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照射进房中, 照在床上两大一小三个人影上。 良姜缓缓睁开眼睛,觉得腰间有些沉重,他手不知搭在哪里, 又软又小, 还会动。 他迷茫地睁开眼睛,就着月光,终于看清周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孩童, 瞧上去一两岁大小, 乖巧地趴在床上,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在嘴中含着。 他向腰部看去,只见一只修长如青竹的大手搭在他腰间, 手指垂在孩童的藕节似的小腿处。 他被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夹在中间, 竟然睡得十分香甜。 良姜见鬼似的从床上翻下来, 他巨大的动作自然把两个人都给吵醒了, 他摔倒在地,脑海中最后一个记忆还停留在领命进入中原那一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做梦? “爹爹?”被吵醒的孩子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歪头叫他,手指上还有他含出来的晶莹口水。 “乖宝,做噩梦了吗?”陌生男人的姿势和孩童如出一辙,一只手撑在床上,松垮的袍子半解, 露出大片莹白的胸膛。 他对良姜伸着手, 想要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可他们到底是谁?为何一个会叫他爹, 一个会叫他乖宝? 良姜还从没做过如此荒唐的梦境, 这一幕像极了普通人一家三口的相处方式。 他曾经见过的, 某一次他行踪暴露受伤, 逃离时经过一个村庄,原本想杀了那一家人,暂避风头,可那对砍竹为生的夫妻,带着一个女童,不知怎么,就让他失去动手的勇气。 他落荒而逃。 应该是梦吧?良姜嘴唇翕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柏安终于发现他的不对劲,连忙从床上翻身下来,赤着脚想要把良姜从地上抱起来,他温热的手触碰到良姜腰间的一刹那,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杀意。 “别过来!” 良姜躲过他的手,警惕地就像是受伤的野兽,紧紧盯着柏安的动作,他声音嘶哑,满是紧张:“你是谁?” 柏安愣怔片刻,“柏安,你怎么了?”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有什么目的?” 他的手缓缓摸向腰间,可却什么都没摸到,他低头一看,只看见自己也穿着入睡的中衣,松开的衣服散开,露出胀大的胸肌,呈现出一种靡靡之色。 良姜沉默半晌,僵硬地转过头看向一旁屏风,他的衣服搭在上面。 他连忙起身,穿好身上衣服,脸上表情惊疑不定,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摸到腰间软剑,没有丝毫犹豫地就要从窗口跳出去。 一大一小两个陌生人,或坐或站地看着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 直到他要跳窗走人,身后才传来温润的声音:“站住。” 良姜的脚步只停顿半秒,随后便风一样…… 被拽了回来。 他被男人压在身下,陌生男人情绪似乎有些激动,胸口上下起伏,长发垂在他脸侧,喷出来的鼻息他都能清晰地察觉到。 “你是不是把一切都给忘了?”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一句话他说的很是艰难。 良姜冷漠地别过眼睛,“放开我,不然我杀了你!” 柏安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他沉默着,似乎在想些什么。 “爹爹……不打!”床上传来的童声稚语惊扰两人的对峙。 柏安抬眼看了眼小木白,脸色缓和不少,他露出安抚的笑来,“乖乖,不打,你快睡觉觉。” 小木白支棱着小手,拍着床铺,“睡,睡!” “好,爹爹身子有些不舒服,爹地在给他看病呢,乖乖先睡。” 良姜想说话,却不知为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然后便看见那小傻子似的男童在这男人的三言两语中放弃思考,乖乖躺下睡觉,没三息功夫就睡着了,睡着还不忘把拇指含在嘴里,吧嗒吧嗒。 柏安很快就想明白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定是系统。 原来这就是它想出来让良姜重走剧情的方法? 柏安咬紧牙关,神情坚毅,他把良姜带到屏风后面,放到椅子上,“你还认得我吗?” 良姜重新能够说话,他神情冷漠,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充满对一切的漠视。 自然不会回答柏安的话。 柏安小心翼翼地凑上去亲吻他淡色的唇,良姜明显一愣。 “这样呢,能想起来吗?” 良姜眉头紧锁,用那种恨不得杀人的眼神瞪着柏安。 可柏安却露出欢喜的笑容,他没有限制良姜的动作,如果他真的想杀他,大可动手,哪怕给他一巴掌。 可是他没有。 这说明,良姜是不是还有一些残留的记忆? 柏安捧着他的脸,细细地亲吻,直到两人呼吸有些紊乱,柏安与他额头相抵,“这样呢,有没有想起来?” 