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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两个人沿着滨海广场，往海边走去。
此时正值九月初，秋老虎只在白天肆虐，到了晚上，热度随着太阳一同下了班，凉爽的晚风带着海的味道扑面而来。
苏烬挽住沈秋禾的手肘，往女人身边靠得近了些。
“冷了？”
沈秋禾边问边从包里找出一条丝巾，给女孩围上，防止直接吹空调的丝巾这时候倒是派上了用场。
忍受了一个月的夏日酷暑，到海边遛弯乘凉的人比以前多了很多。
硕大的一片空地上，年轻人们摆好了街头滑板的半U型管和平衡钢管，一个个滑行着，重复练习着去完成帅气的动作。
“小烬，要不，你搬到我那去吧。”沈秋禾说。“你那边，那个合租的女孩经常带人回去，你也休息不好，我看你最近接了几个插画的活，到我那总是能安静一些。”
苏烬明白沈秋禾的心思，她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女人的话。
“不用了吧，如果你需要，我会过去，但我觉得咱俩还是应该留一些个人空间。”
这个答复明显让沈秋禾有些失落，女人迎着海风继续走着，半天没说话，难掩沮丧。
胳膊上被人施了点力，沈秋禾身子偏了偏，苏烬借机扳过女人的脸。
“怎么了嘛？”
看着平时样貌明媚柔美，处事精干的成熟女人此时低垂着眼，眼神幽怨，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女孩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使劲扳过沈秋禾的身子，余光看见四下没什么人，在女人嘴上狠狠亲了一下。
“你好幼稚哦~~这就生气了？”
沈秋禾噘了噘嘴，表示还要。
看看周围没人了，苏烬心里笑着，又再次亲吻了一下，这次的时间更长了些。
幼稚的“成熟女人”开心了点，幽怨的表情收了收。
苏烬：“好了，乖，回去给你更多。”
这句恰到好处的话瞬间点燃了沈秋禾心里的一点东西，她红了脸，可勾起的唇角和那桃花般的眼神却表明了更多的期待。
女孩笑了笑，拉紧的手表示她必然会兑现承诺。
几个年轻人蹬了两下滑板，从身边哗哗地滑过，两个人渐渐走到靠海边的广场上。
苏烬牵起沈秋禾的手，把手臂拉直，然后又使劲把女人拉到身边。
指缝交叉，沈秋禾看着女孩扬唇的笑脸，于是也跟着女孩拉手的节奏，荡悠着双臂。
玩了一会，苏烬停下来，在沈秋禾身边站定。
“沈秋禾，我就是因为更在乎你，所以觉得咱俩还是慢慢来比较好。我喜欢和你在一起，但也想有自己的空间做自己的事，我想你也不会是恋爱脑那种人，你有你的事业，你总是能摆布好所有的事。”
考虑到苏烬的性格，沈秋禾也明白，这才是两个人最好的相处方式，于是略带委屈地点了点头。
但沈秋禾想了会，还是说：“我就是想，你住过来，省房租先不算，起码我能好好照顾你一下嘛，让你按时吃饭，好好穿秋裤什么的。”
女人以撒着娇的语气说着这么正经的话，苏烬实在掩不住，笑意更浓。
“你是我女朋友，又不是我妈，别这么担心我好吗。”
“我不管，我就要管着你，你是我女朋友，我有义务惯着你，也有义务管着你。”
苏烬的神情一瞬间静了下来，她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沈秋禾，看得女人有点懵。
沈秋禾小心翼翼地回望着苏烬有些严肃的脸，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大一个人，还非要追着一个小姑娘管，好像确实怪怪的，可她明明是想对苏烬好，苏烬好像还不太领情，幼稚女人心里又快要难受起来。
可不料，下一秒女孩就绽放开了笑容，她不顾旁人，直接上前踮起脚，给了女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沈秋禾，谢谢你。”苏烬把头埋在沈秋禾的肩头，拥抱下，嘴唇还调皮地蹭了几下女人的侧颈和耳朵。
“虽然刚刚想到有个人老要管我，好像有些烦，但是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追着我，要关心我的日常，我真的……从没享受过这样。谢谢你。”
第一次有人关心她的日常，听到这，沈秋禾的心又软又涩。
夜色下，海水映射着月光和大桥的霓虹灯光，在女孩的面庞上形成彩色的边框。
周围的人渐渐稀少，人们说着笑着，并没有在意这边拥抱着的两个人。
沈秋禾用力拥住女孩，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慢慢说道：“小烬，其实就像你说的那样，我确实不知道谈恋爱应该是什么样子，我以前从来没追过谁，只是被动的接受，那并不是爱。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现在，我就是想对你好，我之前不知道怎么会对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现在明白原来这就是喜欢。我还没你谈恋爱的经验多，我可能看不出你想要什么，你如果有需要，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或者给我机会让我了解，让我去满足你。行吗？”
海风再次吹来，把女孩的发丝轻轻吹到了沈秋禾的面前，她抬手帮女孩往后捋了下，胸前感觉到一起一伏，是女孩开心地在笑。
“沈秋禾，我不是个有很多要求的人，抱紧我，我就很幸福了。”
听到女孩的话，沈秋禾心更是软地一塌糊涂，双手却更加用力把她搂在怀里。
沈秋禾并不知道幸福是不是一个拥抱就能拥有的东西，但是苏烬说是，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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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的人随着夜慢慢散去，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变得越发清晰。
