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空荡的夜晚,楼下响起了电话声,沈弦也不像上午那般激动,只觉得刺耳。
连响了五声,亨特无奈熄掉厨房的火,穿着围裙出来接电话,生怕错过大客户。
却没想到是蓝鸢打来的,赶忙对楼上大喊了一句——
“蓝小姐给你打电话了,快来接。”
三、二、一,亨特再心里默默倒计时。
他赌三秒之内沈弦一定能跑到电话前面,把听筒直接放在一边,放心地回厨房继续煎牛排。
果然如亨特所料,楼梯传来哒哒哒的急促脚步声,三秒后楼下就传来了沈弦的笑声还有说话声——
“当然有时间!”
“我非常方便!”
“好好好,明天见,晚安!”
看来这牛排也不用给沈弦了,亨特准备独享。
沈弦却乐呵呵回到厨房,直接上手抢了一块切好的肉。
“明天我出门,不用做我的饭了!”
“谁稀罕给你做饭吃,赶紧滚。”亨特拍打了一下沈弦抢肉的那只手。
通完电话,蓝鸢确定明天沈弦会来后,心里便一直激动着。
晚上回到卧室,她又拿出了那本平日缓解磨镜之好的书,小心翼翼地把下午从地上捡起来的枫叶夹在书页中。
次日,沈弦按照约定,九点准时来到了蓝鸢舅舅家。
保姆开门领着沈弦进来,蓝鸢和表姐同坐在客厅等着她。
“沈老师,你好,我是冯嘉,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冯嘉一如既往的热情。
沈弦把带的见面礼交给了保姆,客气地和冯嘉握手, “你好,叫我沈弦就行。”然后坐在了蓝鸢身边。
冯嘉趁机仔细打量了沈弦一番,肤白貌美,身形提拔,亭亭玉立,这张脸饶是当红女演员也自愧不如。
而且沈弦虽不怎么可以打扮,穿着简单,但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艺术气息是那样的纯净、自然,让人着迷。
怪不得蓝鸢把人这么宝贝,冯嘉都恨不得把人留在身边,光是天天看着都开心。
“听说沈老师喜欢音乐,我也收藏了好多唱片,里面刻的都是世界大师的曲子。”冯嘉故意挨到沈弦旁边开口说话。
沈弦眼里放光,表现的很有兴趣。
沙发很大,偏偏三个人看起来像黏在了一起。
“需不需我现在放给你听?”冯嘉建议。
沈弦看了一眼蓝鸢,见她不怎么说话,主动跟她搭话, “蓝鸢想听吗?”
蓝鸢垂下眼睛,语气不冷不热, “都行。”
见蓝鸢兴致不高,沈弦也没了兴趣, “改日吧。”
“沈老师除了钢琴,还有其他爱好吗?”冯嘉继续追问。
“摄影吧。”沈弦讪讪说。
蓝鸢散发的低气压让人不敢大声说话,偏偏冯嘉察觉不出来,一个劲儿说个不停。
“听说你昨天和表妹昨天去了枫叶林,要不明天也和我去一趟,现在那里拍照一定超美。”冯嘉搂着沈弦的胳膊。
沈弦没好意思推开,这是蓝鸢的表姐,她不想表现得太没礼貌, “那边枫叶红的一般,没看头,冯小姐不用浪费时间去看。”
沈弦不想和外人同游,直接污蔑了美丽的枫叶林。
蓝鸢见沈弦对其他人的接触来者不拒,更觉得画面刺眼。
正巧保姆出门买菜,蓝鸢也借口说想买点东西,离开了别墅。
冯嘉客气问了一句要不要一起去。
蓝鸢直接回绝,冯嘉也没再问,她现在一门心思扑在沈弦身上。
刚出门不过一百米,蓝鸢便察觉到后面熟悉的脚步声,但忍住没回头。
还算有点儿眼色和良心,蓝鸢心想。
“你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去?”沈弦堵住蓝鸢向前走的路。
蓝鸢没顾沈弦的阻拦,继续沉默往前走。
沈弦索性直接拉住蓝鸢的胳膊不让人往前走, “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满眼都是委屈和可怜。
“谁说我生气了?”蓝鸢用生气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在沈弦面前头一回暴露脾性。
“你凶我。”沈弦继续拉着蓝鸢的胳膊不松开。
“沈老师人缘好,到哪都被人围着,你继续陪表姐聊天吧,别管我,我孤孤单单一个人挺好的。”蓝鸢持续阴阳怪气。
从前蓝鸢觉得爱是克制,是隐忍,特别是这种无疾而终的暗恋,最不该外露出来。
但现在蓝鸢更觉得爱情一定包括占有欲,想把那个人完完全全留在身边,不想让她被分享。
今天蓝鸢后悔带沈弦出来见冯嘉了,特别是看到她们有共同话题,自己插不进去嘴的时候,特别后悔。
以后沈弦肯定还会遇到千千万万个志同道合的人,蓝鸢已经预见了自己被沈弦一干二净忘掉的下场。
她不想被沈弦一干二净的忘掉,她想在沈弦心里有一席之地,哪怕不是爱人的角色,但好像从此彻底破灭了。
“是冯小姐非得跟我说话,我发誓我只想跟你说话,求求你,别生气好不好。”沈弦做出哀求的手势,眼睛湿漉漉的,几乎快要哭出来。
沈弦没有太多的心眼,蓝鸢说什么她都信,她很怕蓝鸢生气,怕蓝鸢疏离自己,所以她愿意弯下腰哄人。
蓝鸢抿了抿嘴角,长叹一口气,沈弦一服软,她就彻底没了脾气,她根本就舍不得凶眼前人。
特别是沈弦那双湿漉的眼,仿佛藏着一汪清澈的湖水,让人怜惜都还来不及。
