放了天性。 苏北顾浅笑道:“好。” 覃如意先带苏北顾去买羊肉,她轻车熟路地来到集中摆卖羊肉、猪肉的区域,在一个年轻屠夫的摊档前停下。 摊档前面的板车处铺着不少已经宰杀的肉,后面还圈着几只羊羔、两只养得肥胖的土花猪。摊档周围挤满了人,有些人看不上已经宰杀好的肉,只盯着后面的羊羔,让屠夫给他们宰了后面的小羊羔。 覃如意冲那年轻的屠夫喊了声:“张大郎。” 屠夫百忙中抽空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冲她点点头:“覃娘子,来啦!” 周围的乡民有认识覃如意的,怕沾了晦气,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覃如意见缝插针挤过去,得以顺利挤到板车前面挑肉,她一边挑一边问:“这羊是今天宰的吗?” “天不亮就起来宰了,新鲜着呢!今日要点什么?”张屠夫一手抓着磨刀棒,一手提着刀,一边干脆利索地磨刀一边头也不抬地问。 覃如意比划着:“来五斤腩肉,再来两根肋排。” 张屠夫三两下把她要的部位切好,又用稻草给绑起来让她提着:“还好你来得早,正好剩五斤腩肉,都给你了吧!” 他没上称,但是覃如意感觉应该不止五斤,她多给了一点钱,张屠户却不肯多收。 旁边的人见状,冲张屠夫挤眉弄眼,道:“张大郎,覃娘子前不久成亲了,她没请你去喝喜酒吗?” 张屠夫瞥了那人一眼,淡淡地道:“请了,摆席的羊肉还是在我这儿买的呢!” 那人没找到什么挑拨的机会,有些失望,他又不死心地问覃如意:“覃娘子,你家官人回来没有?” 覃如意还未回答,张屠夫便凶巴巴地骂道:“关你什么事?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好自己的嘴就行!买不买肉?不买就滚,少妨碍老子做生意!” 他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苏北顾也没料到他骂人时还能骂得这么凶。 那人被骂了,不高兴地撇撇嘴,但一点儿都不怵,只是退开了些,继续嘴欠:“大家乡里乡亲的,我关心一下乡亲怎么了嘛!” 苏北顾不主动惹事,但不代表她不管事。她上前一步,微笑道:“多谢关心,不过这是我们自家的事,就不劳外人操心了。” “你——”那人刚才没注意到苏北顾,冷不丁听到她的话,脑子便慢了半拍。须臾,他才从对方这身打扮中认出她是苏家出家修道的女儿苏北顾! 乡民中不乏信道者,看见一袭道服、仙风道骨的苏北顾,也不觉得覃如意晦气了,纷纷热情地打招呼:“苏道长,你怎么也来赶集啦?最近忙不忙呀?不忙的话,不知道能否向你求道符……” 张屠夫在一旁冷眼旁观,并未因苏北顾的身份而对她有所改观,反而知道她是苏家人后,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 覃如意并不想惹麻烦。她结算了买羊肉的账后,便带着苏北顾离开了。 苏北顾注意到有一道目光一直追随她们,直到她回头,那道目光才消失。她斟酌了下措辞,问:“阿覃姐姐与那张大郎是朋友?” 覃如意反问:“为何这么问?” “你们看起来很熟络。” 她还以为覃如意内向,没想到交游广泛。 覃如意笑道:“我与他是发小,小时候我们经常在一块儿玩耍。后来他爹病逝,他小小年纪便得挑起养家的重担,就没空跟我们一块儿玩了。直到他开了肉铺,我偶尔去买肉,这才恢复了往来。” “哦。” 覃如意忽然目光灼灼地看过来:“北顾对他很是在意?” “倒不是对他在意……” 覃如意插话:“那就是对我在意了。” 苏北顾:“……” 嫂子好厚的脸皮! “我只是感觉到他不太喜欢苏家。”苏北顾一顿,“我很久不曾回来,没有打听过我们家在乡里的口碑。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虽然她觉得苏家人,尤其是苏南城在乡里没什么口碑可言,但凡事不能太绝对,她或许应该以客观的角度来看待苏家。 覃如意摇了摇头,同样不理解:“咱们苏家在乡里也没什么坏名声呀!张大郎跟苏家更是无仇无怨,会不会是北顾多虑了?” 苏北顾稍感意外:“唔?我们苏家在乡里竟然没有坏名声吗?” 覃如意望着她哭笑不得:“北顾,你对自己家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啊?” 虽然苏家的日子一年不如一年,而苏南城更是做出了逃婚这种事,可这些都是苏家跟覃家的事情。苏家人跟乡里人并无冲突,更没做过什么欺负良民、压榨乡亲的事情,所以,乡里人说是非归说是非,却不会跟苏家结仇。 “是我偏见了。”苏北顾进行了深刻的反省。 覃如意没有议论苏北顾对苏家的态度,而是提起羊肉,道:“咱们别想那些,想想这些肉要如何料理。” “刚才就想问,五斤会不会太多了?我们就三个人,吃不完吧?” “不多,今日烩两斤羊腩肉,焖一两根肋排,剩下的腌好,明天后天都能吃。吃完了正好是赶集日,再来买几斤。” 苏北顾本来不重口腹之欲,但覃如意总在她面前描绘如何烹饪美食,久而久之,她也稍微被勾出了馋虫。