海面上星星点点亮着钓鱼的夜光浮漂，像一片萤火洒在水中。
两个人牵着手，一步步走过广场，眼看前面下了台阶就是浴场沙滩。
就在这时，苏烬的手稍稍用力，沈秋禾立即感觉女孩的脚步顿住了，她的手被捏的有点疼，再然后她察觉到女孩僵硬的身体。
“小烬，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沈秋禾转过身面对着女孩，担忧地问道。
苏烬用手捂着胸口，脸色确实比刚才难看了些，她摇着头，手下同时施着力。
“没事……就是……不要往前走了，我……怕水……”
“不走了不走了~~”沈秋禾立刻环着女孩，轻拍着她的背，“咱们不往那边走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苏烬抬抬头，眼角微微有点红。
她看了看沈秋禾，又望着那边的海，刚才沈秋禾指着那边钓鱼的人，又指着海面，好像对这边的情景很有兴致，可这还没走到沙滩，却因为她就这么回去，苏烬觉得不好意思。
于是女孩朝台阶边指了指：“沈秋禾，咱俩在这坐会吧。”
“没事吗？”沈秋禾再次关切的询问。
在得到了肯定回答后，沈秋禾才在台阶上铺了几张纸，两个人坐下。
海边的人越来越少，随着广场边游乐场和小吃摊位的灯光熄灭，夜阴如墨。
海浪有节奏地拍着沙滩，发出规律的声响，冲刷着海岸。
白色的泡沫被潮水推搡着挤上沙滩，堆叠起来，然后又一个个破裂开，结束了短暂的寿命。
两个人紧紧挨着，在高悬的明月下，在布满硕石的海岸边，静静的，让彼此的心跳渐渐同步。
22、第 22 章
沈秋禾知道自己并不是个浪漫的、想法多的人，刚和苏烬在一起的时候，她一直有些担心，苏烬比她小这么多，会不会像网上经常说到的一些年轻女孩那样，在恋爱的时候有很多要求，要这要那，要很多花样呢？
可相处下来，苏烬实在是太懂事了。无论沈秋禾做的什么，她都很喜欢，也会积极地给予回应。
沈秋禾感觉到，女孩那清冷的性格渐渐被温热，她像是一只收敛了爪子的小野猫，变得极其可爱。
只是很偶尔提到自己的家庭和童年的事时，苏烬就很少再会说下去，有时是说了别的话题叉开，再或者是干脆沉默。
沈秋禾想过要去了解苏烬的过往，但又想到女孩父母双亡，小时候寄人篱下，成年就离开了亲戚家，一个人支撑着生活到现在，沈秋禾就觉得她实在不忍心再去打探这些。
谁愿意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露出来呢？即使是最亲密的爱人，也会持有着自己的秘密和距离，不去越界，给予对方尊重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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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夜，正当沈秋禾迷迷糊糊，即将要睡过去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怀中的女孩抽搐个不停。
女孩的手不断挥动着，好像在驱赶着什么，然后她使劲蜷缩着抱住自己，身体抖个不停，嘴里叫着说着梦话。
沈秋禾立刻警觉地坐了起来，她怕女孩伤到自己，奋力抱住她，并抓过她的手臂，一声声唤道：“小烬，快醒醒！快醒醒！”
被摇醒的女孩在漆黑中慢慢醒了过来，她眼角满是泪水，已经分不清是梦到了哭还是因为哭得太难过而惊醒。
沈秋禾半搂着苏烬，感觉着她身体绷得非常紧，整个人仍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中，于是又轻声问了下女孩怎么了，女孩没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沈秋禾动了动胳膊，她想转过身打开床头的灯，手还没伸出去就被苏烬抬手拦了下来。
女人便停下手，一动不动，然后用手指轻轻给苏烬抹了抹泪痕，从旁边扯过来纸巾一下下帮她擦泪。
两个人搂在一起，在黑暗中坐了好久，漆黑如墨的夜已经慢慢被眼睛适应，渐渐被拨走恐怖厚重的色彩，透出的阴郁笼罩在两个人身上。
怀中，苏烬的身体已经由刚刚的僵硬逐渐恢复柔软。
她挣脱了一下，推了推沈秋禾环着她的胳膊，往边靠了靠，双膝并拢着支在床上。她抱着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几乎想把脸都埋到膝盖里去。
“小烬，是做噩梦了吗？”沈秋禾声音异常轻柔地问。
女孩慌张的瞳眸看着女人，点了点头，声音哑哑地说：“我……梦到小时候了……”
沈秋禾没说话，她不知道苏烬是否愿意说下去，她便没有继续问，而是等着，如果女孩想说她便听着，如果女孩不想说她也会静静地陪着。
两人就这么挨着坐着，直到沈秋禾觉得盘着的腿有些发麻的时候，女孩才从膝间半抬起头，只露出两只眼睛。
那眼睛清澈而冷冽，满是痛苦和忧伤，却又灼人般的明亮。
“沈秋禾，你知道有一个游戏，叫做大风吹吗？”
女孩深深吸了口气，抿了下嘴，不等沈秋禾回答，她便慢慢开始说。
“我们小时候会玩这个游戏，看起来像是抢椅子，大家把椅子围成一圈，椅子比人数会少一个，没抢到没有椅子坐的那个人就是‘鬼’，但是鬼可以制定规则，鬼如果说‘大风吹呀吹，吹长头发的人’，那长头发的人就必须站起来，和鬼一起重新抢位置，抢不到位置的人，就是下一轮的鬼，如果当了三次鬼，会被惩罚表演节目什么的。”
沈秋禾思索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恩，明白了，这游戏其实可以作为破冰游戏，‘鬼’制定的规则可以让有共同点的人都站起来，几次下来，大家都会找到共同点，熟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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