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一具残破的尸体从天而降,血肉模糊的样子落在每个人双眸之中。 有人平静,有人漠视,有人讥讽,有人崩溃疯狂…… “爹——爹——”江晚舟跑上前,扑倒在已经气绝的江北辰的身上,嘶声力竭的痛哭不止,“爹,你看看晚舟啊?爹,你醒醒…你醒醒……” 江子恒麻木的看着江北辰的尸体,无力的跪倒在地,泪水布满脸庞,呐呐道:“爹——” 蓁蓁拔出长剑,怒吼:“我杀了你们——” 秦执冷笑一声:“自不量力。” 他闪身上前,轻巧挡开剑身,一掌击上蓁蓁的后心。 蓁蓁趴在地上,口吐鲜血。 “我要杀了你们!”蓁蓁双眸猩红,无尽的恨意在眼底泛滥。 她艰难起身,逼视归墟众人。 江子恒见状,表情痛苦,张了张嘴,立刻抱起江晚舟冲破众人的围堵跑进后山深处。 众人刚要去追,楼弃见蓁蓁身体泛红的状态,大叫一声:“后撤,她要自爆!” 话音一落。 江子恒和江晚舟看着山下涌上来的余波泣下如雨。 “蓁蓁……”江晚舟神色木然看着山下的涌动,无声低喃。 江子恒抿唇,擦去嘴角的鲜血,他顾不得悲伤,拉起江晚舟往山上走去,“快走,去关楼。” 江晚舟踉踉跄跄的跟过去,她看到江子恒手臂上细长的伤口,皮肤已经泛黑,血肉翻出,红色的血液之中夹杂丝丝黑紫,气味飘来,似是铁锈。 “兄长,你的手臂?”江晚舟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搭脉一探,瞪大眼睛,失声,“你中毒了?是九杀绝琴的毒!” 江子恒没有理会她,头也不回的拉着江晚舟往山上赶。 “兄长,停下,不可再动用内力!”江晚舟哭喊道。 江子恒充耳不闻。 江晚舟痛哭流涕,双手不停地扒开江子恒的手,试图劝阻他的一意孤行,“兄长,别动用内力,晚舟求你了,晚舟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你别抛下晚舟一人,兄长,我求你了……” “晚舟……” 话音未落,江子恒捂着胸口,无力站立,瘫软在江晚舟怀里。 江晚舟抱紧江子恒,哭喊道:“兄长,马上就到关楼了,我背你去,那里有药,肯定可以解你的毒。” 江子恒表情痛苦,张大嘴巴,像是有什么堵在他的胸口,让他无法喘息,面部潮红泛着青紫,身体不住的抽动颤动。 江晚舟害怕极了,不敢碰他也不敢放他,只能想办法将他背起。 她拉着他的手臂,搭在肩上,咬牙道:“兄长,你等等晚舟,马上就要到关楼了,你等等晚舟……” “晚…呕……”江子恒喷出一口血,他抬起手,手指颤抖,轻抚江晚舟的脸庞,似要将她脸上的鲜血擦掉,“晚舟,快跑,别回头…保护好…自己……” 江晚舟瞳孔放大,不敢相信的看着江子恒在她怀里没了气息,脸上还存有江子恒温热的鲜血,可怀里的躯体却越发冰冷了许多。 “兄长——” 江晚舟悲痛难忍,痛心伤臆。 她放下江子恒,擦掉脸庞泪水,起身向关楼跑去,刚要靠近,江晚舟发现关楼附近的机关被触发过,神色一惊,立刻转身离开。 “除了关楼,她还能跑哪里去?”楼弃擦掉嘴角的鲜血,蓁蓁的自爆还是伤到了他们,损失了好几名地级杀手,这场买卖他们归墟做的可真不值。 “往生崖。”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带着一股幽远又清冷的苍茫感。 楼弃一惊,立刻转身叩拜:“参见首领。” 秦执闻声,跪地拱手:“参见首领。” 上善若水:“参见首领。” 众人:“参见首领。” 只见一株硕大的榕树之下立着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她藏在寒风雨水之中,声音细微却清晰的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别坏了归墟的名声。” 归墟之下,不走生人。 众人虎躯一震:“是!” 所有人立刻散去深林之处。 楼弃起身,看向榕树,埋怨道:“首领,那小姑娘狡猾得很,想必是知道我们在此伏击,才故意没有来。” 刚才江北辰和江子恒那么想让江晚舟来关楼避难,殊不知关楼早就是他们归墟的囊中之物,江晚舟只要踏入关楼,就是死。 “江晚舟不来关楼,关楼就无法打开,还请首领降罪。”秦执垂首。 “她在往生崖,”那人语气淡淡,“死活不论。” 秦执诧异:“不用活捉吗?” “你在质疑我吗?” 秦执心头一跳,叩头颤声:“属下不敢。” 司屿走到关楼门前,看着上面的三道锁,其中第一道是个密码锁,旁人看不出,但司屿一眼就发现了其中奥妙。 密码锁虽然有点繁琐,但她有的是时间可以解开。 毕竟不能破了归墟的原则,不走生人。 秦执看着关楼的钥匙,因为司屿的关注,他也发现了关楼密锁的玄妙之处。 剑华门最擅长的就是机关工巧术和铸造冶炼技艺,世间无人能及。 而关楼则是剑华门所建造的最完美最精湛最厉害绝伦的武器。 三道锁的钥匙分别是江家传人的心头血和建造者江晚舟的掌印和只有江家家主才知道的密码,若是强行闯入关楼,哪怕是步入仙人境界的武者都会被困于其中。 可眼下首领依旧不打算留江家一命,想来首领是自有打算。 江晚舟奔跑在丛林之中,眼前事物变的越来越模糊,她抬手揉揉眼,却感觉一阵火/辣的刺痛,烧灼眼眶,痛苦不堪。 