良姜头痛欲裂,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杀了他,可却不想动。 不能对眼前这人动手,绝对不能,不能伤害他们……意识是这样告诉他的。 可是为什么呢? 良姜迷茫地看着柏安,“我…怎么了?” 柏安松了一口气,他抱着良姜跳到房顶,将他抱紧紧抱在怀里,开始讲起二人的初识。 “……你是说,你对我一见钟情?”良姜皱眉迟疑,可他为什么觉得事情不是这样的? “对啊,就是一见钟情,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怎么会有这么奇特的人,一眼看上去漂亮的不像话,又霸气外露,”柏安第一眼见到的是良姜的人物卡,确实很好看。 “那我们为何见面?”良姜就像是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一切都是未知的。 “你中了毒,来找我解毒。” “什么毒?” “极乐,良木白就是那时候有的。” “他是我生的?”良姜惊掉下巴。 “阴阳神合功能够让男人生子,你们教主一直不怀好意。” 良姜一直以来的猜测突然被人言中,他心下一沉,已经相信柏安说的都是真的了。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件事的呢? 是……十三岁。在此之前,他一直把教主当成爷爷,疯人王则是义父,红绡是妹妹……他们对他而言是家人一样的存在。 教主虽然不常出关,可一直对良姜多有照料,他和红绡是同一批杀手里选□□的种子,二人一直相爱相杀,后来又被疯人王收养。 是疯人王告诉他,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人,每个人都会为了教主的宏愿而努力,而当教主的愿望成真那天,他们都是左膀右臂。 可从他十三岁开始,教主频繁召他问极阴阳神合功修炼进度,每次都会对他动手动脚。 一开始良姜还以为是教主特有的亲昵,可他也不是傻子,正是对男女之事懵懂的年纪,那层模模糊糊的窗户纸,在有一天听到疯人王和教主的交谈后彻底捅破。 疯人王劝告教主,不要如此心急,良姜现在年纪太小,不能下手。 教主却道,他只是想让良姜提前适应。 教主对良姜的偏爱所有人都能够看出来,所有人都在,他只会把良姜一个人叫到身边夸奖,摸他的手,搂他的腰…… 干枯如树枝的手揽在他腰间的感觉,像是粘腻的人蛇在身上爬行。 他忍受着这种折磨,脑海中不断地有人发出刺耳的尖叫。红绡因为教主的特殊对待,一直对他心怀嫉妒,尤其是看到良姜不知珍惜,经常往教外跑,更是对他充满埋怨。 原本的一家人,比阳光下的泡沫还容易破裂。 他一直想不明白,教主明明不好男色,又为何对他…… 此刻心中的疑惑全部解开,原来真是因为阴阳神合功。 良姜沉默着发出讽笑,却被柏安抱在怀中,抚摸后背好生安抚。 “这些都不怪你,那个畜牲已经死了。” “教主已经死了?” “疯人王杀死了他,现在烈火教的教主是疯人王。” “红绡呢?” “她两年前做任务离开烈火教,一直未归。” 良姜点点头,没什么真实感,他好像还圈在那种粘腻恶心的感觉里,无法出来。 他明明讨厌男人触碰的,为什么会对眼前这个男人特殊对待? 柏安和他日夜相处两年,对良姜的任何表情都了如指掌,良姜一个眼神过来,他就能大差不差地猜出他想问什么。 柏安很不要脸地道:“第一次是意外,是为了给你解毒,后来嘛……你夸我刚好是你喜欢的。” 良姜看着面前这张脸,他是如何做到用一张温柔清润的脸,说出这般厚颜无耻的话来? 柏安不管,这话明明都是良姜对他说的,他掐着良姜的细腰,拉着他靠近,不管良姜弱小的挣扎,让他勉强理解什么是他喜欢的。 柏安一脸可怜兮兮:“我不管,咱俩孩子都有了,你可不能不要我们爷俩。” 这一夜,柏安又和他说了很多很多,那些他们共同经历过的事,深夜里缠绵悱恻的爱语,流畅地从柏安口中吐露出来。 以至于良姜看着张手让他抱抱的孩子,实在是无法拒绝。 他熟练地抱起良木白,让他在自己怀中蜷缩成舒服的姿势。 眼前的孩子确实和他想的一样,有些不正常。 柏安告诉他,因为在两个流速不同的世界穿梭,导致小木白的身体和智力发展程度不一样。 等这边的一切事情结束后,良姜的记忆就会重新回来,他们一家就会回到另外一个世界。 一开始良姜还不相信,直到五天后的夜晚,他被柏安抱着来到另一个空间,看到大海,走过沙滩,好多人很熟悉地给他打招呼。 良姜才彻底相信这一切。 可等他再次回到游戏之中,只用一个夜晚,他又忘记这一切。 熟悉的夜晚,熟悉的醒来时间,柏安再次制止他跑走,轻车熟路地吻他,试探他的反应,如此重来了三遍,良姜还是会重新想起后再失忆。
无论柏安怎么呼叫系统,它都像是不存在一样,不给他任何回应。 一切的一切,都在逼迫他送良姜去参加这个游戏的剧情轮回。 非要他走上这条路吗? 又是一个夜晚,柏安一夜未眠,直到身边传来良姜熟悉的惊醒。 听他喘着粗气,缓缓巡查四周的环境,看着床上的人。 小木白已经对他的动作毫无感觉,不受任何惊讶地安睡一整晚。 柏安手臂撑着身子坐起来,直勾勾地看着良姜。 “你是谁?” “柏安。” “你的衣服在那。”柏安好意地指了指屏风。 良姜穿好衣服,转身向窗边走去,临跳出去前,他停下脚步,终究还是没有回头,毅然决然地如同惊鸿,从屋里离开。 “这样放你离开……真的好么?” 柏安复又躺下,把儿子小小的身体放入怀中。与天斗,其乐无穷。 肉都放他嘴里了,让他拆吃入腹,哪里还有再要走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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