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许若真的传唤时,她正完成一轮修炼,整个人的外貌似乎有了略微的变化,身材修长了些,少女带点婴儿肥的脸颊轮廓更加凌厉,戾气初显,又被谢瑜收了回去。 许若真不可能会无缘无故传召她,估计是师姐在找自己,想到这里,她的心里难得安心了片刻。 为了显示自己才从幻境回来,她穿上在幻境中已经破损狼狈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动身前往许若真的殿中。 殿中的布置跟从前一样,只是那个被她打碎的琉璃花瓶换成了其他的装饰,但也就此唤起了谢瑜脑中那些不堪的记忆,那天她拿着药方本想献给许若真,却是无意听到了他们的密谈…… 谢瑜此时心中早已偏向师姐那边了,只会将这笔账算在许若真头上。 故意晾了谢瑜许久,许若真才从内殿里缓缓走出来,脸上噙着一丝怪异的笑意,上上下下将谢瑜打量了遍:“你该不会以为是你师姐将你召过来的吧?自她苏醒到现在,可是问都没问过你的情况。” 谢瑜眼睛盯着内殿,却是彻底无视许若真小人得志般的挑衅。 许若真冷哼一声,将目光停留在玄菱之上:“不是你的东西,肖想不来的。” 这话另有所指,谢瑜转过脸,漠然看了许若真一眼,丝毫不为他讽刺的话所动,外人如何讽刺挑拨她都不会在意,她内心知道师姐是寄挂着自己的,就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见她油盐不进,许若真终于拂袖而去,而谢瑜则是看他走远了,才推门进内殿。 只是谢瑜刚跨进去,就被一人拉到了角落里。 她感受到身边熟悉的气息,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反握住宫冬菱拉她衣袖的手,小声叫了句:“师姐。” 宫冬菱总算是见到了谢瑜,也是百感交集,只觉得冰凉的手心里一阵温热:“阿瑜,你还好吗?可有受什么伤?” 边问着,她就一眼看见了谢瑜衣服的左肩的一道长痕。 小心地翻开衣服,只见伤口还没结痂,不仅是深深的截面骇人,就连整个肩头都是乌黑一片的,仔细看,还能看见伤口的血管充斥着黑色雾气,似乎在被什么东西持续的侵蚀。 “你被魔气伤了?!”宫冬菱声音有些颤抖,只是看到这道伤口,她都能想到在面对裘言时,谢瑜被打的无力还击的模样。 谢瑜缩了缩裸露的肩膀,不想让师姐看:“不要紧的……” “再晚点你的手就要废掉了!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宫冬菱看到谢瑜疼得直皱眉的样子,愈发心疼,眼中也浮起点雾气,明明阿瑜她从来都不怕疼的,这魔气侵蚀得有多痛苦才会让她如此。 “从前买不起草药时我从不管伤口,只是让它们自愈,自从师姐出现在我身边,才有人为我包扎,或许是这些日子被师姐惯得太娇气,这点痛感都受不了。” 谢瑜苦笑,眷念地目光停留在宫冬菱的脸上,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终于像个孩子般委屈地开口道:“师姐,我好像离不开你了……” 宫冬菱愣在原地,在她的印象中,内敛的阿瑜甚少在她面前袒露自己的心情,她总是将心事遮掩起来,处处都为别人考虑,但此时,她却像受伤的小兽一般乞求地看着自己的眼睛,委屈的说出那句“离不开你了”。 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理智还是让她最终摇摇头:“阿瑜,现在还不行。” 宫冬菱没有将许若真强迫自己的事告诉谢瑜,她不想将谢瑜卷入此事中,能看到阿瑜平安她就满足了。 眼见着谢瑜眼中的亮光一点点熄灭,宫冬菱的呼吸也一滞。 “不管师姐的事,是我没有能力保护好师姐,”谢瑜露出了一个灿烂微笑,掩饰心中的裂痕,她拿出玄菱交还给师姐,“这是玄菱,终于物归原主了。” “你拿着这个去重新买一把剑。”宫冬菱接过玄菱的同时又递给谢瑜一个储物戒,只见这正是上回去黑市中卖丹药得到的几万灵石,虽然买不起玄菱这般的神剑,但却可以换一把用的顺手的临时急用。 而且宫冬菱将璇玑草偷偷放入了储物戒之中,希望阿瑜看到以后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将璇玑草好好保存。 至于许若真那里,就一口咬定璇玑草消失了,反正到时候在南斗仙君面前,他也只能罢。 谢瑜本不想收,不想在此时,门突然被推开了,露出了许若真不太好看的脸色,他皱眉看着两人挨得如此近:“还个玄菱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马上就好。”宫冬菱抢先说了句,将玄菱握在手上,另一只手又偷偷递给谢瑜一些纱布药粉。 许若真将动尽收眼底,一声冷哼转过身去,却没有关门的意思,这是在催促谢瑜离开了。 谢瑜默默将东西收入袖中,整个人的气压低的可怕,她不管许若真还站在门口,却往前一步将师姐紧紧箍在怀中,深吸一口她身上的气息,感到心中的褶皱被抚平了些许,才掂起脚在她耳边轻声道:“师姐,等我。” 等许若真转过头来时,谢瑜已经放开了宫冬菱,只留她一人拼命忍住不断发热的脸颊。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两个新闻席卷了整个不周山。 其一是经过地牢和长老会的判定以及受害人证词,裘言的确是魔族血脉,但他一口咬定自己不是魔族派来的奸细,只是想修正道。