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正好被覃如意抓个现行:“北顾,你是不是饿了?” 苏北顾尴尬道:“我在想,其实不必腌,只需一个【保鲜阵】便能锁住它的鲜美嫩滑,不会变质。这样无论何时料理,吃了都不会拉肚子。” 覃如意低头沉思了片刻,道:“算了吧,太费事了。” “阿覃姐姐不相信我的阵法?” 覃如意道:“我是亲眼见过你施展神通的,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只不过你似乎很少使用神通,说明你本不是一个会随意施展神通的人。 “而且我听说,钟仙姑也很少使用神通,想来像你们这样的高人,在使用神通时一定会有限制,所以神通还是少用为妙。 “只是为了保存肉蔬不变质罢了,方法多得是,何必动用你的神通?神通得在关键的时候用!” 苏北顾:“……” 覃如意太为她着想了,让她想展现一下自己的阵法都没了机会。 等下,她又不是孔雀,为什么要跟孔雀一样开屏,吸引覃如意的注意? 作者有话要说: 苏苏:惹,我不对劲。 覃姐:不用害羞,开屏吧! 方便面:开屏的是公孔雀,覃姐你这是认0了? 覃姐:…… —— 啊,这文好慢热啊,我怎么会写这么慢热的文,回想起当初写清河地主时的慢热了。 这文就是讲俩人发展感情的时候顺便种种田,跟以往种田顺便发展感情的文有些不一样。(归田乐、村边杏花白等文的主角们表示被内涵到了。) ——
第20章 赠礼 买完羊肉,覃如意又去抓了一只老母鸡和两只鸭,老母鸡是用来炖汤的,鸭则是要做酱板鸭。正好快到端午了,覃如意看见路上有卖粽叶的,就买了一大捆回去。 眼瞧着覃如意买了越来越多东西,多得两人都快提不动了,苏北顾赶紧开口劝阻:“阿覃姐姐,那些不急用的东西可以改日再来买。” 覃如意道:“也对,我若是买太多东西回去,不知道阿姑会不会觉得我花钱大手大脚?” 苏北顾觉得以卢氏对覃如意的偏见与挑剔,八成会这么认为。 略加思索,她想了个主意:“你给她买一件礼物,她就不会置喙了。实在不行,我们就从后门回去,躲着她。” 覃如意眉开眼笑:“好主意,我已经想到要给阿姑送什么礼物了!” 她拉着苏北顾追上前方一个挑担的货郎,问道:“你这儿有什么首饰?” 那货郎正拿着铃铛吆喝,见有生意上门,立刻放下面具,热情地推销:“自然是有的,我这儿什么都有,随便挑、随便看!” 货郎的箱子很大,像打开了百宝箱,里面不仅有最受孩童欢迎的泥人玩偶、面具、铃铛、拨浪鼓,还有梳子、铜镜等日用品,自然也有最受妇人青睐的首饰。 苏北顾已经猜到覃如意想送给卢氏什么礼物了。 覃如意认真专注地挑选琳琅满目的首饰,每挑选一样都会先问苏北顾:“这支镶嵌了蝴蝶的发钗如何,阿姑会喜欢吗?还是这支玉簪子好?” 苏北顾在众多簪子里选出了一支刻着祥云花纹的木簪,道:“这支吧,她肯定会喜欢。” 覃如意有些迟疑:“这也太素了,阿姑喜欢这么素的饰物?” 苏北顾勾起唇角,在她耳边悄声道:“我娘她喜欢一切吉利的东西,届时我告诉她这是被我开过光的,就算是最便宜的木簪,她也必然会欣喜地收下。” “北顾,你好坏哦!”覃如意似乎很难相信苏北顾原来也会这么忽悠卢氏。怎么说呢,还怪有趣的。 苏北顾心虚地清了清嗓子:“心意到了就好,再贵重的东西,若不符合娘的心意,她不满意,你的心思也白费了。” “你说得有道理,那就这支簪子吧!”覃如意让货郎把这支簪子包起来,随即让苏北顾也挑一支簪子。她的理由很是充分,“我给阿姑送了礼物,却没给你送,这如何说的过去?即便你不在意,可这是礼数的问题,我不能失了礼数。” 苏北顾没有忸怩,指着一块青色的头巾道:“阿覃姐姐真想送礼物给我,不如送这块巾吧!” “好呀!” 既然是苏北顾主动讨要的,覃如意焉有不满足她的道理? 那货郎道:“道长好眼光,这是暗花纱,远远看着只是一团青色,可是搁太阳底下能显现花纹。” 覃如意知道他这是要狮子大开口,于是一口道:“十文,我要了。” “你这杀价杀得也太狠了,十文哪有这么好的头巾,至少得三十文!” “你这就值十文。” “我买进来得二十五文,二十文我都不卖,更别说十文了。你要是喜欢就二十五文拿走。” “十文。” “你送给别人礼物,出价太低了也没面子呀,二十文!” “不卖就算了!我改日裁布,亲手给你做一块头巾。”覃如意后半句话是对苏北顾说的。 后者会意,笑着点点头:“我更喜欢阿覃姐姐亲手缝制的头巾。” 覃如意假装要走,那货郎急忙喊道:“十文就十文,我看这位道长实在是想要,也想结个善缘,就让这位道长十文拿走吧!” 覃如意这才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转回来给钱。 拿到东西后,她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喜色,等她喜滋滋地离开,货郎一脸肉疼地嘀咕:“这小妮子可真会杀价,一点赚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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