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木木地,眼珠不转,没有一丝活气。她冷冷开口:“你能不称呼她为死者吗?”警官被吓得后退一步,小年轻呲着头发:“对不起对不起,请您跟我来。” “是她。”秦悠指出了一段影像,面无表情地出了大门,走到拐角处,才失声痛哭起来。 她看着许雀安在从超市回程的路上,被醉酒的两个小青年开着摩托剐蹭在地。监控没有声音,但看着那两个青年吊儿郎当的样子,也知道没有好好道歉。 她看着许雀安的头愈发低了,仿佛压着脊背抬不起身来。然后折回超市,买了一包烧烤炭,脚步轻快起来。 她只能看着,在这样一个早晨呜呜哭着。秦悠蹲下,胳膊肘顶在腹部,双手死命地扯着头发,仿佛身体上越疼,就能减轻心里的疼。 有路人来关心:“小姐姐,你怎么了?”秦悠抬起头,充满戾气的样子吓走了对方。哭着哭着,她扯着嗓子笑了起来,用力锤着自己的胸口:“为什么我没有回复信息,为什么,为什么。”声音像是受伤的野兽,嘶哑着痛呼。 就在不久前,在秦悠睡得沉的时候,在凌晨四点,许雀安发来了信息:我写完了,我叫它《悬崖上的一只鸟》。我很喜欢它,我再写不出更好的了。 “真是吓死人了,她平时看着好阳光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好端端的要自杀啊?”有人提醒说活的人:“家属来了。” 王经理带着秦悠走到宿舍门前:“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很抱歉。她的东西都在里面,我们没动过。” 秦悠深吸一口气,房间里彻底通风过,没有留下半分属于许雀安的味道。她装好许雀安的行李,枕头边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盒,里面赫然放着秦悠写的那张字条。 她忍不住了,又开始掉眼泪。 平复了许久,把地上扔着的纸一张张展开,皱皱巴巴的,上面还有字。 铺平了,仔细辨认,发现是来自于许雀安带来的几本杂志。她记得—— 许雀安笑着,脸上都是得意的色彩:“这是我靠写作赚钱的第一年的见证,那一年发表我文章的杂志,我都有好好留着的。”她自信地扬扬书:“提醒我初心常在。” 那么宝贵的东西,却被撕成了碎片,在地上可怜巴巴地卷曲着。 似乎是注意到了秦悠的目光,跟着来帮忙的女警关叹了口气:“我们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些纸片塞满了窗户缝,堵得严严实实。开门带来的一阵风,吹的这些碎纸纷纷扬扬,没被夹紧的就落下来。” 秦悠艰难开口:“塞满了窗户缝?” “是啊,不想让一丝新鲜空气进来。” 秦悠失了魂般挨下楼梯,走过路灯时,听见一男的在打电话:“我也没想到啊,这还搞出人命了!哎呀,你放心,我有经验,催债老手了。”声音得意起来:“没有留下任何录音或者文字的,绝对坐不了牢。” 血往头上直冲,秦悠快步走过去狠狠一挥拳,一拳接着一拳把那男人打蒙了,女警赶紧冲过来拦住男人要还击的拳头:“好了!都去警察局!” 女警递过被暂时扣押的物品,对着秦悠叹息:“何苦呢,你看你还要给他付医药费。” “真的不能抓他吗?” 女警拍拍秦悠的肩,面带痛色:“顶多几天就放出来了,判不了刑。” 回不了租的房子,在那样周密的许雀安气息的包裹中,她会疯。 一回家,秦母迎上来问:“上次那小李,你们还联系吗?”秦悠不回答,往卧室走。秦父在身后大声说:“她就是眼高手低!谁都看不上,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也不着急。” “我看上人了!可她死了!被我,被我们,被人逼死了!” 秦悠崩溃了,声嘶力竭地喊:“我就是变态!我不仅喜欢女的,被我喜欢的人还死了,我害的,如果我回了消息,如果我及时去找她......” 秦父听到女儿喜欢女人,差点就要跳起来开骂,可看着形容哀戚,破碎的不成样子的人,生生止住了。秦母想去抱紧秦悠,手却颤抖地抓不住,她一个劲叫着:“悠悠,悠悠,别这样,悠悠......” 傍晚时分,看着餐桌凉掉的饭菜,秦父终于在秦母暗示的目光下去了秦悠门口。“秦悠,出来吃饭。” 门内声音传来,镇定的和之前不像是同一个人:“爸,我不饿。你们吃吧。” 唐砚打电话过来,接通后先是一段长久的呼吸声,二人谁也没说话。唐砚憋不住了:“秦悠,你还好吗?阿姨和我说了,你别想不开啊。” 秦悠笑:“我是那么脆弱的人吗?我已经调整好了。” 电话那头沉默,又传来声音:“来接猫吗?它长大了,很好看。” “不要了,你给别人吧。我要搞事业呢,没时间养。” 唐砚带了哭腔:“秦悠,你别这样。” 秦悠深呼吸,颤抖着吐出气:“我好着呢。我就是,想许雀安了,很想很想。” 泪蓄满了眼眶:“她明明说过,我实在想她,就可以见面,可我怎么见不到她了呢。” 窗外的花开得极好。 ---- 作者说不出话。 (差不多虐完了,小秦和小许会更了解对方的灵魂的。
