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站不稳,身子晃了两下。 左严秋上前抓住了柳絮胳膊,待到柳絮稳定下来后,左严秋带着她往车的方向走去。 柳絮看着左严秋的侧脸,一言不发,跟着左严秋走。 直到左严秋打开后座车门,想要扶柳絮进去,柳絮才甩开左严秋的手。 见左严秋朝她看来,柳絮吸了下鼻子,叫道:“左严秋。” 左严秋神色淡淡:“嗯。” 柳絮又深呼吸了一下,将憋在心口的棉花扯开一个小口,艰难挤出了一句:“你喜欢我吗?” 云层深处响起了道闷雷。 街道上人来人往,有着急回家躲雨的;有觉得不会下雨还在悠闲散步的;有凭借最后一丝清醒,让自己半稳晃悠站在马路边,等待一个回答的。 可她的等待,换来的只是沉默。 柳絮张了张口,又一次问:“不喜欢我的话,为什么要来管我?为什么要在我面前出现刷存在感?” 左严秋听到后关上车门,转头问柳絮:“你司机呢?我带你去找他。” “……” 扯出的那团棉花噎在了嗓子口,柳絮一时间说不出话。 她呼出一口气,质问:“所以你来酒吧就是为了送我去找我家司机?你不知道我打一个电话他就出现了吗?你来有什么意义?” 左严秋噢了声:“那你打电话吧。等他来了我就离开。” 柳絮要被左严秋气死。 不知道左严秋是直得不懂她意思,还是故意装作听不懂,说这种话来气她。 脑袋本来就晕,一气之下更上头了。 好晕。 眼前的景象扭成了万花筒。 柳絮挥手,想把眼前的眩晕挥开。挥了两下发现毫无作用后,柳絮更气了。 她对眼前已经弯成S形的麻花说:“你都在这儿了,我还叫司机做什么?” 她抬起下巴,一副不好伺候的模样:“把前面车门打开,我要坐副驾。” 左严秋无言打开副驾驶门。 柳絮跌跌撞撞坐了上去。 左严秋伸手去扶,但被她挥开了。 甚至她全程看都没看左严秋一眼。 在生闷气呢。 左严秋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坐上驾驶位。刚坐稳,就听柳絮说:“我要去你家。” 柳絮没有系安全带。 左严秋侧过身去拽,当脸靠到柳絮面前时,她问:“去我家做什么?” 车厢是封闭的,跟外面一样蒸笼似的,柳絮被热得脑袋疼。她降下车窗,依旧没有缓和。但当左严秋靠过来,嗅到左严秋身上的味道后才感觉好了一丝,酒精蒙成得混沌眸光望着左严秋,“你说我是你朋友,你怎么都不请朋友去你家做客?你懂不懂礼貌?” 左严秋系着安全带,抬眸扫了眼柳絮,“我的酒鬼朋友?” “我才不是酒鬼……”柳絮皱眉,小声反驳了下。 车子里还很热。 让柳絮分不清是因为酒精还是这讨厌的天气,她的眼皮不受控制地向下耷着。努力睁开,却又在一秒后合住。 左严秋的声音传进耳中:“那谁喝醉了?” 反正不是她。 但她困了。 懒得和左严秋争论。 下一秒,柳絮睡了过去。 不过在睡前,柳絮闭着眼嘟囔:“骗子……你根本没把我当朋友……你是小狗。” 左严秋坐回驾驶位。 车开上路。 五分钟后,左严秋看了眼柳絮,又看着前方的分岔路。 去她家,还是开去半月湾? 快到路口,就差一辆车的时候,车厢里忽然响起柳絮的一声嘤咛。 左严秋拐向了左边。 - 到了地方,柳絮还熟睡着。 车厢里弥漫着安神的熏香。 “小果?” 左严秋试着叫了一声。 结果如同她的预料,柳絮毫无反应。 上次在客栈,左严秋就知道叫醒柳絮是件需要耐心的事。 她完全忽略了一件事,以她这样轻声喊叫,无论叫谁都需要多叫几遍。 左严秋靠向柳絮,她先把柳絮身上的安全带解开。没有安全带的禁锢,柳絮身体从座位下滑了几厘米。 导致左严秋解开安全带后抬头,眼前是放大的柳絮的脸。 车|库里的灯光昏暗,昏沉沉的光线从玻璃透进车厢,打在柳絮的脸上。 光滑的皮肤泛着红漾的酒晕,柳絮细眉皱着,睫毛轻颤。 柳絮呼吸间酒气四溢。 但车厢里醉得好像不止柳絮一个。 左严秋凝眸盯着柳絮。 在柳絮的眉又一次皱起时,左严秋伸手,骨节纤细的手指来到柳絮眉间,将眉心皱起的纹路抚平。待到抚平,她没有立刻收回手,而是用指尖描着柳絮的眉,一路绘到眉尾。 可能是她指尖动作太过轻柔,睡梦中的柳絮感觉到了痒,抬起手想要抓痒,可手却挥到了左严秋脸上。 很轻的一下。 手背贴在左严秋的脸颊,一点一点滑下。 仿佛冬日最暖的日光,慢慢融化左严秋眸底冻结的数十年冰层。 在柳絮的手即将滑下左严秋脸时,左严秋歪头,用脸轻轻蹭了下手,感受着柳絮根根手指的纹路。 不过也就一下,左严秋便恢复如常。 刚才的行为已经逾了规矩。 可即便如此,接下来的行为还是不受左严秋的控制。 她抚在柳絮眉上的指尖,从眼角挪到了脸颊中央。