而且沈弦的双唇泛着粉嫩,脸庞白皙,鼻梁翘挺,这张美脸近在咫尺,过于诱惑。
天地造物,偏偏只让沈弦生的尽善尽美,皮相和骨相都堪称一绝,同为女子,蓝鸢都有些嫉妒。
有时候蓝鸢觉得苏婉骂沈弦狐狸精不是没有道理,要是沈弦真的能使手段勾引一下自己,做鬼也值了。
“我可以不生气,但是沈老师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蓝鸢胆大地捏了捏沈弦的脸,手感特别好。
“什么条件?”沈弦眨了眨眼睛。
“把眼睛闭上!”蓝鸢命令。
沈弦乖乖闭上了眼睛,等待命运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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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长发女孩捧着爱人的脸,踮起脚尖主动献吻,唇齿摩擦中,她的眼角渗出泪水,依依不舍。」
这便是蓝鸢的条件——她要完全占据沈弦一整天。
“沈老师,我要你今天的时间都属于我。”蓝鸢贴着沈弦的耳朵,耳鬓厮磨。
沈弦同意了这个要求,睁开眼入目便是蓝鸢清冷但含着柔情的脸。
心跳加速,这一瞬间,沈弦体会到了什么是刹那即永恒的心动。
她们和冯嘉不告而别,今天的第一个活动便是看电影。
影片中男主和女主彼此相爱,但却要分隔两地,刚才长发女孩的那一吻便是告别之吻,悲伤的音乐响起,男人上了火车,留下女孩站在月台眺望。
蓝鸢擦了擦眼泪,为电影中这对爱人难过。
沈弦选的是一部爱情电影,好在结局圆满,二人经历了种种磨练后,修成正果,蓝鸢这才从悲伤中走出来。
“你啊,怎么这么感性,眼睛都红了。”沈弦心疼蓝鸢的眼睛,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拿出手帕帮她擦拭干净。
蓝鸢的眼泪不全是为电影的主人公难过,也在为自己无疾而终的感情难过。
看着主人公在在火车站告别,蓝鸢心里掐算着距离母亲解聘沈弦还剩多少天。
她和她的沈弦似乎也没剩多少能形影不离的日子了!
到时候蓝鸢觉得自己只怕比那女主人公还要哭的厉害,日日以泪洗面。
刚才在舅舅家门口,蓝鸢明白她要求占据沈弦这一天,既有占有欲作祟的成分,也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
她希望在为数不多的日子里可以放任这颗喜欢的心,只要不被沈弦察觉到异样就好!
都来了南京,都摆脱了父母,蓝鸢觉得过分一点又何妨?亲密一点又何妨?
看着沈弦眼里的心疼,蓝鸢决定利用这泛滥的同情,直接胆大抱住了沈弦,也不顾电影院里来往的人群。
“沈弦,我们会分开吗?”蓝鸢趴在沈弦肩头,脸紧紧贴在沈弦衣服上。
“不会,我不会离开你,我说过我会一辈子陪着你的,除非你不要我。”沈弦抱住蓝鸢,轻轻拍着蓝鸢的背,如同珍视一块美玉一般珍爱蓝鸢。
蓝鸢又想起沈弦为自己一个人在月下独奏的画面,那也是她决定勇敢放肆的开始,也是她第一次拥抱沈弦!
“我怎么会不要你?”蓝鸢恨不得就把沈弦圈在身边。
“但如果你不教我弹钢琴了,你怎么留在我身边呢?”蓝鸢分开这个拥抱,紧紧拉着沈弦的手。
“到时候我住在扬州,我天天去找你,不过到时候你别院的后门得常开。”沈弦笑着说。
也确实是这么打算的,沈弦明白自己不可能一辈子教蓝鸢钢琴,但蓝鸢在哪她就待在哪。
蓝鸢又想起来每次自己或者和沈弦一起出门做“坏事”的时候,都走后门,不自觉笑了起来。
“好啊,我给你开一辈子的门,只要你来。”蓝鸢由哭转笑,抹了抹眼泪。
某一瞬间,沈弦看着蓝鸢近在咫尺的脸庞,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冲动,如果到时候表白成功,她一定要做刚才电影里的男女主一起做的那件事。
“后天是圣诞节,你可以陪我一起过节吗?”沈弦的眼神极致真诚,眉眼间都是浓浓的爱意。
蓝鸢并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节日,但看着沈弦那近乎哀求的眼睛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的!”一口答应下来。
走出电影院,沈弦给蓝鸢解释了何谓圣诞节。
“你可以粗俗把它理解成你们的春节。”
在蓝鸢的认知里,春节是一家团聚的日子,沈弦父母如今不在金陵,如果连自己都没法陪着她,她岂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以前这个时候我们一家会围在壁炉旁,吃妈妈做的苹果派,喝爸爸煮的茶。”沈弦抬头看了看天空,讲起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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