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池意主动与冯心岚问好。 冯心岚嗯了声,又看到站在原地的程亦歆,不知两人之间的关系,笑着说:“站在这做什么?不下去么?” “下的。冯总。”程亦歆强撑笑容走进去,一进入轿厢,只觉得四周都是冯总具有压迫感的气场,恨不得当一只鸵鸟。 可冯总似乎对她很有兴趣。 “亦歆,最近有新剧上了吧?” “是的冯总,剧名是明月行,在橘子台播出。” “嗯,我看到你上《快乐周六》那期了,原来你和小意认识,我都不知道。” 看出程亦歆的紧张感,池意自然接过话题,说:“那次思齐生日会上我们认识的,没有多久。” 冯心岚又把话题引到池意身上,说:“什么时候回家吃饭,你外公念叨你呢。” 池意想了下,说:“这周末吧。” 于是冯总立马让思文把周末回家吃饭的事情安排进池总的日程表里。 做事雷厉风行,不愧是冯总。 程亦歆在心里腹诽。 走出电梯,程亦歆轻呼了口气,是自由的气息。 “小姨人很好的,你怎么那么紧张?” 两人上了车,有完全独立的空间,池意才开始打趣她。 “因为她是你小姨不是我小姨。”程亦歆说,“冯总和我小学的语文老师太像了,我害怕。” “有那么像吗?” “我说的不是长相。”程亦歆想了下,说:“就是那种气场,你懂吧。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池意笑笑,“多接触就好了。” 这话程亦歆可不敢随便接,要是让冯总知道她和外甥女的关系……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 窗外的景色飞驰而过,傍晚光线正好,太阳才刚开始下山,阳光都柔和了许多。 迈巴赫停在广场,两人下车后步行往商场入口走,这回走的是南门,人流相对少很多。 “你不戴口罩吗?”池意以为她是忘了,提醒道。 “不戴了。”程亦歆说,之前来的几次都是戴口罩,现在觉得身边站着一个大美人,反正都会吸引路人眼球,戴不戴也没那么大差别。 也有在外面被人认出来的经历,大多人都是默默拍照,偶尔会要求合影,多数还是比较内敛的。 当然也有不认识她的,又不是商业场合,哪来那么多对口粉丝。 笑着调侃道:“在池总的地盘,我应该不会被围追堵截吧?” 池意也是笑,回道:“他们追你就跑,跑不动我背你。” “应该跑的动。”程亦歆低头看了眼脚上的鞋子,黑白款的鞋子和鞋柜里其他款式大相径庭,不同的是这双要更新一些,“这双鞋穿起来挺舒服的,跑步减震效果应该不错。” 说话间,程亦歆目光落在未来城外墙,后门比正门还要简约,至少正面还挂了个巨大的电视屏幕,背面除了“未来城”的logo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一直想说。”她指着外墙,说:“我在别的商场看到的都是广告,为什么未来城没有广告?” “因为广告费很贵,没有几个品牌舍得。”池意用玩笑的口吻回答她。 “让我来听听有多贵。”程亦歆手掌贴着耳边,做了个竖起耳朵的动作。 “按秒计费,是其他商场的十倍以上。” 程亦歆面有讶色,众所周知越是人流量大的地方广告越贵,更何况是这种巨幕视频投放,再加上高于市场价十倍以上……程老师合理怀疑池意在唬她。 “开玩笑啦。”池意笑了出来,“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未来城更注重给顾客舒适的体验,我想大多数人都不喜欢看广告,不如用来放有意义的东西。” 说是这么说,但确实有品牌豪掷千金出到市场价十倍以上,池总没接罢了。 两人边聊边往目的地超市走,壹心超市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傍晚时分更多的是来买菜的大爷大妈,或者是带小孩的家长,都在仔细对比货品。 在路过肉类生鲜区,程亦歆注意到有个标识牌上面写着鲜肉不隔夜,每天晚上八点后剩余肉类打七价。 “超市晚上闭店,剩下没卖出去的肉你们会怎么处理?”程亦歆看过其他的超市也有打这样的宣传语,偶尔她晚上去逛超市,都能看到有不少肉没卖完。 “剩下的会送给环卫工人。”池意说,“不过一般不怎么会有剩下的。” “哦~”程亦歆笑道:“我还以为会冻起来。” “为什么会这么以为?” “上面不是写着‘鲜肉’嘛,冻一夜,不就可以按照冻肉的价格卖?总比免费送好。” 池意哭笑不得:“你真是个小机灵鬼。” “nonono。”她晃了晃食指,“我只是站在资本家的角度看问题。” 经过肉类冷鲜柜,程亦歆特意瞄了一眼,里面包装好的肉类还剩下三分之二。 “还剩这么多,按照七折卖完,再考虑免费送的,应该赚不到什么钱吧?” “早上和下午会补一次货,这是下午刚补的,所以看着就多,其实已经卖空一批了。”池意与她解释:“另外超市的营业高峰期是晚上六点到七点之间,因为上班族已经下班了,有时间来买菜。等你什么时候八点来看到的又是另一种情况。” 程亦歆点点头,可是这几米长的冷鲜柜,真的能在短短几个小时内清空吗? 显然她还没有意识到未来城高峰期的客流量有多可怕。 