左严秋轻轻按下,指尖陷入了肉中。 软软嫩嫩的。 左严秋眯眼抿唇,没忍住又戳了一下。 好Q弹。 就好像小时候吃过的果冻。 时间久远,左严秋已经忘记果冻是什么味道的了。 是不是尝一下柳絮,就能想起来? 她记得果冻好像有很多种口味,那柳絮会是什么味道? 一定很甜吧? 左严秋眸底的情绪暗潮涌动,舌尖扫过发干的唇。 熏香的味道越来越烈。 酒气也染着人沉醉。 积压在云彩里的大雨应该是下了,左严秋听见了车|库外的暴雨声。 声音唤着左严秋最后的理智。 台风正中心旋转的风暴在隐忍下归于平静,表面一片祥和,没人知道风卷时的残酷坍塌。 左严秋收回手。 双眼恢复平时的冷冽,一脸勿近的疏离。 “小果。”她淡声喊道。 被叫的人没有反应。 左严秋手搭上柳絮肩膀,推了推:“果果?” 柳絮被推得晃了晃,眼皮动了。 左严秋放下手。 过了两秒,被推醒的她撩起眼皮,“嗯?” 睡了一觉的柳絮记忆混乱,早已忘记睡前发生的事情。 睁开眼就看到左严秋。柳絮身体前倾,搂上了左严秋脖子,将头埋进左严秋颈窝,软声叫道:“秋秋姐……” 左严秋没料到柳絮会抱她,身体僵住。 脖子被柳絮蹭得痒痒的。 左严秋没有推开柳絮,但也没有做任何动作,唇上下一碰,“醒醒。” 她说:“到家了。” 柳絮靠着左严秋肩,迷糊地说:“你送我上去。” 左严秋从后座拿起包,打开车门后绕到另一边,为柳絮打开副驾驶的门。她搀着柳絮从车|库走进电梯,柳絮歪在她胳膊上,还不忘跟她说:“我家在八楼,八零一。” 左严秋:“嗯。” 等出了电梯,柳絮看着陌生的楼道,陌生的门。她皱眉握着把手,发现指纹怎么也开不了门,发出疑惑:“咦?锁跑走了?” 左严秋摁着把手上方的密码锁,输入密码。 门开,柳絮扶着门框望向里面。 一眼看出:“这不是我家。” 左严秋从她身边走进,“我家。” 她将包挂在墙面的架子上,弯腰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放到柳絮脚边。 柳絮感觉脚腕被人握住,低头,见左严秋脱着她的鞋。 她没为左严秋脱她鞋奇怪,而是奇怪:“为什么要来你家?” “不是你——”左严秋顿住。 这就忘记了? 给柳絮换好拖鞋,左严秋起身说:“请你到我家做客。” “噢,好呀。”柳絮反问道,“秋秋姐,你怎么不早说?我都没有带礼物。” 左严秋瞥她一眼:“是挺突然。” 某人完全没意识到左严秋的意思,她往客厅里走着,边走边说:“秋秋姐,你家好冷啊。” 外面下着雨,气温是降了点。 不过左严秋毫无感觉,可能是柳絮身上穿着裙子,比较单薄。 左严秋转身去找遥控器,“你坐会儿,我去开空调。” 柳絮哎了声,说不用。但她声音小到被雨声吞咽了,左严秋没听到。 她说的冷,不是生理上,而是物理。 左严秋家里所有的家具都是黑色或者白色,偶尔凸出的颜色也是偏冷色调。 一眼望去,黑与白的交响曲,给人一种凄清寒冷的感观。 柳絮想听左严秋的话坐下,本来都走到沙发边了,可因为头晕得很,变成扶着沙发跌坐在了地毯上。 左严秋将空调打开,去厨房给柳絮倒了杯水。她端着水过来,正好看见柳絮枕着沙发身子在地毯上缩成一团。 迈步走了过去,左严秋将水杯放到茶几。 见柳絮闭着眼,左严秋以为她又睡着了,便喊道:“果果?” 柳絮睁眼:“嗯…” 左严秋把杯子端到她面前:“你喝点水,我去铺床。” 柳絮摇头表示自己不喝水,然后眼巴巴地盯着左严秋:“你要留我过夜吗?” 左严秋低声:“外面下雨了。” 好像是老天在配合左严秋,兀的响了一声雷。 雷声彻耳,柳絮被吓了一跳。 脑袋清醒了几分。 她咬唇:“是因为下雨了才留我过夜?而不是你想,对吧?” 左严秋将杯子重新放到茶几,回道:“都一样。” 柳絮默了默,哑声:“不用铺。先陪我会儿。” 然后又问:“有酒吗?” “还要喝?” “暴雨天喝酒最爽了。” 左严秋默然,起身:“余琪送的那瓶可以吗?” “你知道她送的是什么吗?” “没问过。” “是盼秋。” “我的那瓶我只喝了一口,剩下的都被念念喝了。” 看到左严秋拿了两个杯子过来,柳絮问:“你不是说明天工作不喝酒吗?又骗人。” “这句你倒是记得。” “别的也记得,想起来了。”柳絮小声说。 左严秋了然,怪不得会问那样的问题。 她坐到柳絮身边,开酒时说:“陪你一杯。” 左严秋说陪一杯就陪一杯。当柳絮大半瓶酒喝下肚,左严秋的那杯还没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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