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背靠在喻音瑕身上,吓了一跳后,大声哭了出来。 轻烟看到藤蔓上的血迹,赶忙抱起小雨,冲楼上喊道:“夫人,镜爷,喻小姐受伤了!” 安镜闻声,手一抖,滚烫的开水倒在了桌面上,溅出几滴烫了唐韵青的手也没注意。放下茶壶,起身往下望了一眼位置,飞速跑下楼。 后背疼得厉害,喻音瑕不敢随意乱动,紧咬嘴唇等着阿镜来帮她。 “音音!” “阿镜。” 安镜扶着她,仔细查看身后,柔声哄道:“别怕,我在,会有些疼,忍一忍。” 喻音瑕点头,双手抓住安镜腰间的衣服。 竹尖扎的不深,有残留的一截竹片嵌在伤口处。安镜半搂着喻音瑕站直身体:“我要拔一块竹片,抱紧我。” 唐韵青走来,见二人抱得严严实实,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在心头绕来绕去。 “我已经打了电话,稍后就会有医生过来。别在外面了,进去吧。” “韵青,多谢了。”安镜投来感激的一笑。 “妈咪,抱……”小雨哭着。 “小雨乖,你身上有没有哪里痛?”唐韵青抱过自家公主询问道,“痛的话,一定要告诉妈咪。” “不痛,就是,害怕。我看到音音阿姨也快哭了,音音阿姨是不是很痛?音音阿姨痛,干妈会不会,会不会生小雨的气?”小雨断断续续地抽泣。 “音音阿姨不痛,干妈也不会生气。”喻音瑕忍着痛,挤出一个微笑。 安镜随即接上:“干妈怎么会生小雨的气?你乖乖的听妈咪的话,玩儿这么久肯定累了,累了就好好睡一觉,等你睡醒了,音音阿姨就不痛了。” 音音安慰小雨说不痛,怎么可能不痛。 …… 客房里,轻烟提来了药箱想帮忙,被安镜谢绝:“我来就行了,你去照看小雨吧。顺便叮嘱厨房,晚饭额外做些清淡的。” 轻烟道了“是”,退出房间掩上了门,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镜爷着急。 “是不是很疼?”安镜吻了吻喻音瑕额头,替她把汗湿的鬓发撩至耳后,“还好出血少,医生来之前,我先帮你简单清理一下创口。” “嗯,我忍得住。”喻音瑕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一手抓着扶手,一手撑在圆桌上。 安镜拿剪刀将划破的地方剪得更开,拿下止血的手帕,小心翼翼清理掉几根竹刺,又擦净伤口周边的血迹和污迹。 很快,医生到了。 是个女人。 唐韵青打电话的时候特地要求的。
第103章 想要 女医生麻利地处理好喻音瑕肩胛骨处的伤,再一次清创消毒上药,并打了一针。 安镜看着两三厘米的伤口问医生:“需要缝针吗?” 女医生答道:“倒没必要。伤口不是很深,日常别沾水,避免感染。每天按时换药,一个礼拜可以愈合。会留下一点点疤痕,无法完全消除。我带了祛疤的药膏,伤好后可以擦擦看。” “明白,谢谢。” 整个过程,唐韵青和喻音瑕都没说话,只有安镜和医生你问我答。 女医生告辞:“那我就先走了。” 唐韵青:“我送你。”对这个女医生,唐韵青并不陌生。 说是送,就真的只是送,唐韵青一句话也没再同她讲。到了大门口,也只是对司机说了句:“安全送傅医生回医院。” 傅纹婧,便是女医生的名字。 几年来,唐韵青往中心医院打电话的次数不多,但每回都会特别要求“女医生”。 而每次来的,也都是傅纹婧。 “幸好。”傅纹婧拉开车门,对唐韵青浅笑。 “幸好什么?”唐韵青挑眉问道。 “没什么。”幸好不是你受伤,“若是晚上或者其他特殊时间,唐小姐可以直接打我家里的电话,号码我给过轻烟,她记得的。” 傅纹婧又将视线落在唐韵青的肚子上,眼神忽明忽暗。 她知道她怀有身孕,大概四个月,还不怎么显怀,关心道:“虽胎儿已足三月,但饮食和情绪仍不可掉以轻心。” 唐韵青扭头看向别处,该死的傅纹婧,长了一双勾人的狐狸眼,勾得人心慌。 随着车子驶离,她才幽幽呼出一口气。每次见傅纹婧,都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又并不是讨厌。 顶多就是,浑身不自在!笑不出来,话也说不出来! 嗯,烦人得很! …… 房间内,只剩安镜和喻音瑕两人。 安镜从带来的行李中翻出宽松的睡裙:“没别人在,把衣服换了吧。” “嗯。” 喻音瑕嗯是嗯了,坐着没动。她刚刚试过,右手只要一抬,就会牵扯到后背的伤口。 安镜心里直打鼓,拿了睡裙放在靠背上,捉起她的手:“音音,我知你伤口疼,这衣服,我帮你换,可以吗?” 点头。垂眸。 长这么大,安镜还没解过旗袍的盘扣。 等她目不斜视又不太熟练地慢吞吞地解开所有扣子,两人的耳根都红了。 喻音瑕内里穿着保守的“小马甲”胸衣,后背也破了,必须脱掉。 “胸衣…也要脱,我,我……” “阿镜,”见她紧张得语无伦次,喻音瑕反倒没那么羞涩,“我也看过你的身子,就当我们扯平了。” 回想起老城区那段经历,安镜确实放开了许多。 从侧边解开胸衣后,双手从正面绕过喻音瑕的肩头,拿起睡裙替她套上,又拿了件厚一些的紫色睡袍给她披上。 “好了,去床上侧躺或者趴一会儿?” 轻烟敲门,在门外说道:“镜爷,夫人让我问您,您是住她隔壁,还是住喻小姐隔壁?” 安镜想也没想:“都不用了,我和喻小姐住一间即可。” 轻烟:“……” 爷,这话,我可不敢传啊! 喻音瑕拉了拉她的袖子:“不妥,唐小姐会误会的。” 安镜眯眼笑:“误会什么?” 喻音瑕不理,自己起身走到床边:“我休息一会儿,你爱怎样就怎样吧,说不过你。” 安镜开门:“轻烟,把脏衣服拿去扔了,再打扫一下,动静小点。” 轻烟应声:“好。夫人那儿,您自己去说?” “鬼丫头!” …… 饭桌上,唐韵青和安镜对面相坐。 小雨哄睡着了,喻音瑕也还没醒,两人就都默契地没叫她们用餐。 “她究竟给你施了什么魔法?能让镜爷贴身伺候?”相交多年,唐韵青都没跟安镜一个房间睡过,“别跟我说,同房还共枕啊?” “唔,秀色可餐。”安镜夹了一只鸡腿,“你家厨子手艺不错。两只鸡腿,我一个,给小雨留一个。” “安镜,回答我!”食欲大减的唐小姐,想扔筷子。 “韵青,莫要动了胎气。做姐姐的,照顾妹妹理所应当吧?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唐韵青给自己顺气:“真该让姓傅的给我开一剂安胎药。吃吃吃,两个鸡腿都是你的,撑不死你!” …… 喻音瑕醒后,安镜让轻烟她们把饭菜送进房间,一口一口的亲手喂着。 睡前,又亲力亲为地给喻音瑕擦脸,泡脚。 一切妥当,才爬上床平躺,右胳膊摊开:“你只能左侧躺着睡,那我正好右胳膊搂着你。” 喻音瑕也不扭捏,枕着她的胳膊躺下,右手搭在她的腰腹上。 躺在这个愿意为她洗脸擦脚的女人怀里,喻音瑕感触良多,幸福的泪水穿过耳鬓发丝,滴落在安镜的脖颈间。 “怎么哭了?乖,过一两天就不疼了。很小的疤痕,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我不嫌弃。” “阿镜,我只是觉得,你给的幸福,让我患得患失……” “音音,你哼个小曲儿哄我睡觉吧。”安镜没再说什么山盟海誓,左手覆在喻音瑕微凉的右手上,“许久没听过了。” “好。” …… 租界一家普通的小旅馆,卡恩光着上身靠坐在床头抽烟。 “我帮你杀了人,一尸两命,你却只陪我睡一次,怎么想都觉得是我吃亏。” 坐在床边穿衣服的张婉莹媚笑一声:“行了卡恩,别以为我真会信你说的鬼话。要不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像你这样头脑精明的商人会铤而走险?” 卡恩掐灭烟头,一把拉过张婉莹,将她才穿上的衣服又给扒了:“我喜欢聪明的女人。” 张婉莹抵着他的胸膛,半推半就:“说好的一次……” “我的一次,比他长,也比他强。”卡恩一语双关的话语,引得张婉莹□□焚身。 “你最好讲信用,今次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缠着谁。否则就是死,我也要拉你垫背,黄泉路上好做伴。” “放心,那女人的情报是你提供的,但人是我派人杀的,咱们俩撕破脸皮,谁出卖谁都讨不到好……” 张婉莹为了稳坐大嫂之位,嘴上说不介意陈东养小老婆生孩子,实际上找了私家侦探去查那个女人的身份和行踪,准备制造点意外事件。 樵帮的人随时随地跟在那女人附近,无奈之下,张婉莹才起了与洋人合作的念头。 与此同时,卡恩也摸到了陈东有小老婆这条诱饵。 两人不谋而合,各取所需。 小老婆一死,张婉莹又成了陈东唯一近身的女人,表明生死相随的立场,再用孩子套牢黑帮老大。 而另一边,卡恩找到三大帮之一的海帮,说他可以让樵帮和戮帮杀得你死我活,不需要海帮一兵一卒,就能助其成为最大帮派。 交易条件是,帮他开拓老城区的香烟市场。 海帮老大金宝路,答应了。 …… 在庄园的第三日,喻音瑕接到了喻正清打来的电话。
不是关怀,而是:“既然你在唐小姐那儿一切都好,那就多住几日,也多留她几日。” 多留她几日的理由,现成。 眼看着后背的伤口渐渐在愈合,喻音瑕听从父命,生生又在逞强要自己洗澡时,把伤口给撞裂了。 安镜守在门外,听到撞击和她呼痛的声音后冲进去。 喻音瑕裸/露着身体蹲在墙边,安镜拿了浴巾裹住她:“撞哪里了?” “出浴缸时不小心滑了一跤,后背,撞到墙上了。疼。” 安镜拿开浴巾,低头看她的背,纱布被血染得通红:“伤口裂了,先起来,我给你换药。” 要不是怕拉扯伤口,加重伤势,她就直接打横抱起喻音瑕了。 喻音瑕全身赤/裸地趴在床上,被子盖住了腰部以下。安镜上药时,起初还能心无旁骛,慢慢地,随着喻音瑕体温升高,她也跟着想入非非了。 这几天每次换药,安镜的手指在她的肌肤上涂抹,喻音瑕都很难熬。 “干净的衣裤放这儿了,你歇一下再穿吧。” 安镜说罢,就准备去浴室洗个澡降降火,喻音瑕却拉住她的手,借力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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