从生鲜逛到零食区,看着琳琅满目的货架,一时间眼花缭乱。 “想吃什么随便拿。”池意推着一个小推车,“这回文静姐肯定不会念叨。” 程亦歆一口气拿了几包膨化零食,突然看到一个比巴掌还要大的巧克力,用金色锡箔纸包装,底部是黑金相间的纸托,顶端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巧克力。”程亦歆把它从货架拿出来,好奇地端详起来,问到:“这是一整个巧克力球吗?” “呃……”这可把池总问住了,“我不知道,我看看。” 池意也拿了个巧克力球,两人各抱着一个查看上面的信息,除了克数,都没有看到哪里写明规格个数。 “这应该是一整大个吧?”程亦歆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可如果是一整个,抱起来不会那么轻。” 池总沉吟片刻,说:“那外面应该是一个塑料壳,打开里面是小个的巧克力,估计不会超过六个。” “六个?这个牌子巧克力很贵的,有四个都差不多了。” 两人因为巧克力球讨论不出一个所以然,干脆决定买一个回去,拆开看看就知道了。 “我赌四个!肯定是四个。”程亦歆说,“谁猜错了谁买这巧克力。” “好。” 说话间,不远处看着她们窃窃私语的路人鼓起勇气走过来打招呼,确认是明星本人后兴奋得想要和她合影。 “好啊,没问题。”程亦歆端起营业式的笑容,和路人合了两张影。 逛完超市提着两袋东西从南门出来,配有司机的迈巴赫换成了池总自己的座驾沃尔沃,司机和思文两个电灯泡不见踪影。 但这不影响她们当下的重点。 程亦歆从袋子里找到那颗巧克力球,迫不及待想到知道赌局的答案。 她一边拆一边和池意再一次确认,“你猜里面有几个来着?” “六个。” 程亦歆急性子,越着急越乱,蝴蝶结扯成了死结,越拉越紧。 池意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伸手过来,“我来拆吧。” 她双手捧着巧克力球递过去,只见池意极有耐心将绑绳慢慢扯散,手指很长,指甲修整得圆润光滑,没有多余的饰品。 结扣在池总的动作下解开,准备撕金箔纸的动作顿住,池意又把巧克力球递给她。 程亦歆接过后三下五除二把外包装拆开。 结果打开看到的和她想象中出入极大,里面是一整个巧克力,不知是不是加了榛果的缘故表面凹凸不平。 “啊,是一整个啊。”程亦歆意外,她以为外面是塑料壳,“这也太大了。” “说不定里面还有。”池意说。 于是两人把巧克力球敲开,里面不但什么也没有,就连夹心也没有,纯空心的巧克力球。 这场赌局谁也没有赢,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窘迫,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尝一口,味道中规中矩,没有特别惊艳,和同品牌夹心巧克力相比性价比不高。 “不是很好吃,这个价格有点贵了。”程亦歆说得委婉。 “我觉得也是。”池意点头赞同,“还是把它下架了。” 还想着吃点巧克力能填一下肚子,可巧克力就吃了一小块就收了起来,没有想再吃的兴趣。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商场的路灯都亮了起来,广场上的人流量明显变多。 池意没有着急启动车子回去,而是问:“现在去哪里?你饿了吗?” “饿了。”程亦歆想说找个地方吃饭,可没有想到会逛到这个点回去,也没有让小雨不要给自己订餐。 “助理给你订餐了吗?” “应该订了。”程亦歆用很不确定的语气说,很快又说:“我打个电话问问。” 结果小雨还真没有给她订,以为她和池意去约会,自然就认为两人会一起吃饭。 “那一起吃饭吧。”池意瞥了眼破碎的巧克力球,“就当补偿你对巧克力球的期待。” “你想吃什么?”程亦歆先发制人问,上一次吃饭去的西餐厅,环境是很好,可最后也没怎么吃饱,但吃什么就她来说太难选了,她们口味似乎不太能吃在一起,干脆把问题抛给对方。 池意想了下,说:“吃火锅怎么样?附近有一家火锅店,走路过去更方便一些。” 提到火锅,程亦歆来精神了,可太久没吃火锅了。想到就已经馋了。 目的地是一家老火锅店,装修得很中式,每个卡座都用屏风隔出半隐秘的空间。 就是位置不太好找,她们来时刚好有一桌空出来。 鼻子闻到的全是火锅底料的香味,让程亦歆有种回到家的感觉。 等待上锅底的时间里,程亦歆说:“这家火锅应该很好吃。” “还没吃就知道了?”池意好笑道。 “闻到的,锅底很香,应该是自己炒的料。”她顿了下,后知后觉道:“噢,我家就是开火锅店的,很小的记忆就是我爸在院子里炒制火锅底料,香得附近很远都能闻到。不过现在很多火锅店底料都是买半成品,很少会自己炒了。” “我有在美食纪录片看到过,炒底料是个辛苦活,很大一锅要熬很久。但相比工厂流水线制作,手工底料要更讲究功夫和经验,吃起来也更柔和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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