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 请你娶我。 为什么她怎么会求陆离锦娶她?花澄满是不可置信, 将房子翻了个底朝天,只找到一张结婚证。 这件事, 除了一张薄薄的结婚证可以证明, 连最亲密的好友徐曼枝也不知道, 还有除夕那天跟陆离锦母亲碰面, 陆离锦母亲也一无所知。 花澄烦躁地咬着手指头,突然看到客厅摆放的钢琴,对了, 她跟陆离锦结婚,不可能不告诉爸爸。 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花澄满怀期待拨打了五年没动过的电话, 迟迟没有接通, 花澄心里涌现巨大的不安。 ——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空号?怎么会空号!手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花澄失去焦距的目光一点一点回来, 巨大的不安占据她的内心。 她要回江宁,她要回家看看。 这鞋子怎么穿不上了。花澄唇瓣颤抖,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手指无力勾着鞋子,最后就这样趿拉着走出去。 此刻天色灰蒙蒙亮,马路的车辆不多,花澄脑海里一片乱糟糟,连车辆的喇叭声都充耳不闻,突然有人拽住她的胳膊,她抬头,是陆离锦。 陆离锦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在车上待了一晚上没走,唇瓣干巴巴起了一层皮,乌黑的眼圈沉沉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憔悴。 “你放开我,我要回江宁!” 花澄失魂地甩开陆离锦的手,被陆离锦死死钳住,陆离锦抿唇,嗓音嘶哑:“姐姐,我带你回江宁。” 说着,陆离锦拽花澄到车上,给她系安全带,花澄没有拒绝。 两人无话,花澄烦躁不安地咬着手指头,咬破手指头,出一层血,染得她的唇瓣娇艳,她无所知觉。 阳光一点点爬上来,温暖的,令人更加烦躁。 车子停在一栋小洋楼面前,花澄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陆离锦抓住她,说:“姐姐,先擦一下脸。” 花澄理智一点点回拢,她看着陆离锦的瞳孔,倒映自己的模样——乱糟糟如树枝那般的头发,手指头的鲜血蹭到脸颊。 陆离锦捏着花澄的下巴,一点点给花澄擦干净,又用梳子替她梳了下头发。 站在五年没回来的家,花澄手指颤抖地摁响门铃,片刻之后,一名盘着发的妇人前来开门,花澄动了动唇瓣,喊了声:“妈。” 五年没见,吴落珠没有丝毫欣喜,表情冷淡,往花澄后面看了看,见没有人:“就你一个人?” “难道还有谁?” 吴落珠理所应当的:“小陆啊。” 陆离锦?花澄嗓子像是扎了刀子:“你知道?” “你们不是结婚五年了吗?你问我?” 她们真的结婚了。这不重要,重要是——花澄??x?轻轻问:“爸爸呢?他的电话怎么是空号?” 吴落珠表情凝固一下:“你爸去世后,我就把他的电话号码注销了,怎么了?” 花澄摇摇欲坠,往后退了一步才站稳,她扶着门框:“去世了?” 吴落珠语气尖锐:“闵花澄,你跑回来就为了问这些事?” 花澄颤抖着,眼泪滑落,她喃喃自语:“爸爸去世了?不可能,不可能。”她语气染上一些哀求:“别开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妈,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吵架,我不该跑到西宁,我听你的话,我弹钢琴,我不任性了,我再也不任性了,你别骗我。” 说着,花澄推开吴落珠,跑到钢琴房里。 这架钢琴很多年没有人碰过,吴落珠打理得很好,一点灰尘都没有,花澄打开琴罩,指尖放在钢琴上,摁出一个音符。 吴落珠也意识到花澄不对劲,她跟进来:“闵花澄,你没事吧?” “妈。”花澄无声流着泪,她重复:“爸爸呢?爸爸呢?” 吴落珠拔高声音:“闵花澄!你要我说几次!你爸他早就死了,五年前就死了,还是你亲手下葬!” 陆离锦听到钢琴声跑进来,打断吴落珠的话:“阿姨。” 吴落珠看到陆离锦,脸色缓和了许多。 “姐姐,别弹了。” 陆离锦抓住花澄的手,花澄抬起头,脸上血色全无,哭泣无声,眼泪流到下颌滴落,脸颊肌肉一跳一跳的。 花澄不管,单着手发疯地弹着琴,陆离锦抱住她:“姐姐,别这样。” 花澄一动不动,任由她抱着,过了许久,花澄轻轻问她:“陆离锦,我爸爸去世了?” 陆离锦轻轻嗯了一声。 “葬在哪里?” * 快到墓园,陆离锦下车买了束白菊花,放在车后排座位。 天空飘起细蒙蒙的春雨,凉凉的,润润的。陆离锦撑着伞替花澄遮雨,花澄将手里的白菊花放在墓碑前。 爸爸的黑白照贴在墓碑上。春雨斜进来,打湿了花澄的脸庞,分不清哪些是眼泪,哪些是春雨。 花澄紧紧抿着唇,脸色白得吓人,她声音很轻:“陆离锦,我没有爸爸了。” 陆离锦抓紧伞柄没有回话。 看了一会儿,花澄僵木地挪动着步伐往外走去,雨噼里啪啦打在伞上,恼人的,烦躁的,想摧毁这世界。 