苦于没有证据,长老会只能以魔族余孽的罪名将他□□在地牢之中,裘言此生几乎再无重见天日的那天。 人人都道裘言的师尊道法真人实在可怜,辛辛苦苦教导了十几年的弟子到头来竟是一场空,又赞扬他公私分明,坚决不包庇余孽的高洁品质。 而当时两个被裘言重伤的修士仇子荐齐拓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灵根被重创,怕是再也走不了登仙路了,他们醒过来后只针对裘言,希望能将他处死,才能平息心中的恨意。 冤有头债有主,仇子荐齐拓两人不能修仙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修仙界的处境艰难,不敢再树敌。 他们忌惮谢瑜的力量,便是主动将那天跟她有关的事掩盖了去,只一口咬定裘言的罪名。 而第二件事却也和道法真人有关,他那个平庸的小徒弟谢瑜,竟在最新一次内院初级大比中赢得了第一名,以筑基期的修为杀穿了不少金丹期的修士。 内院的人要么曾经嫌弃过谢瑜,要么目睹她被人欺侮却不为所动,此时看到她一跃成为黑马,都觉得有些无地自容,没脸和她相处。 可谢瑜不仅不计前嫌,面对他们时还是那般谦逊温柔。 众人这才意识到,谢瑜不是宫冬菱的替代品,而是一个难得实力强劲却还刻苦努力的优秀修士,甚至她那被人一遍遍提起跟宫冬菱几分相似的外貌,都将宫冬菱本尊比下去了。 “宫冬菱不过是个花瓶,甚至还没有谢瑜长得好看。”这种话一时间成为人们私底下谈论最多的东西。 但当谢瑜听到此类议论却少见的生气了,甚至犯了不周山弟子不能随意斗殴的禁令,将那几人打的直对师姐的住所方向道歉求饶为止。 弟子们回想起那天谢瑜身上腾起的杀意,心中皆是猛地一收缩,庆幸自己没说过类似话。 宫冬菱是谢瑜的逆鳞,任何人都不能触碰,这个共识逐渐扎根在不周山弟子的心中。 他们甚至都不敢议论消失了好些时日的宫师姐究竟去哪了。 “谢瑜师妹,你上次问我的东西我帮你查清楚了。”一个弟子站在稍远处,凝视着前面的那个背影,眼中皆是惊艳与痴迷之色。 那女修的身材格外修长匀称,她身着低调的青灰劲装,从前一向散在肩上的长发被一根蛟带高高绑起来,马尾在风中扬起,一如她惹人注目的张扬个性。 “真人此次出行的目的地是南斗仙君的无妄岛……还有,宫师姐确实要随他一同前去。”弟子将情报一点点告诉了谢瑜,说到宫冬菱时还特意观察了片刻谢瑜的脸色。 谢瑜一转身,笑道:“谢谢叶师兄,这几日我要出趟远门,到时候若是有人问起我的行踪,还请师兄告诉他们我去闭关了。” 叶修贤却是一脸讶异:“师妹不会也要跟去那南斗仙君处吧,真人发现了会降罪于你的。” “放心,我不是去找真人的,多谢师兄关系,你只用帮我掩盖行踪便是。”谢瑜笑着的眉眼未变,但好像眸中出现了点别样的情绪。 …… 宫冬菱被许若真禁足了几周,虽然也不会经常看见他令人呕的伪君子面貌,但也是闲的发慌,还不能炼丹,只能心痒难耐地翻来覆去看炼丹那本书,希望自己多读几遍,也能像谢瑜一般将东西记入脑子里。 外界的消息她是分毫都不知晓,只能耐着性子等游历的那天,好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等到了出发那日,惊喜的是,她看见了好久未见的寻宝鼠,寻宝鼠似乎也被关久了,一到外面就兴奋异常,上蹿下跳。 它一下认出了宫冬菱,蹭蹭蹭地就跳到了她身上,窝在肩膀处,吱吱吱地叫着。 寻宝鼠也是从南斗仙君那处借来的,许若真打算过去时将鼠儿还给人着。 宫冬菱还是那般厌恶许若真,但又不敢表现太明显,只能慢吞吞御剑,和前面许若真的剑远远隔开,直接眼不见心不烦。 虽然她与谢瑜已经有段时日未见了,但好在系统没传来任何黑化警报,至少证明她没遭遇什么意外。 “系统,你能不能帮我评估一下许若真什么时候才能把我放了?我这样被禁足,还怎么拯救我们女主啊!”宫冬菱心中郁闷,垮着张脸问系统。 【根据原著人设评估,至少还要被留在身边至少两个月,他才能逐渐放心,若是你做了什么不符合人设的行为,估计会被许若真采取更严格的手段控制。】系统实话实说。 “两个月?!你想我死就直说。”宫冬菱翻了翻白眼,而且她还将璇玑草送给了谢瑜,这事许若真还不知道,若是知道的,禁闭室肯定就要安排上了。 横竖也是个死,还不如跑了,至少不用受这气! 想到这里,宫冬菱在心中细细盘算起来跑路的方法。 她才不稀罕呆在什么不周山呢,整个门派没几个正常人,不如带着谢瑜一起远离这个泥沼。 反正她会炼丹,谢瑜会除妖,总能养活自己的吧,等谢瑜成长的独当一面了,她光荣退休,此生再跟这些脑残反派们再无瓜葛!
第27章 逃走 夜色笼罩的集市中,牧尘林跟从前的裘言一般,屈辱地跪在那黑市的暗房之中,接受着面前黑袍男子的审讯。 “你不是说过万无一失的吗,不周山的线人为何会暴露?”男子声音沉稳,听不出喜怒变化,就连大致岁数都难以判断。 牧尘林差点咬碎一嘴牙,他虽厌恶裘言,但从未想过裘言有一天竟会暴露自己魔族的身份,因此事引起的还有各大门派对弟子的筛查,对魔界在灵界的部署的影响实在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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