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韵月琴的眼睛,徐蓝椋忍着心痛,毫不掩饰自己的所作所为:“当然了,这一刻都归咎于我,要不是我,她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徐蓝椋想到了什么,眼里流露的光近乎疯狂,她挑眉冷笑:“但韵月琴,你拆散了她们两个,有没有想过我还会继续给韵春配冥婚?到时候你怎么办?一个一个拆一个一个劝?可不是所有人都是路青雪,一个喜欢韵春喜欢到不畏惩罚的人!而且,你不可能劝就有鬼会听你的,他们可不好说话。” 韵月琴面露怔诧,她没想到这样疯癫的话会从徐蓝椋嘴里说出来。 徐蓝椋好像想到了能将韵月琴永远留在身边的好办法,她笑着说:“一个不行,我配两个,两个不行,我配——” “啪”的一声响。 韵月琴一巴掌甩到了徐蓝椋的脸上,不可思议地望着她,置声:“你疯了?” 徐蓝椋被打得偏离的头缓缓回正,她没有被这重重的一巴掌打醒,而是干笑了两声,偏执地说:“你才发现吗?晚了。” 徐蓝椋无视脸上火辣辣的疼,失笑着问韵月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说人鬼殊途是什么意思吗?不止是说给韵春听的,还说给我听。” “说到底,你还是决心要离开我。” 徐蓝椋双眼通红,泪水不争气地流出,宣告她刚才所说的一切不过是气话,她真正想说的,是挽留。 可她不会啊。 当年韵月琴结婚的消息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因为她为了送韵月琴生日礼物,一个在那个年代昂贵的、对于十几岁的她完全买不起的镯子,每天都跑去镇上的餐馆打零工,消息闭塞,好不容易挣到钱买到了镯子,回到村子听到的却是韵月琴即将嫁人的消息。 她鼓起勇气去问为什么,结果换来的只有韵月琴的一句对不起。 她便没说什么了。 镯子留给了韵月琴,她离开了村子。 那时她根本不懂得挽留韵月琴,求她不要结婚,她能想到的,是韵月琴不要她了。 犹如此刻,她费尽心思找到韵月琴,韵月琴还是不要她了。 回想至此,徐蓝椋深埋心底多年的情意再也无法藏匿,她太怕再一次失去韵月琴了。 张了张口,刚才一连串的质问让徐蓝椋声音沙哑,可她还是不顾口喉的干涸,恳求道: “韵月琴,你能不能,在意我一次?” 徐蓝椋放低身段,卑微得如同没有灵魂。 可换来的,是韵月琴的沉默。 良久的沉默。 房间里安静极了。 只有香炉中绵绵升起的烟发出震耳欲聋的响。 那声音轰断了徐蓝椋心里最后一根防线。 徐蓝椋视线瞥到了桌上的那盆黄花,走过去,将其推倒在地,哭着喊:“韵月琴!你就是个王八蛋!” 花盆是塑料的,砸在地上发出嘭地一声。 里面的营养土洒了一地。 飞奔地洒到了韵月琴脚底,每一颗土粒都像是徐蓝椋破碎的心。 黄色的小花也重重砸在了地上,根须裸露在了空气中。 生命因此陷入垂危。 韵月琴盯着看了许久,慢慢蹲下,将花和花盆拿起。 收在一起后,韵月琴怕徐蓝椋还会用它们出气,将其放到了一边。 然后起身到了徐蓝椋面前。 “阿蓝。”她闷沉沉地喊道。 抬起的手慢慢搭在徐蓝椋支撑在桌面的手上,徐蓝椋手的温度比她还要凉,韵月琴心疼难免,可无济于事。 她放轻声音,哄着:“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自然知道什么是什么。你说我犟,那你应该知道,我做的决定很难再回头。虽然之前对你道了歉,但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欠你一句对不起。但……不要再做伤害小韵的事情了好吗?她是无辜的。” 徐蓝椋当然不会再做伤害韵春的事,但她不说,她就是想用韵春留住韵月琴。谁让韵月琴最在意的是韵春呢?她就是如此卑劣。如果韵月琴在意的是她……徐蓝椋心里冷笑,韵月琴怎么会在意她? 徐蓝椋冷哼了两声,从韵月琴手底抽出了手,不过她动作利落,视线却还落在韵月琴手上几秒。 怎么说这一下也是这段时间韵月琴主动触碰她,念此,徐蓝椋心里骂自己真不要脸。 人家都把话说成什么样了?你还在贪恋她的触碰? 对于徐蓝椋的举动,韵月琴没有多说什么,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她微微一笑问:“晚上想吃什么?” 徐蓝椋不说话,韵月琴抿声:“可能是给你做的最后几顿饭了,你——” 韵月琴的话让徐蓝椋瞬间抬头,恶狠狠地:“滚。” 韵月琴没听见似的,自顾自:“那我就做你最好吃的那几样了。” 说完韵月琴转身要往厨房去。 而徐蓝椋趁她转身的瞬间,攻其不备将她收入了镯子中,担心韵月琴再乱跑,她在镯子上贴了符纸。 徐蓝椋不知道该对韵月琴说什么才能把对方留下,她找不到方法。 不过她也清楚,是她自己对那段还没开始就结束的感情太执着,她以为这二十多年的沉淀,她看透了,心里放下了,可以对韵月琴说不了。 可…… 对韵月琴的感情,二十多年的风雨冲刷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的坚/挺,更加的善于隐藏。 