江晚舟闭上眼,深喘几声,闻到了右前方飘来的松木味道,她眯着眼费力往山上赶去。 往生崖。 江晚舟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崖下是波涛汹涌的靖江,深不可测。 后面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江晚舟回身看去,只见深林涌出数十名杀手,她眯着眼,只能看清大概的身形轮廓。 “小姑娘,别挣扎了,乖乖跟我们走,我可以让你死的漂亮点,如何?”楼弃抿唇一笑。 江晚舟忍着痛,咬牙切齿道:“休想!” 她退后,脚跟已经踩到边缘,瘦弱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会将她吹走。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我会化为世间最可怖的厉鬼,让你们不得好死——”江晚舟的耳朵嗡嗡作响,震荡不止,眼前朦胧不清。 楼弃向后看去,委屈道:“首领,人家好怕怕呀~” 沈晚舟目光一动。 只见楼弃和秦执中间出现一个身形高挑修长,穿着归墟特质的黑衣的人。 江晚舟见秦执和楼弃对那人很是尊敬,心中猜测那人定是归墟首领。 她眯起双眼,想要看清那人的面容,可天色暗沉如墨,周围事物在她眼里越来越模糊,眼球的灼烧感也越来越猛烈。 忽明忽暗。 “可惜,就算是吃人的厉鬼,见了我们归墟也得魂飞魄散!”楼弃甩出剑鞭,试图将江晚舟抓住。 耳边突然传来呵斥:“住手——” 楼弃神色一慌,手腕一转,收住辫势,软鞭只将江晚舟的脸颊刮出一道血痕。 他的内力虽收了大半,但江晚舟已是强弩之末,根本扛不住楼弃这一击的内劲,身子一歪,摔下往生崖。 楼弃惊恐又慌张的看着首领那双染着透蓝的瞳孔,猛地跪下,无措道:“首领,对…对不起…我……” 【滴——】 【主神任务已开启。】 【考核目标已确认。】 【考核内容已确认。】 【请考评对象尽快完成任务。】 司屿看向崖下,瞳孔急剧收缩,眉头深深拧紧。 作者有话说: 司屿:好大一个坑!
第3章 承德三十二年,槐夏。 靖城 榕山 阳光穿透层层树叶,斑驳陆离。 初夏之际,浓阴如幕,郁郁森森。 深山之内,藏有镜湖,水面烟波浩荡,宛如仙境。 细微的“嗒嗒”声在丛林之中悄然而至,像是一根竹竿敲打树桩发出来的声响。 声音断断续续,行至镜湖旁。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镜湖周围泛滥。 江晚舟眉头微皱,刚要转身离开,一把长剑架于颈侧,血腥味扑面而来,是要将她窒息。 “你是…医师?”背后之人说话断断续续,像是在竭力遏制痛苦,声线都在打颤。 江晚舟仰着头,试图将自己的脖子离那锋利的剑刃远一些:“…算是。” 剑刃如影随形,那人喘着粗气,语带抱歉道:“姑娘,请恕我无礼之举,可否替我医治一番,我定会报……” 话音未落,脖颈处的长剑轻飘飘的落下,身后传来沉闷的声音。 衣袖被拉扯,江晚舟身子一晃,竟随着背后之人一起倒了下去。 她摔入那人的怀里,鼻尖沾染了一点温热又黏腻的血。 江晚舟撑地直起身,听那人的呼吸,微薄又混乱,应该是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 她抬手覆在那人身上,摩挲了一下,伤口遍布,鲜血淋漓,指尖碰到一处柔软,手指瑟缩了一下。 江晚舟收回手,想要趁这人昏迷之际离开镜湖,她摸索着刚才摔倒时飞出去的竹竿,双手却碰到了一把锋利又坚硬的物体。 是剑。 剑长约莫三尺二寸,剑身触及冰冷,上刻有纹路,似是图腾。 沈晚舟摸了一下那个图腾,瞳孔骤缩。 她指尖摸向剑柄之处,篆刻了两个字。 鹤鸣。 沈晚舟回头望去,虽然一片漆黑,但她仿佛能看到昏倒之人的样貌和身形。 她抬手轻抚那人的脸,触手是一个铁质面具,江晚舟缓缓摘下,抬手摸向她的右眼眉峰,有一道细微不易察觉的疤痕。 她摸到那人的右手,中指指节的骨头外凸,是那人闲来无趣时不小心将自己手指拗断造成的。 江晚舟垂下头,轻了叹口气:“怎么会是你?” 她竟然一时没认出。 —— 夜色婉约,院外的梨花飘飘,香味顺着晚风侵入房间,扶风吹动珠帘隔断,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响。 床上的人猛地睁开眼,顿感身上黏腻痛苦已消,她看着顶盖旁的倒挂牙子,白纱围帐因窗外的轻风而缓缓浮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药香以及一丝丝淡雅的梨花香。 房外突然传来“嗒嗒”声响,她猛地抓住身侧的佩剑,目光警惕的看着大开的房门。 只见一只细长的竹竿探入,在地上敲了两下,随即走出来一位身着青衣,身形纤瘦弱小,面容娇俏可人的姑娘。 姑娘似是察觉到她的苏醒,偏头望过来,轻声道:“你醒了?身体有没有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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