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哪都好,可能你们觉得她很平常,但在我这与众不同。”沈弦想起蓝鸢的脸庞,话里带着温柔,面上带着笑意。
徐子玉觉得沈弦刚才说话的语气和钱佩的一模一样,看来是顶顶喜欢那个人的,更觉得心在滴血,.
钱佩那么多年都忘不掉初恋,那沈弦岂不是也用情至深,看来终究还是自己晚了一步。
“你...回去吧。”徐子玉挺直的背弯了下来,说话也没剩多少力气。
“那你好好保重,再见。”沈弦起身离开。
徐子玉想把人送出门,刚起身腿就发软,扑腾一声,摔倒在地。
头一次身体这么失控,由不得自己。
沈弦急忙回头,跑到徐子玉身边,蹲下来,检查她的腿:“摔倒哪里了,试试能不能站起来。”
徐子玉不争气哭了出来,她轻轻拉着沈弦的手腕,眼泪止不住,啪嗒啪嗒落在沈弦的手背上。
“太疼了。”徐子玉指了指脚踝,对沈弦说。
一语双关,脚踝疼,心里更疼。
“我送你去医院吧。”沈弦耐心说道。
“不用了,有些伤医院治不了。”徐子玉松开了沈弦,擦干眼泪。
“吴妈在外面,我不需要你可怜。”又换回了昔日傲娇的语气。
“你咬我的那天,我当时确实恨你,但因为我们从前那些美好的过去也让我只恨了你三天,我做不到对你完全不理不睬,但我们真的需要保持距离。”沈弦冷静说道。
她不会因为徐子玉落几滴泪就栽跟头,但也真的心疼徐子玉眼下摔到了腿。
说完这些话,沈弦就推门离开了,在饭店楼下遇到了吴妈。
吴妈赶忙把一盒点心递给沈弦: “小沈,这是小姐特意在南京买的,她说你最喜欢吃这个。”
“扬州的蝴蝶酥味道也很好。”沈弦没有接过糕点盒,语气里已经暗示了拒绝。
“子玉姐扭到了脚踝,你快去看看吧,我先走了。”沈弦对吴妈说。
一顿饭从中午吃到了下午三点,沈弦才回到蓝家。
手里拎着刚买的蝴蝶酥,沈弦看见茉莉在院中,想给她也分一半。
“我的沈老师啊,你可算回来了,小姐她被罚跪祠堂了。”茉莉快要急死了,语气急得都飙出了扬州话。
“怎么回事?”沈弦也跟着急起来。
事情回到今天中午——
蓝鸢回自己院中想陪沈弦吃饭,却没想到沈弦出了门,只能独自吃饭。
对着那盘凄凉鲜艳的虾仁滑蛋,蓝鸢想起沈弦说的想念自己,原来都是骗人的鬼话,白特意回来陪人吃饭了。
而且昨天特意问了她说今天不出门,眼下连人影都没有,蓝鸢愈发吃不下去饭,索性戳着鱼肉解闷。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最近都跟蓝夫人一起吃饭,突然要回自己住处吃饭,蓝夫人面上不爽,但也没刻意阻拦,反倒显得自己小气。
下午核对蓝智婚礼宾客名单的时候,蓝鸢还在想着沈弦,想着中午那没人陪的冷饭,想着连报备都不报备就乱出门的沈弦。
结果蓝鸢就分心弄错了名单,每一桌安排的客人都跟蓝夫人吩咐的不一样。
“你中午回自己院白休息了?这么简单的东西都能弄乱。”蓝夫人气得把东西扔在地上,她对这个女儿一向严厉。
“娘,我立马重新去弄。”蓝鸢慌忙捡起地上的东西,大气不敢喘一口。
“祠堂跪够两个时辰,晚上给我熬夜赶出来。”蓝夫人撂下这句话就怒气冲冲走了。
“好,女儿领罚。”蓝鸢目送母亲离开之后便自己去了祠堂,轻车熟路。
沈弦由茉莉带路来到了蓝家祠堂,庄严肃穆的氛围以及沉木的味道让这个地方看着异常诡异。
推开门,蓝鸢正跪着蓝家列祖列宗,背影瘦削单薄,但又带着莫名的坚韧,如松柏如翠竹如腊梅。
“你膝盖还好吗?”沈弦走到蓝鸢身边,一同跪下。
“沈老师,你怎么来了?”蓝鸢惊诧,转头看向沈弦。
“对不起啊,是我害了你。”沈弦从茉莉那里了解了事情经过。
“不管你的事情。”蓝鸢一口咬定, “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中午去见了一个南京来的姐姐,她突然过来找我。”沈弦解释自己缺席午饭的原因。
“你别跪了,地上凉,你那里又没垫子。”蓝鸢跪着移到沈弦身边,替她揉膝盖。
“那你也起来,我就不跪。”沈弦抓着蓝鸢的手。
二人突然如此贴近,蓝鸢闻到了沈弦身上的香水味道,不是往日青草混着橙花的淡淡香味道,而是刺鼻的浓香,就像...之前沈弦从南京回来的时候身上的味道。
那时候蓝鸢照顾了沈弦大半天,闻了好久这个味道,不会记错。
沈弦说今天去见了姐姐,那这味道便是那位南京姐姐的,再想着从前沈弦锁骨那里的牙印,仔细斟酌,确实更像女人的牙印。
莫不是沈弦口中的那位姐姐便是曾经轻薄沈弦的人?
