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经常跑到日本出差,回来的时候还会给苏烬带回来一些零食和化妆品。 — 不老街的一个小酒吧里,苏烬每周会有几天在这里驻唱。 这天是周末,酒吧空间不大,很早就热闹了起来。等到苏烬要上台的时候,下面不少人叫着好。 在这驻唱一段时间了,苏烬也有了一些固定的粉丝。 苏烬清了清喉咙,她坐上高椅,抱起吉他,把麦克拉到面前。 只见她微微抬起头,迎着头顶的灯光,笑了笑。 == 生命中最善良的时光, 就像是水一样明亮; 记忆里总有人坐在身旁, 抚摸着我枯萎的肩膀。 对我说 红色不该遗忘, 温度不迷茫,方向不倔强; 不要对我说 红色不该遗忘, 温度不迷茫,方向不倔强。 对我说永远永远…… 再次围绕着我; 对我说永远永远…… 是不一样的生活(注1) == 音符流淌,思念飘扬。 当那些因为怨而带来的恨如同洪水退去后,曾经的日夜点滴,都如同埋藏在水下的珍宝,显露出来。 恨往往比爱要来的快,也来得更加猛烈,可是当怨恨淡去,爱则显现出更加蓬勃的生命力,让人生中的被夺走的颜色复苏。 台下听歌的人们边听边打着节拍,有的也跟着吉他的旋律轻声哼唱,他们喜欢这首歌带来的力量,他们喜欢歌声里的坚定与透彻。 可是只有苏烬知道,那个曾经在她身旁给与她这力量的人,如今已经不在了,她必须一个人带着她曾带给她的一切,坚强地走下去。 二十年的恩怨烟消云散,所有的人看似都在自己应该在的位置。 这些人依然会感到迷茫,会感到冷漠,依然会不知道未来在何方,依然会因为生活中未知的烦恼而忧心,依然会为了明日而算计,依然是有的穷有的富,依然会深爱,也依然会对感情彷徨。 在这场恩怨中,被波及的,被误伤的,被牵连的,被毁掉的,迫不得已,无可奈何。 破碎的总是破碎的,从被打碎的那个瞬间起,一切都无法粘合,无法复原,只能慢慢逝去,自我疗伤。 作者有话要说: 注1:《茶底世界》丢火车
58、第 58 章 苏烬走出人头传动的丹佛国际机场,手机接到通知,网上预约的车已经到了。 司机看起来有四十多岁,是个白人,留着络腮胡子,态度十分友好,一上车就开始介绍了一下租车公司规范的乘车要求,并且递给苏烬一瓶水,告诉她没有开封,没有问题,可以放心饮用。 此时已经是秋季,众多的滑雪爱好者从世界各地涌到科罗拉多,他们的目的地是Winter Park和Vail雪场。 汽车往格拉斯县走的路上,苏烬就看到了好多带着雪具的车子成群结队的往雪场进发。 当经过Breckinridge雪场的时候,等候Lift的人排的人山人海,女孩十分震惊地趴在玻璃上,看着海海人群。 “今年的雪不好,所以来滑雪的家伙们都会往少数几个雪相对好一些的雪场集中。”白人司机大哥说道,“今年Breckinridge的雪还算不错。” 苏烬点点头,眼睛继续看着窗外一个个往后滚动过去的雪山。 “你是韩国人吗?”好客的司机想和女孩攀谈。 苏烬收回目光,淡淡回答:“不,我是中国人。” “哦抱歉。”司机耸肩晃了晃头,“科罗拉多亚裔人口很少,亚裔里面韩国人多一些,我还以为你是韩国人呢。” 虽然白人大哥比较热情,但是苏烬态度清冷,并没有和他继续聊下去。她只是一直望向窗外,看着这个她不熟悉的国家。 汽车驶进Lone Tree时,速度慢了下来,这是格拉斯县下的一个小城,环境非常宜人。 和煦的阳光,整洁的街道,前阵子刚刚下过雪,此时的Lone Tree小城还有着白色点缀,鲜艳与纯白相衬,活泼又轻盈。 不过无论周围的一切有多么吸引人,却都没有获得苏烬的关注。 她在目的地下了车,只是简单地看了一眼四周,辨认了方向,然后打开手机看了看手机上的地图,再次抬起头看了路牌,女孩深吸了口气,拖起行李箱沿着街区走去。 角柜上黑胶唱片在唱机上缓缓地转动着,女歌手空灵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却和此时房里的氛围并不相符。 凌菲凝神看着苏烬的侧脸,然后才缓缓转过头,视线也落在后院不远处,坐在草坪上画画的女人身上。 “外部创伤容易医治,但是对脑干的影响是难以估计的,她目前能恢复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凌菲说道,“语言功能没有问题,主要是恢复了身体机能方面,刚开始的时候,她连笔都拿不住。” 苏烬的眼睛一动不动,紧紧盯着女人消瘦的背影,这个身影熟悉又陌生。 画笔在白纸上一道道涂抹,很难看出是画的什么,但是却能看到女人在很努力地控制着手臂,看到这,苏烬的眼圈泛了红。 她轻轻抽了下鼻子,轻声问:“电话里,你说……现在,她……还能记住些什么?” 凌菲沉默半晌,最终摇了摇头。 “这些都是医生没法医治,也没法预测的,通过跟她聊的这些日子,我觉得她好像也只能记得大学之前的一点事。” 