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有道脑中有根名为理智的弦崩了,她崩溃地大喊:“为什么?!” 苏北顾心中叹了一口气,若她不这么说,陆有道必然会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到温迎琇的身上,以陆有道这心性和手腕,很有可能会想尽一切办法报复温迎琇。 温迎琇做了错事,她理应接受惩罚,可她毕竟是自己的师父,自己这么多年受了她的庇护和照顾,就当是替她消灾,以报了因果吧! 好在她在这里设了个隔音阵,就算陆有道大吼大叫,在外头听来也只是一些正常的议论声。不然她这么一叫,必然会把县衙的人都喊来,到时候邱知县知道妻子心里竟然装着一个女人,他会怎么想?最后处境越发艰难的就只有陆有道。 突然,陆有道抓着苏北顾的手,问:“你没看过信,那你怎么知道信里说了什么?你看过的对吧,你看过后又把书信重新封了起来,以你的能力是可以办到的对不对?” 苏北顾愕然,不太理解陆有道为何要在意她是否看过这些书信,看过如何,没看过又如何,能改变她不想再与陆有道有任何纠葛的事实吗? 她确实不懂,可对陆有道来说,这是在被绝望淹没之前,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她不甘心,自己苦恋苏北顾多年,苏北顾却连一抹柔情都不曾给她;她不甘心,苏北顾会如此绝情,哪怕看一眼书信,也可以证明苏北顾对她的心意产生过好奇和动摇。 “我在意你在意了十年,喜欢你喜欢了八年,我这八年的心意,你凭什么不想知道?”陆有道抓着苏北顾,声嘶力竭地控诉。 她精致的妆容在热泪下化开,眼里装着满腹的委屈、怨怼,还有那盈眶的眼泪,任谁瞧见了都觉得我见犹怜。 然而苏北顾无法回应她的感情,毕竟自己心里已经有了覃如意,为了让陆有道走出去,不再囿于过去,也不再沉浸一段没有结果和回应的感情里,她必须要做出决断。 “你不是喜欢我,你喜欢的只是一道虚影。”苏北顾回顾过去,反省自身,“我们相识以来,我便没有为你做过什么,在我的心里,你也不是特殊的那一个,可你却依旧喜欢我。” “你想说什么,想说我犯贱?”陆有道自问自答,“是,我承认我就是贱,明明你的心思只有修行,可我却依旧喜欢你。” 苏北顾摇头:“正如我所说,你其实并不是喜欢我。你是因为体弱才被家里人送到太真观的,刚到太真观的时候,你很难伺候,总爱耍脾气,认为我弱我有理。直到你遇到比你更体弱,却从不用生病和体弱来要挟别人,以获得更多关注的我。 “你不服气,认为得不到精心呵护的我会活不下去。因此你为了证实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才会把目光放到我的身上。久而久之,你的目光便总是停留在我的身上了。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我不仅活下来了,还活得好好的,且身体日渐好转,在道观的日子、地位也越来越好。同门敬重我、羡慕我,认为我有天赋,认为我在修行上必然能追上飞升的淳化真人。 “你所喜欢的是我这股韧性,对生命的坚持,对修行的专注,对世事的泰然处之和不受世俗的约束。这也是你所渴求的境界,我的身上有你想得到的一切,有你想走的路,所以你一直在追随我的步伐。 “只可惜一切止于你十六岁那年。你及笄了,身体好了,你最自在和逍遥的日子也一去不复返。你又成了世俗的笼中鸟,大门不能出,二门不能迈,婚姻大事皆由不得自己做主,盲婚哑嫁,往后余生都要囿于后院这片小天地里。 “这反差的日子使得你更加怀念在道观的生活,也让你越发羡慕我。这种思念让你以为自己越发喜欢我、爱我,实际上你喜欢的只是这么一道虚影。” 陆有道心神晃荡,瞳孔震缩,她一边顺着苏北顾的话去思考,一边却极力否认:“不是,我就是喜欢你,我不是为了寄托虚无缥缈的情感而想着你,我要怎么才能证明我喜欢你?” 感情这种事是没有道理可言的,苏北顾自然也无法确定陆有道对她的感情到底是真的爱,还是一种寄托,她这么说只是为了让陆有道放手,别再执着于她。 且不说她已经有覃如意了,连陆有道都已经成亲,她们之间再无可能。哪怕陆有道背负的是一段不自由的婚姻,可在这个俗世中,彼此都很难摆脱这段婚姻所带来的影响。 她不希望陆有道在对她的单恋泥潭中越陷越深。 看着失魂落魄的陆有道,苏北顾摸了摸她的头,最后拇指按在了她的眉心处,幽幽叹道:“一生中,别人或许会给你带来痛苦,但是摆脱痛苦和找寻快乐的方法还是握在自己手中的,只有自己才能让自己从痛苦中解脱。不要沉浸在过去,要向前看。” 微弱的绿光从指间冒出,陆有道的眼帘颤了颤,最后缓缓阖上,昏倒在了苏北顾的怀中。 苏北顾将她放在椅子上,目光落在那些书信上,手一挥,所有的书信都在泛起的幽光中慢慢成了齑粉。 作者有话要说: 覃姐:啥,情敌就这么解决了???我还没出手呢! 苏道长:作为一个合格的情人,应该自觉地排除一切潜在的情敌。 —— 感谢在2022-08-1715:31:40~2022-08-1821:06: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要当皇女的√、人傻,冒得钱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乐壹、盗小黑10瓶;陈祸害5瓶;莫倾、盐树、Darkrise2瓶;一介布衣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释然 陆有道这一觉睡得有些久她还做了一个梦,虽然记不清楚梦见了什么,但却有一种很悲伤的感觉以至于醒来后两鬓还流淌着泪水。 “夫人,您醒啦?!”婢女惊喜地上前。 “我这是……”陆有道有些迷茫她这是怎么了? “您睡了大半天了。”婢女道“现在外头快天黑了,您饿了吗?厨房已经准备好晚饭了郎君说要等您一块儿吃,让婢子来看看您醒了没有。” 陆有道缓了会儿突然开口:“小师叔呢?” “苏道长?她说您睡着了,就先离开了。” 陆有道感觉心里闷闷的,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睡着之前应该跟苏北顾在一起,她还向苏北顾表白了…… “我怎么会说那些话?!”陆有道捂着脸喃喃自语还好在苏北顾的开导之下,她认清了自己的心意,——她对苏北顾不过是憧憬孺慕之情。 “这样也好。”陆有道释然道。 “夫人在说什么?”婢女不解地问。 陆有道摇头慢慢地又沉默了起来,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 苏北顾回到太真观后便先去见了温迎琇后者一直在闭关并没有见她她便在门外道:“师父弟子是不会放弃修行的只不过我要修的道得我自己走什么样的方向也得我亲自去寻。望师父珍重。” 她等了许久都没等来温迎琇的回话决定要走了,房中才隐隐传来一声叹息。 苏北顾的步伐一顿,但还是回房间收拾行囊了。 她要收拾的东西其实也不多,除了自己的私房钱之外,就只有一些比较重要的物什。 临走时,堂主拿了她的户牒给她,还道:“带着吧,万一哪天用得上呢!” 这指的自然是万一哪天苏北顾要还俗,有了户牒在身,她就无需再跑回太真观了。 苏北顾有些诧异,但也明白堂主为何会如此,她道:“是师父?” 堂主叹了口气:“她说过去是她太拘着你了,如今你长大了,万事都会自己拿主意,她拦不住你,也不能拦了。以后你的修行之路如何都得看你自己的造化。” 闻言,苏北顾是有些难受的,她不知道自己与温迎琇的那番话是否伤了温迎琇的心,毕竟有时候她太自我了,只坚定地走自己要走的路,便常有无法顾及旁人的心情之时…… “她没有怪你,理应是自己在修行中也有所感悟,才会选择放手。修行最是忌讳动摇,坚定你自己的路,不要动摇。”堂主又宽慰道。 苏北顾颔首,又向堂主行了一礼:“多谢堂主为我指点迷津。” “去吧,晚了可就不好赶路了。”堂主拍了拍她的肩膀。 太真观里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苏北顾又要回家修行,毕竟大家都知道她心里只有修行,在哪儿修行都没区别。只有几个平日走得比较近的同门知道,还将苏北顾送出了山门。 苏北顾道:“我上回离观,你们都没有这般热情,这回怎么了?” 同门道:“虽然上回你在家待了大半年,但离观之时只说是回乡参加兄嫂的婚礼,离观的时间不长。这次你回乡也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自然要来相送。” 有人忍不住问:“苏师弟,你会还俗吗?” 苏北顾微微一笑:“不会。” 同门追问:“那你为何坚持回家?” “自然是为了修行。”苏北顾顿了下,“我最近找到了一种有助修行的办法,但是还未证实可行,在道观试验不如在家方便。待我验证了这种方法的可行性,我必然还会回来与你们分享经验的。” 众女道士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她们说呢,苏北顾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恋红尘俗世了,原来还是为了修行。真是应了那句话,道心坚定之人,在哪儿都能修行。 哪里像身处道观的她们,有时候会寂寞难耐偷偷看些男欢女爱的话本,甚至见了长得好看或风流儒雅的男客时,会羞得躲起来。与苏北顾相比,她们还是差了些道行啊! …… 覃如意与卢雪欢回到浮丘乡时,发现乡里的气氛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到处可见巡视的壮丁。 “正值农忙,他们不用下地干活吗?”卢雪欢发出了疑问。 这个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她们遇到了苏氏的族人,通过对方之口才得知苏家险些遭贼行窃,而正值大家交秋税的关口,都害怕被窃贼盯上,于是那些大家族便联合起来,每天从家里各派出一人在乡里巡视。 人丁兴旺或无需下地干活的富户自然出得起这个人,那些穷人家还得抢收晚稻,乡里也不逼迫他们,让他们家的孩子自发地组织起来,当一支小巡逻队。 还别说,小孩子活泼好动,有用不完的精力,平日除了玩耍也帮不上家里什么忙,干脆让他们在乡里转一天。他们都是憋不住话的,见到陌生人就嚷嚷,虽然大部分都是路过的行人,可那些有贼心的人心虚,被他们这么一吓,立马就没了行窃的心思。 因此不过数日,乡里的治安就比过去的一年还要好上许多。 据陈阿虎汇报,苏家的田甚至都没人敢去光顾了。 “干得不错!”卢雪欢称赞陈阿虎。 陈阿虎有些不好意思,他拿出平安铃还给覃如意,道:“当天夜里就遭了贼,不过这个铃铛惊醒了我,这才及时将贼人给赶了出去。而且之所以能说服大家加强巡视,都是覃大郎的帮忙,是他提醒了我找苏氏族人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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