那为何沈弦还要和这位姐姐见面?
莫非她们是...那种关系?
蓝鸢压下这些胡思乱想,赶走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猜测再没有实锤之前都只是猜测,不作数。
但哪怕不作数,也像压在心口的石头,让人喘不过气。
“我犯了错,理应受罚。”蓝鸢向沈弦解释。
“从小到大你都这样被体罚吗?”沈弦听茉莉说蓝鸢只要犯错就会被要求罚跪。
体罚?蓝鸢没听过这种词语,但猜测应该就是指罚跪的意思。
“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本来就是我的错。”蓝鸢习惯了这样的惩罚,甚至都忘了她小时候还反抗过。
“什么天经地义?这是哪门子的天经地义?”沈弦带着愤怒地说。
蓝鸢怕惊扰了列祖列宗: “沈老师,你小点声。”
经蓝鸢提醒,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好,沈弦立马收住坏脾气: “对不起,我不是怪你,我是怪你的父母,你弄错了名单重新做就行,不该被责罚。”
“可是我犯了错啊!”蓝鸢一直觉得母亲是对的。
“蓝鸢,不是所有的错误都需要付出代价。”沈弦耐心地说,轻轻抓住蓝鸢的手,眼睛温柔地看着蓝鸢,心疼她打小就被父母无辜责罚。
不是所有的错误都需要付出代价?蓝鸢听到这话,突然茅塞顿开,清醒过来。
是啊,从前她不懂为什么绣不好花要被打手心,贪玩要跪祠堂,走路姿势不对要罚跪,吃相丑陋要罚跪,背不好书要罚跪,以及各种微不足道的错误为什么都要被惩罚?
十几年了,她在惩罚中失去了对答案的好奇,麻木接受父母的谩骂和掌控,认为这些都是自己的错,因为惹了父母生气,因为做的不够好,所以理所应当要被惩罚。
但现在沈弦重新告诉了她答案,不是所有的错误都需要付出代价。
“绣花绣不好,我们就多练习几次;贪玩怎么了,小孩子爱玩很正常;走路不好看,吃饭不好看,都可以慢慢改;背不下书我们就多背几遍。这些不是他们欺负你的理由。”沈弦一直拉着蓝鸢的手,没有松开。
“真的可以这样吗?”蓝鸢听着沈弦暖心的话语,眼里装满了泪,真的会有这么好的父母吗?
“可以,小孩子本来就应该被好好疼爱。”沈弦抱住泪流满面的蓝鸢,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可我不是小孩了。”蓝鸢搂住沈弦的腰,浑身都倚在沈弦怀里。
“我比你大,你在我这可以永远是小孩。”沈弦安慰着蓝鸢,她是真的想弥补蓝鸢被耽误和欺负的童年。
“谢谢你,沈弦。”蓝鸢把人搂得更紧,怎么都舍不得松开眼前人。
这是带她走出混沌的神明,带她总出阴暗沼泽的一束亮光,她的人生因为沈弦一次又一次的闯入而鲜活多彩!
“所以你还要继续跪着吗?”沈弦问道。
“不想跪了,但...不敢起来。”蓝鸢实话实说,哪怕如今知道这是父母强加的枷锁,她也不敢挣脱。
“没事,我们慢慢来,我会一直陪着你。”沈弦没有要求蓝鸢立马勇敢起来,十几年的束缚不那么容易拜托,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
蓝鸢本以为沈弦会对自己的怯懦生气,却未曾想她如此平和宽容,善解人意。
“我会慢慢勇敢起来的。”蓝鸢握着沈弦的手。
“我相信你。”沈弦拍了拍她的手,眼神明亮。
“你先起来吧,不用陪我受苦。”蓝鸢心疼沈弦还跪在地上。
“我陪你一起跪。”这些年蓝鸢独自一人在这暗无天日的祠堂跪着,沈弦想亲身体验曾经她吃过的苦。
蓝鸢自知劝不动沈弦,便把自己膝盖下面的垫子递给了沈弦。
沈弦干净利落地推回蓝鸢面前。
二人你推我往,两个时辰倒也过得快了许多。
就是牌位上的列祖列宗头一次见到有人如此大不敬,敢在鬼神面前嬉戏打闹、谈情说爱,荒唐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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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疼,你手轻点!”沈弦抱怨道,蓝鸢刚才力气太大了。
“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蓝鸢宽慰沈弦。
终于过了好久,蓝鸢才停下手下的动作,拿毛巾把手擦干净,把沈弦掀起来的衣服放下来。
“另一条腿给我。”蓝鸢继续把红花油抹在手上,让沈弦把大腿放在自己腿上。
刚刚在祠堂跪了两个时辰,沈弦半条腿都快废了,蓝鸢给她抹药,她一直喊疼。
第二条腿的时候,蓝鸢已经摸索出了经验,动作不会把人弄得特别疼。
沈弦的小腿又直又白,蓝鸢的眼睛时不时会歪向那里,如果可以,她真的会摸上去。
“你的腿不会疼吗?”沈弦问道。
“习惯了。”蓝鸢脱口而出。
沈弦的心被这句漫不经心的话刺住,她竟然从来不知道蓝鸢受过这些苦,两个时辰已经快让人膝盖废掉,很难想象从五六岁就被责罚的蓝鸢是怎么撑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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