她以为自己放下了,其实是藏了起来。 所有深深埋藏的心事,在听到韵月琴去世的那一刻,那一秒,情愫从心底蔓延至全身,五脏六腑,全都是‘找到韵月琴’的声音。 那一刻,徐蓝椋无比庆幸离开村子后拜了老师,学到了这些。 不然…哪里还有让她再见到韵月琴的机会? 望着镯子出了会儿神。 徐蓝椋的情绪也在这个空当稍稍平复了些。 她将镯子放入了保险柜,那里完全封闭,不会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就像她再一次将感情藏匿起来了似的。 做好一切,徐蓝椋望向地面那盆花,徐蓝椋想都没有想,拿起它扔到了垃圾桶。 可是随着‘咚’的一声响,心猛的一跳,就好像扔进垃圾桶的不是花,而是她的心脏一样。 徐蓝椋手指蜷了蜷,最终在看到桶内依旧鲜艳绽放的花骨朵后,弯腰将其拾出。 放到了原先位置。 --- 在徐蓝椋清扫干净地面的土时,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忽然响起。 声音如同不停歇的鼓点,催着人心惶惶。 这让徐蓝椋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的浓郁,她皱眉,以为是谁家的捣蛋鬼孩子,这么没礼貌的拍门。 拍门声还在继续,徐蓝椋破口大骂前,却听到门外韵春喊:“徐阿姨,你在家吗?” “……” 哦,她家的捣蛋鬼孩子。 心里奇怪韵春每次来都很有礼貌的按门铃,怎么今天一点礼貌都没有? 难不成……?! 徐蓝椋心里想到了一个可能,难不成是路青雪那里出了什么情况? 徐蓝椋念此,快步走到门边。 门一开,“徐阿——” 韵春卡住了。 而徐蓝椋也愣了。 两人都被彼此的脸惊到! 韵春跑过来,头发跑乱,混乱地散在脸颊旁,跟个疯子差不多。而她的脸,双眼通红不说,眼睛还肿了起来,她哭得脱了妆,眼妆一塌糊涂,要不是眼线笔防水效果不错,眼线再晕开…那模样,徐蓝椋可能就以为大白天厉鬼来索命了。虽然跟现在的模样差不了多少。 而韵春愣住是因为,徐蓝椋双眼布满了红血丝,一看就是哭过,最重要的是,徐蓝椋左边脸高高肿起了一个巴掌印,手掌印通红,看得出来打人者扇下巴掌时力气有多大。 “你…”韵春缓了缓神儿,“谁打的你?” 徐蓝椋松开门把手,转身往家里走。 韵春愣愣跟上,“你说话啊?谁打的你?你的客人?”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她问:“为什么要打你?你是不是坑人家钱了?” 徐蓝椋转头,无语:“我什么时候坑过钱?” “…” 韵春咳了声:“那谁打的你?为什么要打你?你告诉我是谁,我给你打回去。” 徐蓝椋笑了下,语气有些吊儿郎当,“你妈打的。” “?” 韵春明显不信。 从小到大她就没见韵月琴使用过暴力。 这么重的一巴掌… 要真是她妈打的,那徐蓝椋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把韵月琴气成了这样? 看着韵春眼里的探寻,徐蓝咽下那句‘你去打吧,去给我报仇吧’,双手环胸问:“找我什么事儿?” 被徐蓝椋吸走的注意回到正轨。 “我——” 韵春吐出一个字,忽而警觉,小心谨慎地问,“我妈在哪?” 徐蓝椋:“镯子里。” 韵春:“能听到我们的谈话吗?” 徐蓝椋想了下贴着的符纸,如果没有符纸那么会听到,有符纸…“不会。” 听到韵月琴不会听到她们的谈话,韵春放下心,上前抓住徐蓝椋的胳膊,哭肿了的眼睛忍着酸涩艰难地睁着,“徐阿姨,你给我开鬼眼吧。” 徐蓝椋一听,望着韵春沉默不语,十几秒后才说:“你把婚书烧了?” 听到韵春说要开鬼眼,徐蓝椋自然回想到了之前和韵春的谈话,猜到了。 韵春:“是。” 一声毫不犹豫的是,听得徐蓝椋面色一变,甩掉了韵春的手,“烧都烧了,来找我开什么鬼眼?” 她怒声:“既然决定和路青雪分开,再开鬼眼不是多此一举?” 徐蓝椋要气死了,刚平复下来的情绪又上了头。 她瞪着韵春说:“我以为你跟你妈不一样,到头来你的选择也是抛弃!” “什么抛弃?” 韵春皱了下眉,她现在着急回去见路青雪,自然忽略了前半句话,解释道:“我没有抛弃青雪姐,你不是说开鬼眼能看到她吗?我想着既然能看见,那我还能跟她在一起啊。烧掉婚书不过是为了应付我妈。” 徐蓝椋闻此音量降低了些,反问:“应付你妈?” “…嗯。” 徐蓝椋像是第一次认识韵春似的,毕竟在之前所看到韵春和韵月琴的相处画面,骗韵月琴这种事,不像是韵春能做到出来的。 她问:“你骗你妈,不怕你妈知道了伤心?” “我没别的办法了。” 韵春抿唇,“你得帮我保密。” 担心徐蓝椋拒绝,韵春说:“我之前还帮了你一次。” 徐蓝椋瞥了她一眼,“只要你的选择不是抛弃,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韵春一听心里踏实了,她肯定不会抛弃路青雪啊。 着急开口:“那你快点给我开吧!用准备什么吗?我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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