第 16 章 = “这过去两个月了,孩子是不是没事了?”秦父小心翼翼地举起报纸掩住嘴。 “应该是。哎哟!前段时间可担心死我了,好在现在,她又像以前那样啦。”秦母头疼:“之前找人张罗的对象,现在都要推掉。” 秦父瞪眼:“别搞这些了!你就不怕逼死她!” 卧室门开了,二人赶紧噤声。 “我回去了,刚好有个快递到那边。” 秦母答应着:“好,周末了常回来住啊!” 在自提柜屏幕上输着取件码,一个柜子弹开,秦悠弯腰从下格抽出:“这个大小,是IPad壳到了?” 快递包装被撕开,露出了一本杂志,里面夹着印有‘样书’的纸张。秦悠的眸子抖了抖,翻开找起那篇《悬崖上的鸟》。 隔天上班,秦悠一在位置上坐下,邻座的同事就来关心:“怎么了?和霜打的茄子一样。” 一个哈欠先做回答,“熬夜看小说呢。”颇有自知之明地拂过微肿的双眼,补充:“感动的,特别窝心。” 同事感叹:“真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小说而不是工作熬夜。” 唐砚正在店里追着一只长毛大橘:“祖宗,别跑了,停!!你毛上沾着屎喂!”她投降,气喘吁吁地:“你厉害,我等你睡着了在剪毛,看我不给你剃秃咯。” 接起电话:“怎么了小秦子?” “你不是收藏了好多文,我想看那种轻松的,让人身心舒畅的,推荐几本。” 唐砚坐下,揪起飞到嘴上的猫毛:“不赶死一样只想着赚钱了?突然就想通了?” 低笑传来:“赚钱还是要拼命赚,要是那时候钱再多点,也不会这么狼狈。喂,别岔开话题,我现在心情不好,急需看点开心的。” 唐砚答应下来,听见了一阵剧烈咳嗽。她大叫:“秦悠!”睡着的猫被吓得从窝里翻下来,唐砚忙收敛怒气,殷勤哄着。 “不好意思,现在不接诊。您等下午上班了再来吧。”穿着白大褂的小姑娘叫住唐砚和秦悠,嘟囔着找笔。 “没事儿,小刘,去吃饭吧。”周洲走出诊室,对着秦悠笑笑:“进来吧。”趁着进门的工夫,摸了一把唐砚的脸。 熟稔地刷磁条卡,开检查单,打量秦悠:“看着还行,有喘气困难的情况吗?” 秦悠瞥一眼身边焦躁的好友,咧嘴:“没有,应该就是小感冒。我看是唐砚想你了,拿我做借口呢。” 唐砚指着正开心揶揄人的秦悠鼻子:“有没有良心?你天天熬夜工作,本来在好好地撸猫,差点倒地上,险些把我大橘压着了。这次又咳得惊天动地,我不得架着你过来?” “就那么一次。健康是1,赚的钱是后面好多个0嘛,我懂。” 没什么表情的周洲正在拍着手背安抚气得脸通红的对象,秦悠倒是习惯了这俩的你侬我侬,默默笑着。 周洲递过病历,抬眼认真道:“唐砚说的有道理,注意身体。去吧,我给你挂了加急。” 唐砚冷着脸站在旁边看秦悠抽血,嘟嘟囔囔:“怎么不扎死你!” 摁着止血棉签走,秦悠大言不惭:“我这么坚强,我的错。” “还把你美得。” 周洲看过化验单,确认在家吃药就能好后,挥手放行:“回去也注意点,拜拜。” 风吹的白大褂掀起一角,双手插兜站得笔直。“国庆有安排吗?一起野营。” 秦悠转身,恰好背对阳光,“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你们好好玩。” “家里有饭吃吗?我给你做,机会宝贵啊。”唐砚从脸上扒拉开凌乱的头发,不甘心的瞅一眼秦悠:“你头发怎么那么乖?就我糊一嘴。” 秦悠打量:“说明我耳朵长得好呗,有福。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你个没良心的。 唐砚格外理直气壮:“我肯定要首先保证我对象,你谈个恋爱不也见不到人。” 理直气壮的人愣了,开口补救:“我是说......”秦悠拍了一下唐砚的肩:“大惊小怪,没什么的。我又不是易碎品。” 秦悠往家回的时候:“我现在又回出租屋住了,想喝酒就去那儿找我。”她蹬着鞋,顺当地穿好:“走啦,别担心了,我挺好的。” 又从门外伸头:“你最近给我推荐的都是什么文啊?渣A的,重生的,还有渣A重生的!” 唐砚挠头,尴尬笑笑:“打发时间嘛。不过我都精挑细选过的,信我看文的眼光!” “嘁,再说。” 嘴上说着不看的人,最终老老实实地点开链接。一文看毕,秦悠评价道:“嗯,是挺爽的。”又点开了一篇,退出比对:“这主角是复制粘贴的?” 往床上倒去:“睡觉。” “你掉的是这个金系统,还是这个银系统?”一个诱惑空灵的女声飘荡着。 秦悠绕着空地一圈,牢牢记着明天还要工作挣钱,这么魔幻的场景根本不会出现。 淡淡道:“哦,做梦呢。” 女声有些维持不住声线了:“不要系统是吗?好的,这里还有重生路线可以选择。” 被过于离谱的梦冲击着,秦悠醒过来坐起:“有病!好端端的谁要重生啊!重生要先死一遍,脑袋拎拎清楚。” 看着离闹铃响起还有三个多小时,秦悠砸回了床上。 天光乍起。 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秦悠翻过手机,想看看还有多久响铃。 一激灵坐起来,屏幕上明晃晃写得是九点,秦悠反复确认,抓着手机就去洗漱。翻着通讯录:“林姐,林姐......在哪啊,要补个假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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