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嫁了人,情爱难收,若再被沈端抛下,她受不了。 她敲着脑壳,脸色不大好看:再被抛下? 为何忽然会有这般念头?莫非前世沈端果然负心薄幸抛弃了她? 胡思乱想一通,元十七把自个气得不轻,跺跺脚,沉着脸走了。 “啧啧啧。”元十六摸着下巴道:“谈情说爱的女人,可真善变。”想着十七年岁最小,情缘也有了着落,联想到己身,元十六一声喟叹。 回程路漫漫。 车厢内,琴姬窝在恩人怀里睡得香甜。 她有孕在身,这阵子嗜睡,若只是嗜睡那还好,偏生离了心上人温软的怀抱又睡不着。 昼景任劳任怨做了她的人形抱枕,手指挑起钻入舟舟里衣的发丝,盯着那段雪颈良久出神。 按捺不住,一个吻落在雪腻温滑的脖颈。 舌尖掠过锁骨,微痒,扰得怀孕的姑娘在她怀里动了动身子,差点吵醒她,昼景不敢乱动,收敛心神,不敢再盯着她的舟舟瞧。 温香软玉在怀,堪称温柔的折磨。 日落黄昏,琴姬睡饱了,悠悠醒来,湿润的眸子含笑,头埋在昼景颈窝蹭了蹭,软声道:“我梦见你偷亲我。” “那是你想我了。”某人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 “是吗?”琴姬盯着眼前这张毫无瑕疵的俏脸,手指顺着她姣好的轮廓线轻滑,认真思索一二,语调轻轻软软:“我的确想你了。” 一言,听得昼景呼吸乱了半拍。 成婚整一年,足有大半年让她习惯那等子激烈绵长的恩爱方式,瞧她眼尾染了灼灼媚.色,昼景深吸一口气,抱紧她:“别再勾我了。你知道我在你面前很没出息。” 她主动求饶,琴姬搂着她脖子浅笑:“这怪得了谁?谁教你每回都不知节制。”久而久之,闹得她都有些怀念销.魂入骨的滋味。 只她生性高洁,克制隐忍,不像她的恩人那般重欲。 “天上的神仙晓得长烨圣君是个离不开荤腥的色狐狸么?” 昼景被说得一阵委屈:“我哪是离不开荤腥,我是离不开你。” 世间美色,吾只好卿卿之色。 她的欲和情从来都是不可分的。 情话悦耳,琴姬眸子润泽有光:“那你还不吻我?我都说想你——” 心疼妻子的好狐妖,从不让娇妻失望。 夏夜闷热,车厢内冰鉴冒着凛冽的白气,若非想到舟舟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昼景差点做了错事。 她们都是人生头一回当娘,没经验。肌肤相贴,总忍不住如以往似的。 她收了手,琴姬蹙着眉强自忍耐被挑起的情火,娇身无力地躺在那,迷离的水眸合上,半晌方睁开。 “还好吗?”昼景吻去她眼角残存的泪渍。 “嗯……”她缓声道:“马车还是太慢了,恩人,我想阿娘和衔婵了,你带我回去罢。” “好。” 浔阳,昼府。 夜深,高门大院亮起一盏盏灯火,得知爹娘归来,昼星棠披着外衫拔腿跑出来相迎:“阿爹!阿娘!” 琴姬肚子里怀着一个,眼前站着一个,看着从灯影下兴冲冲跑过来的人,往事如风在她心头刮过,恍惚间跑来的不是人到中年的星棠家主,而是她从襁褓里一日日养大的小孩子衔婵。 她母性泛滥,手温柔地抚摸衔婵发顶,没有哪个时候像现在这样更爱她的女儿。 被阿娘盈盈若诉的眸子凝望着,昼星棠顿时心下酸软:“阿娘……” 昼景在旁看得吃味,重重咳嗽一声。 昼星棠喜笑颜开:“阿爹,你又要当‘爹’了!恭喜阿爹!” 傻孩子喊了几十年的阿爹还不知道她的‘阿爹’实则也是‘阿娘’,昼景有心将这隐瞒多少年的真相告知于她,只当下不急。 她一脸得意,指着娇妻微微隆起的肚子:“衔婵,这是你的妹妹,快来和她问声好,以后她可是要喊你‘长姐’的。长姐总不能白喊。” “妹妹好!姐姐给妹妹准备了许多有趣的好玩的,妹妹千万要记得我,出来后绝不能嫌弃姐姐老、模样不好。” 她这话却是谦虚了。 浔阳城中,年岁相当,风采能与星棠家主比拟的,唯有深宫那位女帝陛下。 看着一大一小贫嘴胡闹,琴姬明眸灿笑。 清早,昼景带着怀有身孕的夫人前往元府,谢温颜不放心女儿在昼家养胎,担心底下人伺候不好,几日后也跟着回了女儿女婿的家。 元家的兄弟姐妹频繁往昼家跑,女儿、夫人都不在家,元赐每日下朝不回自己的家,而是先跑到昼府,和未来的外孙打招呼。 回到家,琴姬的孕肚一日日大起来,遭了不少罪,最严重的时候吃不下饭,入夜就寝时常疼得无法安眠,昼景没日没夜守着她,心神耗损,面容多了两分憔悴。 “尝尝这个?这是岳母亲自下厨做的。好舟舟,你多少吃一口?” 见她又是摇头,昼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你到底想吃什么?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陆上跑的,我都为你寻来!” 听她念叨这些,琴姬胃里一阵泛酸直犯呕。 灵胎难养,看不上世俗之物,可苦了琴姬。 昼、元两家整日围着孕妇团团转,当做心肝来哄都哄不好这对母女。 昼景为养妻女日日出门骚扰道观,玄天观珍藏的灵果、灵丹被她抢了大半,作为赎买灵果、灵丹的条件,繁星观主出面请求圣君在道观门口留下一簇护观真火。 