听到凌菲的话,苏烬的眼里短瞬地亮了下,但很快又变得黯然。 “那她,有完全恢复的可能吗?”苏烬扭头看向凌菲,声音有些哑,眼神里带着无限的期待。 或许是感受到了苏烬急切的盼望,面对这个目光,凌菲没有敢去迎接,而是默默地咬着下唇。 “我也不清楚,或许什么都有可能吧。”凌菲的话语间带着些许无奈,她不想掐灭希望,但又必须说清事实,“不过她不太喜欢接触陌生人,有时会害怕,更多是会反感,这对她恢复很不利。” 黑胶唱片已经播完,停了下来,唱杆复位,房间里也静下来。 两个人的目光始终看着院子里依旧笨拙画画的女人。 女人偶尔会回头往屋里看一眼,只是随便的几眼,就让苏烬的心里凌乱起来,她不知该如何应付女人的视线,放在桌上的手也不自觉地攥得更紧了些。 微风轻轻吹过,吹乱了女人的长发,女人不得不转回头,把乱发捋顺好。 这时,从视线下脱离的苏烬才松了口气,而心里又不禁有些失落。 “你还恨她吗?”凌菲看到这一幕,突然问道,话语里带着一丝丝的担忧。 苏烬唇角微微动了下,微笑里,她抿着嘴,摇了摇头。 “我和她都失去了太多,这本不该我们承受,却又不得不承受。我已经忘了怎么恨她,就像她也忘了曾经爱过我一样。” 女孩的眼角开始湿润,可她依然弯着唇,看向凌菲。 “我来照顾她吧,那些事都过去了,如今我和她也只是没了前世、初次相识的两个人,如果她愿意的话,让我试着照顾她,好吗?” 凌菲愣了一下,她猛地转过头,和苏烬的视线相接。 女孩微涌热泪的眼中,她没有看到一丝的犹豫和勉强,那里满满的,都是平静、坚韧和坚持。 院子里绘画的女人依旧会透过落地窗往屋里望过来,她手里的画笔已经好久没有落下了。 一只松鼠轻盈地跳到了院子里的苹果树上,女人的目光立刻被小家伙吸引过去,她看着小松鼠跳到了苹果上,啃了两口就把苹果扔到一边,那颗苹果失去了依靠,从树上掉下来咕噜噜地滚到了草坪上。 “你这个小捣蛋鬼~” 女人眯了眯眼,佯装生气地掐起腰朝跳走的松鼠哼了一声,她又放下画笔想去捡苹果。可是这连贯的动作她却搞错了先后,画笔在身上蹭下一道艳丽的油彩。 脏了衣服,女人显然有些慌乱,笔掉到了地上,弯腰拾笔的时候,手上又染上了一块颜色。
女人一连串忙忙乱乱地动作和表情让苏烬的心立刻轻松了下来,微笑中,她抬手抹掉刚刚流在脸上的泪。 凌菲动了动,苏烬也随之一起站起身,心情复杂地走向后院,缓缓地走近那个人。 “来,我帮你擦擦吧。”凌菲帮女人捡起地上的画笔,拿着手中的湿巾,凌菲拉起她的手,一下下把她手上的色彩擦掉。 女孩远远看着,女人的手指并不能完全地伸直开。 “那只小松鼠……那个小坏蛋,它把苹果咬掉了……”女人急着对凌菲说着这很有趣的事,“苹果都掉下来了呢。” 她的话音未落,一个被啃食过的红彤彤的苹果进入女人的视线,递到女人面前。 “你说的是这个吧?” 女人抬起头,视线立刻在空气中和女孩轻轻触碰,女孩正伸出手,把刚刚从树枝上滚落的那个苹果递给她。 女人的眼神里没有彼此熟悉的神态,所有的恩恩怨怨,爱恨别离,所有那些相逢那些过往那些撕心裂肺那些肝肠寸断,都已经消失不见。苏烬的眸子中划过淡淡的苦涩,但很快她就再次灿烂地笑了起来。 苹果的颜色映红了两个人的脸,女人看着女孩弯起的嘴角,却并没有去接苹果,而是看了看凌菲。 “秋禾,别怕,这是我的朋友,她叫苏烬,我们很好,她也想和你做朋友,你看可以吗?你们可以做朋友吗?” 时间在此时慢慢凝固,沈秋禾的眼中没有常有的惧怕和反感,她的眼神始终温和,苏烬从中看到了曾经那个爱笑的女人,曾经那带着无限的爱和柔情的女人。 期待的热泪几乎在沈秋禾点头时涌出,苏烬压抑着内心的喜悦,迎上沈秋禾像孩子般纯真的一笑。 “你好,我叫苏烬,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我叫沈秋禾,我也很高兴能和你做朋友。” 沈秋禾接过苏烬递给她的红苹果,也握住了苏烬伸出的手。 女孩冰凉的手指立刻被僵硬的手掌温热地裹住,鼻中的酸楚慢慢涌出,苏烬紧握着这并不灵活的手,深深凝视着这个最熟悉的新朋友。 小松鼠再次跳到了苹果树上,它蓬松的尾巴抖了抖,歪着脑袋看着树下发生的一切。 == 穿过云和烟 看大地温暖的浮现 你呼吸已改变 停滞于某段流年 离别的你我 才明白挥霍有期限 你一语你一言 是我最眷恋 若你能听见 岁月的拨弦 依然能感觉 你从未消失过 一直在我身边 “小烬,我想画画,好吗?” “好呀,你想画什么,我陪你一起画。” “那,咱俩去后山画小鹿好不好?可能要走远一些。” “没关系呀,来,秋禾,我可以帮你背画板。” 像一阵春风吹过我的侧脸 像一场细雨落在我的鞋尖 不被察觉每天 无声无息你的出现 像秋日大街那纷飞的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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