花澄嗓子发痒:“陆离锦,我想抽烟。” 陆离锦撑着伞,没动。 花澄低头,眉眼湿润,指尖颤抖地摸出陆离锦兜里的烟盒,风大雨大,花澄点了好几次没点上。 花澄烦躁地抓自己头发,带着哭声骂了句:“他妈的。” 越来越狂躁,花澄去咬自己的手指头,陆离锦抓住她:“姐姐,别这样。” “去你妈的陆离锦。”花澄哭着喊着,在陆离锦怀里拳打脚踢,突然静了下来,她说:“陆离锦,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爸爸就死在她面前,脑浆流了一地,白的,红的,黄的。她用手指去捞,企图拼凑起来,滑溜溜的,从她指缝流出来。 陆离锦身子震住。 花澄痴痴笑起来,喊她:“陆离锦。” “嗯。” “让我咬一口。” 花澄低头咬住陆离锦的肩膀,熟练的,跟五年前一模一样。陆离锦撑着伞,眉眼没有动一下。 “我现在想一刀捅死你。” “嗯,我知道。” “别跟着我。” “我真的会。” “忍不住。” “让你死在我手里。” ?? 新的结局 ?? null
第44章 时隔两年 “最近都有按时吃药吧?” “嗯。” 闵花澄穿着玫瑰枝蔓挂脖旗袍, 双腿交叠,藕粉色轻薄开衫滑落一侧肩头,添了几分撩人的妩媚。她伸手, 将开衫拉回去, 懒散、漫不经心回答。 按时吃药, 病情怎么会越来越严重呢?徐荷无可奈何叹气:“最近没有严重酗酒酗烟吧?” 闵花澄靠着沙发,神情淡淡:“没有。” 徐荷闻着闵花澄身上淡淡的烟味,劝:“你这个病,要控制烟酒。” “知道。” “我给你开点药回去, 记得按时吃药, 禁烟酒禁性生活, 饮食清淡, 禁止熬夜, 保持充足的睡眠。半个月再来复诊。” “好。” 闵花澄应了一声, 揣起医生开的药放进挎包里, 行走间药瓶碰撞发出声响,出了心理诊所, 天气阳光明媚。 * K咖啡馆坐落在江宁大学城附近, 正值周末, 咖啡馆生意火爆。 闵花澄推门进去, 店员余潇潇见到她,连忙打招呼:“老板娘。” “嗯。”闵花澄应了声,又说:“给我泡杯咖啡。” “好嘞。” K咖啡馆是独栋两层小房子, 一楼带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铺着柔软的草皮, 摆着四张桌子。 闵花澄嫌热, 脱下开衫搭在椅子上, 露出纤细的天鹅颈,线条感十足的直角肩,她脱掉高跟鞋,赤脚踩着草皮。 她熟稔地摸出女士香烟盒的细支烟,红唇含着,单手拢着点燃,细而白的烟雾从嘴里缓缓吐出,眼神迷离而颓靡。 这一举动,引得不少顾客侧目,落在闵花澄衔着香烟的红唇,或者落在她如奶油般的直角肩,或者是旗袍下面若隐若现的玉腿。 两年前,K咖啡馆开张,相比咖啡馆的味道,咖啡馆老板娘更吸引人,一身旗袍,妖娆又妩媚,抽烟时,眉眼冷清又慵懒,透着一股特别的味道。 不到一周时间,就有一名男大学生跟老板娘表白。 闵花澄侧头看了眼那名男大学生,红唇微张:“哪里来的傻逼——老娘喜欢女的。” 从此以后,K咖啡馆都是女顾客,并且不仅仅限于大学城女学生。 花澄慵懒闲适靠着椅背,另一只玉手压着旗袍的边,她坐得不舒服,换了个姿势,双腿轻轻交叠起来。 “闵老板,晚上有空么?” 烟雾太浓,闵花澄挥了挥手,驱散烟雾,看清楚来人,眼眸垂了垂:“没兴趣。” 那人轻轻啧了一声:“你都不问问什么事?” 闵花澄嗤笑:“你不就是想跟我睡觉么?” 刚好余潇潇端咖啡上来,听到老板娘的话,咖啡差点端不住了,脸色发烫,那么多客人在呢,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余潇潇赶忙放下咖啡,跑了。 陈冉轻笑:“嗯啊。” “跟你说几遍?我结婚了,你不怕我老婆拿刀砍你?”闵花澄夹着香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这样的借口,陈冉不知道听过多少次,甚不在意:“不怕。” 闵花澄抬了抬眼皮:“那你先让我砍几刀?” 陈冉知道她能做出来,瞬间打了个寒颤。 “滚吧,没心情跟你说话。” 哪怕被骂,陈冉没有丝毫恼怒,隐隐的,更加兴奋了,她从挎包里拿出小本子,干脆利落写下自己电话号码,留下一个红唇。 陈冉弯腰,用闵花澄的咖啡杯压住:“感兴趣联系我。” 闵花澄眼皮子没动一下,直到烟灰缸里满是烟头,她才拎起自己的高跟鞋,赤脚走向二楼。 余潇潇过来收拾桌面,看到陈冉留下的纸条,歪头想了想,这个月第几张了? * 咖啡馆二楼是闵花澄住的地方,小小的两居室。 闵花澄换了双软底拖鞋,走到客厅,打开柜子,里面整整齐齐放满药品。她拿出今天医生刚开的药,放进去,关上柜门。 浴缸飘着玫瑰花瓣,闵花澄一|丝|不|挂走进去,适宜的水温令身体极度舒适。她闭着眼,放空身心,一点点沉下去。 七年前的陆离锦跟两年前的陆离锦不断交错。 顿时烦躁不已。闵花澄浮出水面,湿哒哒的头发贴着脖颈,胸口闷着一口气,她端起放在浴缸旁边的红酒,一饮而尽。 些许红酒顺着她的嘴角流落,闵花澄喉咙发紧,牙齿间磨出一个名字:“陆离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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