饿了许久的肚子,抢回来的东西看她肯吃,昼景抹了把额头热汗。暗忖:她这宝贝闺女到底什么土匪性子?还没生出来脾气就暴躁如火。 无奈,被妻女‘逼’着,昼景成了九州大陆最凶悍不讲理的‘强盗’。 避世蛰伏的大妖老巢都被她翻了出来。 养家糊口不容易,大妖们积攒家底也不容易,为了补偿那些被她打怕了的妖兽们,昼景临走前特意帮助他们突破修行的瓶颈。 可算挽回长烨圣君的名声。 被她抢的人多,受她指点、恩惠的也多。一来二去,全九州的修行者都晓得尚未归位的长烨圣君在此间天地有了孩子。 玄天观,繁星观主盯着那簇长燃不灭的真火,抚须低语:“这个孩子……” 青玉道长问道:“这个孩子如何?” “难啊。” 怀胎难,养胎难,生下来更难。 他连叹三声,叹得青玉不明所以:孩子都有了,天道还不准水玉星主将腹中灵胎生出来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捉虫!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风雨如怒 昼景捏着一枚生长了五百年才成熟的灵果喂到娇妻嘴边:“怎么样?觉得如何?” 倚在纳凉的小竹椅, 琴姬就着她的手轻咬一口灵气充沛的鲜果,眉头拧着。 见她这般为难模样, 昼景心里一咯噔,忧心忡忡:“不是之前吃着还很喜欢么?这又、又改口味了?” 她为搜寻灵果灵酿跑遍九州,几经波折凑够妻女大半年的口粮,投喂了不到四个月,秋天还没过完,舟舟就开始嫌弃这入口之物,昼景一个头两个大, 视线落在妻子隆起的孕肚,有一瞬间觉得头顶的天都要塌了。 “恩人……”琴姬抽出帕子为她擦拭滚落的汗珠,也知道自己和孩子折腾人,待要继续往下说,胃里一阵翻滚, 昼景急忙端了碟子接她吐出来的碎果肉。 又回到吃什么吐什么的阶段,她身子虚弱,漱过口后缠人地趴在昼景肩膀, 内心着实愧疚:“我是不是很难伺候?” 怀孕生子哪是容易的事?再折腾昼景都不怕,唯一担心的是舟舟接下来要吃什么才能保证身子不垮掉。 她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是心疼你不知还要受多久怀孕之苦,早知如此,你我何必心心念念带这小混蛋来到世上?” 她越说神情越认真:“要不是怀孕, 你我没准还在外面游览大好河山,没这孽障拖累你,你身子也不至于虚弱至此!我后悔了, 早知今日,我——” 发狠的话到了嘴边,看到娇妻眼里盈盈噙着的泪花, 昼景心神慌乱,腾起的火气被浇灭:“舟舟,舟舟你哭什么?” “她是你的孩子,你怎能这样说她?” “哪个孩子像她一样爱折腾?”昼景修身养性多年,一朝破功,眉眼裹着浓浓的烦躁,强行忍着,指腹擦过妻子悬在睫毛的泪:“她在里面使性子,受苦的可不就是你?别哭了,是我说错话了。” 琴姬泪流不止,喉咙哽咽:“她是你我几番努力才得来的骨肉,是你本源结晶所化,由我孕育而出,母女连心,她不过是顽皮一些,性子桀骜一些,你说她不好,不如从你自身找找问题。 她所有的天性都是从你那来的,她多大,你多大,你用你严苛的眼光看待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不觉得太过分么?你火气上来就后悔要了这个孩子,恩人说这话之前,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哎,舟舟……”昼景没想惹哭她,烦得心尖火种熊熊燃烧,焰火直往五脏六腑窜:“好了,好了,全是我的不是!” “你口是心非……”琴姬讨好地用脸颊蹭了蹭她颈侧:“火系本源原就是天底下暴烈不讲道理的,恩人,你能不要吵么?我心里难受。” “我……”昼景叹了口气,低头捏了她下巴细细亲吻,琴姬闭了眼,揽着她脖颈温柔迎合。 良久,唇瓣覆了一层润泽漂亮的水光。 “你气消了吗?” 昼景不吱声,指节抚弄爱妻单薄的脊背,心里的燥意被爱意取代,眉目温和下来:“那你要我如何呢?我去哪给你找养胎的滋补之物,还有什么是你们娘俩看得上的,你倒是给我指条路……” “她是你的孩子,你反倒要来问我……”琴姬软弱无辜地依偎着她:“恩人,你小时候也这么难伺候么?” 小时候?昼景嗔她:“我还是小狐妖的时候,没出娘胎前老实多了,还晓得为我亲娘挡雷劫。”她瞥了眼那团血肉,暗道:小家伙半点我的优点都没学会! 察觉她的不满,琴姬细细碎碎地吻她敞露的锁骨:“那定是从星河诞生的那些年不安分了。” 长烨圣君诞生于星河,乃星河之主。 昼景仔细回想,碍于尚未归位的缘由,竟想不起起初从星河孕育而生的场景。隐约记得自己生来就是成人的身量,天生懂得如何执掌星河令,一应的功法本事也都是生来就会。 好似也有过叛逆暴躁的时候。 她记不太清,矢口否认。 “恩人,你摸摸她,她很喜欢你呢。”琴姬拉过她的手贴在显怀的肚皮,昼景脸上不情不愿,心里却止不住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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