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 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桑芜的脸上却笑的明媚动人。 "十一万。" 本是一场竞价,现在变了味道,更像是她们之间的小游戏。 陆时序刚要拉动铃铛。 "且慢。" 陆时序停下动作看着她等待着,桑芜笑着说:"我喊的价格是拍下你。" 众人都是一头雾水,台上的主持人也是一脸茫然,这哪有直接拍卖客人的说法。 可台上的陆时序却温柔的笑了。 "成交。" 桑芜俏皮的努努嘴,抬手指着她的方向:"在那等着我。" 她走了,留下了烂摊子给主持人。 好在老板急中生智,连忙将今晚的第二个节目搬上台,也就是烟雨楼的下一个头牌亮相。 陆时序回到房间,将红酒倒入酒杯,摇了摇凑近闻了闻略带嫌弃的皱皱眉又放了回去。 她等了许久也没有见桑芜来,这就像是故意的戏弄而已。 若是换了别人说不定早就闹的翻天覆地,只有陆时序仍旧淡然静静坐在那聆听外面的雨声。 忽而,细微的高跟鞋声音闯入雨声,门被推开。 "好耐心啊~" 桑芜笑着走进房间,对于这些早就司空见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还算满意,便拄着下巴看着她:"说说吧,要什么?" 陆时序看着她脸上始终挂着温婉的笑:"要你。" "咯咯咯……" 桑芜被她逗得发笑,既然这个人想要玩,那她就好好玩玩:"好啊,要我回家给你做姨太太吗?" "做太太。" 桑芜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鲜有的认真:"你再说什么酒话,喝多了吧你。" 本来今晚就是她对烟雨楼最后的回馈,根本没有什么拍卖,也不会嫁给别人做姨太太,捞金罢了。 她可不会傻到刚出狼群又入虎穴,拿着那些钱好好享受人生不好吗? "我不喜欢开玩笑。"陆时序也学着她的样子端起了酒杯抿了一口,可惜味道她还是不喜欢,盯着酒杯中鲜红的液体:"更不会和你开玩笑。" 桑芜坐直身体,看着她几度欲要张口又隐忍回去。 "你知不知道,假如你是个男人,我手中的红酒早就出现在你的脸上了。" "我是女人也可以。" 陆时序不轻不重的回击让桑芜没了兴趣,撇了撇嘴说:"真是无趣,走了。" 此地不宜久留,桑芜只觉得自己遇上了一个疯子,还是不要惹的好。 今晚桑芜就会离开这里,踏上自己的新人生,从此这个地方就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 陆时序没有拦她,任由她离开了这里。 桑芜收拾好行李,走出了烟雨楼的后门,这一刻的畅怀根本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从包中将那张束缚自己十几年的白纸黑字一点点撕碎,狠狠扔在脚下混合着雨水泥土碾碎,就像是自己那不堪的前半生。 回头看看烟雨楼,没想到来时什么都没有,离开时也什么都带不走。 一辆褐色的车缓缓停在她的面前,她拎起皮箱,拉了拉帽檐踏出了命运的第一步。 "桑芜小姐~"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车上走下来的不是自己早就找好的司机,竟然是刚刚竞价的那个地痞。 地痞咧着嘴大笑着靠近她,满身的横肉一颤颤足以让人作呕。 "来人啊,请桑芜小姐回家做做客。" 后座又走下了两个男人搓着手靠近,桑芜慌了神情急之下她转身想要推开烟雨楼的门,可锁链的出现彻底摧毁了她的希望。 一切都是早有预谋,她决然的回头,从随身的包中掏出了一把匕首。 "哟哟哟~" 那地痞不屑的看着她:"还想要反抗呢~我劝你别白费力气,这要是挣扎中弄坏了你那张小脸,我可是会心疼的~" 桑芜知道自己斗不过他们,也没想用这小小的匕首获得突围的机会,既然如此渺茫,那就选择另外一条路吧。 细雨化为倾盆大雨,雨声遮盖着肮脏的人心,藏起了所有污秽。 她将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眼中的坚韧不容亵渎。 "老大,她要自杀!" "老子不瞎!"那地痞恼羞成怒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桑芜的脸上:"妈的,给你脸了,把她给我绑回去!" 桑芜重重倒在雨中,连同飞出的匕首掉落在几米之外,她忍着疼痛奋力爬起想要拿回匕首。 一个男人跑了过来将匕首一脚踢开,随即便要抓住她的头发。 "砰!" 男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前的血窟窿,呜咽一声径直栽倒在地,那地痞恍惚失神还没有反应过来。 一道人影穿破雨夜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由分说便对准了他的脑袋。 而另一只手还不忘将伞撑在了桑芜的身上。 桑芜艰难抬起头,雨水打湿她的头发遮盖了视线,她只能隐约看到那人的背影。 "你打了她?" 冰冷的声音几乎将雨水凝结,那地痞吓得两腿瑟瑟发抖,在生死面前毫无尊严可言。 "我我我……"他举起双手:"没有没有……您误会……" "那就是我瞎了?" 陆时序瞥见了一旁想要逃跑的小弟,想也不想直接送他下了地狱,当qiang口再一次对准地痞的时候,他直接跪在了地上。 "不不不……人您带走……放我一条生……" "啪!" 陆时序狠狠给了他一巴掌,随着她的松手,伞落在了桑芜的身上。 "啪!" 似乎没有过瘾,陆时序下手一次比一次重。 "我再问一次,你打了她?" "我他妈跟您拼了!" 那地痞不堪受辱要鱼死网破,陆时序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抬手一qiang打在了他的腿上。 "啊……" 撕心裂肺的哀嚎也恰巧被雨声淹没,刚刚的无助出现在了施暴者的身上,却没有怜惜。 陆时序用鞋尖将他的下巴抬起,这种轻蔑才是碾压灵魂的。 "我再问一次,你是不是打她了?" "是……"那地痞早已鼻青脸肿,只能卑微的求饶:"求求您……" "砰!" 陆时序得到了想要的回应一句都不愿再多听,地痞倒地死不瞑目,他若是知道会这样肯定打死也不会来吧。 "你杀了他……" 桑芜闭了闭眼,也认出了陆时序,只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陆时序会为了自己杀人。 "他该死。" 陆时序将她抱在怀中,爱惜的抚摸她红肿的脸。 桑芜已经没了力气,这一切放生的太快,也许眼前的陆时序也不是安全的,可她又能怎么样呢。 软软的窝在她的怀里闭上双眸,陆时序将她抱起来贴了贴她的额头。 "别看了,把人处理好。" 秦渊从阴影中走出,点了点头:"是,小姐,车子在巷子口,您可以直接离开。" 陆时序坐在车上,两人的身上都是湿漉漉的,桑芜却有一点发热。 "马上就到家了。" "唔……" 桑芜下意识的回应,陆时序的身上冰凉凉的贴上去很舒服,也不管衣服粘稠在身上的难受抱紧了她。 车子停在洋房的门外,秦渊还没有回来。 其他仆人出来迎接。 陆时序抱着桑芜走进了洋房中。 "准备热水,衣服,粥。" "是,小姐。" 仆人按部就班的准备好了热水,将新衣服放在置物架上,很有眼力的退了出去。 陆时序将桑芜的衣服褪去,试了试水温,这才放心将人放了进去。 热气环绕的浴室静谧温暖,烟雾缭绕在眼前朦胧了视线增添了几分暧昧,桑芜靠在浴桶的边沿恹恹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陆时序事无巨细的擦拭着她的身体,将她乌黑的长发拢好攥在手心轻轻揉搓。 "嘁~" 桑芜不是为何觉得很好笑,陆时序摸了摸她的鼻尖:"笑什么?" "你很奇怪,你这个人很奇怪,给我的感觉也很奇怪。" "哪里奇怪?" 陆时序很有耐心,桑芜轻笑一声:"你今天惹上了不小的麻烦,或许你自己还没有感觉吧。" "你对于我来说确实有点棘手。" 无形中的撩人总是致命的,桑芜握住了她的手:"我不知道你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但你我无恩怨,放我一条生路。" 陆时序知道她为何这样说,换做任何一人都会这样想。 眼下的世道人心毫无联系的人突然出现,救了她,之后带回家,无论怎么说都毛骨悚然吧。 "留在我身边吧。" 桑芜握在她手腕上的指尖颤了颤,嘴角牵动:"你再说什么?" 陆时序将额头抵在她的脸颊,失而复得的感触融化了那颗冰冷的心,只想温温柔柔的与她挨在一起。 "留在我的身边吧。" 桑芜瞳孔震颤,陆时序将她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头,似是委屈她没有回答蹭了蹭她的脸。
第24章 荒宅鬼影四 "滚开。" 桑芜冰冷的声音藏着愠怒,高烧让她没有了力气也恰好给了陆时序一丝体面。 陆时序缓缓退开,微微垂下眼眸专注在掌心的黑发。 "对不起,不要生气。" 桑芜阖上眼睛没有说话,气氛降到了冰点。 陆时序苦涩的笑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而是安安静静的为她梳洗,换上崭新干净的衣服。 浸泡过温热的水,桑芜撑着酸痛的身体走出浴室,扶着门边不知何去何从。 大雨滂沱,整个世界让她寸步难行,现在离开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 "有很多房间,你喜欢住在哪里都好。" 陆时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桑芜没有回头,视线环顾四周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走去。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她就这样走到了连接小院的走廊。 "这里可以吗?" "可以。" 陆时序主动推开门,雨水冲刷下的小院紫竹林间浮现层层薄雾平添些许神秘。 桑芜看着眼前的美景不禁失神,情不自禁走进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石阶,脚悬浮在石阶上而她还在沉浸当中。 "小心。" 一双素白的手搭在了她的腰间,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小心的呵护着。 桑芜没有抗拒,陆时序给她的感觉很奇怪。 似曾相识的灵魂,完全陌生的皮囊在排斥之间又相互吸引。 "回房间吧,睡一觉,我去为你拿药。" 陆时序松开了她换做搀扶的姿势,她不想桑芜讨厌自己。 进到房间,桑芜已经困到不行不再顾及躺到在床上轻咳了几声,嗓子干燥痒痒的很不舒服。 "我扶你。" 陆时序坐在她的身边将人扶起,细心的将她的头靠在肩膀希望可以好受一点,桑芜吐出一口热气将头侧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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